() 黃昏的殘陽,在草原上鋪下血一般的霞光。 邊卷來隆隆聲,但見上萬頭比象還大的巨獸,成群結隊奔來,所過處煙塵滿,踏地驚,勢不可當。 這是混沌獸,臉跟屁股長得很像,分不清哪兒是哪兒,故得“混沌”之名。別看長得像個笑話,人家成年獸體重近十噸,跑起來每時可達一百公里,趕得上坦克了,動不動幾萬只結成一群,狂奔過來,哪個不怕死的敢擋在它們前頭? 更別它們皮厚得也趕得上坦克皮,拿矛都難以刺穿;臉上那一根長得像尾巴的東西,是鞭子般的長鼻子,抽打起來靈活得很;屁股上那根長得像鼻子的東西,則是硬質的尾喙,一屁股坐過來,能把大樹頂個對穿,殺傷力是巨大的。 難怪就連草原上最兇猛的肉食捕掠者荒炎噬虎,遠遠看到它們,也躲開了。 混沌們盡情地奔跑著,這片廣袤的草原就是它們的家,除非它們自己跑累了,沒人能讓它們停下來。不管是最兇猛的炎噬虎、還是體型最大的腐毯獸,敢出現在他們面前,都會被踐踏成一灘肉泥。 獸群如洪流般卷過了荒原,打頭的是混沌王,身材比其他混沌們大了近一倍。 忽然它拐了個彎,整群混沌也跟著調轉了方向,如同急濁的江水,忽然作了個大回旋。 它們沒有發現,在路邊、兩米高的荒草里,那些劍形的草葉后頭,有雙比劍光還要明亮的眼睛緊緊盯著它們。 這片大地上居然還有什么東西敢覬覦混沌獸群不成? 在獸群急速地拐彎之后,有頭稍微瘦弱的混沌跟不上,跟大隊獸們拉開了一些兒距離。 它所謂的稍微瘦弱,也不過是跟其它的混沌獸比較而言,對別的生物,尤其是人類來,這仍然是只不可戰勝的巨獸。 忽有道影子從草叢中如電般閃出,張臂就抱住了這頭混沌,其速度比得上草原空中最敏捷的掠食者千秋鷹。 若真是千秋鷹,或許是可以打劫走一只混沌獸的。 畢竟千秋鷹不僅兇得好比炎噬虎,而且眼神銳利、且善于合作,又占據空中優勢,若是一群盯準了一只掉隊的混沌,打它個冷不防,也還是能啄死它的。 可是如今這個偷襲者,卻是個人類,手里還沒有武器! 這樣赤手空拳跟一頭六噸重的混沌對決,只怕是送死了! 這草原上的獸,多是靈獸,除了身體上的優勢之外,還會使靈術。 混沌是土系的,一招“公亢暴突”,練成熟了可至三級,人類一般的靈術師都無法對付呢!普通戰士在這樣的靈招面前不過是炮灰而已。 這人類卻不知死活,眼如千秋鷹一般利,撲上去的時候已經認準了混沌的頭尾,兩手死死地扼住了它的脖子,雙腳好似灌了鉛一樣牢牢地釘在地面上,大喝一聲,將長鼻扯住。那混沌獸受痛,低頭不心摔了一個跟斗! 這一折騰間,獸群已遠,荒涼碧草間,就剩下這不自量力的人類獵人,與那暴跳如雷的恐怖巨獸對峙。 那混沌連噴了三個響鼻,前腳往地上跺了數下,發起了奇特的地震波,引動了地靈之怒,周圍十平方米的大地都開始慢慢顫抖! 這種依靠體力來引發靈術波動的方式,與人類靈術師念咒發動靈力大同異。然而人類靈術師少有能參透三級以上土系靈術的,混沌獸卻生就會使用,難怪它們被成是地靈的寵兒呢! 土地可怖的顫動著,那人類獵手卻毫不畏縮,只是努力穩住身形、調整站立姿態,來適應地面的抖顫。 混沌怒號著,沖他狂奔而來。 那細長而堅韌的鼻子,如蛇鞭般攔腰掄向他。人類獵手在被掃到的致命前一瞬,擰腰一跳,險險避開。 他落足的地面卻忽然陷落,等他發現不對想要拔起身形,早已晚了。地上出現一個深坑,像張巨口,一下子吞掉了他半截身體,然后掉巨口合攏來,把他卡在了土中! 混沌獸真不愧是地靈的寵兒,還懂得利用公亢暴突之靈術,挖出這樣的陷阱。 人類獵手想把自己的身體從土地中抽出來,哪里能夠?混沌已經飛快沖到他面前,狠狠一鼻子抽來,獵人身上“啪”的被抽出一道粗粗的血痕,眼冒金星,口一張,就噴出了一口血。 這招還不致命。獵人知道,后面的尾喙才要命! 那混沌借著一抽之勢,龐大的身體以不可思議的靈活轉了過去,雪白的尾喙幾乎沒有間隔地朝獵人坐過來,不由分扎向他的脖頸。 有兩只千秋鷹在云外遠遠看到了這場戰斗,慢慢放低了高度,想著混沌是食草的,殺了這人之后也吃不了,或許能便宜了它們。 在此要緊關頭,便聽獵人厲喝一聲,雙手交叉,竟把那尾喙從側面抓住,然后狠狠一擰!但聽刺耳的嘎吱聲,隨后便見一截雪亮的東西飛了出去。 