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輕男人姓宋,名守缺,乃主峰排行第二的真傳弟子,他資不俗,先三十六竅穴開有二十六,修行二十年,已沖破后二十五竅穴,筑成靈臺,距命魂期也僅一步之遙,可謂武當年輕一代的翹楚,這樣的青年俊杰自然跟秦朝沒什么交集,雖然同為武當真傳,但二人在門中地位近乎云泥,再加上麒麟峰近百年來愈發孤僻,跟其他四脈也少有來往,他二人更不可能相互熟識。 宋守缺很快出現在秦朝面前。 他身姿挺拔,一身青衣,眼含星月,堪稱君子如玉。 秦朝依舊沒挪開踩在林煜胸口的腳,盡管不熟,但他肯定也聽過這位武當驕子,據這位宋守缺為人謙遜,不管是對待普通弟子還是雜役奴仆,都相當溫和,在仙門風評極佳,尤其是這幾年協助主峰長老處理仙門許多瑣事,大都處理的妥妥帖帖,許多長老都一致認為宋守缺將來必堪大用,要不是他頭上還有個各方面都優秀到讓人絕望的大師兄,武當下一代由誰領軍還真不一定。 宋守缺看著秦朝,心中震撼。 這位麒麟峰的秦師弟,他知道,躺在地上的玄武林家林煜,他也認識,那問題來了,一個連引靈入體都做不到的人,是如何做到的將一個早便筑基的修士踩倒在地?而且看起來,秦師弟似乎毫發無損?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往前也聽過林煜和秦朝幾次沖突,但哪一次鼻青臉腫的不是秦朝?怎么短短不到一個月功夫,竟會有如此變化? 宋守缺下意識想起不久前林煜和秦朝一同參與的那次歷練,同樣狐疑莫非那次失敗的歷練途中,這位秦師弟得到了某種造化? 他想了想,還是很快暫時揮去了這些念頭,畢竟,這些事情現在都不重要,有這么多弟子圍著,他必須得先處理好眼下。 他低頭看著滿臉血污的林煜,道:“秦師弟,既是同門,何以下如此狠手?當真有何深仇大恨?” “狠?我倒是想和林師弟講道理,但林師弟他的道理只能用拳頭來講,那我只好用林師弟的方式來講道理。”秦朝著,腳下突然再次發力,不顧林煜唇角又泛出的黑血,他道:“你對不對,林師弟?” 從未受過如此屈辱的林煜也是硬氣,強忍著劇痛,他悶哼一聲,沒有話。 宋守缺感覺棘手,按理,這不是個大事,到底也就是同輩弟子間的沖突,林煜看起來是很慘,但大多都是皮外傷,撐死也就是骨頭斷了幾根,依據玄武律堂的處理方式,頂多就是責罰一番,可關鍵是沖突的兩名弟子都不是普通弟子,秦朝始終是麒麟峰真傳,責罰重了,河圖真人能答應?但責罰輕了,玄武林家那邊又會不會有意見?這幾年,玄武林家順風順水,其家族子弟多少也養出了那么幾分跋扈氣焰,他們能咽下這口氣?再,武當五脈看起來各司其職,互不相擾,可宋守缺到底是主峰真傳,又協助長老處理門中事務這么些時日,他多少也能感覺到眼下武當五脈之間的微妙糾葛,別的不,就拿麒麟峰來,數百年下來,僅僅只有二、三人的麒麟峰卻始終獨占一脈資源,這早就引起了其他四脈的不忿,那這次沖突后玄武林家又會不會藉此別生事端? 想起林家與玄武峰主之間的那層關系,宋守缺意識到這件事情不是他能輕易解決。 他嘆了口氣,還是跟秦朝道:“不管怎樣,不如先放開林師弟?畢竟是同門師兄弟,他這傷勢總不能真落下隱患。” 秦朝迎著宋守缺明亮的眼神,停了停,還是抬起了腳。 一直跟在林煜身后震驚且憤怒的那兩名玄武弟子連忙上前,扶起林煜。 然而,就連宋守缺都沒想到,重新站起來的林煜竟沒有第一時間離開,反而是向著秦朝咧嘴笑了笑,露出帶著血跡的森然白牙,他一字一句道:“姓秦的,你完了。” 秦朝緩緩瞇起眼睛。 宋守缺頓時皺眉,怒喝:“林師弟!當真一點師長觀念都沒有嗎?!” 兩手搭在同伴肩上的林煜不屑笑了笑,隨即轉身離開。 秦朝還是一言不發,他只是平靜看著林煜踉蹌消失在他的視線,眼神漠然。 他跟武當,沒感情的。 …… 林煜走后,宋守缺環視周圍,圍觀的眾弟子自然同樣紛紛散開,其中夾雜許多驚嘆,以及對秦朝投來的各種復雜眼神,秦朝還是不予理會。 宋守缺又轉身跟秦朝正色道,今日之事,不能怪你,玄武律堂若是要處置此事,我會到律堂那邊清楚。 秦朝沒表現的太熱情,只是拱手簡單了句勞煩宋師兄,便又看向賣鳥的齊師弟,問道,這鶴如今是可以賣了?