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秦自建和溫破虜一起，參加魔獸聯盟的擴大會議。

    到今天，國服《魔獸世界》開服兩周，大多數玩家過了“萌新階段”；有美服經驗，熟悉地圖、升級快的賬號已經到了45級。

    九城不斷開新服務器，聯盟內部要協調入駐的區服，不能同時擠進同一服務器。

    第一批次的服務器，特殊時間開放的服務器，是工作室必爭之地。

    排排隊，分果果，自古就是最難的事情，會議一時三刻無法結束。

    孫不器無事一身輕，好好扮演司機。

    顧麗芳不是第一次來魔都，但以前都是蜻蜓點水般略過，這次有時間、有司機，還有親人相陪，心情不一樣。

    秦夢瑤單獨生活了近兩個月，明白了生活的不易，對后媽顧麗芳不那么排斥。

    三個女生一臺戲，對出游地，各執己見，無法達成共識。

    秦瑜搖頭，“南京路、外灘，咱們都過多次，沒有新鮮感……有沒有其它好玩的地方，介紹兩個？司機，別裝死，問你話呢！”

    孫不器聳聳肩，“我只負責開車，兼職拿包，只帶耳朵不帶心……好吧，一大會址怎么樣？”

    秦瑜橫了一眼，咬著牙，“姓孫的，你別得寸進尺呀！”

    顧麗芳欲言又止，“張愛玲的故居還在，咱們去那里怎么樣？”

    她們那一代女孩，看張愛玲、席夢榮、瓊瑤的長大，是“花花蝴蝶派”的粉絲。

    秦瑜皺眉，“百年前的房子，不知道還在不在？”

    顧麗芳訕笑，“我就是提一提，不是非要去的……南京路也不錯，永安、先施百貨都在那里，步行街很安靜、很有情調。經常有歪果仁吹薩克斯，還有本地人跳交誼舞，走累了，還可以坐觀光小火車。”

    秦夢瑤轉過頭，希翼地看過來。

    孫不器面帶微笑，“阿姨，你稍等，我咨詢下本地的朋友……大家都去的風景，再去重復，樂趣會少很多。自己尋幽探勝，才是最好的旅游。”

    拿起手機，向張立華求助，又經過幾個電話，終于從本地人口中查詢到具體信息。

    張愛玲的舊居，原來的名字是“愛丁頓公寓”。樓高七層，建立于1936年，是意大利人設計。現在改名為常德公寓，位于靜安寺附近。

    拿著交通圖，四人踏上了尋“張”之旅。

    公寓外墻淡粉色，夾咖啡色線條，內部彌漫著舊上海的陳腐氣息。

    走進門，看到老式的奧斯汀電梯，再往里是陰暗的樓梯道，班駁的墻面上是歷史劃下的痕跡。

    顧麗芳時分興奮，“在這座樓里，張愛玲寫出了《傾城之戀》、《紅玫瑰與白玫瑰》等名著，自訴體《公寓生活記趣》，所有的故事都發生在這棟樓里。”

    秦夢瑤和秦瑜倆姐妹，被顧麗芳的話感染，覺得這里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有歷史的痕跡。

    一個很突兀的男聲響起，“你們四個干嘛的？這里謝絕采訪、參觀，沒看到樓下的牌子嗎？”

    秦瑜輸人不輸陣，反唇相譏，“你又是誰？是張家的什么人？”

    男人隔著防盜門大吼，“我是這里的租戶，付了房租，當然可以敢你們出去……又一群不可理喻的瘋子，一群文青呆婦！”

    秦瑜氣呼呼，“你怎么能罵人呢？必須向我們道歉！”

    男人哈哈大笑，語帶悲憤，“你們幾個大聲說話，擾人清夢，現在反過來倒打一耙，真是好笑！”

    孫不器摸過一張名片，隔著防盜門塞進去，微微一笑，“這位大哥，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房東想出售房子，請撥打這個電話，不會少你的中介費……”

    男人瞄了眼名片，大罵一聲，“神經病！”

    說完，“嘭”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秦瑜噗嗤一笑，“孫大少，閉門羹的滋味怎么樣？別人租房，你買房，不是當面打臉嗎？以為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真是圖樣圖森破。”

    孫不器聳聳肩，“房東肯把房子租出去，肯定也有意售賣。”

    顧麗芳恢復了平靜，“瑜丫頭，你少說兩句。看了房子，來魔都的心愿已了，咱們回去吧。”

    她現在看孫不器，破有丈母娘看女婿的神情。

    孫不器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阿姨，上樓的時候，我看到樓下有一個小咖啡店。櫥窗擺著一排排的，咱們去喝杯咖啡。”

    咖啡杯館不大，安靜又雅致，以張愛玲為主題。

    顧麗芳進了這里，仿佛回到了少女年代，和繼女、侄女講述年輕時的故事。

    手機響起，孫不器歉意的笑笑，心里松了一口氣。

    張立華的聲音才手機里傳來，“孫總，五一已過，羊城賽區已經結束，其它地區的海選已經開始。推廣工作都交給你，我下午飛魔都的飛機，咱們一定要見一面！”

    孫不器隨口敷衍，“張總，請放一萬個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選手們的YY頻道已經開通，粉絲名銜已經確定。個人博客也已經開通，最近了看了您的博客，寫的真精彩。”

    按照充錢多少，設立了“小粉絲，大粉絲，鐵桿粉絲，第一粉絲”不同級別，顯示不同的字體顏色。

    粉絲的錢真好賺，現在圈到的錢，足夠YY語音服務器的租賃費用。

    張立華斬釘截鐵的說，“孫總，晚上請你吃飯，順便介紹幾個朋友。晚上七點，咱們不見不散。”

    孫不器掛完電話，無奈的搖搖頭，麻煩張立華多次，這點面子還是要給。

    秦夢瑤走出咖啡館，找到無聊的孫不器，嫣然一笑，“師兄，謝謝你！你不喜歡張愛玲，還要陪我阿姨，真是委屈你。”

    孫不器搖搖頭，“沒有呀。”

    看著女孩明亮的眼神，揉揉鼻子，“我不是小資，咖啡館里的咖啡名字，實在太矯情。張愛玲的文字，大多都是無病呻吟。他的丈夫叫胡蘭成，是個徹頭徹尾的漢奸……算啦，男生和女生的G點不一樣。”

    事情過去很久，張愛玲的情節淡忘，只記得部分情節：一個小資女，因為自己內褲有個破洞，拒絕了男人的求愛，成為終生遺憾。

    電影《色戒》，導演拍的再好，感情再誠摯，演員們的演技炸裂，湯唯的話題性十足；但立意不對，票房一直都不怎么樣。

    秦夢瑤吐吐舌頭，滿臉驚喜，“師兄，承認了吧！”

    拱手，乞求，“就這一天，師兄多多海涵。”

    孫不器，“丫頭，晚上有個場子，你陪我一起參加。”

    女孩半只腳踏上了演藝圈，認識多一點行內人，多一點曝光率，總是極好的。

    秦夢瑤睜大眼睛，搖搖頭，“我可不可以不去？”

    孫不器聳聳肩，“你說呢？”

    小女孩的臉垮下來，“壞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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