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此為防盜章 “去年的策問之一,便是假牛馬于民間, 不知難倒了多少人, 前人為鑒, 務必要慎重再三。” “學生明白的, ”姚軒向他施禮, 道:“謝先生關切。” “你既叫我一聲先生, 我如何也要關照幾句才是,”柳無書擺擺手, 道:“總不好看著你碰釘子。” “這樣吧, 我會試時的筆記都還在,明日休憩, 你往我家中去取便是。” 柳無書是先帝時期的狀元, 先去修書,其后外放,最后做了國子監祭酒, 在士林中頗有聲望。 他會試時候的筆記, 價值自是難以估量。 姚軒心知這是一份厚重人情, 卻也沒有推拒他一番好意,躬身致禮道:“先生此恩,學生無以言謝,但請受學生一拜。” “好了好了,留在家里發霉, 也無用, 倒不如與你。” 姚軒很勤勉, 在一眾同年當中出類拔萃,隱隱約約的,叫柳無書看見了自己昔年的影子,也愿意幫扶一二。 示意他起身,柳無書正待什么,卻見主簿急匆匆的過來,失了素日里的平和,禁不住眉頭微蹙。 正待開口斥責,主簿卻先一步走到近前去,在他耳邊道:“大人,圣上來了,已經進了內門,馬上便至。” 這一句話的倒是輕,卻險些將柳無書從椅子上震下去,還不等收拾好面上的震驚,便聽國子監內另一名主簿的聲音近了。 低低的,帶著難掩的謙恭。 圣上來的這樣迅速,他也來不及準備,站起身整了整衣袍,對姚軒道:“跟在我后面,謹慎心些,勿要東張西望。” 主簿進來時,姚軒也在側,雖然不曾聽見他究竟同祭酒了什么,但察言觀色,也能意會一二。 ——只怕,是有一位大人物來了。 他低垂下眼睛,點頭之后,默不作聲的跟在了柳無書身后。 今日出宮前,錦書只當圣上是想出宮看看,四下游走一番,即使是有叫自己歡喜的意愿在,怕也未必會有多仔細。 只是圣上畢竟是圣上,既然賞臉,她哪里有不兜著的道理。 更何況,他已經足夠用心。 只是,等他帶著錦書到了國子監之后,便由不得她不動容了。 “圣上,”錦書抬眼看他,誠摯道:“謝謝您。” “走吧,”圣上伸手撫了撫她面容,沒接那一茬,而是道:“現下正是他們有課業的時候,人少。” 錦書看了看自己身上衣裙,會意的一笑,跟了上去。 國子監祭酒柳無書,她是曾聽聞過的,但真的見到,卻也是頭一次。 這位頗有聲名的祭酒大人已過五旬,留了長須,很有些瀟灑不羈之感,風采極為出眾。 錦書跟在圣上身后,只掃了一眼,目光便停住了。 她不是在看柳無書,而是在看……跟在他身后的那個人。 ——是阿軒。 她大半年不曾見過的弟弟。 姚軒跟在柳無書身后,跟隨他行禮之后,便默不作聲的低著頭,正在細思來者是誰,卻覺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初時,他還以為是有人不經意的看了自己一眼,等過一會兒,才覺出那道目光一直不曾離去。 畢竟有貴客在,他不好大喇喇去看,只微微抬眼,余光看了過去。 卻不曾想,只看了一眼,他就愣住了,心中又驚又喜。 ——姐姐怎么會在?! 他心思機敏,一想此前姐姐送回家中的信件,再加上方才祭酒聽到消息時的慌亂,以及此刻的畢恭畢敬,隨即就明白過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子! 這念頭在腦海中閃現過,隨即就是另一個想法。 此前,他也猜測過姐姐受到圣上青睞,卻未曾想過,竟會有這樣受寵。 若圣上只是自己想來國子監轉轉,大可不必帶著姐姐。 這里畢竟是太學,幾乎終日不見女子,平白帶人過來,也是徒生尷尬。 只怕,圣上是為了姐姐,才特意過來的。 心中生出這個猜測,姚軒不覺歡喜,反倒覺得有些擔憂。 