賣鳥的有些局促的笑了笑,沒話,秦朝徑自走到真武身前,接過真武手中的靈石,他交給賣鳥的,便也打算跟宋守缺告辭離開。 但在這時,一直遠遠站在宋守缺身后的白衣女子悄然走了上來。 她叫虞美人,是朱雀真傳,人如其名,她模樣極美,黛眉,鵝蛋臉,再加上幾分若有若無的柔弱氣質,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實際也確實如此,在武當,除了那位資,道行,各方面都一騎絕塵的大師兄,就屬這位朱雀峰的虞師姐人氣最高,不夸張的,武當仙門有多少人不待見秦朝,就有多少人喜歡這位虞師姐。 她走到秦朝身前,與宋守缺站在一起,美目不停打量秦朝,有些好奇,還有許多秦朝看不懂的意味。 “秦師弟,冒昧問一句,你修的功法是河圖師叔所授嗎?” 秦朝心中微沉,但面上不露聲色,淡然道:“當然。” “哦?是何功法?” “撼靈拳。” 虞美人一怔,撼靈拳?好像有點熟悉? 一旁的宋守缺無可奈何的苦笑提醒:“我們淬體期都練過的。” 虞美人這才醒悟,看著秦朝依舊平靜的神情,她赫然,緊緊咬住了她的唇。 秦朝卻不再理會,抱拳施禮,竟連一句話都沒再,直接轉身走向了他的師兄,似乎便要這樣離開。 宋守缺連忙道:“對了秦師弟,玄武林家那邊怕是不會善罷甘休,若是律堂那邊喚你,記得通知我。” 他們自然都不知道秦朝和林衡之間還有場約好的比試。 秦朝頭也不回,拉著真武,朝后隨意擺了擺手。 宋守缺失笑道:“看來我們這位秦師弟的性子有點冷。” 緊咬著唇的虞美人看著秦朝越走越遠,輕輕道:“只是冷么?” …… 走在回麒麟峰的路上,真武不時偷瞄他這個他越來越不敢認識的師弟,但每當秦朝看向他,他又總會很快扭頭,裝作看他懷中的鶴,完全不在乎這樣實在很假,幾次三番后,秦朝終于還是敗了,無奈道,師兄,想什么你就吧,這一句話頓時打開了真武的話匣,隨手將懷中鶴一扔,也不管鶴還不會飛,直接摔在地上,他邊走邊道,師弟啊,你是啥時候變的如此……嗯,如此兇猛?難道就是這幾的閉關?不可能啊,從前你也閉過幾次關,可也沒見你有這么大的變化啊?師弟,你跟師兄,你是不是吃了藥房里的吞丸?不是師兄,那東西絕對不能吃,師傅過,吞丸本就是魔道妖人煉出來的東西,服用可能短時間內會讓你變的厲害,但之后必損根基,你可不能因失大啊。 秦朝一陣無語,師兄,師傅帶回吞丸的時候就過,煉這丹藥的法子早失傳了,如今世上存在最多不過三顆,師傅也就得到那么一顆,還被你喂了后山的豹子,你忘了?當時那頭豹子還差點傷了你。 哦,也對。 真武想了想,兩眼冒光,這么,就是師弟真的變得這么兇猛啦?這下好了,師弟啊,那師兄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在山上橫著走了?看誰不順眼,就讓你去教訓誰?比如,比如白虎峰的那個白劍,我最討厭白劍了,每次看到我總是冷笑,師弟,你不知道啊,有好幾次我做噩夢都夢到他在冷笑看著我,不行,師弟,你可一定幫師兄出這口惡氣,要不我們明就去白虎峰找他? 秦朝幾乎崩潰。 主峰的武夫,朱雀的虞美人,玄武的莫折花,白虎的白劍,這四人根本就是四脈年輕一輩的旗幟人物,不提武夫一飛沖,已結金丹,其他三人,哪個不是早便修成命魂?尤其是白劍,據武當年輕一輩中下一個金丹弟子必是白劍,就秦朝現在的實力,不要命魂巔峰的白劍,就連靈臺后期的林衡都不一定勝得過。 秦朝如今差不多也清楚,他的力量加上他的恐怖體魄,碾壓筑基期的修士問題不大,可靈臺期修士能掌控的地靈氣,興許就能為他造成很大麻煩,到現在該如何對付修士所能操縱的地靈氣,他還沒有絲毫頭緒。 真武有些失望,連白劍都打不過? 他語重心長道,師弟,你還得努力啊。 秦朝不想和他話了,回頭看向被真武丟在地上的鶴,卻看到鶴仍吃力跟著真武,只是它翅膀還未成形,肉翅上的羽毛也稀稀拉拉,它步子,真武走的又快,于是搖搖晃晃往前趕路的它顯得十分笨拙,偶爾沒能走穩,倒在地上,它也只能用肉翅撐著站起來,簡直是連滾帶爬,看起來格外可笑。 但它始終緊緊跟著真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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