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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及良時 嬿婉及良時 正文 97.事發

作者/初云之初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    <div id="content">    此為防盜章  “我應下來, 你若反悔……我又奈何呢。”    她這樣,可見心中已經有了松動。    圣上低頭在她額上一吻,卻不答話,只是攬著她坐起身, 二人相擁一起,信手將窗推開。    今日是二十四,恰逢晚間,邊明月失了圓滿,彎彎的一勾,卻也皎皎。    “月有陰晴圓缺,終年不歇, ”將彼此臉頰貼在一起, 圣上低聲道:“此心若此,愿使明月為證。”    錦書靠在他懷里,聽得一笑:“誓言本就是世間最易變的東西。”    她這樣, 圣上也不動氣,只是輕輕問她:“你不信?”    錦書眼睫緩緩眨了一下, 道:“不怎么信。”    “那就只管等,”圣上環住她腰身, 道:“年月正長,我們一道等。”    錦書也不知是信了沒有, 抿著唇一笑, 沒有再什么。    圣上卻側過臉去看她, 手指撫了撫她面上梨渦, 低頭親了親。    “在懷安宮那晚,朕見到你時,便覺得這對梨渦生的甜,”內殿燈火溫柔,他語氣也輕:“很想親一親。”    “那夜奴婢嚇壞了,只想急匆匆躲開,”錦書回憶道:“連圣上形容都不曾細看。”    “你倒謹慎,入宮之后也極少現于人前,”圣上聽得一笑,卻不再提這一茬,只點點她的梨渦,道:“怕朕氣,因為徐妃之事遷怒?”    “心駛得萬年船,”錦書道:“剛剛入宮,哪里敢不仔細。”    “朕心胸還不至于如此狹窄,”圣上不以為意:“徐妃生有一雙梨渦不假,朕卻也不會因此遷怒同她相像之人。”    “換言之,徐妃還是女子,難道,朕要為此去遷怒世間所有的女子嗎?”    錦書抬起眼簾,看他輪廓分明的面容,道:“是奴婢氣了。”    圣上盯著她看一會兒,忽的握住她手掌,道:“其實……”    出短短兩個字,他便停口不語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面上帶著淡淡的意味。    “……此前,朕做過一個夢。”    錦書被他態度惹得一怔,下意識的問:“什么夢?”    “算了,”話到嘴邊,圣上卻停了口:“不也罷。”    他不想提,錦書也不多問,只靠在他懷里,一如既往的沉靜。    圣上攬著她,躺倒在暖炕上,隨手拉過一側的大氅蓋住彼此:“陪朕待一會兒。”    錦書枕著他的臂,目光似是窗外月光綿長:“好。”    圣上湊過去,輕輕親吻她的眼睫,隨即便合了眼。    一室寂靜。    寧海跟兩個徒弟等在外邊,初時還能聽得內殿有聲響傳出,等再過一會兒,卻一聲不聞,安靜起來。    兩個徒弟對視一眼,道:“師傅,里頭……要不要過去侍奉?”    “不必了,”寧海搖搖頭,似乎舒了口氣:“錦書姑娘在呢,沒事兒的。”    “可是,”徒弟低聲道:“里頭的桌案酒盞,不需收拾嗎?”    “不需要,”寧海微微一笑:“圣上不會在意這些的。”    “留下兩個守夜,其余的回吧,”他示意其余人退下:“今日無事了。”    如此過了一夜,內殿再無聲響,寂寂如霜,守在外邊的內侍總管望著邊勾月,心中一片清明。    解鈴還須系鈴人,果真不錯。    有著前一次的經驗在,第二日,寧海與一眾侍從入內時,見塌上干干凈凈,并無印痕,心中雖不免挑一下眉,面色卻也毫無波瀾。    一掃前些日子的陰郁,圣上暢然起來,還頗有興致的同他們笑幾句,似乎此前的那些煩擾都已煙消云散,雨歇日出。    寧海心中也能猜到幾分緣由,臉上卻不敢表露分毫,正想著要待錦書更親和些,便聽圣上叫了錦書一聲。    “朕今早不用茶,”自一側的果盤中取了一只石榴,他遞給錦書,道:“替朕剝出來吧。”    錦書伸手去接,已然握住那只石榴的鮮紅外皮,圣上卻不松手,只含笑看著她,一言不發。    她心下不明,周遭又有內侍們在,更不好問出來,只拿一雙明眸看圣上,等待他出言。    圣上卻不曾出聲,只是定定的看著她,手指一動,在她手心里緩緩劃了劃。    既輕,又癢。    錦書明白過來,面頰不覺微紅,嗔他一眼,接了過來。    留在含元殿侍奉的內侍,無論眼力心思,自是不可缺一,瞥見圣上近乎男女**的那一勾一畫,也只是眼觀鼻鼻觀心,似乎渾然不曾察覺一般,倒是免了錦書羞窘。    她面色皎皎,似是明月,現下卻染了晚霞的嫣然,當真極美。    低下頭,錦書去看手里那只石榴,才發現原是昨日圣上自己剝開的那一只。    經了一夜功夫,連露出來的白色內膜,都有些懨懨之意了。    “這只品相不好,”她道:“奴婢還是換一只剝吧。”    “不,”圣上目光落在她面上,道:“朕偏偏喜歡這只。”    錦書心中微動,低聲應了:“好。”    那只石榴的外皮是硬的,她拿刀子挑開一個口兒,便順著內里凹凸不平的紋路,慢悠悠的剝開了。    將白色的薄膜一層層剔除,內里便是水晶般剔透的果粒,錦書去凈了手,取了玉盤安置,正待進前殿,便見夏邑捧著顏料過去。    “怎么,”她低聲問:“圣上要作畫嗎?”    “錦書姐姐有所不知,”夏邑感激她前幾次幫助,輕聲回答:“畫圣齊元子今日入宮,要為圣上畫像,總管吩咐我早些準備。”    姚老太爺與齊元子有舊交,錦書是知道的。    只是老太爺去得早,她年紀又,卻不知齊元子是否記得她了。    在心底搖搖頭,她將那些想法拋出腦中,同夏邑一道進了前殿。    圣上坐在案前,正隨意翻閱面前奏疏,余光瞥見她進來,不覺一笑。    錦書上前去將玉盤放下,下意識的看他一眼,卻見他也在看自己,那目光綿柔而溫和,似乎是蝶對花的展翅。    她面上那對梨渦似現非現起來,看他一眼,退回了素日里站的位置。    他們明明什么話都沒有,只是目光的無聲交匯,但寧海站在一邊,還是覺得自己有些多余了。    好像有一個無形中存在的圈兒,他們在里面,別人進不去。    下意識的,他往后退了一步,默默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不去驚擾別人。    好在,接下來齊元子的入宮,極大的緩解了他的窘境。    畢竟是長者,又有聲望,圣上對著這位須發皆白的老人,語氣舒緩,態度也極溫和。    甫一入內,問安過后,便賜了座。    齊元子上了年紀,體力不濟,也不推脫,謝恩之后,便坐到椅上,靜聽圣上對于他西蜀之行的詢問。    如此過了大半個時辰,終于將話題繞到了作畫上。    “圣上不必在意老朽,”齊元子站起身,笑道:“素日里如何,此刻仍舊如何便是,無需拘束。”    “至于其余人,也是一般道理,不必為此覺得不知所措。”    他這樣,自然是省了許多麻煩事。    其余人或許可以靜立不動,圣上身為子,卻不會為了一副畫像,在案前癡坐許久。    圣上點頭應了,齊元子便到了專門為他而設的案前,對著面前宣旨看上一會兒,向錦書道:“勞煩這位姑娘,為我研一回墨。”    錦書自無不應,挽起衣袖,問了濃淡,便有條不紊的開始了。    她低頭研墨,齊元子卻四顧周遭,等到將一切熟記于心,才看向她,低聲笑道:“我離京時,錦書還是姑娘,現下卻這么大了。”    錦書不意他竟記得自己,且能認出,禁不住一笑:“先生好記性。”    “你信上雖一切安好,可你兩個弟弟見了,卻仍覺擔心。”    齊元子摸著胡子一笑,別有深意:“現下一看,卻是他們杞人憂了。”    他的語焉不詳,錦書不明所以,正待再問,齊元子卻笑了。    “好了,墨已得當,回去吧。”    錦書深深看他一眼,心下不解,卻也不曾再問,只是回到原地去,如往常一般侍立在側。    