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褚子軒冷笑起來:“沒想到你大哥那個凡人, 生前沒什么用處,死之前還能陰我一把。不過沒關系, 我還有你。來啊,不要反抗了……直播了這么久,你早就沒辦法反抗我的命令了!快來!” 喬廣瀾道:“你知道我為什么現在還站在這里嗎?” 褚子軒一愣,他看見了喬廣瀾眼中的憐憫。 喬廣瀾道:“因為我覺得你真的很可憐。你看,像你這樣不人不鬼的怪物只能活在別人的身體里, 連自己的真名都不能用。每一睜眼都要處心積慮地去算計, 生怕自個一不心就又死了。唉, 活的這么慘居然還笑得出來, 可見腦袋瓜子也不怎么好使。現在想到你又要失敗了, 我真是同情你。” 他的話每一句都很扎心,褚子軒氣的臉都漲紅了, 幾乎忘了身邊的場合,剛要反唇相譏, 忽然間瞪大了眼睛, 驚恐道:“你要干什么?你瘋了!” 喬廣瀾沒搭理他,雙掌合攏, 結成法印,掌心發出白光,繼而由手至臂, 再至身體, 竟然在慢慢消融。 褚子軒大驚失色, 猛然試圖站起來, 卻又徒勞地摔了回去,他大聲道:“你不想活了嗎?你自己毀掉身上的能量必死無疑!會死的痛苦無比!你如果配合我的話根本就用不著死,你……” 話音戛然而止,他的胸口赫然綻開一個跟喬廣信一模一樣的血洞,倒在地上,瞬間停止了呼吸。 喬廣瀾微微一笑,像是自言自語地了一句:“還能痛苦的過遭雷劈嗎?” 謝卓,不好意思,也沒來得及跟你再個見。 謝卓下到了負一層,動用法力穩住了最下面的地基,一開始這項工作非常費力,他幾乎覺得有好幾座大山扛在自己的肩膀上,胸口發悶,幾乎要吐出血來。 但是一想到上面站著喬廣瀾,他就覺得自己充滿了無限的力量,再苦再累都忍得住。 忽然間,地面停止了晃動,謝卓敏感地仰頭,瞬間看向某個方向。 他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身形一閃,轉眼間到了剛才那個大廳的門口,。他遠遠看見喬廣瀾正好端端站在那里,心里一下子松快了,立刻狂奔過去:“阿瀾!阿瀾!” 他的叫聲未落,半空中忽然炸開一蓬暗紅色的血霧,剎那間,剛剛還好端端站在面前的人灰飛煙滅。 叫聲噎在喉嚨里,謝卓撲上去,想要用力抱住那個身影,手指觸碰到的,卻是自己的臂膀。 他眼睛瞪得溜圓,幾乎要滴下血來,保持著這個姿勢愣愣地抬頭,眼看著一切都煙消云散,沒有了扭曲變形的墻壁,沒有了面目猙獰的惡魔,沒有了……那個人…… 空蕩蕩的大廳里,他一個人站著,面無表情,過了一會,眼角有淚悄然滑落。 一個人影憑空出現在他的身邊,見到謝卓這幅表情,也不敢話,只好靜靜陪他站著,過了很久,來人實在忍不住了,催促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只不過是去了下一個世界而已,現在立刻跟我走還能再見到,何必在這里發愣。” 謝卓過了一會才答非所問地喃喃了一句:“我真該死,我又遲到了一回……下一次,我一定、一定不會再……” 對方立刻道:“路少掌門,咱們可好了,上回你鉆空子沒過奈何橋,我忍了,你這輩子算是白賺來的。這一次絕對要按規矩辦事,孟婆湯不能不喝,我拿你當朋友,你不能坑我。” 謝卓淡淡道:“放心,我已經很感激你了,自然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不過即使沒有了記憶……” 他把手按在胸口:“我的心,也一定不會認不出來我喜歡的人。” 喬廣瀾沒有看見謝卓最后一面,之前黑無常雖然答應了讓喬廣信停留片刻,但喬廣瀾也不好耽誤太久,給他帶來麻煩。他的魂魄一脫離身體,就領著他一起走過黃泉路,踏上了奈何橋。 謝卓的那句話,未必沒有在他心里激起波瀾,但是這并沒有任何意義。 他在橋頭燒了一張符紙,沒過多久,一直因為魂魄殘缺不能投胎的原主也來了,喬廣瀾把屬于自己的魂魄剝離,把原主的魂魄還給了他。 過去的記憶還停留在他的腦海中,喬廣瀾依稀記得在的時候,一家四口經常出去玩,那時候父親的臉上還總是帶著笑容,母親牽著兒子的手,邊走邊講故事,哥哥在前面跑跑跳跳,不時轉回來對著弟弟扮鬼臉。 過了這座橋,他們就都不會再記得這一世曾經有過的親緣關系,不記得曾經有人在自己的心中無比重要,勝過生命。不過曾經的幸福,投胎轉世之前能再見一面的驚喜,終究也是經歷過了。 