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支持將是作者寫作的最大動力!亨利的父親和祖父剛剛把滿口為他們著想的斯奈爾兄弟送走。
梅爾遲了一步趕回來只看到斯奈爾兄弟的背影。
“爺爺阿爸你們叫我回來什么事?”梅爾進屋問道順手拍拍去叫他的小弟亨利讓他一邊玩去。
亨利昂著頭,邁著跟那位尊貴的魔法師大人學來的步子,爬到院子的大樹上去感慨人生了。
昨晚是他前十三年人生中最風光的日子但今天他就體會到被小伙伴羨慕妒忌恨的滋味,在村里繞了一圈實在受不了東家摸西家夸你家酸澀我家捧的痛苦還有眾多昔日小伙伴那怪異的目光亨利決定今后幾天他就待在家里哪也不去了。
看到長孫進屋老威爾遜搖搖頭,“問你父親。”
大威爾遜苦笑,把剛才斯奈爾兄弟來找他們的事情說了。
梅爾聽到加三也有魔法師天賦,先還替他高興可聽到后面,臉色就變了還沒聽父親說完,就連連搖手:“爺爺,阿爸我們家可不能做這種事!加三那孩子我知道,以前多老實多好的一個孩子要不是斯奈爾他兒子帶著那幾個小邪頭把加三打得太狠那孩子也不會憤而反擊。”
“可是亨利也打過……”
“我知道亨利也打過加三但我問過他,他說他就推搡了加三幾把,并沒有真正地打傷他。我還代他給加三道歉了,加三那孩子也沒說什么。”
大威爾遜嘆息:“但斯奈爾說得也不錯,誰知道那小子將來會不會記恨亨利,再說哪個魔法師希望別人知道他小時候被人欺負得跟狗一樣,媽媽還是個表子?”
梅爾反駁:“那么我們會特意說出去嗎?再說加三將來如果真成了尊貴的魔法師,你認為他還會回來這個貧瘠的土地嗎?他不能帶他家人遠遠離開哈德大人的領地,甚至離開紛爭大陸?到了別的地方,誰還知道他和他家人的曾經?”
“可是如果他以為亨利會說出去,而想對他殺人滅口……”
“加三那孩子不是那樣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你怎么能肯定?人心會變。他現在沒有能力,什么都好說,等他將來有了報仇的能力,你認為那小子會放過村里欺負過他和他媽媽的人?”
梅爾覺得跟他父親說不通,干脆看向祖父:“爺爺,我不同意。不止是這事不應該做,你們有沒有想過件事能不能做得干凈?就算真的像斯奈爾兄弟說的,做成像是被野獸襲擊的樣子,瞞過了哈德大少爺的眼睛,但他們還指望能瞞過魔法師大人的眼睛嗎?”
老威爾遜慢慢地說道:“野獸襲擊只是其中一環,斯奈爾兄弟都想好了,他們的意思是先找幾個孩子把加三弄到林子里,再在林子里布置陷阱,把加三和野獸弄到一個陷阱里。到時候哈德大少爺和魔法師大人問起來就說是小孩子的妒忌和玩鬧,等大人們發現,已經遲了。”
梅爾拍拍腦門,夸張地提高聲音道:“哈!讓我猜猜看,斯奈爾兄弟是不是還說就算大人們真的察覺是村人動的手腳,可看在我們家亨利的面子上,總不至于為了一個死去的還不是魔法師的外來小崽而怪責整個村莊。對不對?”
老威爾遜沉默。
梅爾不住搖頭,“我不同意,如果斯奈爾他們真的要這樣做,我就去告訴村長。”
“村長也知道了,并贊成這件事。”大威爾遜冷不丁地說。
梅爾呆住,過了一會兒才揉著眉心道:“那我們家也不能摻合進去。”
大威爾遜拍拍兒子的肩膀:“現在不是我們家想不想摻合的問題,而是當村里人大部分都答應時,其他人家如果不答應,那就是和整個村子結仇。梅爾,我們家世代住在這里,田地房屋,所有的根都在這里,哪怕亨利將來會成為魔法師,我們也不好太得罪村子里的人。”
梅爾咬牙,轉身就往外走。
“站住,你要去哪里?去通知加家躲避嗎?你信不信,你現在只要靠近加家就會被人發現?”老威爾遜喝住長孫,眼望窗外,眼神晦暗:“梅爾,我回來前正好碰到哈德大少爺的侍從,他跟我說大少爺和魔法師不打算再等藥劑師,決定等會兒就出發,等回來接兩個孩子時再來拜訪藥劑師。那么等魔法師大人離開到回來至少還有六七天時間,這段時間,他們能殺死加三,就也能殺死亨利。他們現在是覺得亨利是村里的榮耀,但當這個榮耀不肯站在村人一邊呢?”
