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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宮主她其實是很溫柔的人。”白少琴笑著摸了摸拽著她不放的白酒的腦袋, 轉頭看向白朦:“白朦師侄……”才剛開口, 人影晃過,白朦已經運起輕功朝白惜璟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白惜璟離開紫竹林, 回想起小徒弟的表情, 頓覺有股氣憋在胸口堵得她難受,切磋切磋, 怎么那么喜歡切磋武功!自己這個師父陪她不夠,還要師姐陪她?
從小師姐就喜歡戲弄她, 對她說些有的沒的, 她對師姐那是避之不及,態(tài)度要多冷漠就有多冷漠,白朦竟然還想著跟師姐切磋武功?
等等, 我這是在生氣?白惜璟腳步漸緩,想到白酒那句宮主好像不高興了, 心里搖頭否認, 不不不, 我沒有不高興!我性子本來就這么陰郁清冷。
“師父~”白朦眼見著要追上步子變慢的白惜璟,一眨眼,白惜璟的腳步又突然加快, 白朦飛身趕緊拉住白惜璟的手腕, 著急地說:“師父, 等等我!”
剛壓下去的情緒又涌了上來,白惜璟停下腳步回頭冷眼看向白朦,質問:“這么快就切磋完了?”聲音冰冷不帶溫度。
白朦微怔,轉念想到小白酒的話,又笑起來,貼近白惜璟挽住她的胳膊,笑著問:“師父,你是不是吃醋了?”沒等白惜璟回答,陳述語句篤定地說:“師伯要和我切磋武功,你肯定不高興了!
被小徒弟說中心事,白惜璟的心跳有一絲凌亂,但她是誰啊,她是這無鳳宮鎮(zhèn)定從容最能裝的宮主,淡定地抽回手面無波瀾地看著白朦,簡短肯定地回答:“沒有。”
白朦了解白惜璟,心越亂表面越鎮(zhèn)定,即使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但師父說沒有,那就沒有吧。
“我沒有和師伯切磋武功!卑纂忌?guī)ΓZ氣溫和聲音酥軟,向白惜璟解釋:“師父,我見師伯抓著你的手不放,心里說不上來的難受,師伯就是見我生氣了所以故意要和我切磋!卑纂咽虑橥频靡桓啥䞍簦瑫r又小小撩撥了下師父。
專注地凝視白惜璟,心里隱隱期待她能聽出話里別的意思,可惜師父聽了她的回答,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后轉身走了。
看來言語上的撩撥不及身體分毫啊,白朦輕輕嘆氣,心里感慨,引誘之路漫漫,要讓師父喜歡上自己,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幾十年不動如磐石的心,這一瞬間被撩得癢癢的,白惜璟反應過來下意識想逃,可走了幾步,發(fā)覺白朦站在原地沒動,心里又不舒服了,皺起眉頭在轉頭瞬間又舒開,問:“打算在這兒站一天?”白朦一聽,揚唇燦爛地笑,趕緊跟了上去。
太陽當空,暖風徐徐,放眼望去,春意盎然,隱在彌漫煙霧中的群山猶如仙境,白惜璟和白朦并肩立在懸崖邊,俯瞰遠方。
“師父,我們來這后峰做什么?”白朦沒想到師父會帶她來這里,少時師父曾經帶她來過幾次,但后來,就再也沒有來了,也沒見師父來過這里。
白惜璟回頭對白朦淺笑,柔和的目光仿佛穿越到十三年前,用劍柄指了指某個位置,說:“我十三歲那年,就是從這里下去,機緣巧合得到了這兩把青銅劍,也是在那年,遇到了你。”
白朦頓時了然,心中好笑,原來師父帶她來這里是想說往事啊。
可是師父,不管你說什么,怎么帶我回憶以前,我對你的感情始終是喜歡之情,第一眼見到就喜歡你了。
“如果我沒嘗試從后峰下山,而是徑直走前路,我也許就遇不到你了,你也不會成為我的徒弟!闭f著,向前走了一步。
聽了白惜璟的話,又見她動作,白朦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心莫名慌亂,一把將師父拉回自己身邊,聲音有些顫抖:“別……別過去!蹦_邊的石頭滾落懸崖,久久沒有回響。
“怎么了?”白惜璟不解。
白朦緊緊拉著白惜璟的手,搖頭說:“沒……沒什么,就是覺得心慌。”師父武功極好,不會從懸崖掉下去,可是這一瞬間她有種要失去師父的感覺。
大概,是那句我也許就遇不到你了讓她覺得害怕吧。
如果遇不到師父……
不,沒有這個如果,她們會相遇!
