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不器放下手機，聳聳肩，“一個無聊的人……你們看我干嘛？咱們剛才說到哪？啊哦，今年的楊梅上市好早，您吃的時候，一定要洗干凈，可以用鹽水，也可以用醋，都能清除表面的小白蟲。”
李若離橫了一眼，狠狠地掐著對方腰間軟肉，“話那么多，肯定是做賊心虛！你的右眼珠猛轉，就肯定有鬼。又沒人逼你，用不著百般掩飾。”
孫不器心里有鬼，疼得呲牙咧嘴，也不敢反抗。
韓清過來解圍，“咱們馬上離開新吳，買一點土特產送朋友。半年沒見那些老同學，不知道她們怎么樣？”
新建的服裝公司，她有很多同學加入，對國外的服裝設計“魔改”，主要走淘寶渠道。
孫不器訕笑，“有個商人說過：親近政府，遠離政治。社會上多流傳“白手套”、“黑手套”之事，里面水太深。那些官宦子弟，天生會吃人，咱們惹不起，只能遠遠躲開。”
兩女不以為然，但看到情人鄭重其事的樣子，知道對方不是無的放矢之人，心里一陣不安。
李若離看了眼左右，“哥哥，咱們回家吧。”
……
讓人送走妹妹，呂濤、康公子來到了“海盜船”酒吧。
康公子看著琥珀色的酒液，不著痕跡的問，“剛才那人是誰，看上去有點小叼。身邊的兩個女伴挺不錯，不必你妹差多少。”
剛才的舞廳燈光暗淡，只能看到輪廓，但以他專業鑒女的眼光，也認為李若離、韓清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呂濤清呼一口氣，“老張，最近有什么稀罕事？前晚在酒吧里打架的年輕人是誰？囡囡又交了什么新朋友？”
張震馬上出現，一本正經的匯報，“呂少，那個年輕人姓孫，一家電動車廠的小老板。今年才到新吳，據說廠子效益不錯。據說是北方的大老板，來頭不小。爛彪只是派人堵了工廠門，他差點把舞廳砸爛。”
康公子咋舌，“行事那么囂張，真是暴發戶。今晚上砸了200多瓶紅酒，每瓶200元，也要4萬塊！”
呂濤搖搖頭，“用不到那么多，普通紅酒的真實成本，差不多也就50塊。”
呂楠是酒吧老板，其實只是掛個名；具體的事情還是哥哥操辦，紅酒都是他經手操辦。
不同于父親做實業，呂濤選擇做貿易，選擇做紅酒代理，當然知道里面的貓膩。
“海盜船”酒吧是少有的良心酒吧，酒架上的確都是進口紅酒，但不是原瓶進口。
歐美小酒莊生產的葡萄，采摘、積壓后，汁液裝進大橡木桶，裝上開往東方的貨輪。
漂洋過海幾個月，也完成了發酵，通關后，再分裝進瓶子里。
關稅、人力上的優勢，每瓶紅酒的成本，能做到15塊。
康公子長嘆一聲，憤憤不平，“高衙內只是干兒子，在東京城里橫著走，當街強了林沖的漂亮老婆。侄子總比干兒子親，我過得是什么日子啊！”
呂濤撇撇嘴，心里腹誹：你伯父有兩個親兒子，當然看不上你這個不學無術的侄子。
他舉起酒杯，“咱們喝酒，不談掃興的事情……咱們打個賭，誰能搭訕到美女，要到更多電話號碼，誰就是今晚的勝者！”
康公子精神一震，在酒吧里亂轉，化身為花壇圣手。
呂濤手邊擺著一串法拉利的鑰匙，手腕戴著高級手表，合身的西裝；坐在那里喝酒，引來一串女性搭訕。
康公子輸了一城，臉色更加陰沉，欲言又止，“濤哥，有什么來錢快的項目……不要考慮石油行業，那是青子的地盤，我還插不進去手。”
這次挫折，讓他明白：再高的地位，變現不了金錢；伯父退休后，一切都是鏡花水月。
呂濤眉頭一轉，計上心來，“巴蜀是有名的白酒基地，五糧液、劍南春、郎酒、沱牌、瀘州、水井坊都是全國馳名品牌。你隨便要一個周邊地區的獨家代理，就等著在家收款。”
康公子的伯父，曾短暫主政巴蜀。他只要放出話，那些酒企肯定會乖乖的就范。
蘇酒勢弱，蘇北的洋河、**酒，都是低端酒；高端品牌，都被外來和尚占據，只要能進場，絕對賺個盤滿缽滿。
呂濤剛做紅酒代理的時候，被本地的白酒經銷商擠兌，積累了一肚子怨氣，現在正好借刀殺人，放進去一頭野蠻人，去市場里搗亂。
康公子眉開眼笑，不斷點頭，“這個不錯，就是有點LO，不夠高端。濤哥，你是咱們年輕一輩的經營奇才，還有沒有其它好建議？”
呂濤瞇著眼，“當然有，就怕你不敢……”
康公子重重拍著沙發，語帶不屑，“你不是我們圈子里的人，太孤陋寡聞。魯能集團知道嗎？幾百億的資產，二十億就能收購。你等著吧，很快就會變姓！”
幾百億資產的大公司，隨便拿出零頭，輾轉騰挪之后，拆借出去，進了某人的名下，然后用這些錢，反向收購。左手轉右手，做得一手好買賣！
呂濤倒吸一口冷氣，強逼自己不想這件事，“絕對如我耳，不出我口！寶馬、奧迪等國外豪車，要來太湖周邊開一家4S店，咱們可以參一腳。”
紅酒的利潤高，但國內的消費市場很小，天花板太低。
相比之下，開一家進口豪車的4S店，利潤更高，社會地位也更高。
康公子臉色一喜，由衷的夸贊，“兩個都是好主意，濤哥真是天生的生意人！”
他的思維開始發散：老家有很多彩印廠，白酒需要包裝，高檔白酒更甚；接到酒廠包裝的合同，轉包給附近的工廠生產；中間的利潤，全部用酒抵賬，完全是“空手套白狼”。
呂濤的小九九，幫孫不器禍水東引。
第二天，匆匆忙忙的開會。
王大陸，“孫總，后天簽收購合同，宣布重組事項。咱們邀請函都發出去，您……”
孫不器，“你和倪總監兵分兩路，一人負責一個工廠的接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們都是廠子的左膀右臂，我有什么好擔心的。”
倪建軍激動，“孫總，你放一百個心。我沒有王廠長的能力，但也有信心。新工廠不恢復生產，我一日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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