梅爾身體顫抖了一下,轉過身:“不會的,他們絕對不敢對亨利動手。如果兩個魔法師種子都沒有了,魔法師大人絕不會放過他們。”
老威爾遜嘆息:“那是你還不知道人一旦瘋狂起來能做出什么樣的事情。斯奈爾他們已經瘋魔,現在已經沒有人能阻止他們。而且斯奈爾兄弟最聰明的就是把整個村子的人都綁在了一根繩子上,他們讓村人們都深信,領主大人就算想懲罰我們,也不可能懲罰一整個村子。相反,如果讓加三成為魔法師,才是村子的大難。”
梅爾不可置信:“難道他們就沒想過魔法師丹尼爾大人的怒火?如果丹尼爾大人因此盛怒,要懲罰整個村莊的人,哈德領主恐怕只會樂見其成吧?”
老威爾遜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人因為妒忌、眼紅而燒紅腦袋時,他們只會看到他們想要看到的。”
老威爾遜用他的人生智慧下了總結:“總之,就算我們家不摻合,也絕對不能向加家通風報信。至少在哈德大少爺和魔法師大人回來帶走亨利之前,我們必須要先保護好自己。”
“咔嚓。”
屋里的三人一起看向窗外。
窗外,蹲在樹枝上偷聽的亨利臉色蒼白地望著里面的三個大人,眼中有某種東西被打破的震驚和不知所措。
“亨利,進來。”老威爾遜對幼孫慈祥地招手。
亨利看著爺爺,又看看他哥哥。他該怎么辦?他討厭一切奪走梅爾注意力的人,可是、可是斯奈爾他們卻是要殺死加三……
殺人,就像殺死動物一樣的殺人!這怎么可以?!加三那小賤種看起來那么弱,他打他都不敢用力。
梅爾,哥哥,告訴我該怎么辦?亨利心臟慌亂得快要跳出心腔。
梅爾對上弟弟的目光,一瞬間,他下定決心,他不希望弟弟是圣人,但他也不希望亨利在小小年紀就種下陰影。
他是哥哥,他得告訴弟弟什么是對錯,尤其在他弟弟即將成為一個偉大的魔法師時。而他這時去加家肯定會被人注意,但梅爾就不一樣了,小孩子,沒人會特別注意。
梅爾對著亨利鼓勵的,暗暗點了點頭。
亨利就像是得到了某種救贖般,大大吐出一口氣,抓住旁邊的樹枝,動作靈活地順著粗樹枝就跑了。
“亨利!回來!”大威爾遜急了,拉開房門就要去追兒子。
老威爾遜一把抓住他,聲音低沉:“不要管他。你大喊大叫反而會驚動某些人。”
大威爾遜擔心:“可是……”
老威爾遜看向長孫梅爾。
梅爾低下頭。
老威爾遜經過長孫身邊,冷聲道:“如果你弟弟出了什么事,全是你的責任。”
梅爾身體一顫,雙拳慢慢握緊。
大威爾遜怒瞪長子,舉起手,到底沒能打下去。
加三抓起杰羅姆的雙腳把他拖進老頭的花園。
進去后,他也察覺了花園的變化,本來想借用花園雜物房里的鏟子,挖土把杰羅姆埋起來,現在埋不成了他總不能用雙手或樹枝挖土吧?
加三直接把杰羅姆的尸體丟在花園里,按原路返回。
地上拖拽杰羅姆尸體留下的血痕很清晰,但加三就跟沒看到一樣。
毀尸滅跡也要看條件,他做不到,又何必浪費那個時間?
把尸體丟進藥劑師的花園,說不定還能讓村長等人疑神疑鬼一番,不能立刻肯定兇手。
加三忽然站定腳步,回頭。
花園里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很清晰,但他剛剛拖進去的尸體卻像是不存在一樣,只有消失在花園柵欄門口的一道粗粗血痕才能看出有什么被拖進了花園。
加三挑眉,意外之喜?
