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的時候,李文碩依然在看劍,不過此刻的他就像個色鬼一般,把碎牙抱在懷里,手指緩緩的劃過每一寸劍身,如同著魔了一般。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雙嵐站在李文碩面前,因為常年拉弓所以有些粗糙的手指徑直指著李文碩的腦袋。 用一種幾乎命令的語氣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今晚之后我們都活了下來,你要帶我去中原,我長這么大很沒有離開過草原,我想去看一看。” 李文碩一怔,看著雙嵐的眼睛,看著那雙眼睛里的驚慌和無助,他知道,雙嵐并不是真的想去中原,她只是緊張。 她現在需要一個依托。 沒有什么猶豫,李文碩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到時候請你去醉仙樓里喝酒,帶你去山里找猴兒釀。” “可是我不喜歡喝酒。” 在得到李文碩肯定后,雙嵐高興地差點兒跳了起來,但是緊接著就是皺了皺眉頭,極為認真的說出了這句話。 “我有個朋友在長安,那里有世間最高大的城池,最華貴的宮殿,而且有著數不清的好東西,你要什么我們都可以找他給弄來。” 聽得這話,雙嵐才滿意的走了,腦袋一點一點的,似乎在思考到了長安之后自己到底該干些什么。 看著雙嵐的背影,李文碩深吸了一口氣,右手緊握劍柄,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太陽高高的掛著,見不到幾片云彩,想必晚上也是一個晴天。 白天很快就過去了,細得像稱鉤兒似的月牙,在云層里緩緩移動。偶爾從云隙里投下幾縷銀白的光亮,在水里跳動一下,又消失了。 拍賣會已經到了尾聲,此刻的會場里依舊人聲鼎沸,在場的人基本上全部都是那天天臺上的貴賓,拍賣的東西也都是前兩天比不了的。 李文碩緩步從場內走出,從門口的侍衛旁邊徑直走過去,也是沒有人敢攔上一步。 剛剛離開人們的視野,李文碩瞬間就是化作一道灰影,迅速的圍著會場饒了一大圈兒,手指連連彈動,有石塊兒自指間飛出。 原本立在巖石上的火油傾倒下來,順著巖石緩緩流下,然后順著水道,流入了會場的舞臺中央。 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什么反應,李文碩眉頭微皺,又是過了一會兒,一陣嘈雜的聲音從會場內傳來,不時的有人從會場中走出,又過了一會兒,竟是有刀劍相擊的聲音從場內傳來,木質的房子里冒出一股子濃煙,隱約可以看到血光。 看著密密麻麻沖過來的護衛,李文碩滿意的點了點頭,或許只有這些無數身份尊貴的大人物,還有那些價值連城的寶貝,才能真正撬動原本密集的守衛,讓他們暫時離開原來的位置。 身形一閃,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李文碩便是來到了那塊兒與雙嵐相遇的石頭下面,看著一身黑衣的雙嵐,微微點了點頭。 雙嵐的眼睛中也是閃過一道寒光,一個靈巧的翻身,便是來到巨石之上,反手取下架在背上的弓箭,手指捏過一支羽箭,輕輕地搭在弓弦上,對準了那屋中微微皺眉的身影。 下一刻,弓如滿月。 羊舌誠基聽著外面的嘈雜聲,眉頭微皺,可是仍舊沒有起身,因為沒有人來通報他,證明現在發生的麻煩下面的人能夠解決,可是他還是有些煩躁,潦草的翻著手中的書頁。 身子忽然一怔,抬起頭,看向門外的夜色中。 有一箭自門外激射而來,跨越幾十丈的距離,仍舊威力不減,狠狠的釘在了羊舌誠基眼前的空氣中,微微顫抖了兩下,就是那般詭異的停在了空中。 見此,雙嵐瞳孔微縮,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絲毫停頓。 緊接著又是一箭,狠狠的釘在前面一箭的尾羽中,將那一箭劈成兩半,箭尖推行一寸。 接連六箭,每一箭都極為準確的釘入前面一箭的尾羽里,可是下面四箭加起來,效果才和第二箭一樣,六箭已出,劍尖推行兩寸。 第七箭破空而來,轉眼間就到了房內,將那前面一箭射成漫天的碎末,劍尖推行三寸。 距離羊舌誠基的眼睛僅僅只有半尺長的距離,可是仍未見那羊舌誠基有什么動作。 