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拉著孫不器的衣角，可憐兮兮，“我不想上去，好丟人呀……”

    孫不器一本正經，“丑媳婦總要見公婆，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韓清扶額，輕輕唾棄，“你這張嘴呀，真碎！人家那么緊張，還在說俏皮話。”

    孫不器耳語，輕輕的往對方耳珠吹氣，“我的嘴，怎么啦？還不是讓你舒服的飛上天。”

    不遠處就是忙碌的搜狐員工，在公眾場合說私密話題，韓清非常不習慣，兩朵紅云飄到臉上，但只能暗自生悶氣。

    工作人員把兩人引進了會議室；不一會兒，正主姍姍來遲。

    李剛舉起手機，先興師問罪，“孫總，昨天打你的電話，咱們一直無人接聽？”

    孫不器聳聳肩，若無其事的回答，“手機丟了……”

    這樣的理由好扯談，韓清覺得好丟臉，把手包偷偷的挪了挪位置，壓住孫不器放在桌上的手機。

    王小川擺擺手，“孫總，咱們言歸正傳。三天前，咱們簽訂的試用協議，昨天已經到期，后續嘛……”

    孫不器身子微微前傾，一臉緊張，“效果如何？貴司的用戶增長如何？”

    李剛微微一笑，放下一張“加過料”的資料，“效果還不錯，不過和臆想中的數據，還是有很大的差距；按照上次的合同，咱們只能簽訂第二檔次的價格，每年50萬的廣告費。”

    王小川微微點頭，笑看兩人如何糾纏。

    孫不器猛拍大腿，長出一口氣，“啊，效果那么差，那我就放心啦！”

    王小川、李剛滿臉疑惑，不知道對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一沒有質疑數據的真假，二沒有為自己爭論，反而大方的承認，這恐怕是個傻子吧？

    孫不器聳聳肩，“網站的廣告效果那么差，流量那么低。我今天把網站賣給百度，真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李剛臉色發黑，勃然大怒，“孫總，你這是消遣人吧？人無信不立，做生意要講誠信。咱們的合同墨跡未干，你就單方面撕毀。如果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咱們法庭見！”

    孫不器皺眉，陷入思索，不確定的問道：“咱們好像只簽訂了，三天的免費使用協議。現在時間已經過了，我們沒有違反合同吧？”

    李剛被說的啞口無言，不知如何回應。當時嫌棄價格太貴，擱置了后續協議，現在想反悔，可惜為時已晚。

    王小川哈哈大笑，“孫總，謝謝你又給我上了寶貴的一課：做事不要猶豫，不能畏首畏尾。”站了起來，擺出端茶送客的架勢，“如果以后有合適的合作機會，歡迎再來找我們。”

    對方那么反常，孫不器微微心虛，“一定，一定。”

    李剛憤憤不平的大喊，“我們又不是曼聯，不是抬價聯；你們是本菲卡，是赤裸裸的黑店！”

    英超球隊曼聯買隊員，成交價格總要高出市場價；葡萄牙的球隊本菲卡，賣球員的時候，價格總會虛高一截，成了大名鼎鼎的“黑店”。

    大家一臉笑嘻嘻，仿佛都沒有聽到抱怨，相約下次一起吃飯聊天。

    客人走后，李剛來回走動，一臉訝然，“王總，你為何不生氣？”

    王小川聳聳肩，安坐在沙發上，“誰說我不生氣？我肺都要被氣炸！沒了網站的入口，咱們的數據又要打出原形；下次開會的時候，又要被大罵一通。但事已至此，生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把問題弄得更糟。”

    李剛仍然氣憤難平，“孫不器做的太不地道，把我們當猴子一樣耍，把我們當做抬價的工具。而且一而再，再而三！”

    王小川點點頭，一臉無奈，“咱們和百度都是被害者，可以指責對方無信無義。但站在旁觀者角度，孫不器做的無可非議，價高者得嘛。”

    李剛一臉愕然，喃喃自語，“王師兄，你變啦。”

    王小川摟著李剛的肩膀，滿臉微笑，“人每天都在變，變得更加成熟、世故。事情已經過去，惱恨無意。咱們想想如何面對未來，搞差異化競爭，或許輸入法是一個突破點；市面上的五筆、微軟雖然掛著智能的皮，其實一點都不智能。”

    ……

    走出搜狐大廈，韓清長出一口氣，剛才的畫風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呀。

    她猶自不相信，自言自語，“這就結束了嗎？”

    孫不器聳聳肩，頭也不回，“你希望看到什么場面？我和王小川對罵半個小時，然后大打出手。最后兩人滿身腳印，兩眼青腫，嘴角帶血，放下狠話，罵罵咧咧的離開？”

    韓清吐了吐舌頭，“你們是文明人，不是野蠻人。我小家子氣，你們都是做大事的人，虛懷若谷……”

    孫不器不理冷嘲熱諷，“你是呆在京城，還是和我一起各地飛？”

    韓清低著頭，掰著指頭，“明后天，雯雯要回京城，她一個人生活，我有點不放心；你在京城的幾套房子，空著太浪費，最好租出去；黃燜雞米飯門店的事情，我也要盯著裝修。按照你說的，黃色底子，紅色字體……”

    李若離要來，她已經占用了孫不器幾天，不想繼續爭寵。

    孫不器隨口安排，“房子隨便，當時沒安好心，想炒房，空著也無所謂；如果嫌麻煩，可以先把快餐店，開到大學的食堂，那樣省心省力；至于劉雯，看她個人的意見，想走職業模特路，就要堅定信心，反正咱們不能讓她吃虧。”

    ……

    魯城，運河城小區

    王大陸坐在客廳里，翻著煙盒，才發現已經沒有漏網之魚。

    王大陸的妻子馬翠，下班歸來，趕緊打開所有窗戶，“門縫里一直往外冒煙，我還以為咱家著了火！”

    她拿出掃帚，清掃水泥地上的煙灰，手腳麻利的清洗煙灰缸，噴灑茉莉花味道的空氣清新劑。

    收拾完畢，馬翠問道：“當家的，你不是去瓊州旅游了嗎？怎么還呆在家？中午你一個電話，我急忙給校長請假，匆匆忙忙的回家，幫你收拾行李……”

    看到丈夫不回答，伸腳踢了踢對方，“說你呢？裝什么死？”

    王大陸甕聲甕氣，“不去啦，以后都不用去啦！”看到妻子疑惑的眼神，云淡風輕的說道：“我和劉良鬧翻，一怒之下，下午提交了辭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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