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邱成國扮的“紅臉”，孫不器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

    氣氛有點冷，張衛低著頭，小聲勸慰，“大家各退一步，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嘛……”

    可惜無人理睬，沒有任何作用。

    彪子咬緊后槽牙，左右開弓，打了自己幾個嘴巴子，“孫總，您大人不記小人過，繞過這次。等黃毛出院，我帶著他去您府上登門謝罪！”

    孫不器彈彈指甲，瞇著眼，壓抑住憤怒，

    “你們點油箱，差點燒死人。說兩句好話，就想混過去，誰給你的勇氣，梁靜茹嗎？我是商人，在我們眼里一切都有價：比如，一個人遇到車禍，見了閻王，最多賠20萬。彪總你這樣噸位的人，我寧愿多掏一點，是不是很仁慈？”

    大彪嚇得臉色發白，身子靠在柜臺上，才沒有摔倒。

    邱成國想起了堂哥，想起了有點起色的工廠，眼睛一黯。

    他掏出一把匕首，斬斷一節手指，疼得額頭冒冷汗，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孫總，您這樣滿意了嗎？”

    見到血，三女嚇得花容失色，趕緊躲在孫不器身后。

    孫不器面不改色，挑挑眉，一臉疑問，“小邱經理，這里已經沒你的事情，就別瞎參合。冤有頭債有主，彪總，你怎么看？”

    彪子看了眼滴血的匕首、地板上一截斷指，不由自主地后退兩步。

    邱成國給了張衛一個眼色，一左一右挾制住彪子，狠狠地揮刀下去，傳來一陣殺豬般的嚎叫。

    他拿著兩根斷指，慘笑兩聲，“孫總，我們有眼不識泰山，現在向您賠罪。希望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們一次。”

    說完話，作勢要把斷指扔進垃圾桶里。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一片爭吵聲。

    兩個年輕人闖進來，大聲呼喊，“楠楠，你在哪里？我在門口看到你的車……”

    人后面的呂楠，小臉紅撲撲，輕輕揮手。

    臉色蒼白的年輕人沖過來，厲聲呵斥，“他媽，敢灌我馬子酒，不想活啦……”

    看到柜臺上兩截斷指，鼻子里聞到血腥味，像受驚的女人一樣，大聲尖叫，“警察叔叔，殺人啦！”

    呂濤一把拉過妹妹，仔細上下打量，一臉緊張，“囡囡，你沒事吧。”

    呂楠搖搖頭，指著旁邊眾人，“哥哥，那幾位是我剛認識的好朋友；那幾個是壞人，經常派人搗亂……嘔……”

    喝得酒種類太多，量也不少，腦子有點不清醒。

    兩個不速之客進來，廠子的同事也跟進來，孫不器揮揮手，讓他們出去。

    呂濤，“這位朋友，有點面生。我是呂濤，是囡囡的哥哥，我聽他說過前天的事情，一直沒抽出手。”

    孫不器輕輕握手，淡淡的說，“鄙人孫不器。不用感謝，我也是自保……”

    臉色蒼白的男子臉色一紅，為剛才的行為害臊，大搖大擺的走過來，“我姓康，名字你不必知道。”咬牙切齒，“離囡囡遠一點！”

    孫不器聳聳肩，不知所謂，“你姓什么，關我何事？呂楠小姐和誰交往，好像只看她的個人意圖。”

    康公子額頭青筋直冒，大吼一聲，“我姓康，伯父在京城做事。蘇南的一二把手見到我，也要稱呼我一聲康公子。現在明白嗎？懂了嗎？”

    孫不器腦筋不斷轉動，聽到邱成國、彪子倒吸冷氣的聲音，偶爾傳來“康長老”、“九門提督”，才明白眼前之人的身份。

    他一左一右摟住李若離、韓清，各自親了一口，“哈哈哈，你姓什么，叫什么，你爸是誰，統統和我沒有關系。我只是升斗小民，一顆蒸不熟，煮不透，砸不碎，嚼不爛的鈦豌豆。”

    怒視邱成國，“還不去醫院，等神經壞死，可就接不上。這是3000塊，算你們的醫藥費，以后別讓我看到你們！”

    他說完話，率先走出餐廳，和門口的人耳語幾句，暢行的人馬上走了個干干凈凈。

    彪子大吼，“他娘的，都是瞎子，快送我去醫院。”

    他現在最恨的不是孫不器，而是邱成國、張衛兩人。

    出了大門，疾走兩步，走到看不見舞廳的地方，孫不器才放慢了腳步。

    韓清，“怎么啦？發生了什么事情？那幾個人是誰？”

    李若離抽出小手，冷哼一聲，“在酒吧的時候，聽到那個什么公子自我介紹，你的身子發僵。匆匆忙忙的跑出來，肯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

    孫不器長出一口氣，買了一包香煙，抽出一根點著，長出一口氣，“不可說，不可說。”

    韓清是京城大妞，有著特有的傲氣，“高官怎么啦，也沒有什么了不起。某省的高官去發改委辦事，被一個處長晾了一上午，別說茶水，凳子都沒有！”

    孫不器眨眨眼，小聲提醒，“比處長還大。”

    韓清也跟著眨眨眼，“不到京城，不知道官下。某個部委，就藏在不知名的小胡同里。司長以下的人，不能叫干部！”

    孫不器繼續眨眼，食指向上指，再次提醒，“比司長大，比部長也大。”

    隨著提示，韓清的眼睛不斷睜大，最后吐了吐舌頭。

    李若離被冷落，心里不是滋味，“你們打什么啞謎？孫小二，跟著你，就沒有好事。動不動就見血。”

    每當叫自己“孫小二”的時候，說明已經出離憤怒。

    孫不器，“后天，不明天，咱們去西湖，去魔都。”

    ……

    舞廳里，呂濤、康公子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角落內對著半人高的垃圾，地上流淌著紅色酒液；柜臺上一片猩紅，那不是紅酒汁，而是凝固的血塊。

    呂楠的頭上下晃動，抱住哥哥，“哥哥，囡囡要睡覺……我要睡我自己的床……”

    她的腦子半清醒，不加后面的話，真怕不要臉的哥哥，會不會把自己送上康公子的床。

    頭挨到枕頭上，聽到遠去的腳步聲。

    女老板眨眨眼，伸出潔白的胳膊，拿起手機，“孫先生，今天多謝您。”

    聽筒里傳來熟悉的男聲，“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y！The  subscriber  yu  dialed  can  nt  be &nbspnected  fr  the  mment，  please  redial &nbspter.”

    呂楠嘻嘻笑，“客服是女聲，別以為我是傻白甜……”

    電話里傳來機械的回復，“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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