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此為防盜章 柳無書是從三品國子監祭酒, 朝議奏對諸多, 對于圣上心性也有所了解, 更能體會得出這句夸贊中蘊含的分量。 姚軒的前途,只怕是不可限量, 柳無書這樣想。 “去叫他進來,”圣上同寧海總管道:“朕要問他幾句。” 寧海總管應聲, 退了出去,也沒有徑直到人家姐弟面前去打斷, 只是隔著一段距離, 緩緩的招了招手。 錦書瞥見他動作, 也就停了口,心下急轉,低聲向姚軒道:“圣上不喜聽虛言奉承, 只重實干,若是出言問你, 便切實去講, 切莫夸夸其談。” 姚軒初時微怔, 隨即反應過來:“姐姐放心, 我有分寸的。” “那就好,”錦書向他一笑:“咱們過去吧, 別叫寧海總管等久了。” 寧海是眼見著錦書在含元殿水漲船高的,作為圣上身邊人, 也最知道她在圣上心里有多重。 所以從頭到尾, 他對錦書都是極客氣的, 此刻見了姚軒,自然也不會有惡色。 “公子,過去吧,”他笑容溫和,道:“圣上在等著呢。” 無論寧海表現的如何客氣,他都是含元殿的總管,圣上的身邊人。 莫是姚軒一個國子監學生,便是國子監祭酒柳無書,也不會輕易得罪他。 更何況,姐姐也在含元殿,姚軒自然不會態度狂妄,為她招惹禍端。 “總管有禮,”向寧海總管拱手示意,姚軒道:“請您前面帶路。” 姚家的鐘靈毓秀,大概都集中在這姐弟三人身上了,寧海總管暗自搖頭。 雖然不曾見過錦書的幼弟姚昭,但只看前邊的姐弟兩個,也能猜度得出他人才如何。 寧海總管轉身往內室走的時候,笑意愈發深了幾分:“公子客氣。” 姚軒進去的時候,圣上正同柳無書著話,見他入內,便一道將目光轉了過去。 圣上的目光是探尋,柳無書的目光則是欣慰。 姚軒的才氣與能力,皆非泛泛,只是缺少一個機會罷了。 現下,不就是一個好的時機? 方才隔的有些遠,姚軒又跟著柳無書身后,圣上看的不甚分明。 等人到了近前,他才發現,姚軒同錦書,生的是很像的。 這叫他難得的心緒一軟,目光微微柔和起來。 “朕聽,”圣上問他:“你打算參加明年的春闈?” 姚軒應聲道:“是。” 圣上隨意的翻了翻面前那摞卷子,忽然笑了。 “有把握嗎?”他問。 姚軒低垂著眼睛,語氣卻很堅定:“有。” 圣上看著他,緩緩道:“朕問的,是你能不能中會元。” “回圣上,”姚軒目光堅毅,道:“學生回答的,便是這個問題,能。” 初生牛犢不怕虎,圣上心里忽然冒出這句話來。 可是,看著這個年輕人那雙同錦書相似的眼睛,他忽然想試上一試。 試一試他有幾分才學,能否當得起方才柳無書評論的棟梁二字。 “九二,咸臨,吉,無不利。”圣上問:“出在哪里?” “出自《周易》臨卦。”姚軒答道。 圣上點頭,又問:“下面是?” “六三,甘臨,無攸利;既憂之,無咎。□□,至臨,無咎。六五,知臨,大君之宜,吉。” 姚軒面色沉著,緩緩道:“上六,敦臨,吉,無咎。” “其惟不言,言乃雍。”圣上問他:“出自哪里?” “出自《尚書》中的周書,無逸篇,”姚軒答道:“不敢荒寧,嘉靖殷邦。至于大,無時或怨。” 圣上面上有了一絲笑意:“《禮記》燕義,最后了什么?” 姚軒面色不變,沉然答道:“席:卿次上卿,大夫次卿,士、庶子以次就位于下。 獻君,君舉旅行酬;而后獻卿,卿舉旅行酬; 而后獻大夫,大夫舉旅行酬;而后獻士,士舉旅行酬;而后獻庶子。 俎豆、牲體、薦羞,皆有等差,所以明貴賤也。” “不錯,”圣上贊了一句,隨即問:“若使匈奴來襲,邊城將領竊戰,棄城而逃,你前往主持大局,該當如何?” 這句話出口,內室的氛圍立即便有了變化。 圣上此前問的,只能算是墨義,標準答案也只有一個,只消記在腦子里,原封不動的背出來,便不會有錯。 但是這一次呢? 誰知道圣上心里,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便是柳無書在一側,也暗自捏一把汗。 “圣上,”姚軒微微蹙眉,略經思索,道:“學生心中有疑問。” 圣上淡然道:“講。” “匈奴軍馬多少,我軍現存軍馬多少?” “城中壯年男子多少,老弱婦孺多少?余糧可足?” “將領棄城而逃,帶走多少軍馬?城中府庫,又是否有軍備遺留?” “匈奴來襲,已然圍城,又或是距離多遠?” “相鄰邊城,又能否來得及,并且有力量組織救助?” “距離邊城最近的內城,又有多少路途?” 姚軒語氣緩慢,接連數個問題出來,直叫人眼暈,反應不過來,而圣上卻笑了。 “將領帶走城中一半軍馬,而匈奴軍力三倍于我。 城中壯年男子約有四分之一,糧草只余十日。 大軍壓境,一日即至,周圍邊城自顧不暇,無力來救。” “至于臨近的內城,”圣上道:“相距百里路途。” 姚軒定神細思一會兒,道:“若是學生前往主持,所圖者三也。” “其一,守將棄城而走,長史監察不力,當斬,以定人心。” “其二,寡不敵眾,無需硬碰,當即組織城中剩余軍馬及成年男子,撤往內城,以圖后事。” “其三,焚毀城中屋舍,井水投毒,不使匈奴得以修整,再度前迫。” 