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靜謐的夜色漸漸地被霞光洗去,赤紅朝陽冉冉升起,在樹頂上涂抹出一層閃耀的紅色光暈。遠近各處,一小片一小片尚未融化完的積雪也都折射出了一抹紅艷的亮邊。
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洛銘忙碌的不可開交,他先是將那只死去的靈狼獸解體,又在森林里撿了一大捆木柴。好一通忙活后,洛銘升起了一堆篝火,將收拾好的肉架在火上烤。或許是聞到了肉香的味道?小女孩從睡夢中醒來。
“你醒了?”洛銘道。
“恩。”小女孩點點頭。
這個小女孩昨晚傷心過度,哭的太多,臉上滿是污漬,晚上還看出來,但此時天色大亮,小女孩看起來頗為狼狽,洛銘一指:“那邊有條小溪,你去洗洗吧,我這里還要一會才行,等你回來差不多就可以吃了。”
小女孩順著看了一眼,又回過頭來,沖洛銘點點頭,起身向著哪里走去,然而也在這時,大虎從遠處奔來,口中咬著一只野豬。
小女孩一看大虎奔來,立刻定在原地,洛銘察覺異樣,瞪了一眼大虎,大虎無辜,但它很識趣地繞過小女孩,漫步走到洛銘跟前老老實實蹲坐下來。然后,洛銘再一次笑容可掬地看向小女孩,小女孩會意,快步跑了出去。
待小女孩走遠,洛銘才對大虎道:“我說你就不能動作小點嗎?昨天被你嚇跑了三個人,如今就剩下這一個了,若非這人死了爺爺,估計也要被你嚇跑。”
大虎滿目無辜看著洛銘。
簡單洗漱后,小女孩重新回到火堆旁坐下,洛銘這里也將肉烤好了,撕下一塊遞給小女孩,小女孩道了聲謝,接過便吃了。
讓小女孩感覺不自在的是,這個大哥哥一直盯著自己看,看的她一顆小心臟砰砰直跳,如一只小鹿在身體里亂撞。
“難道我就這么漂亮麼?”小女孩臉蛋紅撲撲,一邊低頭苦吃,一邊在心里胡思亂想。
小女孩的心思洛銘自然是不知道,不過洛銘觀察許久后,覺得這個小女孩并不是完全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比如她沒有喉結,模樣比自己也要清秀一點,還有就是說話時聲音很細,總之有一種說不出的與眾不同……
不過,整體來看,還是一模一樣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等等……都長在相同的位置。
“恩!是了。森林里諸多野獸的模樣也都不盡相同,有大有小,有胖有瘦,有高有矮,人類生靈固然也是這樣,另外,昨晚那三人也都形貌不一。”
洛銘在心里這樣想。
“你胸前有什么?”洛銘問道。
小女孩低頭看看自己,又疑惑地抬起頭,看著洛銘道:“什么也沒有啊。”
“哦。”洛銘應了聲,又瞟了一眼小女孩胸前,心道:“不讓看就不讓看,當我是瞎子麼?胸前鼓鼓囊囊的,還說沒東西。”
“你和你的爺爺打算去那里啊?”
問出這句話后,洛銘就有點后悔了,小女孩聽到爺爺二字,不由得觸動心弦,眼眶一紅,又哭了。
小女孩邊哭邊說出緣由。
實在不怪洛銘本人的理解能力低下,因為他根本不通人世,此時從小女孩口中說出的許多事情,洛銘完全聞所未聞,比如小女孩說她父親是一個商人,做大米行當,可今年發大水,大米全被沖壞了,家里虧損甚大,無數債主上門,她父親不堪重負,上吊自殺,爺爺被逼無奈,帶著她走出家門,打算去東林城尋親……
小女孩越說越傷心,越傷心越哭的厲害,可洛銘這里則是一頭霧水,完全沒怎么聽懂……
父親是啥?
商人是誰?
大米又是啥東西?
洛銘一個頭兩個大,不過也不是全沒聽懂,爺爺,這個懂了,她爺爺死了,東林城,應該是一個城池。
因為洛銘聽自己的爺爺臨終前說過在人間有許多城池,而且洛銘也有個爺爺,所以他只聽明白了這兩樣。
便在這時,洛銘眼睛一亮,忙問道:“對了,你聽說過鳳鳴城嗎?”
小女孩點點頭,道:“知道。”
洛銘又忙問:“廣陵鏢局你知道不知道?”
小女孩點頭道:“知道,廣陵鏢局在整個青州郡都很有名氣,他們家走的鏢,遍布各地,而且還是出了名的有保障。”
洛銘大喜過望,忍不住道:“你能帶我去廣陵鏢局嗎?”
小女孩想了一下,說道:“行是行,不過我要先去東林城尋親,給我外公報個平安,然后讓外公找人來將我爺爺的靈柩……”
洛銘截道:“那我先陪你去東林城,然后你在陪我去鳳鳴城,這樣行不行?”
小女孩點頭。
洛銘是個急性子,說走就走。
臨行前,小女孩再一次來到了爺爺的墳墓邊,道:“爺爺,心兒走了,不過心兒很快會回來接您回去的。”
一開始很害怕,不過經過洛銘再三鼓勵,小女孩還是騎到了大虎的背上,小女孩渾身發抖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啊?”
洛銘也跳上大虎,讓小女孩抱住自己的腰,同時疑惑道:“什么叫什么?”
小女孩道:“難道大哥哥你沒有名字?”
“名字?額,有有有,我叫洛銘,你那?”
“我叫顧小心。”
“顧孝心,好名字。”洛銘呆楞一下,想起小女孩昨晚一直哭,哭的悲痛欲絕,孝心可嘉,的確,孝心這兩個字放在她身上實在一點不為所過。
時間悄然無聲地流逝著,按照顧小心所指的那個方向,大虎一路狂奔。
本來洛銘已經忘了這事,可是一路之上,兩人騎虎,顧小心貼著洛銘,洛銘清晰地感覺到顧小心胸前一定藏了什么東西,軟軟的,一開始洛銘還害怕給她擠壞了,而隨著不斷擠壓,一路上都沒事,故而洛銘也越發覺得蹊蹺。在這一日傍晚,升了火,烤著肉,洛銘實在忍不住了,問道:“你胸前到底藏什么了?你的寶貝我也不要,我只是好奇而已。”
顧小心低頭看看自己,又抬起頭看向洛銘,攤手道:“我真沒藏東西。”
洛銘有些不高興了,皺起眉道:“我都感覺到了,軟軟的,圓圓的,你還說沒有?”
“騰”的一下子,顧小心鬧了個大紅臉,她終于明白洛銘指的是什么了。
“大哥哥你……”顧小心立刻別過頭去,羞的無地自容,恨不得立刻挖個坑鉆進去。
洛銘一見她這樣,更加斷定顧小心藏了寶貝,正欲再問,顧小心卻先一步說道:“男女授受不親,大哥哥你這般輕薄我……”
“輕薄是什么?”洛銘面色微變。
顧小心徹底無語。
兩人安靜了好一會兒,洛銘忍不住首先開口,道:“算了算了,其實你有什么寶貝和我也沒關系,”說著話,伸出一只手,摸向旁邊那顆黑乎乎的蛋,“你有寶貝,你看,我也有。”
顧小心紅著臉道:“大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個,我,我才十三歲,按說十四歲才能出閨,我一個小女人。”
“女人?那又是什么人?”
又一個新鮮的、聞所未聞的人類生靈名字,真人,商人,洛銘都聽過了……
女人又是什么人?
顧小心目瞪口呆地看著洛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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