他原本還想再次走進花園,看看能不能看到杰羅姆的尸體,但剛才花園的變化又讓他擔心進去后就再也走不出來誰也不能保證魔法師的花園能走出來一次就能走出來第二次。
“老頭,雖然你是無意,但也算你幫了我一次,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加三眼睛中的紅色還未消退,身上也血跡斑斑,全身上下傳來的劇烈痛楚讓他神經亢奮到極點,疲累被甩到一邊。
這次他沒有從村莊里直接走回家,而是選擇沿著樹林邊沿,盡量避開人眼,只是村口道路只有一條,想要避開必須爬兩邊的陡峭山峰。
加三可不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況適合爬山。
當經過一條無人小溪時,加三脫下衣服,跳進溪水里狠狠搓洗了一把。身上被杰羅姆抓出、打出、踩出的傷口沾到冰涼的溪水發出激痛。
加三身體猛地一抖,大腦再次變得清晰無比。
衣服褲子放在溪水里漂洗揉搓,這一小片溪水變得粉紅,很快又變成清水。
血跡沒辦法洗得太干凈,加三穿上**的衣褲,在溪邊泥地上打了個滾,又用泥巴把痕跡比較明顯的地方給著重涂抹了,再在臉上抹了一些泥。
等加三再出現在村口時,就變成了一副剛從山里摸滾打爬還不小心摔進泥漿中的慘樣,路上他又撿了一些枯樹枝抱著。
守住村口關卡的換了兩個人。
這兩人看到加三時,一個人直接無視了,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則皺了皺眉,叫住了加三:“你進山里了?山里很危險。你忘了村里的規矩?如果沒有大人帶著,不準任何未成年的孩子進入山里。你要想撿柴禾的話,可以去村外東邊的山坡,那里有人放羊,要安全得多。”
安全個屁,那幫小崽子都在東坡林子里等著群毆爺!加三低著頭,沒說話,腳步也沒停。
“不用管他,像他那樣的小賤種,死了活該!”先前無視加三的守衛張口罵道。
二十多歲的青年嘆口氣,低聲道:“別這樣說,這孩子也不容易。”
“你啊,就是太好心,可你看我們村子好心的下場是什么,養出了一只小白眼狼!你是沒看到,斯奈爾家里的孩子被這個小賤種打成什么樣,到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如果不是村長攔著,斯奈爾一定把這小賤種給活撕了!”
加三突然回頭。
那個罵人的守衛立刻叫道:“你看你看,那小賤種的眼神!沒有比他跟惡毒的了!我一定要跟村長說,把這家趕緊趕走!”
“呸!”加三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對那個罵人的守衛比了個中指,轉身,跑了。
后面傳來那個守衛的破口大罵聲,還有另一個青年的勸阻聲。
加三記得那個青年,這個村子里也不全都是壞人,只是比起自己村里的人,加家這樣的外來戶再可憐也只不過能換來幾聲悄悄的嘆息。
那個青年叫梅爾,曾經幾次阻止村里的孩子欺負原加三,但他弟弟亨利因為莫名的妒忌反而帶頭打了原加三兩次。
加三一口氣跑回家。
加奶奶正坐在家門口編織草鞋,看到加三回來,驚喜地丟下草鞋就站起來。
“你這個死孩子,跑哪兒去了?要不是你爸說你很快就會回來,家里能給你急死!你看你這身,你進山里了?”加奶奶的聲音陡然拔高。
“沒有。我在溪邊抓魚,沒抓到,滑了一跤。阿爸醒了?”加三看加奶奶坐在門口就知道加媽媽今天不會做生意。
這也算是加家和村里某些有需要的男人的共識,看到加奶奶坐在門口或門口掛草簾,他們一般就不會來了,但遇到像杰羅姆等不講理也不管加媽媽身體情況的,會無視加奶奶的阻止。
“醒了醒了,早就醒了。你沒受傷吧?我怎么看你走路有點一瘸一拐?”加奶奶滿面喜色,過來搶過加三懷里的柴禾,“還有,你多久沒吃東西了?我老遠就聽到你肚子咕咕叫,快進去,奶奶給你弄點熱的吃。”
“沒受傷,就是崴了腳。”
“等會兒我給你揉揉。你進屋就坐著,別亂走。”加奶奶叮囑他。
“知道了。”加三只好把柴禾都讓給加奶奶抱,他則彎身撿起加奶奶丟在門口的草鞋,順便放下草簾,這才走進屋里。
孫子沒有以前那么依戀她,讓加奶奶有點傷心,但兒子身體情況有所改善,讓加奶奶高興得什么多愁善感都沒了。
加媽媽正在陰暗潮濕的里屋給加爸按摩四肢,同時跟加爸低聲說著什么。
屋里只開了一扇小窗,草簾卷起,透進來一點光線。
看到兒子進來,兩人不約而同止住話語,加媽媽還沒開口,加爸已經滿臉喜色地掙扎著坐起來:“你回來了!你這身是怎么回事?”
