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年司機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他連續找到很多個車位空隙鉆進去，但是面前的車流像一堵堵橫放的墻，他無法撞破。旁邊面龐猙獰的白世乾也給了他很大壓力。    “白總，別急，再拐個彎馬上就到了。”青年司機邊看路況還不忘安慰惶恐不安的白世乾。    “你讓我怎么不急？”白世乾咬出這幾個字，他怕自己的害怕和擔心爆發，一直壓抑著。    “停車。我要下去。”    白世乾感受著這慢速度的位移，再也忍受不了，心里的擔憂恍如火山爆發，噴涌而出。    青年司機聽到他的話著急的看前方的路，最終還是選擇停下了車，白世乾打開車門，瘋狂的朝著區奔跑，只有身體上的刺激，才能壓縮他心理上膨脹的自欺欺人。    他雙手快速的擺著……    邢柟從剛才一直馬不停蹄的往林苼得方位趕過來，這會兒他看到兩個年輕人抱在一起，女人在男人的懷里，似乎在抽泣。    另一邊，深暗的巷子里有著手電光的閃爍，    “林苼。”邢柟試探著叫了一聲，那對情侶聽到喊聲還看了他一眼。    光線逐漸跑了出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邢叔，在這兒呢。快過來。”林苼向邢柟招了招手。    邢柟看到林苼急步走了過去，他跟著林苼一起走進巷子，    “邢叔，你看。”林苼用手電照著老漢死不瞑目的蒼白臉龐。    “沒錯…”邢柟仔細的辨認了一會兒，其實光看衣裝就可以大致判斷這趴著的人正是送去生命引雷的人。    可這會兒他卻死在這兒。    要么他被幕后兇手利用了，要么他遇到了意外，比如搶劫。而第二種可能性為百分之零點零三，甚至更，概率事件。    只有老漢碰巧遇到了一個腦子不好使的瘋子，要劫他的錢或者色，老漢誓死保護才有可能有眼前這一幕。    不過那可能是個笑話。    所以，幕后黑手到底是誰……    身后不斷有冷風灌入這個巷子，讓邢柟打了個冷顫。    “邢叔，他怎么會死在這兒？”林苼看著可憐的老乞丐。    “冷死的。”    “啊？冷死的？好像也有道理。”林苼冒著寒風抱了抱自己，她看向衣衫單薄的老乞丐的眼神里又再次充滿了同情。    邢柟看著林苼一臉相信的模樣，不禁想笑。話鋒一轉，    “外面那對情侶怎么回事？”    “噢，對，邢叔，老乞丐是他們發現的。”林苼兀的想起了那對男女。    邢柟聽到后轉身走了出去，第一發現人往往都可能是第一目擊證人。    女人還驚魂未定，哽咽著，那一幕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只有流淚可以減輕一部分膽怯。    “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男人在她的耳邊一直輕語著。    他看向剛才那個男人往他們這邊走了過來，下意識把自己的女人抱緊了些。    那個男人張口話了，語氣不冷不熱，    “里面的那個老漢，咳，是你們發現的？”    邢柟看這兩人驚嚇的樣子，還沒恢復過來，不好的太直接。    那個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翻邢柟，畏畏縮縮的聲了句    “是的……是我們發現的。”    “來的時候，有看到別的可疑的人嗎？”    “應該沒有吧……我們也不清楚。”男子搖了搖頭。    “好的，再冒昧問一句，你們這么晚在巷子里，干什么？”邢柟的眼神很犀利。    “我們，我們干什么要你管啊。”女人臉上發燙，聽不下去了，抹了抹眼淚反擊道。    邢柟看著那個女子被嚇的已經不再想話了，只剩下抽泣。也就不再追問了，一切等他們情緒穩定再吧。    “好的，還要麻煩你們去警局一趟，真是打擾了。”    情侶男女相互對視了一眼，女人心想真是倒霉透了，唉，怎么偏偏就來到了這個鬼地方。    邢柟到一旁撥通了電話，那個男子看他了幾句話，嘴里還冒著寒氣，也許是在通知警隊的人趕過來。    