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先氣場 見前輩口氣忽然松動，金脂玉驚喜交加，忽然哭出聲來，跪到地上就開始磕頭，“多謝師父慈悲為懷！” 至于師門龍霧拳的隱秘，她并不看重，因為這東西神經(jīng)兮兮，絕不至于泄密，而且也沒有什么不準(zhǔn)外傳的規(guī)矩。 再，即便泄密也顧不上啦，有一個九品高手做老師，就算終究打不過那名紈绔，他老人家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弟子慘遭他人強取豪奪吧？ 孔傳很是無奈，連忙道：“好了好了，看來這也是緣分所致，我就暫且收下你。” 這時，金七榮已經(jīng)走出浴室，這位四十多歲的漢子，早已感動得再次哽咽，“前輩大恩，弟子粉身碎骨，難以為報！”著就要再行叩謝。 他在洗澡的時候就聽見女兒與前輩的談話，故意來得偏遲一些。事實上，他今晚前去盜藥，報師仇也不是唯一目的。 孔傳急忙起身一把托住，“何必如此？既然你閨女已經(jīng)做了我的徒弟，咱們也就是同輩啦......” 金七榮驚得目瞪口呆，“不！不！不！前輩永遠(yuǎn)是前輩！您老請坐。” 金脂玉有些不解，父親也太謹(jǐn)慎微了吧？按江湖道理，二人同為自己的父輩，完全可以平輩論交。 金七榮一看女兒的神色就大致明白了她的心思，只好解釋道:“孩子，能拜入前輩門下，那是我們金家?guī)状藷呦恪⒎e陰功，才修來的福分，你要好好珍惜。這位前輩乃是老祖師的故交，你一步登咯！” 金脂玉嚇得吐了吐舌頭，旋即撒起嬌來，“師父，還不知道您老人師承門派，以及您老的道號呢。” 孔傳顧不得前輩范兒，噗嗤一聲笑出，“道號？我就一散修的俗人罷了，記得名字似乎叫做孟專。古時候的著名武士孟賁、墨家巨子孟勝等古武強人，與我就是本家了。” 金脂玉眼睛里光芒閃爍，一副喜滋滋樂悠悠爽歪歪的美好神情，既然跟孟賁孟勝和墨家的都扯上了關(guān)系，不定師父其實就是某個古老的隱秘世家出來巡游下的代表人物吧。 她如何能夠想得到，孟專不過是孔傳的化名呢？ 金七榮覺得時間已然不早，道：“孟前輩是不是要休息一下呢？明早上，我們選個合適的地點，晚輩給你解龍霧拳的具體練法。” 還不到十一點，孔傳精力充沛著呢，但又不愿顯得過于急躁，便只好表示自己子時通常都要呼吸吐納，不如今晚到此為止。 沒有真氣之前，只能叫導(dǎo)引；練出真氣以后，就必須呼吸吐納。導(dǎo)引就是含住體熱使之集中起來，逐步改造體內(nèi)環(huán)境，直到隨心所欲地拿捏自己的氣血。呼吸吐納，實質(zhì)就是調(diào)理經(jīng)絡(luò)穴竅。 金七榮原本只是出于尊重，客氣客氣，他自己巴不得繼續(xù)請教，當(dāng)下順其自然，安排他在一間窗靠校園的臥室安息。 孔傳既睡不著，事實上也不需要太多的睡眠。他站在窗前，窗外假期的校園格外寧靜，一花一草，一樹一木，令人恍如隔世。 市一中沒有初中部，他在這里兩年半的光陰，點點滴滴，歷歷在目，真的是往事如煙，人生如夢，難免有些傷感。其他的同學(xué)高考都已過了，從此各奔東西，此情此景，可謂獨上高樓，望斷涯路。 曾經(jīng)的大學(xué)夢，隨著馬麟的出現(xiàn)，轉(zhuǎn)瞬告破。 當(dāng)然，他也毫不后悔，即使父親沒有受傷，如果遇到龍老人這樣的高人異士，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離開校園。 這一夜就這樣在回憶和感嘆中度過，凌晨四點來鐘，孔傳調(diào)整氣血，平靜身心，很快陷入深度睡眠，不到一個時便補足了全部精神。 剛一亮，金七榮來叫他，起床洗漱畢，吃了兩根油條，便一起出去找合適的地點。 金脂玉駕著一輛咖啡色的途觀，三人一起往朱雀山而去。 相對于氣勢磅礴的園龍山，朱雀山簡直就是丘一座，延綿不到一公里，山勢狀如飛鳥，最高處也就一百米的相對高度，坐落在秋城東郊一馬平川的平地上，處于二環(huán)公路之外。 七月的秋城早上，涼風(fēng)宜人，遠(yuǎn)山蒼翠，云淡高。 東方一片暗紅，太陽似乎要睡個懶覺，遲遲不見升起。 金脂玉出了二環(huán)路，順著一條三級路，將車一直開到朱雀山頂。這座山完全處于城區(qū)，卻滿山都是墳?zāi)购烷L草，最高處是一個七八畝地的一字平臺。 薄土之下全是風(fēng)化石，山形原本起伏不大，所以上山?jīng)]有公路，從草皮上都能將車開至山頂。 