這無堅不摧的尾喙竟然被折斷了! 混沌獸屁股上鮮血淋淋,疼得淚如泉涌。勉強轉身,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傷了自己。這次的動作可就沒有剛才靈活了。顯然它遭了重創。 獵人自己也不好受。這樣一頭巨獸的劇烈沖擊,震得他五臟一陣搖蕩,唇角又溢出了黑血。 可他也知道此時是擊殺混沌的勝敗關鍵,便強忍劇痛,憑著驚人的毅力,雙手在地上一撐,竟強行躥了出來,凌空一個漂亮的筋斗,到了大聲哀叫混沌獸身邊,身體一蜷,麻利的從混沌獸兩腿間滑過,出現在混沌的下巴底下。這頭混沌還沒醒過神來,他已雙手緊緊抓住那細長的鼻子,以腳為軸,猛然擰動身體,竟把那巨大的獸軀如舞鏈球般甩了起來,連耍過三圈之后,吐氣開聲,手上一松,便見那巨獸哀鳴著飛了出去,如巨大的烏云掠過草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地面劇烈的震動,被砸出一個大坑。 獵人湊近坑邊察看,只見混沌躺在那里,一動不動,七竅流血,眼見是摔死了。 獵人舉手加額,然后雙手合十,虔誠地跪在地上告罪:“不平這次又殺生了,媽媽請原諒我吧!” 念叨完了之后,他跳起來大笑:“這一堆肉可以吃一個月了!耶!” 仿佛剛才懺悔的不是他。 千秋鷹看了看他,也還是飛走了。覺得對于這樣恐怖的生物,還是別靠近的比較好。 石不平神力生,抓著那龐然大物的腿,猛的喊了一聲,竟就把它甩在了肩上,咚咚咚扛著跑開了,嘴里還哼著輕快的調。 混沌獸群已經遠遠離開,甚至沒有特別注意到那個掉隊的同伴,再也沒有回來。 夜色降臨,草原上點起熊熊篝火,火上煎了一段混沌鼻尖,這是混沌身上最好吃的部分,石不平就先切來享用了。 遺憾的是草原上沒什么作料,只有些珍貴的巖鹽,為生物們提供了維持生命的基本所需。 石不平在烤好的混沌鼻尖上撒了些巖鹽,啃得極香。 吃飽了,他就躺在篝火邊睡覺。在這危險的草原上,幸虧火焰對獸們還是有很大震懾力的。有火在邊上,他才敢睡覺。 夜空中的點點星光,就似鉆石般明亮。石不平躺在星空下頭,會想起媽媽的眼睛。 石媽媽信佛,常年茹素,一生篤信因果報應,總教他與萬物為善。 她心是好的。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這樣。沒有爸爸的石不平,常受人家欺負,背了媽媽不知跟人干了多少架,但只要在媽媽前頭,他就絕對是一個最乖的孩兒。 因為他怕看見媽媽那愧疚的眼睛。他不管犯了什么錯,媽媽都不會怪他,反而會認為是自己的罪孽,于是就禁食,朝佛像跪著反復念經懺悔。 每當這種時候,石不平心里都在滴血。他們母子相依為命二十年,等他好不容易大學畢業,可以找個工作報答母親了,卻到了這么一個該死的地方—— 全因為那晚上的暴雨。 那他加完班,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外頭大雨傾盆,石不平在大雨中看到一團光芒,好奇的過去,忽然眼前一黑,然后就來到了這里。 當時他躺在一片草原上,身邊有些金屬碎片,但是一碰,就化成灰燼了,放眼一望,還有不少這樣的灰燼,狼藉亂鋪在碧草上,好像什么生化或者靈術實驗失敗的悲劇現場。 此外還有只透明的瓶子,看起來像是玻璃的,但出奇堅固,連金屬都化了、它都沒化。瓶子里面還裝著淡墨色的液體,里面還浮著亮晶晶的粉末。 石不平試圖打開瓶子,不知是方法不對、還是他的體溫或者指紋觸碰了什么機關,有只瓶子開是開了,可是里面的墨藍色液體卻直接流出來,石不平接都接不住。液體里的亮晶晶的粉末,在液體中載沉載浮,如深海中倒映了整個星空般。 石不平正手忙腳亂,忽有只手指頭大的巨型紅螞蟻爬過來,先是爬過濺出來的液體,然后一口就咬在了石不平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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