他看著邢柟再次走了過來，    “抱歉，再稍微等下。”    女人朝邢柟冷不丁的投向一個厭惡的眼光。    “嗯，好的。”男人的膽子大，仿佛沒有被嚇的太狠。    邢柟輕輕點頭示意，又轉身走回巷子里，他看著林苼戴著手套在老乞丐的破爛的衣衫里搜查，也許能摸到一些東西幫助查案。但是衣服左右兩個口袋空空如也。    不一會兒，有兩輛警車開了過來，警車的鳴笛聲逼停了些過往的路人，路人們對于職業性質神秘性的好奇程度不亞于女人們買東西的**。    很快，周圍拉起了警戒線。線外的看客們紛紛在議論。    巷子里開始被照的通亮，有些眼尖的人看出了是那個老乞丐，    “這，這不是那老乞丐嗎？唉，命苦的人啊。”    時不時能從人群中聽到嘆息聲，爆炸的事情才發生，這附近又死了一條人命，搞得人心惶惶。    時間又讓溫度低了幾度，人群開始逐漸散開，    林苼站了起來，走到邢柟身邊輕聲道，    “邢叔，彭葉昕白世乾到現場了，問你要不要去一趟。”    “當然要去，我現在就去，這邊就交給你了，有情況電話再聯系。”邢柟得斬釘截鐵，然后看了看手機，又瞥了一眼尸體，轉身就走，九點四十六。    他必須要回去一趟。    “大刑警又要走了？”郭萌怡剛才車上下來，酸了一下他。    邢柟很不快的看了她一眼，    “喲喲喲，您忙。我可受不了你那眼神。呵。”郭萌怡無所謂的跟他擦過肩。    “您節哀順便。”    彭葉昕看著白世乾跪在地上，雙手捂著臉，哭的沒有聲音，然后猛吸了口氣，還伴隨著鼻涕的吸入聲。    白世乾一路飛奔回來，底下的警察甚至沒攔住他，電梯根本不能抑制住他，因為只有狂躁可以為他換來理智，他不想安靜的站著，所以他選擇了樓梯，沖到六樓。    他連自己妻女的完整尸首找不到，他以為能看見她們慈祥的笑容，直到看到滿屋的碎肉，他的世界和所有的期望都散入寒氣中。    頭暈，缺氧，心痛，陳雜的生理感覺讓他感覺到死亡。    “為什么？這是為什么！是你們，是你們害了她們！殺人犯肯定知道你們找過我，他肯定知道！”    白世乾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指著一個個正在調查的警察，包括正在安撫他的彭葉昕。    “你！”彭葉昕被他堵的無言。臉被氣的鼓鼓的，雙手叉腰，轉過頭再懶得理他。    白世乾順手拿起一件古董瓷器，他舉起來，瘋狂的笑著，將要把它砸向彭葉昕。    “哈哈哈哈，去死吧，去死吧！”    “哎哎哎！”    “心！”    周圍的警察提醒著彭葉昕，彭葉昕回頭看向他失智的笑容，覺得實在可怕，差點兒忘了閃躲。    她本以為能聽到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音。    可只聽到了一個男人的怒吼，    “瘋子！”    邢柟順勢將諾大的瓷器搶了下來，然后用手肘把他壓在墻上，    “你瘋了嗎！”    他沖白世乾咆哮，白世乾看著邢柟，情緒更加激動，眼睛漲紅，雙手不斷向邢柟舞動，    “就是你，就是你！要不是因為你，她們，她們也許就不會……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白世乾怒喊著，雙手捂住了頭，開始悲憤的哭了起來，邢柟把手肘放開，白世乾靠著墻一點點滑了下來，情緒還是沉痛，嘴里一直念道，    “就不會，就不會……”    邢柟可以理解自己深愛的人離開自己是什么感覺，那是一種生活突然變得無助的感覺，那是一種硬生生被扯斷了一條手臂的感覺，那是一種全身細胞壞死的感覺。    只有乳酸和酒精。    任何你所隱瞞的事情，總會以某一種猝不及防的方式暴露出來。邢柟盯著還在哭的連呼吸都覺得困難的白世乾。你到底在隱瞞什么？    這個寒冷夜晚的黎明，在慢慢的起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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