姚軒停了口,圣上便去看他,問:“沒有了?” 姚軒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也只有這時候,他才流露出幾分年輕人的樣子。 “還有,”他緩緩道:“要向圣上請罪,不戰而逃,失了大周顏面。” 圣上笑著揉揉額頭,問他:“為什么后撤?” “因為城中軍力不足以同匈奴抗衡,且缺少糧草,又無援軍。” 姚軒正色道:“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不妨暫退,以圖后事。” “匈奴急行軍一日,便是人受得了,馬也受不了,舟車勞頓趕過去,卻只得了一座無用的空城,便是徒勞無功。” “倘若他們原地修整,在邊城是難以得到任何補給的,在遠離王庭,長線作戰的時候,無疑就加重了往來運輸物資的麻煩。” “若是他們咽不下這口氣,驅馬追趕,長驅直入進了內域,便失了軍馬數量的優勢與來勢洶洶,我方便可以聯合各內城,將來敵分割,逐個消滅掉。” 一席話完,當著圣上的面,姚軒臉上也有了些忐忑,神情期許,等待他的評定。 “在你這個年紀,”圣上贊賞的笑了:“能出這些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不,柳無書與寧海總管同時在心里搖頭,能得到圣上這句夸贊,才是真不容易呢。 姚軒畢竟年紀還,被圣上贊譽一句,臉上便帶了笑:“學生謝過圣上。” “勉之,”圣上站起身,道:“他日到了殿試,務必使朕,能點你為狀元才是。” “是,”姚軒朗聲應道:“學生一定會的。” 出了國子監,圣上才同錦書道:“你這個弟弟,再過幾年,會很了不得。” “這是自然。”提起別的,錦書或許會謙虛幾句,提起兩個弟弟,卻毫不掩飾自己對于他們的欣賞。 “阿軒書念的很好,當然,阿昭也很好。”錦書想起兩個弟弟時候,跟著自己一起念書的樣子,不覺笑了。 “他們都很乖,的時候,我安排他們讀書寫字,每都擠得滿滿當當,他們也不抱怨,我什么,就聽什么。” 她的懷念,圣上卻從中聽出了一點別的:“你帶著他們念書嗎?” “是,”錦書追憶道:“娘親去的很早,那時候,我七歲大,阿昭最,才四歲。” “娘親最不放心我們幾個孩子,臨了了也不忍合眼,我在她床前對她,會照顧好兩個弟弟,叫他們出人頭地。 她最后朝我笑了笑,就這樣去了。” “他們確實很出色,”圣上想著自己方才所檢驗的,以及此前吩咐人打探到的那些內容,由衷道:“你母親泉下有知,會很欣慰的。” 錦書向他一笑:“但愿吧。” “去那邊走走吧,”圣上不忍看她眼底的黯淡,攬著她往一側的茶樓上去了:“那里有人在書,咱們去湊個趣。” 錦書心知他的好意,不愿辜負,點頭應了。 書先生在二樓設了位置,零零散散的坐了不少人,圣上帶著她過去,揀了干凈位子坐下,有味的聽人書。 茶樓里的故事,不過是王侯將相,才子佳人,用來叫這些平頭百姓嘖嘖稱奇的,聽多了,套路多半是一樣的,卻也無趣。 錦書在姚家長大,時不時的,也會帶著兩個弟弟出門去玩兒,聽多了這樣的故事,自是不感興趣。 只是她不欲令圣上掃興,所以坐在位子上,耐著性子聽。 今日,書先生講的是某一朝皇帝的故事。 是這位皇帝在位時,討伐東南國,后來對方不敵,便獻美人乞和,求一時安泰。 這次開戰,疲不可支的,不僅僅是這國,便是大國,也有些捉襟見肘,所以便應了。 那東南國進獻美人,一是求和,二則不懷好心,意圖尋機行刺。 只是那位君主風姿俊朗,氣度翩翩,美人為之動心,所以一直不曾動手,反倒丟了自己的一顆心。 那位皇帝看出她心意來,便有意借力,謀取利處,借她來麻痹東南國,積蓄力量,將其一舉擊潰,江山一統。 而那女子為□□文物風儀所感,留于宮中常伴那位皇帝左右,紅袖添香,卻是成了一段奇緣。 圣上斜靠在椅背上,也不嫌棄此處茶水粗劣,而是低聲問她:“如若是你,也會如同那女子一般,暗自動心嗎?” 錦書被他問得微怔,隨即一笑。 “不會,”她搖搖頭,語氣很輕,卻很堅定:“我不會的。” 圣上挑起眼簾看她:“為什么?” “報效國事,以身殉家,本來就是她應該做的,不應該問為什么。” “身負國祚,本就應該摒棄私情,而她為了一己之私,使故國覆滅,才應該問為什么。” “國將不國,她肯作為細作出嫁,是她的胸襟與氣度,我欽佩她。 但為了男人,將家國拋下,倒戈相向,只為做那位君主身邊可有可無的點綴,我看不起她。” 錦書平靜的看著圣上,道:“這樣的事情,我做不來。” “你的未免太過武斷,”圣上道:“世間的情意本就是難以用理性衡量的,人一旦動了情,就很難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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