尋常軍伍之中,百步穿楊就已經是非常神奇的箭術了,隔著這么遠的距離,以常人的眼睛甚至看都看不清,而雙嵐依然能夠做到這種地步,這份箭術,甚至連蠻族之中的一些射雕手都比不上。 可是李文碩甚至能看清羊舌誠基眼中的戲謔之色,護體罡氣,這是玄徹境界高手能夠無視箭雨的看家手段。 羊舌誠基冷哼一聲,那精鋼的鐵箭就是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緊接著身形一閃,就是追了出來。 藏在石頭后面的李文碩眼睛微瞇,此刻的他,也是換上了一身黑衣,一把將從石頭上跳了下來的雙嵐推到了石頭下面那黑黑的夾縫中,便是飛身后撤,沖著下山的路跑了過去。 羊舌誠基看著身前慌忙逃竄的黑影,聯想著先前的嘈雜,頓時猜到發生了什么事,冷哼一聲,心道小子倒是有些心機,可惜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這點兒實力就敢來殺我? 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便是前掠十幾丈,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兩人的距離就是被拉近到了十丈遠。 前面已經可以看到上山時那上千級的臺階,李文碩眼睛微瞇,感受著背后那毫不掩飾的殺意,冷哼一聲,右腳在地上重重的一踏,腳下的巖石瞬間崩裂開來,李文碩如一支利箭一樣向前沖出,速度比之先前何止快了一倍。 羊舌誠基也是一聲輕咦,眼前的這人竟是保存了實力,是想把我引下山去嗎? 冷笑一聲,心道真是天真的小子,隱藏實力又如何,顯鋒境界在我眼中和初境有什么區別,你真以為憑你的速度,能跑出這廣陽山? 腳下也是輕輕一點,身子如一只飛鳥一般沖天而起,腳踩在樹梢之上,身形連閃,方才而被拉開的距離瞬間再被拉近,轉眼間就是來到了李文碩身后五丈遠。 “羊舌前輩真是好腳力,真不愧是玄徹境界的高手,晚輩真是見識到了。” 聽的這個聲音,羊舌誠基一愣,心道怎么會是這個小子,百里朝華既然已經離開了,竟然還敢來挑釁我,難不成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 你要是死在山上,我倒是還真的有點兒怕那百里朝華提著刀來找我,可是若你死在山下,又能和我扯上什么關系。 想到這里,羊舌誠基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笑意,劍閣中的弟子出門歷練,歷來不準拉幫結派,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著自己手中的劍,這是劍閣的規矩,所以他也不是怎么怕前面有什么埋伏。 而且就算真的有埋伏,沒有百里朝華那種層級的高手,自己一心想走,就算是玄徹上境的高手也未必攔得下。 羊舌誠基腳下的速度慢了幾分,笑著說道:“賢侄說笑了,這人啊,年紀大了,走兩步就得歇一會兒,能快到哪里去。” “哦,既然前輩累了,那歇著便是,晚輩不過是在山中散散步,就不用您陪著了。” 羊舌誠基干笑了兩聲,一身寬大的衣袍在夜空中飄舞,當真也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說道:“賢侄,這山中野獸出沒頻繁,前段日子就是有幾個忠心的屬下死在了蛟龍的口中,我看我還是跟著吧,萬一賢侄出了什么事,也不好跟柳青老前輩交代。” 就這樣,羊舌誠基不緊不慢的跟在李文碩的后面,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幾百級的臺階兒就是一掠而過,沿途碰上的那些護衛也沒有多少,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阻攔,因為當他們看到這兩道身影,并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又不知道竄出多遠。 不過身后依然墜著了幾只小尾巴,也都是一些顯鋒境界的高手。 