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不器看到老板疑惑的眼神,根本不給對方太多考慮的時間,以退為進,招呼兩個女孩,作勢要走。
伙計看到孫思行三人要離開,急的滿頭大汗,匆匆忙忙的跑過去,攔在一行人面前。
古玩店的伙計,底薪很低,按照成交額拿提成,三萬塊最少也能提三百塊,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金錢溜走呢。
伙計對著三人“嘿嘿嘿”傻笑,大聲提醒,“姑父,表妹擺在那里的破爛玩意,都是用的邊角料。再說大多都是無色翡翠,都是白送人都不要的貨色!”
2004年,大家都不喜歡無色翡翠,除了巧雕的時候,會留下來部分,當做留白;其它的時候,無色翡翠都會當做垃圾,被匠人們削掉。
內侄畢業后游手好閑,做什么事情都是三分鐘熱度,在外面經常惹是生非。
山羊胡老板受不了妻子的嘮叨,只好把內侄招進來店里打雜,親眼看著對方,勤加管教。
奈何內侄馬上三十,依然不懂人情世故,不會看客人眼色,動不動就揭露自己的底牌,平白增大交易的難度。
山羊胡老板恨鐵不成鋼,對著笨伙計吹胡子瞪眼,趕緊叫停三人,“勉為其難”的同意了這筆交易。
孫不器反而不樂意剛才的條件,趁機獅子大張口,把店里的無色翡翠作品,一掃而空。
山羊胡子老板的心在滴血,沒有給“強盜”孫不器一點好臉色,更是偷偷的踹了伙計幾腳。
無色翡翠雖然不要錢,作品也很粗糙,都是女兒以及同學拿來練手的東西;但量上來,什么東西都值錢呀!
更何況幾個小動物,雕刻的惟妙惟肖,如果是綠色翡翠,都是幾十萬價格的作品;即使稍微沾點綠色,也是一件不錯的作品,能賣到萬兒八千。
奈何翡翠和其它玉石不一樣,特種注重材質,如果材料的“底子”和“色”不好,即使是巧奪天工的大師正品,也是無人問津。
后來翡翠市場,出現了怪現象;同樣的質地老翡翠,價格比不上新翡翠。
這是古玩市場上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千古奇觀!
……
孫不器三人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興高采烈地走出。
一個裝扮靚麗,元氣滿滿的少女,差點和三人撞個滿懷。
女孩停下腳步,向三人微微鞠躬,丟下一句“對不起”,馬上沖進鋪子。
少女進了店鋪,如同進了自家菜園子,大聲抱怨,
“車開不進來,又不能騎自行車,累死姑奶奶啦!爹,表哥,你們倆死哪去啦?沒有人看著店,店里的東西被人偷光啦!”
她看了看四周,厲聲喊道:“啊,我的十二生肖呢?!”
山羊胡子送走顧客,進了內間,把三萬塊現金鎖進保險箱,再三確認萬無一失,才千呼萬喚始出來。
他滿臉溺愛,但嘴里不饒人,“都讀研究生的人,還像長不大的孩子!整天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咱們店安了監控,不怕人偷。你的那堆破爛,我剛才給人當搭頭了……”
每個文物店,都有一個小內間,主體是個大大的保險箱。店里重要的、值錢的東西,鎮店之寶都在里面藏著。開店做生意的人,偶爾也負責收貨,店里都會留一大筆現金,以作備用。
女孩聽到這個噩耗,沖上來抱著父親的肩膀,失聲痛哭,
“啊啊啊啊!那套東西,是我們美院參加國外展會的作品。不說設計費,只算工本費,就花了十多萬,竟然被你當成搭頭送人!爹,你真的是我親爹嗎?哪里有這樣坑女兒的爹?!”
