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們長這世間萬事萬物皆有兩面,而如今,柳白衣手中的劍法,正反同進卻是沒有,只有那幾乎能化作實質滴出水來的死氣。 更加恐怖,秋水寒此刻就如同無形的灰霧化作了有形的劍,劍尖灰氣更是濃郁如墨,但凡劍氣沾染的地方,就好像潑出去的墨,瞬間死寂一片。 柳白衣的雙眼更是仿佛兩團灰氣,渾身異常蒼白,腳步所踏之地留下一個個腳印,灰色的腳印。 漫劍影在減少,但是他的對手臉色卻越來越凝重,直到最后,柳白衣就好像已經舍棄了速度,劍招看似緩慢卻每每攻出都能將他們的劍招化解。 遠遠看去,就好像此刻攻擊的是那三人,而柳白衣則是在防守。 “他的劍法在不斷進步。” 蓋聶沉聲道,其聲雖是平淡,但雙眼中的震驚卻毫不掩飾。 他們不敢大意,此刻更是不能大意,如此劍法,只需要一劍,甚至是不需要刺在致命處,他們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毒藥可怕,可它有解藥,可這劍,卻沒有,心中皆驚駭萬分。 他們的須發都在微卷,并非是那種熱浪所烤,而是在枯萎,就好像失去了生命。 原本一直沉穩的巨子此刻在柳白衣的攻勢下漸漸吃力起來,只見他那持劍的右手居然慢慢干枯起來,而其余兩人亦是如此。 極快與極慢的轉變,正與反的轉變,讓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之前本已熟悉的劍招,此刻卻突然從別處意想不到的地方刺來。 身形交錯,與劍光碰撞之下。 終究,還是棋差一招。 “呲!” 一招,墨家巨子左胸之上一道劍傷出現。 那原本沉厚如山的防守頓時出現了一個空檔。 柳白衣面容不變,這種時刻,如此破綻又怎能放過,右手之劍頓時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去,這一劍,刺他胸口。 “錚!” 而左手,便在此時擋住了衛莊斬來的鯊齒。 然而卻在此時,遠處蓋聶雙目驟然沉凝如水,發絲飛揚,手中淵虹竟已脫手而出,快,不可思議的快,剎那間便已朝柳白衣激射而來,宛如飛劍,直至胸口。 他們竟然在這緊要關頭舍棄了縱橫合招。 見此,柳白衣身形一動凌空一轉。 但。 “哧!” 一聲劍入血肉的聲音,或者是兩聲,在同一時間響起。 落地,只見淵虹正洞穿了柳白衣的左肩,貫體而入,只剩劍柄。 差一點,洞穿的便是他的左胸,他的心臟。 而他的劍,也因這一劍偏了,同樣的刺入了墨家巨子的左肩。 身形一退,秋水寒驟然抽出,并未有血流出。 “竟然不惜以命換得兩敗俱傷,你倒是讓我很驚訝。” 柳白衣雙手持劍看著那臉色一直沉穩的墨家巨子,只是他的臉,正在慢慢變的蒼白,容貌竟好像有幾分衰老。 然而,并沒有人回答他的話,看著那三人離去的背影,柳白衣靜靜的站在原地,他并沒有去追,而后閉目而站,似乎還在回味著這一戰。 手中的劍合二為一,眼中的灰氣漸漸淡去。 而胸襟之上,已被血液染紅。 他似乎在等什么。 “呵呵……閣下以一人之力獨戰當世三位頂尖劍客,實在讓我心生敬仰啊。” 一道輕笑自遠方響起,但瞬間已落在柳白衣耳邊,而后兩道身影慢慢自身后走出來,正是之前的那兩個女子,只是這笑中,則是還有別的意味。 而這,正是柳白衣沒有去追的原因。 柳白衣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 而同時。 “看來,你們很喜歡躲在暗處窺視別人?” 他的語氣雖是平淡,但卻帶著一股鋒芒,不用轉身他便能猜到對方那微滯的笑容。 “我們一直很好奇閣下的身份,不知道,你能否吐露一二?” 迎著那話語,柳白衣慢慢轉身,臉上平常,但那肩頭的劍還有血跡卻是觸目驚心。 望著那笑容漸深的女子。 “你們應該慶幸在你們出來之前我已經結束了這場戰斗。” 他開口,同時身上一股鋒芒驟然指向那兩人,就如同一把無形的劍。 “你如今一番激戰,現在還剩多少內力啊?” “還有你這個傷,看來相當的重呢。” 兩女子之中,那曼妙的如一團火焰般的女子開口,笑顰妖異,但臉上卻有種冷漠,而她旁邊那個面容遮紗的卻不曾過話。 只見柳白衣肩頭肌肉骨頭一陣收縮鼓動,便見那插著的淵虹慢慢退了出來,然后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柳白衣的手上。 “原來,你們想試試我的劍。” 柳白衣平淡道。 頓時氣氛陷入了沉默。 許久。 柳白衣看著面前空蕩的地方慢慢收回了目光。 “陰陽家?旁門左道,不足道也。” 呢喃著,他看了看左手的淵虹,古老的劍身之上還沾有他的血。 “此戰,當真受益匪淺。” 罷,他身形一動已然掠向遠方。 …… 這一日,無數人都因傳來的消息而震動。 首先,是墨家機關城居然已人去樓空,里面墨家弟子皆不知所蹤。 而同時,還有堂堂墨家巨子竟然被一個橫空出世的大秦客卿斬殺,據死狀極慘,宛如枯骨干尸,風吹成粉。 更重要的是,與其共同抗敵的兩位,一個,是名震下的劍圣蓋聶,一個,是兇名昭彰的流沙之主衛莊,竟然俱皆受傷。 亦過去不多久,有人傳言,此人有心劍挑百家。 一時間,下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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