山頂?shù)钠脚_平得太過顯眼，任誰一看都知道是人工所為，只是無法判斷是哪個年代的遺留。有人，頂上從前是彝王的宮殿，奈何片瓦無存，找不到任何建筑痕跡，因此又有人推測，這個地方乃是古代俠客比武較技的場所。 還在車上，金七榮就將龍霧拳的所有秘密都告訴他了，來到朱雀頂，不過是讓他在這里試試能不能練成。 這秘密其實連馬麟都知道，可他從來不屑一顧。 龍老人的徒子徒孫，多數(shù)人早都把它忘得一干二凈。據(jù)金七榮，孔傳他爹記得這回事，自己基本上就沒認(rèn)真練過，以前不過是當(dāng)做趣聞跟他提過一回。 金七榮四十二歲才進(jìn)入三品的門檻，同年女兒也練成化勁，還不足才十八歲，這讓他意識到自己賦一般，可能終生都將止步于此。于是，他不再刻苦修煉，把主要時間花在龍霧拳上，反正武運不濟(jì)，吃穿不愁，下雨打娃娃，閑著也是閑著。如此用了三年苦工，終于在去年練成，穩(wěn)穩(wěn)壓了女兒一頭，找回了做父親的自尊。 可惜，金脂玉練了一年，泡都沒起一個。 總體來，這功夫與道士和巫公觀想存念求真氣、求靈魂出竅，或者和尚參禪求性光，完全是一回事。碰巧求得，一蹴而就；機緣不到，一輩子枉費工夫。 龍霧拳求的是先氣場，或者叫先領(lǐng)域。人的先就是在母體中的狀態(tài)，下地以后呼吸后濁氣，先狀態(tài)便已不存。所以，求得先氣場，就可以造成一個體外一尺五寸的先領(lǐng)域，恰好是一個剛下地嬰兒的體長。 正是有了這個領(lǐng)域，才能在范圍內(nèi)任意施為，神出鬼沒地擾敵或突襲。 這就像是身邊籠罩著一團(tuán)神秘的霧氣，叫做龍霧拳，簡直恰如其分。 平臺靠內(nèi)城的一邊修了個很新式的觀景亭，頂瓦支柱全是水泥做的，也沒有桌凳之類，孔傳席地而坐，面南背北，仔細(xì)揣摩這套師門的核心秘技。 七榮父女倆在遠(yuǎn)處站樁，普通的三體式。當(dāng)然，這也是為了不打擾這位白撿來的保護(hù)神。 據(jù)，有人要學(xué)龍霧拳，龍老人就只一句話：“先氣場一尺五，感應(yīng)宇宙之力就能成。”從不多其他。 有金七榮這個活例子，孔傳自然倍加用心，仔細(xì)咀嚼。 他放空心思，斷絕其他一切念頭，兩手不斷比劃，如癡如醉，似瘋似癲...... 忽然間，太陽爬上了園龍山的東嶺，光芒萬道，瑞氣千條。那一刻，仿佛一股紫氣從東飛來，沉心思索的孔傳陷入了奇異的感應(yīng)之中。 首先他感受到的是地球的轉(zhuǎn)動，向心力由此產(chǎn)生，牢牢束縛著地表的一切物體，包括空氣。 慢慢地，他又感受到了從地心發(fā)出的磁場引力，以及從各處散發(fā)來的不計其數(shù)的星空引力。此外還有無其萬藏的怪力，有的帶著陰暗，邪惡的氣息，有的暴亂，有的柔和，有的至剛至正......這些力量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縹縹緲緲，竟將自己裹得像個粽子，像個蠶繭。 此繭猶如一個漩渦，自己就處于漩渦的中心，體內(nèi)不斷有力量被漩渦吸走，生命力在一刻不停不地流失。 那一刻，孔傳魂定魄呆，恐懼如潮！ 就算渾身是鐵，也架不住這無形漩渦無休無止地吞噬啊...... 歲月或許原本無力，老化一切的罪魁禍?zhǔn)祝沁@個無所不在的漩渦。不打破這個漩渦，一切修煉都是徒勞，生命的結(jié)局，就是白骨一堆！ 只要你還生于地之間，又如何打破？ 尋思片刻，孔傳運動自身氣血，順著漩渦旋轉(zhuǎn)的方向，慢慢旋轉(zhuǎn)起來。漸漸地，內(nèi)外兩個漩渦成功對接，混成一個漩渦。這個人漩渦一旦形成，自己的氣血不用自己摧動，它完全是被動地接受宇宙漩渦的推動，便永遠(yuǎn)都不會停止。同時，因為兩個漩渦的融合，宇宙的漩渦不但再也帶不走自己身上的一切，反而成了摧動自己氣血的新動力，使自己不用聚血抱丹，卻時刻處于抱丹的狀態(tài)。 孔傳氣息忽然一變，周身的力場莫名一震，觀景亭莫名其妙地遭受氣浪沖擊，雖然沒有徹底散架，頂廊臺柱多處地方卻已開花迸裂！ 一邊站樁的兩父女登時驚得被雷劈了一樣，眼睛幾乎突出眼眶！ 什么情況？這響動也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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