加爸先笑,后變色。
加三把草鞋放下,隨口道:“詳細情況我等會兒跟你們說。阿爸,你能坐起來了?”
加媽媽眼睛里含著淚水,小聲道:“你爸爸不但能坐起來,早上我還扶著他走了幾步。小三,你過來。”
“媽,叫我加三!”
加媽媽噗哧笑,“小三有什么不好?讓你這么嫌棄。過來讓媽媽看看你,你爸說你找了村里那位藥劑師,跟對方做了一個交易?是什么交易?”
加媽媽手摸到兒子身上,也跟著變臉:“你身上怎么全濕透了,要死了,竟然穿著濕衣服不說,你是想生病嗎!”
生病是不管窮人還是富人都極為恐懼的事情,有時只是淋一場雨,說不定人就能病沒了。
加媽媽丟下丈夫,騰地站起來,三兩下就把兒子扒了個精光。
加三:……你兒子好像已經十五歲了好嘛!
加媽媽看著兒子的身體忽然凝固住。
加爸也在那兒發出了憤怒的沉重呼吸聲。
“他們又打你了?”
“那老頭對你做了什么!”
加媽媽和加爸爸同時一低一高地喊道。
加三低頭,這才發現身上的傷口都暴露了。對于加爸加媽,加三并不打算像對加奶奶一樣隱瞞,他可不是原加三,受了欺負也不說,讓兩個大人繼續鴕鳥下去。
“我從老頭那里出來時遇到了杰羅姆,他說我偷了老頭的東西,要搜查我,還要脫我的衣服……”
“那個畜牲!”加爸爸不等兒子說完就怒不可遏地罵道:“我一定會殺了他!我一定會殺了他!”
加三看加爸的表情和赤紅的眼睛,知道他不是嘴上說說。這位睡在里屋,耳朵卻每天聽著妻子在外間被人欺負毆打辱罵,那股憋屈、忿恨、想要殺人的瘋狂只會比加三多,不會比加三少。
加媽媽深深吸氣,忍住眼淚,杰羅姆那個畜牲說那樣的話還脫兒子的衣服,想要做什么用膝蓋都能想到。
加媽媽沒有問兒子后來遇到了什么事情,她不敢問也不忍心問。
加媽媽回頭擦掉眼淚,抓了一條干布和一小罐跌打藥膏和止血粉過來。
加媽媽總算給兒子留了一點臉面,沒幫他擦身體,但加媽媽堅持給兒子上藥,把那本就不多的藥膏和止血粉全給用完了。
在給兒子上藥的途中,加媽媽發現兒子似乎并沒有遇到更糟糕的事情,心里微微舒了口氣。
但杰羅姆已經對兒子起了心思,她又不能一直看著兒子不出門。
加媽媽咬住嘴唇,眼中射出決然的目光。
只要等加爸爸能走路,她就趁那個畜牲來找她最放松的時候殺了他,然后帶著全家逃離這里!
“快擦干,我給你找干衣服,我記得你爸應該還有件多余的衣服……”加媽媽起身,故意給自己找事做。
加三看他們都沒問后來發生什么事,頗有點無語。
這是疼愛兒子呢?還是逃避現實?
“阿爸,阿媽,我把杰羅姆那個畜牲殺了。”
當然,其中關系到自身的部分,他并沒有全說,只說老頭在他身上做了某種實驗,是什么實驗他也不知道。
加爸加媽這次沉默的時間要長得多。
半晌,還是加爸先開口:“雖然不知道實驗內容是什么,但如果是好的實驗,也不會讓那個藥劑師花那么大代價。你以后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有什么變化就跟我們說。”
加三心想跟你們說又有什么用?但這是父母對子女的關心,他最終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加媽媽藏住眼中悲傷,摸了摸兒子的臉,勉強笑道:“除了你爸,還有誰知道你昨天一直到剛才都在藥劑師那里?”
加三回憶:“村里很多人看見我往村西頭走,應該有不少人能猜出來。”
“那有人看到你從藥劑師那里出來嗎?”