李文碩眼睛微瞇,他現在展現出來的速度和尋常的顯鋒大圓滿并沒有什么差別,看著那跟上來的五六道身影,眸子微微一皺,里面有一位的速度竟然已經跟他現在不相上下,平時要是單獨對上幾人還好說,李文碩拔劍就給斬了。 可是現在,萬一他們在他與羊舌誠基交手的時候出手,自己幾乎必死無疑。 他在想著自己要不要提速甩開他們,可是一旦提速,以羊舌誠基的多疑和謹慎,又未必會跟上來,那樣的話,這兩天所做的一切可謂是功虧一簣。 而且自己或許能夠僥幸逃脫,留在山上的雙嵐可就不一定有這么好的運氣了啊。 咬了咬牙,終于還是只保持了原來的速度。 又是過了一會兒,李文碩提氣頓足,身子凌空而起,踏出山門外。 腳下步子不停,此刻身后跟著的就只有羊舌誠基和那位同樣是顯鋒圓滿的人物,他還想再拉開一點兒距離。 羊舌誠基的想法和李文碩一樣,離廣陽山再遠一些,殺你也就更加的無所顧忌,區區一個顯鋒境界,真以為自己是劍閣弟子就有資格來挑戰武道宗師? 兩人又是跑出數百丈的距離,羊舌誠基眼睛微瞇,此行出來的匆忙,他甚至連自己的兵器,那桿卷云槍都沒有帶。 可是以他的實力,就算不用兵器,對上同樣是玄徹中境的高手也可以糾纏一番。 羊舌誠基對附近的環境無比的熟悉,四下皆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根本沒有藏匿埋伏的可能,想到這里,冷哼一聲,對著前方就是一掌拍出,洶涌的勁風帶起漫天破碎的草屑,一瞬間就是到了李文碩的背后。 李文碩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深吸了一口氣,手腕兒一轉,背后的碎牙就是到了手中,腳下頓住,回身就是一刺。 見此,羊舌誠基冷笑一聲,他雖是槍道大家,但也不是一開始時就練槍,他很聰慧,學什么都很快,所以學的也很雜。 初境的時候,他在修習一些橫練的外家功夫,后來機緣巧合,得了一本算是武林之中十分珍貴的劍譜,又去學劍,到了顯鋒境界。 再之后,有機會拜的一位玄徹境界的槍法宗師為師,又開始練槍,沒有幾年,就是展現出了極為高的造詣,那位專門練槍的宗師很是欣賞他,教授槍法可謂毫不吝嗇,傾囊相授,最后甚至把女兒都嫁給了他。 所以他對李文碩這回身一劍很是嗤之以鼻,因為這不是劍術,而是槍法之中的回馬槍。 認出來之后,更加的不屑一顧。 實力相差不多時或許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是這種情況下,這一劍只是嘩眾取寵,什么劍閣弟子,看來劍閣除卻柳青一人,還是再無一劍。 羊舌誠基這樣想著,一掌拍向劍身之上,抬頭看向李文碩,卻是看到了李文碩臉上的那抹冷笑,心里咯噔一聲,有些不妙的感覺,但也沒有察覺出哪里不對。 直到這一劍震開他那一掌,直刺他胸口的時候,他才瞳孔微縮,感受著那洶涌而出的暴烈的劍氣,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渾身黑衣的年輕人。 羊舌誠基畢竟是經驗豐富的玄徹中境高手,反應也是奇快無比,左手一揮,雄渾罡氣破體而出,猛地砸在那劍氣之上。 只聽的轟隆一聲響,堅實的地面以兩人為中心,崩出蛛狀的裂紋。 刺啦一聲,羊舌誠基的袖子被劍氣攪爛,李文碩也是被那股子力道震得嘴角溢血,瞳孔微縮,實在是沒想到,只是一個玄徹中境,竟然是比玄徹初境的展雄信和林裕強上這么多! 但是這時候實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顧不得體內傷勢,提劍再斬。 相比于李文碩,羊舌誠基心中更是掀起了劇烈的震動,因為就算此時此刻,眼前這個年輕人所展露出來的境界仍然只是顯鋒。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有這份實力,難怪敢來殺我,不過。”羊舌誠基嘴角浮現出一抹森冷的笑意,眼中殺意漸濃,冷聲說道:“你是不是有些太小看老夫了。” 李文碩沒有說話,他還在出劍,只不過短短三息的時間過去,他就由攻勢變成了守勢,巨大的力量自劍身上傳來,不斷地震蕩著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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