因為,這并不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若是沒有這一份意外,他與弟弟科舉之后,便會被授官,等到姐姐出宮,無論是嫁人還是留在家中,都還有人照料。 雖然不會有滔富貴,卻也落得平安。 而眼下這般,看似風光無限,卻是烈火烹油,一不心,就會化為烏有。 他便是再想幫持,在家威儀面前,也是無能為力。 屆時,第一個受難的,只怕還是姐姐。 短短一瞬間,姚軒心中百轉千回,滋味難言。 錦書渾然不覺,只是盯著他看,目光關切。 圣上察覺到她難得的情緒波動,順著她視線看過去,就見到了柳無書身后的姚軒。 他們姐弟兩個都是像生母程氏多些,眉眼之間的相似更是抹不去的。 尤其是,他們臉頰上都生有一對梨渦,看起來就更像了。 圣上帶錦書過來,也是打著見見未來舅子的主意,現下還未安排,便先自見了,雖然有些訝異,卻也同之前設定無甚變更。 “去吧,”他向錦書道:“朕同祭酒談幾句,你們也去外邊貼己話。” 圣上話聲音不高,在場的人卻也都能聽得分明。 柳無書初時還有些不明就里,就見身后的姚軒施禮走了出去,心下正訝異,目光掃見圣上身邊明眸皓齒的女子時,便明了幾分。 姚軒的胞姐入宮了,這他是知道的。 之前宮中揀選宮人,別家送的都是庶女與次女,唯有姚家送的是嫡長女,明晃晃的不合規矩。 柳無書作為國子監祭酒,知道此事之后,心中自然對姚望不滿,覺得他處事不明,亂了尊卑。 只是現在…… 人老成精,他如何看不出這女子是深受圣上寵愛的,不由在心底一哂。 姚望……只怕是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別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多,略過這一茬,請圣上進了屋,落座詳談。 錦書三月入宮,現下已經是十一月,轉眼功夫,便是大半年了。 之前在人前,見了還不覺有什么,現下只姐弟二人,她眼淚便忍不住流下來了。 “高了,可是也瘦了,”她伸手去摸姚軒臉頰,心疼的問:“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還是,夜里熬的久了?” “我叫你給姐姐爭氣,不是叫你拿自己的身體去折騰,你還年輕若是累出個好歹,如何對得起娘親?” “我沒事的,”姚軒比她兩歲,身量卻要她高許多,將姐姐的手按在自己臉上,他輕輕道:“前幾日,先生們考校學問,我熬了幾日。” “再過幾日便好了,”他笑著安慰錦書,卻反被瞪了一眼,立即保證道:“姐姐放心,我有分寸的,以后再也不會了。” 姐弟兩個相見是好事,哭哭啼啼的未免不成樣子。 錦書笑著擦了眼淚,又低聲問他:“近來好不好?功課如何?阿昭呢,是去上課了嗎?還有,外祖母可還好嗎?” “都好,都好,”她問的多,姚軒也不嫌瑣碎,只是看著她,依次到:“我很好,阿昭也很好,他今日有騎射課,怕是趕不過來。” “外祖母身體康健,閑暇時,還能夠繞著后院的花園轉幾圈,只是掛心姐姐。” 他看著錦書,語氣急切的道:“姐姐呢?在宮里好不好,又沒有被人欺負?” “姐姐也很好,”錦書頓了頓,又靠近他一些,壓低聲音,道:“圣上他……待我很好。” 姚軒心中對于姐姐和圣上的關系早有猜測,現下也不過是得到證實罷了。 母親去世的早,姐姐年紀又是最長,從到大,他們姐弟三人若是遇上事情,都是她拿主意的。 現下既然告知自己,顯然也是有了打算。 姚家根基太淺,自己與弟弟尚且是學生,無法幫持到姐姐什么,只消別給她添亂,那就很好。 “姐姐心中已有計較,我便不什么了,”他握住錦書的手,關切道:“只是宮里事多,我們鞭長莫及,無能為力,千萬千萬,要照顧好自己。” 