山羊老板聽到十幾萬工本費,呆若木雞,手里的紫砂壺沒有抓穩,掉到地上,“啪嚓嚓”摔成了幾瓣。
偷懶的伙計,被噪音驚醒,了解內情后,大聲喊道:“表妹,那伙客人剛走,咱倆快追。”
……
李若離看著孫不器嘴角的笑容,好像一只偷吃到雞的小狐貍,開始言語上的打擊,
“人人都言,買的沒有賣的精。被人狠狠宰了一刀,還那么高興,真是莫名其妙。”
劉雯收到一對黃翡耳墜,雖然只值五百塊,心里依然喜滋滋的。如果東西價格太高的話,即使師姐千般勸慰,女孩也不會收下。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劉雯主動幫孫不器開脫,“師姐,姐夫買了十來東西,贈品就送了三十個。我覺得很劃算啊……”
好強大的理由!
孫不器的嘴角抽了抽,手里捧的東西,差點掉下來。
李若離不想讓師妹出糗,拉到旁邊細細解釋。
等兩人說完小話,劉雯羞的臉色通紅,不敢抬頭看兩人。
她陷入了自怨自艾的情緒,“自己是農家女孩,見識和氣質,比不上這些天之驕子,拿什么和別人同臺競技呢?”
劉雯想到來京前的誓言,握緊了小拳頭,在心里為自己鼓勁:劉雯,知恥而后勇,你要更加努力!努力訓練,努力看書,早日成為李若離師姐,那樣內外兼修的精英。
她看到孫不器捧著一堆大大小小的盒子,特別辛苦,拿出一直一個布口袋,把首飾盒子都放進去。
孫不器一身輕松,也終于松了一口氣,不用害怕“卒瓦”了東西。
他進了店里,注意力被角落的一堆神態各異的小動物吸引,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幾件東西曾經在各處展覽,是央美送東京藝術博覽會的作品,聽說還得了大獎,后面成為拍賣場上的常客。
可惜每次拍賣,都只有一兩件,拍賣師不無遺憾的說明,
“每件生肖的成交價都不高,只有幾十萬不等。但如果湊成一套12個,價格不是簡單的乘以十二,至少也要乘以一百。成套的東西,而且上過各種雜志,身價都會翻幾個番!”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孫不器和老板斗智斗勇,做好了荷包大出血的準備,卻沒多花費一分一文,就把后世有名的藝術品納入囊中。
這套“十二生肖翡翠擺件”,沒有在東京藝博會上鍍金,也沒有出現在美術、藝術品雜志上,身價不能和前世相提并論,但白送的東西,還能要求更多嗎?
店家有眼不識金鑲玉,孫不器笑納了大禮,一點沒有不安的樣子,也不會給奸商主動加錢。
……
店長的女兒跑過孫不器等人,實在太累,停下來喘了口粗氣。她看到三人手里空空如也,壓下心底的疑惑,又向前面追去。
時間就是金錢,就是生命,沒有工夫和三人寒暄,如果這個時候,“顧客”跑不見了,要后悔莫及。
店主和伙計沒來得及,給女孩描述顧客的容貌;
女孩也是個急性子,也沒有問清楚,想當然的認為,顧客一定會捧著,一堆印有自家商店LOGO的盒子。
因為種種誤會,雙方又一次擦肩而過。
李若離皺皺眉,小聲嘀咕,“京城的大妞,做事風風火火。撞倒了行人怎么辦?就算幢不上行人,這種速度,也可能會把人嚇倒。”
店主的女兒追了很遠一段路,實在跑不動,只好失望而回。
她聽到父親的形容顧客的模樣,才知道和買家至少見了兩面,也有兩次機會阻止對方,但都被自己錯過了。
女孩悲從心來,狠狠地揪著父親的山羊胡子,帶著哭腔痛訴,
“爹啊,別人都是坑爹,你卻是坑女兒!東京藝術博覽會馬上開始,我們根本沒有時間,準備第二件參展作品。你叫我如何給同學,給老師,給學校交代。你這是陷女兒于絕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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