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延白拈了的藥丸,還是吃了下去,然后輕拍了清明的肩膀,以示安慰,清明扁扁嘴,眼淚就流了下來。 “爺爺!”魏敏之終于邁開了腳步,擁住了魏延白,“怎么會這樣?爺爺您怎么就變成這樣了,為什么會怎么變成這樣了?” “主子早就不是人了……”魏安聲音里是抑制的不憤和悲傷。 “難道……”魏敏之仔細想了想,曾經(jīng)有過的一線猜想又重上心頭,他看著自己的爺爺這張七竅流血的臉,感受到爺爺魂魄里的冷冽和怨憤,還有巨大的悲涼,紅著眼睛問道,“難道是……是圣上逼死您的?父親呢?為何父親不曾寫過一封家書給我?為什么我一點兒消息都沒有聽到?”情急之下,魏敏之直接用了“我”字,而非“孫兒”。 “當初京城有書信圣上病重,本以為太子會順利繼位,可是三皇子野心勃勃……”魏延白看了一眼已經(jīng)死去的何譯和明潔,長長的嘆口氣,“我們不過是皇權爭奪下的犧牲品,也罷,只是敏之今后你要好好學習道術,忘記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回京城。” 魏敏之不敢置信,怎么會這樣…… 原來魏延白回京時留了心眼,稱魏敏之已經(jīng)病逝,當時局勢錯綜復雜,也沒有人去追查,其中前后魏延白并沒有一一出來,也由不得他了,因為他的魂魄正在逐漸變成了半透明的樣子,魏敏之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緊緊捏著,連呼吸都很困難了。 “玲玲姐姐,你有沒有什么辦法?”清明抓著羨玲的袖子,緊張而期待的問道。 羨玲有些為難,看向墨梓,墨梓不無惋惜的搖了搖頭,墨離則唉聲嘆氣一番道:“攏魂香雖然可以暫時的保全魂魄不被鬼差發(fā)覺,不受外力作用,可是也形同飲鴆止渴。” “茅山道術聞名于世,仙長真的沒有什么辦法了嗎?”清明眼看著魏延白的魂魄又透明了一些,仍是不甘心的問道。 “無妨,”魏延白聲音飄渺,帶著無盡的悵然,“既然用了攏魂香,我也知道有今日,清明和敏之無需介懷……” “爺爺……” “魏爺爺……” “好,真好……”魏延白望著星空,最后對魏敏之道,“好好活下去……”隨即魂魄從腳開始化作點點熒光,如同千萬螢火蟲,紛紛揚揚,有的飛向際,有的飛向遠方,有的慢慢匿跡…… “老爺!老爺!” 吳媽媽趕來時就看到魏延白的臉化作點點熒光,她雙手心翼翼的捧住幾點螢火,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聲音悲愴而顫抖,“老爺,你去哪里……好好的人怎么變成這樣……老爺……” 原來吳媽媽躺在床上心神不寧,就起身,卻發(fā)現(xiàn)府里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于是循著那股熟悉而濃郁的香味找到了這里,卻沒想到,看到的是魏延白換作飛螢的模樣…… 魏安無聲的跪下,望著分散的點點螢火。 魏敏之跪坐在地上,頭深深地垂下,手里抓著一方白色繡著仙鶴和松柏的帕子,那是清明繡給魏延白的,可是帕子還在,爺爺卻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那個一直愛他護他的爺爺,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 清明聲抽泣著,看著魏敏之的背影,羨玲握了握她的手,卻也不知道些什么安慰的話。 墨梓和墨離等人閉目默念法咒。 夜色如水,墨梓留下兩個同門處理后面的事,同墨離先回茅山復命,臨走前墨離就問魏敏之道:“師弟,你……不如現(xiàn)在就跟我們去茅山吧?” 