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官清不知自己什么時候惹到了白惜璟, 在她說完那句話后,白惜璟不僅沒有回答她, 還用力夾了下馬腹, 駿馬奔騰, 把她甩下了一大截。
“你又要和當年那樣, 拋下我一走了之嗎?”上官清緊追上去, 在白惜璟身后對她喊道。
主人被人給拋棄了?那……那駙馬……
商末嚇得趕緊放慢速度, 這等宮闈秘事, 他還是少聽為妙, 知道的太多, 容易死。
白惜璟用力拉住韁繩,駿馬嘶鳴, 前蹄高揚差點把白惜璟摔下去,等馬兒站穩, 白惜璟回頭不解地看著上官清,“什么叫拋下你?”
拋棄這個詞,一般是用在夫妻戀人之間的吧?
“十三年前,濱水河畔,你扔下我一人走了。”上官清目光灼灼,讓白惜璟錯覺自己真做了拋妻這種負心事。
然而事實根本不是這樣的!
白惜璟好好回憶了下那天,她救了上官清之后,上官清一直警惕地盯著她看, 她不想讓上官清以為自己別有所圖, 所以就離開了。
“那天……”白惜璟正要辯解, 想到這事沒有任何辯解的意義,頓了頓,話鋒一轉,清冷地說:“隨你怎么想。”
糾纏下去,只會耽誤她去找白朦。
上官清見白惜璟又要走,驅馬攔在她面前,“告訴我,你的名字。”收斂起的氣勢悉數放開,那高高在上的命令語氣,讓白惜璟頗不舒服。
她身為無鳳宮宮主,何時被人如此對待過?
白惜璟扯了扯韁繩,繞開上官清,可上官清鐵了心要知道她的名字,剛繞開,又被攔住。
“別胡鬧了!”白惜璟忍不住呵斥了一句。
這話聽在上官清耳里,滿滿的曖昧寵溺,也難怪她有這種感覺,這么多年,只有白朦會對白惜璟胡鬧,每每白朦做的過分了些,白惜璟就會這樣呵斥她。
白惜璟不知道,每次她說這句話,白朦心里都開心得一塌糊涂,讓她忍不住想撲進師父懷里抱抱蹭蹭。
上官清臉頰微燙,心里生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羞赧難堪夾雜著莫大的興奮愉悅。
驚鴻一見,她早該知道,她喜歡的是濱水河畔救她一命的清冷少年,過去這么多年,即使嫁了人,那顆心依然為他封存。
白惜璟再榆木,有小徒弟和師姐在前,也察覺出了上官清的心思,這位姑娘,恐怕對自己有意思。
未多想,毫不猶豫問道:“你喜歡我?”
上官清剛明白自己的感情,就聽到白惜璟如此問她,當下愣住了。
這就是所謂的身無彩鳳□□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已經遠遠跟在他們身后的商末,聽到白惜璟這么直白地問他家主人,好想捂住耳朵。
他感覺,他的護衛生涯,可能很快就要結束了。
上官清心如小鹿亂撞,但理智告訴她,身為姑娘家,一定要矜持。
“我……我不喜歡……”上官清否認,因心虛緊張而緊緊地抓住韁繩,手指指節頓時泛白。
白惜璟聞言,松了口氣,“那就好,既然不是喜歡我,就不要跟著我了。”
駕,在上官清懵逼的時候,一聲高呼,催馬前行。
行了數里,白惜璟忽然反應過來,十三年前她是男裝,現在的她還是一身男裝,只怕那姑娘把自己當成了男子,自己如此直白問她是不是喜歡自己,肯定會否認。
白惜璟停下馬,回頭看了一眼,官道上空蕩蕩沒有一人,上官清沒再跟著她,長呼一口氣,無所謂誤會不誤會,只要不跟著自己就好。
這心剛放下,上官清就出現在了視野中。
上官清見白惜璟回頭,用力揮了下馬鞭,加快速度趕了上去。
十三年前放他離開,自己念了十三年,她不想在接下來的日子里,繼續想著他。
她是當今寧國公主,她想得到的人,沒有得不到的。
白惜璟沒有離開,停在原地等上官清過來。
兩人相視無言,上官清看著白惜璟一如當年甚至比當年還要清冷的面容,心里感嘆,時間能讓耀眼的人更加璀璨奪目,眼前之人,比十三年前更加吸引她。
尤其是那雙清澈冷冽的眼眸,猶如漩渦,將她的靈魂牢牢吸引。
一眼,萬劫不復。
白惜璟心里猶豫,要不要把女扮男裝的事情告訴上官清?這世上,與她師姐和小徒弟那樣愛慕女子的,應該是少數。
自古陰陽相合,白惜璟不相信,她遇到的女人,都喜歡女人。
輕嘆了口氣,對上官清說:“白惜璟,我的名字。”
璟,玉之光彩,惜璟,果然是個好名字。
上官清心中默念白惜璟三個字,越念越覺得歡喜。
只是,這歡喜還沒幾秒鐘,就聽到白惜璟對她說:“我是女子。”
轟,晴天霹靂,笑容頓時僵在臉上,上官清怔怔地看著白惜璟,女……女子?