喬廣瀾負手站在橋頭,目送著他們喝了孟婆湯過橋,忽然有鬼使神差地向著自己的來路看了一眼。 空蕩無人。 他抿了下唇,走過去沖低頭舀湯的孟婆笑著:“婆婆,我又來了。” 孟婆已經有幾千歲了,外表看起來依舊年輕貌美,她聽見喬廣瀾的聲音抬頭,驚笑道:“喬少門主真是老身最近最頻繁看見的人了。” 喬廣瀾道:“業務太忙,沒辦法呀。” 孟婆噗嗤一笑:“少門主還是這么油嘴滑舌,會逗人開心,不過啊……” 她看了眼喬廣瀾的背后,笑著把自己舀好的湯潑回了木桶里:“這次這碗湯,你又喝不成了。” 喬廣瀾意外道:“哦,為什么?我看這湯聞著挺香的,上回就想嘗一點。婆婆,就一點應該沒關系吧……” 他身后出現了一個聲音:“一點也不行,你不過奈何橋,怎么能喝孟婆湯?你以為這東西是亂喝的?簡直胡鬧!” 喬廣瀾轉身,就見到璆鳴負著手,蹙著眉,站在他身后,眼神就像在看一個不省心的熊孩子。 孟婆跟他互相見了一禮,喬廣瀾道:“不過奈何橋,那要怎么走?” 璆鳴道:“你還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要去別的地方找你的魂魄,不符常理,須得換條路走。” 喬廣瀾道:“那我什么時候才能回原來的世界去?” 璆鳴盯了他一會,似乎在觀察他的情況:“你現在三魂上都有一片缺口,什么時候補全了,什么時候可以在那邊醒過來,耽擱一會。不過要完全恢復,還要把七魄也找齊。” 他頓了頓,又:“如果你沒找齊就死在了半路,便不用回去,盡可以喝孟婆湯。” 喬廣瀾:“……” 好了,我求你不要再話了。 他跟著璆鳴走上了另外一條路,這路地面崎嶇,漸行漸暗,走著走著,就不知不覺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周圍一片混沌虛無中,無數團毫無規則的色塊扭曲旋轉,時聚時散,場景瑰麗詭異,瞬息萬變,唯一清晰可見的是各種色塊之間的一座黑色大門。 喬廣瀾看著那扇門,有些遲疑,璆鳴已經推了一下他的后背,道:“進去吧,進去之后便是另一方世界。” 他話雖然不客氣,但十分注重禮節,向喬廣瀾彎腰躬身一拜,為他打開大門,人形已經消失,喬廣瀾知道他是再次回到玉簡里了。 他負手片刻,邁進大門,腳下陡然一空,眼前的場景已經發生變化。 提琴曲輕柔地在耳畔回旋,面前的紅酒和蛋糕散發出醇厚的香氣,喬廣瀾掃了一眼坐在對面吃東西的男人,不動聲色地碰了碰玉簡,腦海中的記憶蜂擁而至。 這一回要比上次習慣很多,就是看完了那些辛酸往事,他有點牙疼。 靠,你妹的,太不爭氣了! 原主今年二十六,在國外讀了碩士之后回來工作,目前是市醫院心胸外科的醫生,可以算的上是年少有為,但是性格方面……一言難盡。 他本來是個妥妥的直男,結果高中的時候被同宿舍的舍友死纏爛打了三年掰彎,從此之后再也沒直回來。兩人的感情還不錯,哪怕是上了大學和原主出國之后,他們成為異地戀都沒有分手,于是一年前原主放棄在國外的大好前程,回來跟男朋友住在一起。 可是直到兩個人真正開始在一塊生活,他才意識到自己當了很多年的傻逼,本來以為對方是深情不悔地等了自己很多年,弄了半他不在的時候,人家從來就沒寂寞過。 到了這個份上,他分手不甘心,不分手就得忍受對方的三宮六院,只好每戰戰兢兢做伏低,結果什么用處都沒有。 原主整個人快把自己忍成了忍者神龜,對方依舊瀟灑快活沾花惹草,直到最近原主發現男朋友居然和弟弟搞在了一起,忍無可忍,沒在沉默中爆發,終于在沉默中滅亡—— 他氣死了。 喬廣瀾:“……” 他喝了口面前的紅酒,讓自己冷靜冷靜。 雖然現在已經知道了情況,但是玉簡上并沒有顯示任何字跡,那么就明他來這個世界的目的,并不是為了搞定眼前這個渣男的,那還行,日子還可以過下去。 “哥,你怎么光在那里喝酒,也不話啊?” 喬廣瀾看看對面的兩個人,一個濃眉大眼,五官周正,叫吳欽,是原主的男朋友,話的那個應該就是他弟弟,喬佳興,長得挺帥,就是人品實在不怎么著。 這頓飯本來是吳欽跟原主約好了要在外面吃的,喬佳興死纏爛打跟過來了,吳欽還以為原主不知道他們的關系,孰料喬佳興根本就是故意玩心眼跟兄長顯擺,巴不得他發現自己跟吳欽的關系不正常。 喬佳興看他不話,又道:“你也是的,那么長時間不回家,爸媽問我。可要不是這次跟著吳哥,我連你在哪都不知道,哥,我都想死你了。” 喬廣瀾放下酒杯,撩了他一眼:“哦?那你怎么沒死啊?” 