魏敏之身子動了動,道:“我想把這邊安頓好,再去茅山。” 墨梓用眼神制止了還要再什么的墨離,道:“也好,敏之,我們在茅山等你。” 魏敏之木然的點點頭。 墨離又想起來寅城前司琪所的話,于是問還在抹眼淚的清明道:“清明,司琪要我問你愿不愿意去儀和宮?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現(xiàn)在就走。” 清明呆了呆,她是非常想去儀和宮的,從司琪救了她的命開始,可是……清明望著魏敏之孤單的背影,覺得現(xiàn)下她不能跟墨離他們走,遂答道:“我不想現(xiàn)在就走。” “嗯,好吧。”墨離聳聳肩,放下錦簾,不一會兒,以稚駒為輪的馬車便無聲的移動了,朝著深邃的際。 回到魏府,魏敏之就跑去鶴壽堂魏延白的臥房,在香爐里看到了一截約莫指甲蓋大的黑色東西,他撿起嗅了嗅,是攏魂香。 羨玲也跟在后面,她示意魏敏之把攏魂香給她,然后閉上眼睛,細細嗅了這種濃郁的香味,問道:“這是從哪里來的?” 魏敏之臉色陰郁,眼睛紅紅的看向魏安,魏安搖了搖頭,答道:“主子不曾告訴屬下此香的來歷。” s*更新最快(上l “這就奇怪了,”羨玲將攏魂香還給了魏敏之,一臉疑惑和茫然,“攏魂香是仙門禁用的東西,很多年前就失傳了,不知道你的爺爺從哪里得來的。” “羨玲姐是覺得有人利用攏魂香謀害我家主子?”魏安問道。 “不是,我只是好奇攏魂香是誰制成的,”羨玲微微搖了搖頭,“攏魂香要用胎死腹中的嬰靈做引子,非常邪性,我懷疑是九霄魔宮又再搞什么鬼。” 魏敏之和清明等人聽到攏魂香竟然是用嬰靈做的,心情都非常復雜,羨玲繼續(xù)道:“唉,算了,這件事我也管不了,墨離他們應該會調查的。”然后又了一些安慰的話,才飛身離去。 寅城恢復平靜,不再有孩子失蹤,魏敏之看起來與平時沒有什么不同,魏安早出晚歸,不見人影,而吳媽媽卻一病不起。 “吳媽媽,吃了藥就好了。”清明煎了藥便端來喂吳媽媽,看著床上的人兩鬢白發(fā)凌亂,面容仿佛枯干的樹皮,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卻也不敢再想下去,只得勉力笑了笑,心翼翼的將藥喂進吳媽媽的嘴里,可是仍有大半從嘴角溢出,這時魏敏之走上前,用棉布擦掉溢出來的湯藥。 “你的手怎么了?”看著清明手上的紅腫,魏敏之皺了皺眉。 “煎藥時不心燙了一下。”清明抿唇道。 “怎么是你煎藥?”魏敏之有些惱,“廚房里沒人嗎?惠嬸子呢?” “惠嬸子回家看病去了。”清明如實道。 “那就另外請人來做廚房的活計。”魏敏之道。 清明眨眨眼,她怎么請人? 魏敏之一甩袖子,回了書房。 回春堂的大夫來了一趟又一趟,吳媽媽的病卻不但沒有好轉,反倒是越來越差,這幾清明就總聽到她講胡話。 而魏安這兩不再早出晚歸了,這他拿了一張圖來到魏敏之的書房,清明放下手里的毛筆,也湊了過去。 “少爺,這是從寅城到茅山的大致地圖,”魏安著將圖紙攤開在桌案之上,“如果一切順利兩個多月就能到。” 魏敏之仔細看了,然后看著一臉疲憊的魏安問道:“我去了茅山,你去哪里?” “屬下……”魏安扭過頭,想到了魏延白,還是有些恍惚,“屬下一生追隨主子。” “魏安叔叔……”清明低低喊了一聲。 魏敏之深深地看了一眼魏安,道:“爺爺生前最放心不下的是我,此去茅山,路途遙遠,你對爺爺一向忠心耿耿,理應護我直到茅山。” 魏安沉思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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