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說是撿到錢是有可能的。
渡步明澤就不一樣了，她在談生意的過程中撿到個人
初秋，氣溫驟降。
連綿細雨打落在街道上，路燈昏黃，暗巷的角落是充滿霉味的垃圾堆。
夜晚這里不會有人來，同樣不容易被人發現，是個藏身的好地點。
背負不起生活，亦或者想要選擇自己要走的路的人，以及對未來迷茫的人。
匯聚一堂。
形成了這片區域畸形的生態鏈。
渡步今天來這里，是為了見一個人，她作為研究員所研究的成果，大部分出在血液病上。
交易者是一位老嫗。
一嘴牙不剩兩顆，負手佝僂著身子站在街角唯一的亮處，聳立的路燈旁等待。
光下，老嫗是不是抽口味道很沖的旱煙，煙霧在她上方升騰，轉眼又被巷子里吹出的風絞散。
還沒接近，那股刺鼻的味道已經撲面而來。
渡步捂住口鼻咳嗽了幾聲，這時老嫗也是發現了她，沖其招手。
站在遠處，“您就是那位約我出來的人吧？是什么新項目要交給我們研究所。”
“小娃娃，你過來說，人老了，耳朵就是有點背，站得遠了聽不見，嘿嘿嘿”
環境襯托出了老嫗的詭笑，真如鬼笑一般，讓渡步有些心顫。
她的研究成果是挺賺錢的，但僅憑這些，也供不起那么大一個研究所的開銷。
雖說那家研究所并不屬于她，但好歹也是她眼睜睜看著其從無人問津，到現在的稍有起色。
人都是有感情的。
“老婆子都那么大歲數的人了，還能騙你一個小娃娃不成，過來，我就把事情告訴你。”
沙啞的嗓音不知為何她居然聽出尖銳的感覺，渡步鼓起勇氣慢慢走上前。
老嫗臉上的褐色斑紋越發清晰，當然煙味也更加濃郁了些。
確實，這位老嫗也沒有對渡步有什么想法，她這次來，也只是為了還之前欠下的人情。
她老了，不適合再做些打打殺殺的事情。
所以這個人情一直都拖到今天，其實她欠人情的那位，早就埋進土里，白骨一堆。
不過上了年紀總會記得點什么。
執著點什么。
難聽點叫固執，好聽點叫念舊。
她就是那位在武器庫照顧著233的老嫗，沒有名字只有代號。
3。
這就是她的代號。
論輩分，她比暗處情報組織的首領都要高，年齡不詳，從來沒有人問過這個問題。
也從來沒有人敢問這個問題。
武器庫內，墻上掛著腐爛的死人頭可不是沒有理由白來的。
誰都不想要去做下一個。
“小娃娃，這個人交給你，我答應為你提供資金，但你要治好她。”
“人呢？”
渡步左看右看的，發現路燈下就只有她和老嫗兩人。
老嫗無所謂的笑了笑，“人你會見到的，這是前期投入的資金。”
她從懷里摸出一張卡，衣服是那種非常老氣的和服，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將那么小一張卡藏起的。
可能是習慣，也可能是其他。
渡步沒有客氣接過，這個本來就是交易，“就算您不說我也會盡力，只是那位治療對象”
老嫗擺手，抽了口旱煙，“后續的錢我會打進那張卡里，你可以走了。”
剛說完，老嫗一拍腦袋，“唉，人老了，是我該走了。”
在渡步的注視下，老嫗慢騰騰的轉過身子，負著左手，吧唧吧唧美滋滋的抽著煙，逐漸消失在黑暗中。
“不明不白。”
“算了，資金到手，到時候見到那位病人我稍微注意點就好了。”
她在回去的路上，心情就沒有那么忐忑。
畢竟錢能壯膽，這點還真不是吹的，她有了錢就不用再去在意很多東西。
加上她又是4的能力者。喜在心頭，回程的腳步也是快了幾分。
還是那條來時的小巷，還是那條光線忽明忽暗的路。
就在渡步走到半程時，忽然她的腳好想被什么奇怪的東西抓住，粘乎乎的感覺讓她下意識的催動能力。
“救救，我！”
“人？”
浮在空中細不可差的血線逐漸消失，她借住燈光，忍著惡臭低頭拉起地上之人的手。