弟弟聰慧,不會多的,錦書笑了一下,也不再提這個,反倒將話頭轉到了家中諸事上。 好容易見一回,姚軒也不想叫這一次的見面太過嚴肅,便著意些趣事,與自己的學堂見聞,很快便將錦書逗笑了。 血脈的力量是難以言表,卻又著實強大的。 錦書同姚軒生的相像,笑起來時,面上梨渦顯現,極是出眾。 女子嬌美甜蜜如沾露桃花,男子文俊如雨后新柳,一時雙璧,不過如此。 國子監并非是用來培育死讀書的呆子,更加希望能出現博學廣識,腳踏實地的能臣,所以除去課業,也會給學生安排適當的體力工作。 姚昭負責的是照料馬苑,姚軒負責的則是養蜂。 可巧,今日他才去了一回蜂巢那邊,自懷中取出一只玉瓶,獻寶一般的遞給錦書看。 是新出的蜂蜜。 錦書是愛吃甜的,打開瓶塞嗅了一嗅,便覺有馥郁的甜香襲來,拿指尖蘸了一點,送入嘴中嘗了一嘗,微微一笑,蜜糖一般的甜膩。 “我去收的時候還在想,姐姐最喜歡這個了,只可惜沒辦法送過去。” “倒是趕得巧了,心里一想,姐姐就來了。”姚軒笑的溫柔:“不行,以后還是要多想想姐姐才是。” 這個弟弟生性嚴謹,現下,居然也能同她這樣的俏皮話兒了。 錦書蓋上瓶塞,笑著斜他一眼:“才多久不見,便學的這樣油嘴滑舌,時日久了,那還得了。” “有什么不得了的,”在她面前,姚軒像孩子一樣撒嬌,道:“我只對著姐姐油嘴滑舌,別人又不知道。” “你呀。”錦書笑著點點他額頭,卻也沒有再什么。 柳無書正同圣上起明年的春闈,以及今年冬國子監學生的考察情況,自己了一陣,圣上卻不言語。 一來二去的,便叫這位祭酒尷尬了。 面君時,是不得直視顏的,柳無書自然不會例外。 可是他了這么久,嘴都干了,也不敢喝口茶,便略微抬起頭,用余光打量了一眼圣上。 他這才發現,自己委實不必這樣心的。 因為圣上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只是透過半開的窗,遠遠的望著松樹下的那對男女,面色平靜,不辨喜怒。 莫名的,柳無書在圣上身上……感覺到一種落寞。 隨即,這念頭又被他自頭腦中趕了出去。 怎么可能呢,圣上是至高子,坐擁下,但凡是他想要的,絕不會得不到,還有什么好落寞的? 他低下頭,識趣的沒有開口,只靜靜坐在位子上,當自己不存在。 “柳卿,”如此過了一會兒,柳無書聽見圣上喚自己:“姚軒書念的好嗎,可堪造就?” “回稟圣上,”柳無書肅然道:“姚軒勤學好問,性敏達,可為棟梁。” 圣上對于姚軒的胞姐有多寵愛,柳無書自是不知,對于姚軒態度如何,更是難以猜度。 在心中顧念幾瞬,柳無書還是實話實,據實回稟。 “是嗎,”圣上淡淡的應了一句,吩咐道:“進入國子監之后,歷次考試的卷子,應當都有存檔,去取過來,朕想看看。” 他吩咐的是去取過來,而不是叫人取過來,字里行間的意思十分明確。 柳無書恭謹的應聲,起身施禮,快步往檔案室去了。 一時間,內室便只留有圣上與寧海總管兩人。。 圣上靠在窗邊,信手將半開的窗推開,靜默的望著窗外的錦書。 她拿指尖去蘸蜂蜜,往嘴里送的樣子,踮起腳為弟弟摘去落在發上松針時的樣子,還有姐弟二人握著手,相談甚歡的樣子。 原來她笑起來的時候,桃花一般明媚的眼睛會彎起,眼睫似乎都帶著陽光。 嘴唇鮮紅,牙齒雪白,面頰仿佛是甜蜜蜜的雪。 她從來沒有……那樣對他笑過。 負責做這種活計的內侍,自然也不會有什么深厚的資歷,都是最底層的人罷了,除去每日里要忙的事情,時不時的,也經常被人欺負,倒是可憐。 有個叫安和的內侍,就因為不心開罪了上邊的總管,被罰著在石子路上跪了一日,膝蓋都險些爛了。 他年紀跟姚軒相仿,笑起來的時候,臉上還有些稚嫩,總是叫錦書想起自己家中的兩個弟弟。 