她喜歡了十三年的人,是個女人?
目光掃過前襟,平坦無起伏,怎么可能是女人!
白惜璟察覺上官清的目光落在自己前胸上,低頭看了眼,挺了挺胸,說:“纏了布帶。”
她的胸,發育得一般般,既沒有師姐豐滿,也沒有小徒弟柔軟,用布帶纏上三圈,就平坦得和男子一般。
上官清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動了動唇,卻又說不出半句話、
她現在能說什么?說你欺騙了我的感情?明明是她單戀對方,對方毫不知情。
就連現在,都是她單方面糾纏,而對方對自己沒有半點情意。
白惜璟見上官清好像受了很大的打擊,心中恍然,原來真是喜歡自己。
抬手抱拳說:“我還要趕路,咱們,后會有期。”
話音剛落,一支箭旋轉著從遠方飛來,直射上官清后心。
白惜璟看到了,想也未想,躍身跳到上官清馬上,從背后抱住她。
砰,箭正中劍身,掉落到地上。
白惜璟反手拔劍,跳到地上,轉身看著不遠處那群向她們靠近的蒙面人。
剛剛,她舍命為自己擋劍?上官清還未從白惜璟的動作中回過神,一道冰冷無溫度的聲音傳來,白惜璟冷然對她說:“下馬!”
上官清頓時清醒過來,翻身下馬,快速取出掛在馬鞍上的弓箭,搭弓上箭。
白惜璟心思簡單,就是救她,剛剛那也不是舍命相救,自己背上有劍,早算好了箭射中的位置。
見那幾人和昨天那些人的服飾相同,明顯是一伙人,頭也不回地問道:“那些人,追殺完你弟弟,又追殺你?”
回頭看向上官清,“你到底是什么人?”
上官清在把自己名字告訴白惜璟那一刻,就未想過要欺騙她,她行走江湖常用商云清這個名字,而對于白惜璟,她只想讓白惜璟喊自己真名。
看著白惜璟的眼眸,毫不猶豫地把自己身份告訴了她:“當今寧國公主。”
好好的公主,不在皇宮里待著,跑到江湖上來干什么!
白惜璟無語,回頭看向蒙面人,運起內力,將內力灌注到青銅劍上,青銅劍頓時被激出滔天劍氣,懾人心魄。
蒙面人共九人,三人握刀,三人執劍,三人舉弓。
刀砍劍刺弓掩護,三種武器相互搭配,可遠攻可近戰。
“保護好自己。”白惜璟留下這么一句話,身形一動,在那九人發起攻擊前,如鬼魅般閃身到他們面前先發制人。
重劍橫掃,濃郁的劍氣蕩開,站在最前面執劍的三人,還沒回過神,前胸已經裂開了一道血口子。
九個人,一下子死了三個。
剩下的六人,雙目染紅,殺意驟起,握刀不要命地向白惜璟劈去。
白惜璟轉身躲開,回身揮劍砍下,在青銅重劍面前,任何兵器不堪一擊,三把銀刀立時斷裂。
一個抽拉,三人的脖子處,血噴涌而出,又死了三個。
呼,耳邊疾風閃過,鏗,兩箭撞擊的清脆聲音響起,鏗鏗,緊接著又是兩聲撞擊聲。
上官清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擅使弓箭,百發百中,眼見她們向白惜璟射箭,立即射出了三支箭,一一將對方的箭擊落。
弓箭只適合遠攻,一旦被人近身,就沒有任何威力。
白惜璟握劍飛到舉弓三人的身后,揮劍一掃,解決了三個人。
頃刻間,九人皆斃命,無一生還,而白惜璟的青銅劍,卻詭異的滴血未沾。
白惜璟挽了個劍花,將劍插回劍鞘中,悠悠走回到上官清面前,清冷說:“不用謝我。”
這是第二次,不,加上救她二弟和六妹那次,應該是第三次。
上官清說不出此刻心里的感覺,在知道白惜璟是女子的那一刻,她心里的喜歡頓然消散,可這一刻,怦然心動的感覺,卻又是那么的真實。
是女子又何妨?白惜璟不遜色于任何一個男子。
“白……”上官清正要說話,商末突然出現,單膝跪地抱拳說道:“主人,屬下來遲!”
他不敢跟上官清太近,怕打擾了兩人好事,沒想到會有人在這時候襲擊主人。
當他聽到兵器交接的鏗鏘聲趕過來的時候,地上只躺著幾具尸體。
白惜璟看了商末一眼,運起輕功飛回馬上,拉住韁繩,回頭說道:“后會有期。”
昨天被上官清耽擱,今天又被她耽擱,再耽擱下去,就追不上小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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