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明聞聲，這才仔細看了婦人的臉，那婦人可能因為有孕，臉上有些浮腫，可熟悉的眉眼楚楚動人，卻正是之前與魏敏之一起趕往茅山時，路上遇見的黃毛母雞精——阿玉！    “果真是清明啊！”阿玉眉眼彎彎似月牙，忍著痛嘴角露出一個笑。    “你這是要生孩子啦？怎么辦？杜荷你去喊人！”清明心內涌起的久別重逢之喜悅還沒熱騰，眼見著阿玉這副模樣，格外焦急，杜荷也立即跑向不遠處的農家喊人。    “沒事，我就是剛剛滑了一跤。”    阿玉在清明的幫扶下，漸漸站了起來，可腹部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她的臉蒼白得嚇人，額頭冒出滴滴汗水，清明的手也被捏的生疼。    “阿玉，你……你怎么生啊？你怎么嫁人啦？生……”尋常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會問怎么那么不心會摔跤了，可是清明想到阿玉是一只母雞，無法想象她是會生一個雞蛋？還是一個嬰孩……    “阿玉！阿玉！”這時候一個青年男子焦急萬分的趕了過來，后面也跟著兩個年齡大些的婦人，都是一臉驚慌。    “相公，我……”青年男子什么也沒問，當即打橫抱起阿玉，阿玉額發都濕了，卻是不忘對這個青年男子道：“要不是我的朋友來了，我可能……相公，這就是……我以前的清明！”    “阿玉，還是先回家吧！”清明也不是當初懵懂無知的孩，幾人風風火火的沿著這條路行了兩里路，就來到了一個木屋里，兩個年齡大些的婦人有條不紊的指揮著阿玉的相公將阿玉平放到床上，又有一個婦人去廚房煮熱水，清明和杜荷看著干著急，也不知道該做什么，上前，又怕幫了倒忙，走，又不合適。    “你……姑娘你去幫著桃葉燒熱水！還有你！”留下來的這個婦人著一指清明，“幫著照看一下阿玉，石頭你出去！”    “我不出去！我要陪著阿玉！”阿玉的相公看起來十分憨厚，握著阿玉的手，急得要哭了。    “你真是……你在這里能幫上什么？女人生孩子，男人要回避！回避！”婦人著急又氣惱。    “不，阿玉她怕疼，我要陪著她！”石頭仍堅決的道。    “相公，你出去吧……有清明……啊——”    阿玉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喊叫中竟甩開了石頭的手，婦人便推搡著他出了屋子，清明握住阿玉的手，急得出了一身汗，望著她隆起的腹部，問道：“怎么辦！怎么辦！阿嬸，這下怎么辦？”    “女人嘛，都會經歷這這些的！”這個婦人見石頭走了，反而不急了，對阿玉道：“你桃枝嬸子我，生了兩個娃！很有經驗，不疼的，啊，你要放輕松，深深地吸氣，呼氣。”    這個叫做桃枝的婦人一臉過來人的模樣，言傳身教的指導著阿玉，阿玉咬著唇，開始還不知所措，看著桃枝的樣子，也跟著深深地吸氣，然后深深地呼出，清明緊張極了，也不由跟著深深地吸氣，呼氣。    “對，對，阿玉做的很對，不要怕，女人都是這樣過來的！”桃枝不停的鼓勵著阿玉，清明也感覺到阿玉捏著自己的手送了些。    石頭在門外，看著桃葉嬸子和杜荷都端來了熱水進屋，也想跟進去，然而被桃葉瞪了一眼，就只得伸著脖子，往里看。    很快，清明和杜荷都出來了，石頭忙問道：“清明姑娘，我娘子怎樣了？她生了嗎？”    “沒……嬸子剩下的她們倆就行！”清明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很想對石頭作出一個微笑，可是想到屋子里的阿玉，還真笑不出來，她擔心阿玉若是生出一個巨大的雞蛋……清明不敢往下想了，她看向杜荷，杜荷眨了眨眼睛，無辜的道：“我聽女子生產都是這樣的，是會受些苦痛。”    清明拉了杜荷到另一邊，聲道：“阿玉是個雞精，怎么生孩子？萬一下了個蛋……”    “啊？”杜荷目瞪口呆。    “怎么辦啊？如果被他們知道阿玉是只雞精，那……他們肯定會……”清明急得跺腳，見杜荷也是一臉茫然無措，急急的回到屋子門前，聽到里面阿玉的慘叫，比以往那些女鬼叫聲還慘烈，又是焦急又是擔心，見石頭都急得淌出兩行淚，思索片刻，還是覺定推門而入！哪知道就在她的手剛碰到門的時候，一陣響亮的嬰孩啼哭聲響起！    “生了！