這樣的底層內侍,本就是家中人沒錢才進宮來的,手上的月例銀子就那幾個,全數用來孝敬上頭的內侍,現下膝蓋傷成這樣,連藥錢都出不起。 宮中人命微賤,太醫院是不會搭理這些人物的,連派個學徒過去看看都不肯。 錦書負責整理藥房,時不時也要剔去些品質差的,左右也是無用,便自己按方子包了不少,叫相熟的內侍給安和帶過去,或煎或敷藥,無論如何,總算是幫一把。 入宮之前,錦書不是不怨的。 她青春正好,容色皎皎,找個情投意合的郎君,就能有自己的花好月圓。 現下深陷在宮中泥潭里,即使是能出宮,也是年華已逝,徒留傷感,怎么能不怨呢。 可真的在宮里呆了幾個月,她才覺得,世間比自己苦的人,其實還有很多。 她雖在宮中過活,卻也是正經的官家女子,不會被分去做粗活,受欺負。 銀子撒得多,內侍女官們也會給幾分關照,劉尚宮與她沾親帶故,只要做好了手頭上的事情,也不會有人刻意為難。 這樣想想,她其實應該知足。 或許是錦書送過去的藥起了作用,或許是安和傷的不重,半個月后,她便在藥房見到了他。 “錦書姐姐大恩,我給您磕頭了。”等到四下無人時,安和便跪下了。 “快起來,”錦書慌忙摻他起身:“不過是舉手之勞,算不得什么。” 安和堅持給她磕了三個頭,依舊跪在地上,道:“姐姐的舉手之勞,于我卻是救命之恩,怎么能不謝?” “再不起來,叫人看見,還不定生出什么法呢。”錦書半真半假的嚇唬他。 這句話顯然有用,安和忙不迭起身:“姐姐的恩情,我無以為報,也只能幫著跑跑腿,若有吩咐,只管開口便是,我絕不推三阻四。” “我成日里待在這兒,遇不上什么事情,”錦書看一眼更漏,笑著道:“快回去吧,屆時總管找不到你,可是要罰的。” 安和應了一聲,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錦書負責的藥房并沒有什么珍貴藥材,不然,也不會只叫她一個人看著了。 但對于宮里底層的人而言,這樣最基本最廉價的藥材,有時候,也是一種奢望。 因為廉價,所以錦書這邊藥材用的多,添補的勤些,一來二去的,她手頭上倒是零零散散的余下不少藥材。 左右不用也是扔,倒不如拿去做個人情,好的時候,興許能救人性命。 如此一來,她的人緣倒是不錯,有時候出門,經常會有人過去打招呼。 這里的工作不重,忙完每日的活計之后,錦書還能有一個時辰的閑暇。 她求了司藥,尋了兩本醫書翻看,權當解乏,消磨時間,如此一來,日子倒是過得很快。 這日晚間,她正坐在窗前翻書,就聽安和與安平的聲音傳過來了:“錦書姐姐。” 錦書自面前書卷中抬起眼,向他們一笑:“今日來的倒早。” 夕陽余暉淡淡,帶著淺淺的金與微微的暖,她迎著光一笑,整個人都沐浴了一層光輝,像是將至未至的晚霞一般明艷。 安平笑著道:“姐姐生的真好看,我從沒見過這樣美的人。” 安和隨之附和:“姐姐人美,也心善,前世必然是觀音菩薩坐前的玉女。” 錦書笑著搖頭,正待話,便聽蘭惠帶著淡淡嘲諷的聲音傳來:“是呀是呀,你們錦書姐姐這么美,簡直是仙子一般的人物,可惜了,怎么成日里待在這里發霉。” 安和與安平眉頭一皺,下意識的要反駁,就被錦書目光制止了。 “蘭惠姐姐好,”她笑吟吟的問:“怎么到我這邊來了,月菊姐姐呢?” 蘭惠入宮比錦書早,同月菊一起負責不遠處的另一藥房,資歷老些,話難免老氣橫秋,酸得很。 “新到了一批山參,月菊在整理歸檔,”蘭惠斜她一眼,道:“這條路是你家的不成,別人不能走?” 她語氣蠻橫,隱有挑釁之意,錦書不欲多生是非,也沒有理會:“自然不是了,姐姐好走。” 蘭惠不想她這樣客氣,目中微有訝異,深深看錦書一眼,沒再什么,徑自離去了。 安平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由得皺眉:“她素來兇蠻,姐姐還是當心些為好。” 