齊元子似乎笑了一聲,又似乎只是她的錯覺,正要拿余光去看時,他卻已經執筆,似是書寫行書一般的筆走龍蛇,極為迅疾。    果然不負畫圣之名。    錦書收了心,不再去看,只低垂著眼睛,靜靜等待。    這過程并不久,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齊元子便收筆了,對著面前畫作看了一看,伸手添了幾筆,便放下了。    一側的內侍以目光詢問,他亦點頭,那內侍會意的上前,執起那幅畫作,呈到御前去了。    這本是同錦書無關的,畢竟她離得遠,望不見畫作究竟如何。    可饒是看不見,卻也能猜得出會有多傳神。    她低著頭,正胡亂想著,便覺一道目光向自己望了過來,帶著難言的熱。    是圣上。    錦書挑起眼簾去看時,他卻已經收回了目光。    執筆在畫上寫了幾句,他向齊元子道:“老先生年過七旬,可是不僅眼明,也是心亮。”    奇怪。    錦書在心里暗道,不去夸齊元子畫技出眾,怎么反倒去他眼明心亮?    齊元子捻須一笑,目光隱晦的在錦書身上一掃而過,卻不多言。    錦書心中愈發疑惑。    也只有寧海侍立在圣上近側,瞧見了那幅畫,才明了他們究竟是打了什么啞謎。    很多很多年的以后,首都博物館展出了大周朝畫圣齊元子的名作。    ——《木枝》。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之所以取名如此,是因為有人,在上面題了八個字。    長樂未央,長毋相忘。    錦書看著程老夫人強自忍著的淚意,也覺得心酸,卻不好表現出來,叫老人家更難過,便笑了一笑,扶著她往自己院子去了。    “錦書。”她要走出廳堂的時候,姚望叫住她。    “宮中不必別處,花銷格外大些,”姚望有些躊躇,遞了一卷銀票給她:“你帶著吧,行事也方便些。”    錦書也沒推辭,接到手里,向他淡淡一笑,既不親近,也不疏遠:“謝謝父親。”    姚望眼神閃爍不定,嘴唇動了動,卻沒話,擺擺手,往后邊去了。    程老夫人到了錦書房里,對著她收拾好的包袱看了一遍,忍了許久的眼淚終于掉下來了。    她是去做宮人,又不是做主子,只能帶一只的包袱過去,其余什么也帶不了,那點東西,一眼就掃完了。    “你做事仔細,帶的東西也實用,外祖母就不多,”程老夫人擦了淚,握住她的手,叮囑道:“宮里面負責你們這批宮人的劉尚宮,同我沾著親,我送了消息給她,委托她多加照料,你若是有事,便去求她幫忙。”    “到時候,她會將你分到個清閑些的地方,也好度日。”    “你素來謹慎,到了宮里去,就更要如此,凡事莫要張揚,也不要太過忍氣吞聲,熬過幾年,就能出宮了。”    外祖母低低絮語,錦書聽得心酸,怕她憂心,只含笑一一應了。    程老夫人將心中所想都完了,才自袖中取出一沓銀票,遞到她的手里:“別的東西可以少帶,錢卻不行,見了管著你的內侍嬤嬤,你也別氣,好處給的多了,日子會好過得多。錢沒了可以再來,苦挨了,可就白挨了。”    老人家的心意,錦書也不推辭,點頭道:“您寬心些,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程老夫人看著她,就想起自己早逝的女兒,不由潸然淚下:“你爹那個混賬東西,居然叫你替別人進宮,他明明知道,你……”    錦書笑了笑,握住外祖母的手,沒有言語。    張氏知曉今日會將文書定下,想著自己失去的東西,暗自氣的胸悶,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懶得做聲。    錦瑟坐在她身邊,眼珠轉了轉,低聲嘀咕:“娘,你為什么不叫我進宮?運氣要是來了,我還能做娘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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