喬佳興:“……” 吳欽本來帶著笑容看喬佳興話,聽見喬廣瀾這么一開口,立刻皺起眉,把酒杯重重放到桌上:“你今吃錯藥了?人家跟你好好話,你陰陽怪氣的干什么?掃興。” 喬廣瀾道:“人家?人家是誰?” 吳欽發現自己一不心娘炮了,噎了一下:“你弟弟。” 喬廣瀾微笑:“是啊,是我弟弟。” 他有意把那個“我”字的讀音家中,吳欽愣了愣,看了對方一眼,忽然覺得喬廣瀾今有點不對勁。 雖然這么多年也有過厭煩,也經常三心二意,但他其實是真的挺喜歡喬廣瀾,跟別人玩玩是怎么個玩法,想過一輩子又是怎么個過法,吳欽分的很清。 他被喬廣瀾這句語焉不詳的話的有點心虛,意識到剛才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好,于是緩和了語氣,又:“就憑咱們的關系,你弟弟跟我弟弟有什么區別?我也是為了你好才這么……” “那可謝謝啊,不用了。” 喬廣瀾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把團成一團的廢紙隨意扔在面前的盤子里:“以后你大可不必這么費心,今來呢,就是想告訴你個事。前幾我碰見一個算命的,辦業務打折,我就給咱們一人算了一卦,那人你命中帶煞,克我鄰居家的狗,所以分手吧。” 吳欽一臉懵逼,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什么?” 喬廣瀾已經從桌邊站起來了:“就是你想的那樣。喏,我那份飯錢,多了的給你打的回家。” 他把幾張錢隨便一扔,又沖同樣驚呆了的喬佳興粲然一笑,瀟瀟灑灑出了餐廳。 喬廣瀾出了餐廳的門,還沒想好去哪里,手機就響了,他順手接了電話。 “您好。” “喬,快來醫院,你攤上事了!” 劈頭就是這么一句話,喬廣瀾一愣,又看了眼來電顯示上的名字。打電話過來的人是劉杰,他在醫院一個關系很不錯的同事,兩人目前都在跟著醫院里的一位主任讀博,算是同門師兄弟。 喬廣瀾道:“怎么了?” “你前兩做的那臺手術,病人突然出現了排異反應,剛出重癥監護室就發生休克,眼看就要不行了,現在主任正在搶救……你先過來吧!過來再。” 喬廣瀾有點疑惑,但他聽對方的口氣很急,想著在電話里磨嘰還不如直接過去看個究竟,干脆地:“好。” 劉杰又想起一件事,補充道:“下了電梯你從側面的門回科室,注意著點,正門口有病人家屬鬧事,一堆人又哭又嚷,剛才王護士差點就被打了。你可千萬別讓他們看見!” 喬廣瀾一愣:“病人還在搶救,家屬就已經開始鬧了?這有點早吧,要是鬧完了沒死豈不是很尷尬。” 劉杰:“……” 他又好氣又好笑:“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開玩笑!正在搶救的是方濟河,鬧事的是前兩死的那個王宇家屬,都是你的病人,還不過來。” “好的,馬上,謝謝師兄。” 喬廣瀾放下電話,背上原主的鍋,勤勤懇懇往醫院走。 他知道醫院的地址,離這里應該不遠,但關鍵時刻路癡屬性發作,半也沒找到地方。 喬廣瀾道:“謝短短,你快給我指下路……” 他出這句話才意識到,自己換了一個世界,這個世界里沒有會話的紫熊了。 心里升起些微的悵然若失,喬廣瀾打車去了醫院。 他按照劉杰的話,從側面的門回了科室,一進樓道,就隱隱聽見哀哭和咒罵,樓道里撒了一地的紙錢。 喬廣瀾:“哎呀我去。” 這醫鬧挺專業啊,設備這么齊全,不是有預謀的傻子都難信。 他從地上撿起一摞紙錢,轉眼就看見角落里一個老太太摟著一個三四歲的孩,正縮一起戰戰兢兢地看著自己。 兩人臉上身上都有一些血跡,孩看起來比較扁,像是車禍死的,祖孫兩個都是還沒過頭七的新鬼。 喬廣瀾將撿起的紙錢用手輕輕一捻,紙錢瞬間燃燒,很快變成一堆灰燼,老太太面前出現了一摞鈔票。 她激動而愕然,反應過來后拉著孩,要給喬廣瀾磕頭。 喬廣瀾擺手:“不用謝我,錢拿好,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他往辦公室走,玉簡又有些發熱,喬廣瀾腳步不停,拿出來一瞥,上面赫然幾個金光閃閃的字——“置之死地而后生”。 看來這是一次危機,而且挺不好解決,但處理好了,很有可能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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