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峰,你醒醒!”一個聲音在江峰的腦海中響起。 江峰猛地睜開了眼。 此時,江峰的眼前已出現了一片山林,無邊無際的山林,山林極為茂盛,各式各樣,粗細有別,高矮不一。 這是什么地方?難道這兒就是皇宮所在的西涼山?在雪櫻女皇擊殺他的那一刻,齊憫真的將他送出了皇宮? “這兒正是西涼山,你現在就向南走,只需要走二百多里路就能走出西涼山”,一個血衣人出現在了江峰的面前,正是九大檀郎禍水之一的齊憫。 不同的是,雖不過短短時間未見,江峰分明看見,齊憫明顯蒼老了很多很多,疤痕虬結的臉上,分明滿是枯松的皺紋。 齊憫輕輕嘆了口氣,道:“我本來應該還有三年壽命,為了救你出去,至少折了一年多”,話音一變,齊憫正色道:“所以,你快點給我走。” 江峰沒有走,仿佛失魂落魄,望著眼前的混世魔王,道:“她怎么樣了?” “她?她當然已經死了,一劍穿心,必死無疑”,齊憫的話剛剛完,江峰已張口大喊了一聲“啊——” 聲音凄厲刺耳,直直驚飛了不少山林中棲息的鳥雀。 “砰”的一聲,江峰一拳砸在了一棵樹上,直砸得手指上面鮮血淋漓,皮開肉爛,隱隱可以看見紅白相間的骨頭! “你是不是瘋了?”齊憫盯著眼前發狂的少年道。 少年沒有話,一拳接著一拳打在樹干上,仿佛拳頭已不是自己的,手也不是自己的。 接連打了五六拳,少年方才收回顫抖的拳頭,隨即用雙手捂住了臉。 淚水從指縫中流出,和著手指上的鮮血,仿佛血淚一般。 看著眼前癲狂的少年,齊憫輕輕搖了搖頭,枯槁的臉上明顯滿是嘆息。 皺了皺眉頭,齊憫緩緩道:“其實,她并沒有死。” 江峰的手一下子就放了下來,露出了盈滿淚水的眼和淚痕交錯的臉。 “你什么?” “我她其實并沒有死”,血衣老人看著眼前的少年,道:“就在剛才,就在她受傷之前,我拼著損了半年的壽命,剝離了她的一縷魂魄,所以,她現在還沒有完全死,如果沒有外力的話,她那殘存的一縷魂魄,應該可以在冷宮之中存活三年!” “你沒有騙我?”江峰伸出手想要抓住齊憫,卻只抓了一個空。 “我騙你干什么?”齊憫冷哼一聲,似乎極為不屑:“我就是害怕會擾亂你的思緒,所以才沒有直接告訴你。” 盯著面前流著血淚的少年,齊憫緩緩道:“我本以為你是一個不尋常的男人,所以才不惜耗費心血救你出來,我是指望著你能夠給這世上掙出一點光明和公道,而不是為了讓你在這兒一個女人自暴自棄自怨自艾。” 江峰冷笑一聲,我為了一個女人自暴自棄?我至少是為了一個舍命救我的女人,而不是像你那樣,被一個女人困了整整二百年! 但,江峰沒有出口,江峰只是熱切的望著眼前的血衣人,道:“你真的不是在騙我?如果穎穎真的沒死的話,你為什么最開始不告訴我?你是想要讓我能夠振作起來,因此才騙我的是么?” “你愛信不信”,齊憫冷哼一聲道:“我之所以沒告訴你,就是因為她現在雖然還沒有死,卻跟死并沒有多大差別,只剩下了一縷幽魂,封禁在冷宮之中。” “那,你為什么不帶她出來?”江峰盯著血衣人逼問道,這曾經讓整個新月大陸顫抖的檀郎禍水,曾經縱橫九十地的混世魔王,在江峰眼中仿佛什么都不是。 齊憫勃然變色,血色瞳孔隱隱在發著光,二十五歲以后,從來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對他話,一個人都沒有,哪怕是丹帝家族的人。 趙紫綾也許并不真的是一個女人,但趙紫綾在齊憫的面前,確實表現得像是一個女人。 江峰冷冷一笑,針鋒相對的盯著眼前的惡魔。 齊憫終于搖了搖頭,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其實,你跟我年輕的時候很像,一樣不信不信命,不怕地不怕。” 齊憫接著道:“你可能聽過,我出身于東海之濱的一個漁民家里,十四歲的一,我跟隨著父母出海捕魚,卻在風浪之中和父母分離,然后我一個人抱著一塊木板,在海上整整漂流了六個月。” “那些事情,想起來仿佛還是昨日,而現在,我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齊憫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苦笑一聲,齊憫接著道:“你再看看你的左手手腕。” 江峰楞了一下,立刻就發現他手腕上的手鐲竟已消失不見。 “她現在就在那個手鐲中,就像我以前那樣,這是我唯一能保她不死的方式,但那個手鐲,我帶不出來。” “齊叔,對不起”,江峰望著眼前的血衣人道。 “沒什么對不起的,你能跟我掏心掏肺,也證明我沒有看錯人”,齊憫擺了擺手,道:“至于那丫頭,我實在帶不出來,不過,冷宮對于現在的她來,或許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江峰輕輕點了點頭。 “其實,想要救那丫頭很簡單,三年之內,只要你能夠達到參境,然后不計自己的生死,或者能夠得到一顆月魄丹,就能夠救活她。” 參境是月修第五境,淬體境,人境,丹元境,破土境,參境。想要達到參境當然很不容易,即使是雪櫻女皇有西涼國國運加持,有月神殿相助,現在也不過是丹元境七層,連破土境都沒有達到。 而葉穎以三江城第一才的身份,苦修四五年,現在也不過剛剛達到了丹元境。 至于月魄丹,江峰連這個名字都沒有聽過。 似乎猜到了江峰的想法,齊憫接著道:“月魄丹是一顆地階上品靈丹,只要人一魄尚存,便可以生死人肉白骨。” 這些東西,距離江峰都實在太過遙遠,仿佛上那個神圣卻遙不可及的月亮,而葉穎此刻應該正在冷宮無邊無際的孤寂之中。 江峰想要在三年內達到參境,不吝于是癡人夢! “走吧,再不走的話,等雪櫻那丫頭找過來,你和我就真的徹底完了,至于其他的東西,我以后再慢慢告訴你”,這句話完,齊憫的身影便已消失不見,與此同時,江峰感覺自己身上好像多了什么東西。 江峰知道,齊憫一定是附在了他的身上,雖然不知道齊憫用的什么方法。 咬了咬牙,江峰破開灌木,聽從齊憫的意見,徑直向南邊走去。 西涼山是西涼國圣山,高達千丈,綿延八百里。 此時正是夜半時分,江峰根據上星辰的指示,辨別方向,穿行在山林之中。 但,江峰不過剛剛走了幾里地,便感覺疲困交加,這山林中崎嶇不平處處是阻礙的幾里路,仿佛平地上的幾十里地。 雖然已是夜半時分,但山林之中,依舊能聽見一些蟲鳥啾鳴,依稀還夾雜著一些奇怪的叫聲,似乎是野獸的嘶吼。 一個時辰,江峰只走了五六里地,而他身上的衣服已被荊棘掛破了幾處,不過幸好沒有遇見野獸。 看這樣子,江峰想要走出這片山林,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了。 靠著一棵樹,江峰長長吸了一口氣,準備休息一下再走。 饑餓,疲倦困乏,再加上疼痛,江峰本來是想要休息一下的,誰知道一靠在樹上,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等到江峰恢復知覺的時候,色已明,山林間已有幽暗燈光。 江峰是餓醒的。 撐起身子,江峰勉力向山林外走去。 無論如何,我總不能餓死在這山林之中,齊憫能夠在十四歲的時候,便在東海漂流六個月,這片山林又算得了什么,若是連這片山林都走不出,我又怎能救得出穎穎,江峰在心中想道。 一夜時間,江峰身上已被蚊蟲叮咬了許多處,原本檀郎禍水的面容,此刻已長了幾個紅包。 拖著疲乏饑餓的身子,江峰穿行在山林之中。 走了幾里地之后,江峰終于看見了一片野果,吃了些野果之后,江峰便繼續向南而行。 一路向南,不知困倦。 只是一多的時間,江峰的鞋底已被完全磨爛,身上的衣服也被荊棘刺得千瘡百孔。 齊憫則一直沒有出現,也不知道是太過勞累,還是懶得再搭理江峰。 江峰固然在冷宮中呆了一年,齊憫更是在孤寂中呆了整整二百年,這樣的一個人必然早已習慣了孤獨。 一的時間,江峰只走了二三十里地,卻已累成了狗,仿佛走了二百里地。 打開用衣服包著的紅色野果,江峰用手抹了幾下,便將野果塞入了嘴里面。 吃過東西之后,江峰又走了一個時辰,便選擇了休息,躺在了用樹葉鋪成的地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疲倦,江峰居然沒有發現多少蟲蟻,躺在樹葉上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之中。 一日復一日。 這千里西涼山仿佛無邊無際的煉獄,仿佛冷宮的高墻,仿佛雪櫻女皇的威權,江峰好像無論如何都走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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