白惜璟瞧出白朦眼里真切的害怕,以為她是怕自己掉下去,溫和地笑了笑,輕拍白朦的手安慰她:“我對這里很熟悉,也從這里下去過,不用害怕!闭f完,白朦手上的力道更重,緊緊地抓著她仿佛要握上一輩子不放開。
一輩子這個詞闖入白惜璟的腦中,讓白惜璟為之一愣,師徒哪里有一輩子的,她只能陪白朦一段時間,就像她的師父只陪了她一段時間一樣。
白惜璟轉頭眺望遠方,青山秀美,潺潺流水聲從遠方傳來依稀可聞,風景依舊,可心態(tài)卻變了。
白朦看著白惜璟的側臉,發(fā)覺白惜璟一瞬間變得心事重重。
轉念一想,她喜歡師父不就是師父最大的心事?
輕吁了口氣,問:“師父,你在想什么?”
白惜璟沉默,沒有回答白朦的問題,余光瞥見白朦難過,又心疼不已,回頭說:“師父老了,在心里感嘆這如畫江山還能看多久!痹捯魟偮洌粋踉蹌被白朦拉進了懷里被她緊緊摟住。
“師父,你不老,只比我大了六歲。”毫不掩飾深情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讓她心神為之一動:“我會陪在你身邊,和你一起慢慢地變老,春天,在我的院子里看桃花,夏天,我們在紫竹林納涼,一年四季,花開花謝,我都不會離開你半步。”
講真,白惜璟真的被白朦這段近似表白的話給感動了,如果白朦不是她的徒弟,說不定她當場以身相許定下終生。
可惜,白朦是她的徒弟,師徒猶如父子,在一起有違**,她萬萬不能違背**和白朦在一起。
可這一瞬間她確實心動了,多年的師徒情義有些動搖,白惜璟感覺她沒把白朦掰直自己要先被白朦帶著走上彎路了。
不行,習武之人該有一顆堅毅的心,怎么可以這么容易被動搖!
白惜璟咬咬牙,有些不舍但還是推開了白朦,故作冷情地說:“白朦,你不應該把一輩子的時間浪費在師父身上,放眼天下,世上……”見白朦目不轉睛地凝視她,眼眸里隱隱壓著怒意,心慌慌地把后面那句話咽了回去。
不能操之過急,要慢慢引導,白惜璟在心里提醒自己,千萬別把話說太重而起反作用。
本來是帶著小徒弟來這懸崖邊看看風景說說以前的事情,沒想到反被白朦明著暗著表了白,白惜璟心里有些無力,決定回去從長計議,改變掰直策略。
作為現(xiàn)任宮主的白惜璟,看著宮里一溜煙兒的女人,頗有些無奈,她不明白,為什么師祖要留下規(guī)矩只招收女弟子,明明很多粗活需要男人來干,什么砍柴挑水種菜喂馬等等之類。
“宮主,大師姐今天沒有教我武功!”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從座下傳來,白惜璟收回神循著聲音轉頭看去,見是她師姐白少琴剛收入門派沒幾天的小徒弟白酒,神色一斂,皺眉問:“白朦沒有教你武功?”
白酒走到案幾前方才想起要施禮,抱起小拳頭,重重地點了點頭,見宮主眸色微冷,怯怯地問:“宮主,你能教我武功嘛?”宮主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但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溫柔,讓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白惜璟聞言,略一沉吟,起身從一旁的書架上找出了一本武功秘籍,遞給白酒說:“照著秘籍,自己練!钡劝拙平舆^秘籍,一個閃身離開了前殿,徒留白酒目瞪口呆得半天反應不過來。
這個宮主,怎么好像比她那個行蹤不定的師父還要不靠譜?
正值桃花時節(jié),白朦所住的院落,桃花盛開,甚是奪目醉人,白惜璟卻看也不看,徑直穿過庭院走向白朦的臥房。
白惜璟十三歲那年出宮歷練,行至錦州城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被人欺凌的小乞兒,揣著半個不知道是被狗啃過還是被她自己啃過的臟饅頭,可憐兮兮地任人踢罵。
被人欺負的乞丐海了去了,可白惜璟的目光卻不受控制地停留在了這個小乞丐身上,衣衫襤褸,瘦骨嶙峋,就那臟得跟只小花貓兒似的臉,估計十天半個月沒洗了。
正猶豫要不要出手阻止的時候,小乞丐抬起頭向她望了過來,那是她看不懂的眼神,似無助孤寂,又似無喜無悲。
白惜璟被這道目光吸引,不由自主地邁開了腳步,等她回過神之時,人已經站在了小乞丐前方,圍在小乞丐身邊的人察覺到了她的靠近,一同轉頭看向她,但只瞧了一眼,立馬驚慌地跑開了。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為她手上拿著一把青銅長劍,身后背著一張玄色大弓,表情冷漠肅殺,看起來像是以行俠仗義為借口,愛好殺人如麻的熱血少年俠士吧。
白惜璟稍稍猶豫,將劍拄在地上,緩慢地蹲下.身和小乞丐平目而視,在小乞丐不解的目光下,從懷里掏出了一塊碎銀,遞給小乞丐,說:“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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