“除了杰羅姆以外,沒有。但我回來時,守村口關卡的人有看到。”
“那如果有人問起你,你就說早上你就離開了藥劑師的家,后來看天色還早,就去山里撿了些柴禾,還采了些草藥。”
加媽媽又對加爸說:“這村子不能待了,還好你現在已經開始恢復,等你能走路,我們就離開。”
加爸摸摸自己的腿:“要么今晚就走?哪怕他們一時找不到杰羅姆的尸體,但肯定會問到小三這兒來,只要他們有所懷疑,加上他們之前對小三累積的仇恨,恐怕……”
加媽媽咬牙:“要么讓小三先躲起來,等別人問起來,我們就說他離家出走了。”
加爸爸思索:“也是個辦法,等會兒你和媽把家里的錢幣都找出來,給小三準備好行李,趁著天色沒黑,讓小三吃過就走。”
加媽媽又擔心地撫摸兒子的肩膀:“可他還受著傷,路上如果沒人照顧……”
“你帶小三先走,我和加雙后面趕上。那幫天殺的畜牲!”加奶奶進來了,眼睛紅紅的,說話帶著鼻音,也不知在外面聽到多少。
“奶奶,阿爸,阿媽。”加三不得不開口了,“阿爸現在的情況根本走不遠,而我們一走就會落了口實,村里人肯定會追上來,他們都是獵人,我們一家老弱婦殘可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告訴你們這事,是讓你們有個心理準備,我們是要走,但不是現在。”
雖然現在走是最好的時機,但加爸不能走,說什么都白搭。他和加媽媽是能先行離開,但同樣還是那句話,他走了就會讓村里人坐實對他的殺人懷疑,到時加奶奶和加爸勢必會成為犧牲品。
如果他打算犧牲家里人,又何必去找老頭做交易?
“可是……”
“我有辦法對付他們,你們別擔心。”加三有個屁的方法,他只能見機行事,順便再把老頭拖出來做做擋箭牌,盡量拖延一些時間。
“小三,你長大了。”加媽媽一臉欣慰地道。以前的兒子太軟、太好欺負,有什么也不肯說,也是什么事都想自己扛,可不知為何總覺得現在的加三更可靠一些?
加奶奶抹眼淚,“我可憐的孩子,奶奶和你爸媽沒用,苦了你了。湯煮好了,你趕緊吃一點,然后好好睡一覺。”
以前那么軟的孩子,也不知在外面被欺負成什么樣,竟然一夕間性格大變。說到底都是大人沒用。加奶奶哀嘆。
聽加奶奶說到睡覺,再加上事情都已經交代清楚,加三心里一放松,一股無法抵抗的極度疲倦就突然席卷而來。
加三腿一軟,差點軟倒。
加奶奶和加媽媽一起抓住他。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快過來,別在那兒傻站著了。”加爸爸扯開被窩,讓兒子趕緊上來捂一捂。
加媽媽又說要給兒子找衣服。加奶奶也忙不迭地出去端湯。
加三按揉著額頭想提醒加媽媽,家里的衣服數過來數過去就那么幾件,他穿的已經都是加爸的衣服。加爸因為常年躺在床上,衣褲幾乎用不著。
可幾年消耗下來,加爸的衣服也差不多都快消耗完了。
加三懷疑加媽媽能否再翻出一件完整的衣服來。
加媽媽果然沒有能再找出一件完整的衣服,僅剩下的那套如今也已經套在加爸身上。但加三之前穿在身上那套肯定不能留了,血跡洗不干凈,只能燒掉。
加媽媽出去處理那套衣褲。
加爸立刻就要把衣服脫給兒子穿。
“不用衣服了,我上床窩著。”加三那股勁兒過去,身體不但極度疲累,還渾身發寒,他也怕生病,當下就爬上床,和他爸擠一個被窩。
往常,他也是跟他爸一起睡,晚上也好照顧他爸起夜,但加爸叫醒兒子的時候極少。
加爸特別幸福地抓起干癟癟的被子往兒子身上蓋,還親昵地揉了揉他亂糟糟的短毛。以前都是兒子照顧他,他想做什么都不行,如今他終于能觸摸到兒子,也終于能像一個真正的父親一樣照顧他!
加三靠在他爸身上,感受著他爸的體溫和那股濃濃的父子溫情,瞇上眼,打了個哈欠。
加奶奶出去又進來,一手端湯碗,一手拎著一件褂子,“小三沒衣服了?那先穿奶奶的,奶奶還有一件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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