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文碩沒有理會那些倒在那里的尸體,繼續吃著自己還沒吃完的獺子肉,等到明年,腐爛的尸體融進了泥土里,相信這里的牧草一定會長得格外的好。 不過這種情緒直到劉瘸子屁顛屁顛的從哪些尸體上翻出來一大堆金銀細軟之類的東西之后就轟然崩塌了,奪過那碩大的包裹,不理會劉瘸子滿臉肉疼的神色。 固執的認為,既然馬賊是自己殺得那這些東西就是自己的。 他打算這次從草原回去之后,就回一趟南山去看看家里那個老頭子,到時候若是不擺出一副家財萬貫的樣子都不好回去顯擺。 草原上的夜空很美,天在放晴,頭頂上一片一片的云,好象揭開遮蔽那些星的幕一般,李文碩躺在草地里,上下兩個眼皮在打架,這段日子連日奔波,他是真的累了。 “明天有暴風雪,公子,草原上沒什么可看的,我們回去吧。” 劉瘸子一句話就是打亂了李文碩的好心情,下意識的把從馬賊那里撿來的羊皮被褥裹得緊實了一些,他可不想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被大雪給埋得嚴嚴實實的。 事實上這場所謂的大雪在第二天的中午才開始下,在無邊的草原上,大雪遮目,根本看不清前方是什么地方。 不過李文碩的識念還是沒有受到暴風雪的阻隔,在付出了一大半內力的代價后,他終于在三里外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小小的帳篷,二話不說就是調轉馬頭趕了過去。 劉瘸子也是有些著急,平時冬天里他也是很少進草原,這次是例外,沒想到運氣就是這么的不好,現在抬頭不見天日,低頭盡是白雪,趕路完全就憑著他那與生俱來的方向性,見李文碩調轉馬頭,他也沒什么辦法,只好跟上去,因為食物什么的全在馬身上背著。 過了一會兒,一個小小的帳篷的影子模糊的出現在視野里,卻是在李文碩的識念中越來越清晰。 劉瘸子大喜過望,這種單一的帳篷一般是一些游牧的牧民,他們一家人居住在一起,周圍一般不會有什么蠻人的軍隊,只要把他們都殺了,就可以得到一頂可以安心度過暴風雪的帳篷甚至是羊肉等物資。 松開韁繩向前跑了兩步,抽出腰間的短刀就要往里沖,卻被李文碩一腳就踹在了地上。 不去管栽進了雪地里的劉瘸子,這家伙在桂山堡那種地方呆的有些久了,雖然比起其他人有些小聰明,但一旦有什么事情,第一時間想起來的就是殺人,當然這或許是最簡單直接的辦法,還不會遭受拒絕,但是濫殺無辜這種事李文碩到底還是做不出來,也不允許身邊的其他人做。 而且他早就感知到了帳篷里的模樣,一個女人,一個半大的孩子,當然在草原之上,一名十三歲大的孩子已經足以成長為一名合格的戰士了。 就算對方真的是窮兇極惡之徒,李文碩還是沒辦法對女人和孩子揮劍。 風雪的聲音很大,所以直到李文碩到了帳篷面前,帳篷里的人還是沒有發現。 下意識的想敲門,卻發現這帳篷上根本無門可敲,所以他只好無奈的咳嗽了兩聲。 厚實的羊皮簾子被掀開,一個黑頭黑臉的孩子警惕的看著李文碩,看著李文碩背后的馬,咕咚一聲咽了一口口水。 李文碩假裝不知道男孩兒拿在手中的短刀,搬出了一張笑臉,說道:“我和我的朋友遇到了暴風雪,想在這兒借住一晚,等明天雪停了我們就走。” 男孩兒沒什么反應,在李文碩的感知之下,他手中的短刀握的更緊了。 蠻人都是天生的戰士,李文碩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當然他也很高興,因為這個十三歲的孩子,已經懂得拿著刀來保衛自己的母親。 在這一點上草原和中原的區別不大,女人在兩者的文化中地位都是極為低的,中原因為禮制的推廣還要好上一些,而在草原上,女人完全就是變成了貨物一般的東西,可以隨意的贈送買賣,不過一旦打起仗來,兩者卻是都不會讓女人沖在前面,留在最后的永遠是女人,沖在前面的永遠是男人,戰場就是一種只屬于男人的地方。 所以小男孩和李文碩之間也是暫時的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戰場,門簾之外是無盡的風雪和一個背著巨劍的高大中原人,門簾之內是自己的母親,小男孩有些稚嫩的臉上已經露出了些許堅毅的神色,最終這場戰役以李文碩交出半袋兒鹽作為失敗者的供奉而結束。 小男孩兒很是興奮地接過了鹽,高興地向著屋內的女人展現了自己的戰利品,最后在女人和善的目光下將李文碩迎了進來。 緊接著劉瘸子也擠了進來,小男孩兒看見多了一個人,有些不高興,所以李文碩又交出了半袋兒鹽。 