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海口市，在公共場合毫無顧忌地，叫自己“不器哥哥”的女孩子，只有兩個：一個是上幼兒園的嬌嬌小同學，另一個就是眼前的銀行女孩。
孫不器不著痕跡地轉過身，拍拍腦門，大喊一聲，“哎呀，錢包落車上……”
他不知道怎么面對鄭娜，干脆相見不如不見……
徐麗麗拉住對方的衣袖，小聲提醒，“有朋友在叫你，別裝樣……”
她不知道兩人之間的感情糾葛，做了一回豬隊友。
鄭娜“蹭蹭蹭”地跑過來，拉住孫不器的胳膊，嬌笑，“不器哥哥，剛才的笑話，一點都不好聽。這里是你開的店，吃飯還要給錢嗎？”
鄭曙光大聲咳嗽，制止了堂妹的失態，“孫老弟，給你介紹幾位好友，都是銀行業的精英……”
孫不器撓撓頭，訕笑，“沒有想到你們會光顧我的小店，還以為是幻聽呢，想去外面確認太陽從那邊出來。”
鄭曙光笑罵，“這家店的地址，還是我親自出馬搞定，怎么就不能來吃飯？……我什么身份呀？還不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
快餐店的選址很重要，決定了生意規模的上限、下限。
鄭曙光的發小有一處空鋪子，位于銀行旁邊，各項條件都符合孫不器的要求，就為雙方牽線搭橋。
飯店開業的時候，他以及發小們都送了花籃，可惜主人沒有到場。
孫不器掏出名片和一張制作考究的卡片，雙手遞給和鄭曙光同桌的一對男女，“你們都是城市的財神爺，以后還請多多照顧……”
看兩人面色遲疑，他趕緊解釋，“我們店的白金卡，消費可以打九折，還希望兩位成為回頭客，也幫忙我介紹生意。這點小東西，應該算不上受賄吧？！”
兩人相視一笑，把中國風的卡片收起。
鄭曙光哭笑不得，“你這家伙，就會投機取巧。除了白金卡，是不是還有金卡、銀卡之類？”
孫不器訕笑，“你們銀行的人都是精英，想出的名字那么好聽，如果再去另辟蹊徑，取別的亂七八糟名字，會侮辱大家的智商。”
鄭娜受了冷遇，急忙插話，“不器哥哥，你好小氣呀。我幫你那么多，才送我金卡。卡片沒有這張漂亮，我不管，我也要！”
孫不器對著兩人微笑，趕忙解釋，“金卡都在我手里，我又剛從外面出差回來，下面的人想送你們，也沒有權限呀，是我考慮不周。”
他心里暗暗叫苦，別人的金卡里，最多只有200元塊；給鄭娜的卡，每月都會自動沖2000元。
鄭娜嘟嘴，“哼，去美國那么久，也不給我帶禮物……”
鄭曙光臉色一緊，“娜娜，別無理取鬧。”
兩家有業務關系，堂妹身為公職人員，無法擺正位置，容易為兩人合作，帶來未知風險。
國有銀行是否成立投行部門，投行部門到底開展什么業務，如何定位，都是摸石頭過河。
工行出現過反復階段，02年成立投行，03年到04年又一度關閉，今年又傳出風聲，要重新設立投行。
銀行從業人員都想學花旗、大摩，擁有獨立的投行部門。但囿于國家對銀行的定位，投行大多又被定義為非利潤中心。
嚴格意義上講，孫不器的百度股權質押業務，已經超出銀行的業務，不屬于常規業務范圍。
鄭娜低頭，嘟著嘴，“知道啦。”
她輕輕踹了孫不器一腳，沒有得到回應，神情有點落寂。
鄭曙光為幾人解釋，也為堂妹的行為擦屁股，“不器的大學老師，是我的愛人，他又擔任班長，大家比較熟，喜歡開玩笑，你們別太介意啊。”
鄭曙光的妻子高巖在瓊州大學教英語，今年才是第三個念頭，難道孫不器剛畢業一年？
感覺周圍的氣氛不一樣，孫不器笑笑，馬上告退離開。
眼睛男名叫王飛，剛剛30出頭，聞言大發感慨，
“咱們這些人，碩士、博士畢業后，再經過三五年的職場磨煉，慢慢進入公司管理層。和其它人相比，自以為混的還不錯，但看看剛才的小老板，才知道后生可畏啊……剛剛大學畢業，就獨立開店，家里人真放心拿錢糟蹋。”
鄭娜撇撇嘴，略帶自豪地介紹，“不器哥……孫不器還在讀大二，還沒有畢業。他都是用的自己錢，不是父母給的！”
在她的心里，自己的情人是最棒的！
王飛一口湯差點吐出來，劇烈的咳嗽，猶自不信，“妖孽？天才！2000年后入學的學生，都有經商頭腦，哪里像我們那時，只會傻傻的學習。聽他的口音，應該是北方人，更……”
旁邊穿鉛筆裙的美女恍然大悟，“孫-不-器，怪不得那么熟悉，原來是名人呀。”
橫了一眼鄭曙光，嬌媚一笑，“鄭處，你瞞得我們好苦！那人才是真人不露相，難道等著扮豬吃老虎嗎？”
銀行業沒有太多秘密，一家推出新業務，競爭對手肯定立刻跟進。孫不器抵押股票貸出3900萬現金，是瓊州銀行業的大事，有笑話的有之，橫叉一杠子的有之。
鄭曙光攤攤手，一臉無辜，“韓大美女，冤枉啊，我一點沒有欺瞞呀！孫不器是我愛人的學生，也是這家的老板，一點也不矛盾……”
四人聊天的時候，飯店服務員送來四杯果汁、飯后水果、甜點，又指了指孫不器的方向，“幾位客人，那位客人請各位。”
孫不器舉起手，搖搖手，隔空示意。
韓姓美女眼睛一轉，拿起果汁杯子，施施然站起來，“孫先生又送會員卡，又送東西吃，我要去感謝一番，不然顯得太失禮。”
鄭娜看著風姿綽約地背影，低聲怒罵，“不要臉！狐貍精！”
鄭曙光、韓梅反常的舉動，王飛若有所思，腦海里不斷思考：孫不器是何須人也？
韓姓美女走到孫不器身后，輕輕問，“這位帥哥，請問旁邊有人嗎？”
孫不器搖搖頭，沒有抬頭，繼續對付碗里的魚塊：恨海棠無香，鯽魚多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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