生了！”石頭驚喜的就要推門，可是又退后兩步，不太敢上前，眼淚嘩嘩地流，嘴里不住的道：“阿玉生了！生了！我……我要當爹爹了！”    嬰孩啼哭聲響亮，有種不亦樂乎，孜孜不倦的氣勢，清明深深地吸了口氣，推門而入，就看到那個叫做桃枝的嬸子懷里抱著個襁褓，另一個婦人給阿玉擦了額頭的汗，收拾著木盆。    “阿玉！”清明幾步來到床前，看著面如金紙的阿玉，眼淚還是流了下來，她心中涌起一種不上來，也形容不來的喜悅。    “好俊俏的孩子，阿玉你看！”桃枝嬸子將襁褓放在了阿玉的身側，清明也看到了，襁褓里的孩子紅彤彤的，眼睛還沒睜開，眉毛也看不出來，鼻子的，嘴巴的，耳朵也的，哪里看出來俊俏啦？    “謝謝嬸娘，謝謝嫂子！”阿玉感激的道，這才伸手摸了摸襁褓里的嬰孩，試著要把他抱起來。    “你剛生產完，要好好休息！石頭！”桃枝攔了阿玉的動作，又對外面喊道。    石頭這才抹著眼角，進了屋子，看到阿玉對自己笑了，才大大的松了口氣，目光定定的落在了襁褓上，緩步走近，雙手有些顫抖。    “這是你和阿玉的孩子，是個男孩！可俊俏啦！像阿玉！”桃枝見石頭傻不拉嘰的樣子，眼圈也紅了，喃喃道，“你子，真是傻人有傻福！阿玉多好的姑娘，孩子，多好的孩子！”    ／.|u首x；發！    “嘿嘿……”石頭心的抱了襁褓，生怕抱得重了，會弄疼了孩子，抱得輕了，又擔心怕掉了，漸漸對桃枝道謝，又看著阿玉，也不知道是哭還是笑，道：“阿玉，你受苦了！”    阿玉虛弱的笑了，微微搖了搖頭，看著襁褓里的嬰孩，眼里充滿了柔情和愛憐。    清明眨眨眼睛，擦了眼淚，心中有種別樣的感動，就想起了魏敏之，他若是知道阿玉生了一個男孩，會不會也覺得稀奇感動？    “還是先給孩子取個名字吧！”桃枝看了看阿玉和石頭，道。    “嗯，阿玉，你給我們的孩子取什么名字？”石頭心翼翼的放下襁褓，溫言問道。    “相公你取吧。”阿玉道。    “我取？那叫石頭！”石頭憨憨的笑道，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得，可不要叫這么個名字，還是阿玉取吧！”桃枝趕緊攔了石頭的話，“阿玉的名字多好聽！這么俊俏的孩子應該取個好聽的名字。”    “對對，阿玉，嬸娘得對，你取吧！”石頭抹了一把臉，笑道。    “嗯……這個孩子要不是清明來得及時，”阿玉看著清明想了想，對自家相公道，“不如就叫長清吧，清明于我是恩人，于孩子，也是恩人，長清，我們不能忘了清明這個恩人，相公你覺得如何？”阿玉完很是疲累的閉了閉眼睛，看著清明，又看了看孩子，慢慢閉了眼睛，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阿玉！”    石頭見阿玉閉上眼睛，以為她怎么了，緊張得不知所措，桃枝嬸子不高興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又好氣又好笑的道：“阿玉太累了，需要睡會兒。”轉臉看著襁褓里也安靜下來的嬰孩，“長清好！長清好！”然后對清明笑著點著頭，道：“石頭家就夫妻倆，姑娘你幫著照看一下阿玉，我去跟桃葉商量商量要不要辦兩桌酒席……”    清明攔阻的話還在口中，聽桃枝嬸子如此，便點點頭，石頭也高興的出了屋子，應該是準備辦酒席去了。清明見阿玉睡著了，長清也睡了，忍不住就想去摸摸長清的鼻子，便伸著食指輕輕的點了一下，軟軟的，熱熱的，杜荷這時候走了過來，注視著長清，對清明道：“這個孩子集聚了桃花源里的所有神靈息，清明姐姐，怎么辦？”    “什么？神靈息在長清身上？”清明愕然，不解。    “是的，應該這個孩子在胎中的時候就慢慢吸納了神靈息。”杜荷面露難色，猶疑不定。    “神靈息怎么會被胎兒吸納？”清明也定神，凝視著長清，才察覺長清體內縈繞下縷縷瑩白色的氣息，她壓低了聲音，“可是阿玉是雞精，怎么會生出孩子？”    “蕓蕓眾生，奇哉怪也的事屢見不鮮，”杜荷倒是真的沒有清明這樣大驚怪，“你聽過人死了還能再重新為人嗎？”    “人死后，不是要經輪回才能重新做人嗎？”清明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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