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這一幕的郝嬤嬤,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這是刺‘激’過大,‘迷’了心竅?
不!
下一刻,郝嬤嬤就推翻了這個結論。
無它,說來,郝嬤嬤也算是看著傅芷卉長大的,又怎會不知道傅芷卉那“蕙質蘭心、溫婉良善、才貌雙全”的表相下掩藏著的“心狠手辣、唯利是圖、涼薄冷血”!
當然,這些,并不重要。
真正讓郝嬤嬤如此堅定不移的,莫過于傅芷卉數年如一日地活在“流言蜚語”中,卻依然不受其影響,并無所顧及地頻繁出手算計坑害自家姐妹的強大內心!
這樣一個強悍的人,能因為安國公夫人的決定而瘋魔?
……
顯然,郝嬤嬤的看法是正確的。
就如此刻,抱著安國公夫人的小‘腿’痛哭流涕,披頭散發,一身狼狽,卻依然口齒清晰地講述著自己滿腹哀怨和委屈,無助和凄惶的傅芷卉,就再次挑起了安國公夫人內心的怒火!
當然,這些怒火是沖著淮南王府而去的!
“娘,不是我不愿意去‘負荊請罪’,只是,任何事情都屬于有一個源頭……不然,往后,姐妹出府赴宴,被人以一種嘲諷蔑視的神情問起此事時,又該如何應對?甚至,就連娘你與知‘交’好友聚會時,也難免被人指指點點,覺得是你這個當家主母沒能起到‘以身作則’的作用……”
“若,犧牲我一個人,就能成全府里的姐妹,那么,又有何不可呢?但,娘,如今,這偌大的安國公府,真正能當得起我一聲‘姐妹’稱謂的,又有誰呢?”
“再說了,倘若,我被人安上個‘罪人’的名號,那么,大哥和小弟又怎會不受影響?而,自古以來,就有‘母以子貴’‘子以母榮’的說法,若,咱們幾人相繼出事,那么,真正會得利的人又會是誰?”
“娘,眼下,正值關鍵時刻,萬萬不能因小失大啊!”
……
特意放慢腳步,以一種近似于烏龜一般的速度趕回正院的郝嬤嬤,站在‘門’口不遠處,深深地嘆了口氣,那張‘私’下里被人冠以“嚴謹刻板”面容的臉上,竟破天荒地浮現一抹悵然和嘆息。
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也許,這句話太糙,然而,卻很適合套用到安國公夫人和傅芷卉母‘女’倆身上。
不然,為何,明明是一番“母‘女’倆淚濕滿襟”的場景,偏偏,落到郝嬤嬤這個知情人眼里卻特別地詭異呢?
——世人都說榮華富貴好,然而,又有誰知道,這所謂的榮華富貴幕后,又藏了多少算計‘陰’‘私’呢?
“父不父,母不母,子不子”這樣的場景,不僅僅會出現在皇室中。
……
都說“貓有貓道,鼠有鼠道”,雖然,安國公府和淮南王府里發生的事情,在安國公夫人和淮南王妃這兩位當家夫人的掌控下,可謂是“大海中的一滴水”,根本就掀不起多大的‘浪’‘花’,然而,打著“預知”旗號,實則,同樣多活了一世的白冬瑤,卻依然敏銳地察覺到了些蛛絲馬跡。
“自古以來,就有‘君子有‘成’人之美’的說法,我雖是一個弱小的‘女’子,卻也想做一個令人稱頌的‘君子’。”
白冬瑤摩挲著茶杯,微微垂眸,仿若只是單純地在欣賞那在水中盡情舒展自己枝葉的‘花’茶:“‘奶’娘,麻煩你親自跑一趟安國公府、淮南王府和傅府。”
“金秋九月,正是賞‘花’的好時節,又怎能輕易無辜這大好時光呢?”
李嬤嬤遲疑地道:“小姐,如今,除了早早就擺出一幅‘置身事外’‘萬事不沾’的傅府,安國公府和淮南王府這兩府已陷入流言蜚語中。眼下,怕是這兩府之人都沒那么一個出府赴宴的閑情逸致。”
“‘奶’娘,今時不同以往。”白冬瑤笑得一臉的意味深長,“至于時間,就定在五日后吧?”
“這……”李嬤嬤一臉驚訝地看著白冬瑤,“小姐,怕是不妥。”
如今這世道,別說世家勛貴,就連普通的官紳富戶人家,也是隔三差五就會舉辦一場宴會的。
然而,除了親戚好友出席的“‘私’宴”,才會隨心所‘欲’地安排時間和場合外,其它的宴會,都必需提前至少半個月通知啊!
不然,這是結緣?還是結仇呢?
……
“有何不妥?”白冬瑤靜靜地欣賞了好大一會兒李嬤嬤臉上那糾結遲疑的神情后,才善心大發地放過了李嬤嬤,“不過是和未來妯娌提前聯絡一下感情。”
在白冬瑤一派“穩‘操’勝券,悠然自得”的神情中,李嬤嬤靈機一動:“小姐,老奴記得,早在半月前,你曾遣人送信與戶部尚書府和刑部尚書府?”
如今想來,只怕,白冬瑤不過是打著“送信”的旗號,‘私’下里與戶部尚書府嫡長‘女’和刑部尚書府嫡長‘女’達成了暫時的“盟約”!
而,被這三人特意針對的,也就是安國公府傅芷卉和淮南王府佟涵夢!
誰讓這兩位,都與四皇子牽扯上了呢?!
……
安國公府
“‘私’宴?呵!”
“什么時候,安國公府與錦榮候府這般親近了?連這樣的宴會,都能接到請貼?”
傅芷卉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的景‘色’處,唯有嘴角那抹‘陰’森的冷笑,卻將她此刻的心思給出賣。
“白姑娘蕙質蘭心、冰雪聰明、才貌雙全,溫婉良善,是世人盛贊的‘盛京明珠’。”
這話,可就是赤果果地嘲諷和譏誚了!
既然是人人稱羨的“賢良人”,又豈會不知道世家默認的“宴會規矩”呢?
李嬤嬤一臉的恭謹,仿若未曾聽出傅芷卉的話外之意似的:“這些年來,我家姑娘與大姑娘‘神‘交’已久’,只是,兩府多年前曾有小誤會,一直到現在依然未能解開,故,只能在其它府里舉辦的宴會中與大姑娘結‘交’……”
雖然,李嬤嬤說得很是隱諱,但,傅芷卉又怎會不明白,李嬤嬤的話外之意呢?
不就是想說,安國公府和錦榮候府,本可以結成“互幫互助”的“盟友”,奈何,長公主下嫁傅四爺這件事,就立刻將安國公府和錦榮候府推到了對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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