他目光中有些擔心,道:“我聽,她同崔尚宮有親……” 崔尚宮,就是與劉尚宮并列的那位尚宮。 錦書目光微閃,笑著謝他:“我自會心的,謝謝你們。” 安和與安平是送曼陀羅與車前草來的,那邊的總管還等著交差,不能久留,同錦書了幾句,便匆匆離去。 錦書將藥材在簸箕里放好,只等明日出了太陽,再搬出去晾曬,記錄在冊之后,便熄了燈,鎖門離去。 這本該是極尋常的一日,等到第二日,卻生了幾分波瀾。 清晨時分,錦書到了藥房之后,便敏感的察覺到幾分異樣。 她生性謹慎,做事條理,每日離去時,都會將藥房歸檔整齊。 也是趕得巧了,昨日垂盆草缺了些,她特意將那抽屜往外拉了一點,好叫自己第二日記得報上去,今日來看,那抽屜卻同其他抽屜一般,被帶上了。 ——昨日她離開之后,又有人來過。 雖然來人很細致的清理過,但總不會一絲痕跡都不留。 錦書沒有亂翻,目光在內室轉了一圈兒,終于落在了窗戶上。 插口那里有一道新添的印痕,一眼掃過去,像是舊時留下的刮痕一樣,若不是錦書習慣日日在窗前翻書,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蹙起眉,錦書繞著屋子看了一遍,細查到底少了什么,又或者……是多了什么。 不怪她多心,而是在宮里,什么事都可能會遇上。 尤其是,在蘭惠表示過惡意之后。 盡管未曾介入,但她借著劉尚宮的扶持在宮中生活,本身就牽扯到了兩位尚宮之間的爭權奪利,這樣的前提之下,她不得不心。 好在,探查的結果并不壞。 藥房里沒有多出來的東西,只是少了些藥材罷了。 桑白皮,柴胡,澤漆,以及另外集中零散的藥材。 需要這些的人,大概是生了肺病。 錦書擦擦額上生出的汗,暗自舒一口氣,又覺得有些心驚。 虧得她發現有人來了,探查一遍,否則,若是從她這里出去的藥材里多了什么東西,那真是多少張嘴也不清。 錦書沒跟司藥這事,也怕是別人情非得已,只是悄悄的問安和,有沒有人生了肺病,偷偷過來拿藥的。 畢竟是翻窗進藥房的,她猜想著,多半是內侍,而非宮人。 安和被她問的一愣,連忙解釋,絕不會是他這類底層內侍做的。 錦書好話,也有善心,求一求便能辦成的事情,不必冒風險,避開巡邏的侍衛自己去偷,要是被發現了,保管是死路一條。 孰輕孰重,大家都拎得清,沒人會拿自己的命冒險。 至于稍微高些的內侍,大可以名正言順的開藥,不必這樣畏畏縮縮。 錦書仔細聽了,暗暗在心里嘆口氣,叫安和不同別人提起,便回了藥房。 竊藥的這個人很謹慎,也很仔細,若非那日順手將抽屜帶上了,錦書怕是也發現不了什么端倪。 能夠躲過侍衛過來竊藥而不被發現,既明他很聰敏,也明病的人并不是他自己。 只取了該用的藥,卻沒有多拿,還是有善心,不想給錦書添麻煩的。 只能通過這樣的辦法得到藥材,他應該……很無助。 這之后半月,類似的事情又發生了,錦書查看來人取的藥材,心里有幾分底,自己按方子配了藥,包好留在了藥房。 幾日之后,那藥包被人取走了。 原先的位置上,卻放了一把木梳。 大概是自己做的,很粗糙,伸手去觸碰,覺得有些磨人。 錦書取起那把木梳,見到了壓在底下的紙條。 字寫的并不漂亮,歪歪扭扭的,卻很認真。 謝謝你。 只是他們倒霉,撞到圣上氣頭上,難免會被發作。 圣上近來心緒不佳,別是周遭侍奉的人,便是寧海這個跟了許多年的內侍總管,也暗自提起一萬顆心來,唯恐哪里出了差錯,惡了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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