厚實的帳篷將外面的風雪隔絕開來,帳篷里支著一個暖爐,暖爐上燉著新鮮的羊奶,帶著一股子腥膻的氣息。 來的時候李文碩差點兒沒注意到,十多只羊圍在帳篷后面,緊緊的圍成了一個巨大的棉團,李文碩喝了一口羊奶,腥膻的味道瞬間充斥了整個口腔,再次感謝了小男孩兒的款待,然后慷慨的從罐子里拿出兩條獺子肉放到了新架起來的鍋子里,厚實的油脂瞬間發出了噼里啪啦的響聲,濃郁的香味瞬間擴散開來。 小男孩眼睛也是通紅,他們已經好幾天沒吃過什么像樣的東西了,羊奶雖然很有營養,但是作為一個成長期的孩子,他需要的是肉食,雖然他們的帳篷后面就養著羊,但是他們仍然不敢吃。 那些羊都是貴族的,他們只是代為養著,他們可以喝羊奶,卻不能吃羊肉,羊沒了的話,即便他們能夠僥幸熬過這個冬天,貴族們也不會饒過他們。 小男孩兒叫鐵顏,就跟他的名字一樣,這是個非常剛正固執的人,他堅持認為李文碩是他的俘虜,李文碩的東西都是他的,所以當李文碩把面餅拿出來的時候,他把獺子肉和面餅都收繳了過去。 小男孩兒的父親已經死了,在草原之上,丈夫死了就要聽兒子的,所以實際上,這個十三歲的小孩子才是這個家的主人,只不過他做的每一件事都需要征求一下女人的意見。 李文碩最終還是得到了一塊兒獺子肉和一塊兒面餅,在女人的示意下。 沖著小男孩兒的母親點了點頭,那位看著不過三十歲的婦人也是微微一笑,看著李文碩的臉發怔。 至于劉瘸子,他可不管這些,要是按照他的行事手段,小男孩兒和他的母親已經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所以當他一把撥開小男孩的手,伸手去夠那面餅子的時候被李文碩一腳踹開了,躲在一邊,委屈的像個兩百斤重的孩子。 休息了一晚上之后,風雪就是停了,李文碩帶著劉瘸子出去了一會兒,那馬兒還留在這里。 現在還是二月初頭兒,起碼要等到四月份草原上的雪才會融化,比往年更加旺盛的牧草到時候將遍布整個草原。 所以李文碩準備去幫男孩兒家里打點獵物,讓他們能夠安然的度過這個冬天,另外他自己也需要這些東西。 僅僅吃過一次李文碩就是愛上了獺子肉這種東西,雖然此時的他們躲在雪地下面的洞里,但是在李文碩的識念之下仍舊無所遁形,所以就在李文碩變戲法似的從地里揪出第二十只旱獺的時候,劉瘸子已經不再說話了,因為他確定就算沒有自己這個號稱是草原上最好的路引的男人,李文碩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劉瘸子開始下意識的忐忑起來。 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用了,在桂山堡那種地方,你一旦沒有用,用不了多長時間在城外的臭水溝里就會發現你已經被野獸撕咬的不成樣子的尸體。 所以他開始積極地把所有的旱獺都聚成一團兒,費勁力氣的運了回去,二十只旱獺足有一百多斤重,所以當小男孩兒看到這么多旱獺的時候已經是瞪大了眼睛,他自己就是一個抓旱獺的好手,可是冬天在冰雪覆蓋的草原上想要找到一個獺子洞實在是太難了,一個冬天能夠抓到兩三只就已經算得上是很不錯的了。 又過了一天,天上的陰云徹底散去,開始放晴,李文碩他們就是離開了,劉瘸子也是離開了,他準備從邊境的另一個地方繞回去,李文碩要過了地圖之后就沒有繼續留著他。 在李文碩他們離開后不多會兒,一大隊草原騎兵便是將整個帳篷圍了起來,如雷般的馬蹄聲仿佛讓整個草原都震顫起來,劉瘸子帶著恐懼的神情顫抖的趴在不遠處的草地里,他只是想回來撿個便宜,卻是沒有想到遇上了草原的騎兵。 他不是沒見過大隊的草原騎兵出巡,他甚至見過北地大軍出征的場景,可是沒有一支隊伍能和這支騎兵相媲美。 騎士身上披著輕巧的皮甲,手中握著銀光閃閃的長刀,胯下戰馬噴吐著鼻息連在一起仿佛云霧,猙獰的不似馬兒仿佛一只怪物一般。 最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頭馬上坐著的還是一位少年,少年身上披著破碎的全身鎧,腰間同樣掛著一把長刀,只是刀鞘上鑲嵌了無數精美的寶石,一個靈巧的翻身就是跳下馬,沖著帳篷外的那兩個人跑了過去。 女人已經跪了下來,鐵顏本來也想跪下,卻是沒有來得及,被那全副披掛的少年握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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