略做檢查。
立馬拿出手機打通研究所的電話。
“第七學區暗巷，第七街道，快點派人過來。”
“出了什么事情。”應聲的是個沉穩的中年男人，他是這家研究所的所長。
“錢已經拿到了！所長，這里有一位疑似血液病的病人，她可能和之前那個交易對象有很大關系。”
所長能明白她話里含義。
病人新的研究方向研究思路有事可做錢。
不可否認最后一個才是最重要的，但是研究員也要吃飯。
他立馬安排人員開車前往渡步所說的地點，轉頭對著電話說道，“病人的情況怎么樣？”
渡步目光死死的盯著暗紅中透著一絲綠芒的血珠，額頭有幾滴汗水滑落。
越是分析，越是后怕，心情也是越發沉重。
怕是怕自己差點親手去接觸對方的血液，這種血液中至少含有三種致命的毒素。
剛才她的初步判斷失誤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她這種情況應該不是病，是中毒！至少三種以上的致命性毒素正在蠶食這位病人的身體！”
“時間，我派出的人需要時間才能趕到！”
“她也需要時間，比任何人都需要！”
渡步掛掉電話，脫下外套，蓋在233的身上，然后扶在外套上撐著她往前走。
“你現在一定要保持清醒，千萬不能睡。現在睡過去的話，誰也救不了你！”
“我明白。”
233小聲的回應，干裂的嘴唇上死皮翻起，眼線旁的映出四五根深綠色的絲線。
半小時，研究所手術室。
所有人都嚴正以待，包括精神非常疲憊的渡步，此刻都穿著手術服，帶著白色皮手套和口罩。
“她的內臟已經壞死，建議切除。”
“能保下嗎？”渡步的任務是控制血液流動，不使其飛濺。
手術人員是所長朋友，一位資深的人體愛好者，一般稱呼他為澤口醫生，外號器官收藏家。
喜歡收藏各種各樣的器官，其中包括眼球，手腳，內臟等，只要和人體相關，并且對他而言有價值的。
他都會想要收藏。
外表看起來只是非常普通的公司白領。
烏黑發亮的大背頭，棱角分明的輪廓與端正的五官，怎么看起來，都和那種喜歡器官的變態掛不上勾。
事實總是出人意料，這很正常。
“我可以用新鮮器官來換。她的內臟已經無法再次使用，只有切除。”
“你說的是移植？”
“我還需要很多新鮮的血液，型號你自己清楚。”
澤口沒有掩飾他想要收藏的心思，而渡步則需要對病人負責。
所長冷眼旁觀，他需要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當然過程中如果開銷過大，他還是會過問的。
而購買新鮮的臟器，對他而言，或者對整個研究所而言，都是一種負擔。
“我贊成澤口的想法，血液我們血庫里還有很多的存量。”
“我也贊成。”
手術室只有四個人，剩下那人是澤口的助手，14歲的小男孩，總是笑瞇瞇的，不過現在戴了口罩看不出來。
“瀧！不要多嘴！”
“嗨我明白了。”
雙手沾滿鮮血，還是那種充滿劇毒的鮮血，瀧毫不在意。
現在就要看渡步了，畢竟是她帶來的生意，有錢一起賺，沒什么不好。
各自有各自想要的東西。
“換吧。”
渡步艱難的做出決定，已經被麻醉的233根本沒有力氣開口，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昏迷。
希望這個決定是正確的吧，渡步看著233心道。
“瀧，立馬去車里把冷凍箱拿過來，我來的時候就知道會發生這種情況。”
澤口臉上終于露出勝券在握的微笑，他沖著龍吩咐道。
瀧隨手丟下手術刀，快步推門跑出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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