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賴程公子道：“那百合什么時候有空？”老鴇道：“朱老爺對她愛不惜手，如**，誰知道啥時會放她出來。”翁蠶道：“你把她叫出來，讓我看上一眼。”老鴇笑道：“這位大爺，你看看這兒有沒有中意的姑娘，她們個個都是青樓界的精英，縱橫妓院數(shù)十年的有，剛涉足紅塵的也有，唉喲我的娘啊，別，別……”只見眼前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對準(zhǔn)了自己，頓時嚇得腳軟不不去。堂上一群女人見到翁蠶兇神惡煞的樣子及大刀，嚇得尖叫連連，有的跌爬滾打，有的雞飛狗走，亂成了一團。 無賴程公子也是嚇了一跳，道：“翁哥，你冷靜點，冷靜點，別鬧出了人命。”翁蠶喝道：“不想死的便帶我去見她，慢一步一把火燒光你的妓院。”老鴇連忙道：“是！是！請大爺跟著我來。”一步三顫領(lǐng)著翁蠶來到一間屋子門前，拍門叫道：“百合，百合，有位爺們要見你，快穿好衣服出來，快快。” 屋里傳來一個女子聲音道：“誰啊，我不正陪著客人嗎？等我下鐘之后再罷。”又一個男子聲音罵道：“臭老婊，你明知老爺我包了百合，這個時候來打擾我的雅興，不想混了是不是？”翁蠶沒耐心跟他們扯皮，一腳把門踢開，提著刀沖進房里，那朱老爺見有人闖進來，頓時大怒，光著肥胖身子跳下床叫道：“去你奶奶的死……死……”待見得眼前寒光閃閃的大刀，心中登時一窒，正想些什么圓場話，便被一腳踢開，跌了個狗吃屎。翁蠶一把沖到床前，將躲在被子里卷成一團的女子連人帶被扯到門外，重重地扔在地上，喝道：“賤人，你讓我找得好苦！”從聽到這女子的聲音那一刻起，翁蠶便知這個正在接客的女子便是自己的妻子袁櫻桃。 那女子本是驚惶失措不愿露臉，聽得他的喝聲，更是把頭往被子里鉆，翁蠶怒火三千丈，一腳踩住她雪白大腿，一手把被子掀走丟開，頓時她光溜溜的身子暴露在眾人眼前，翁蠶瞧清了她的臉容，果然是那個殺兒拋夫的賤人！ 翁蠶一顆心蒼蒼涼涼，多少，多少年，終于讓找到這個歹毒母親，靖兒你在之靈終于可憐安息。仰大笑，悲壯聲音聽得旁邊的人心中生顫不由自主后退，遠(yuǎn)遠(yuǎn)看著。良久之后他低下頭罵道：“賤人，你抬頭看看我是誰？”袁櫻桃早知道他是誰，任憑如何叫喚，便是把頭埋進土里。 翁蠶心中一股恨意達到了頂點，一把扯著袁氏頭發(fā)拖到大堂上，狠狠扔在地下，自己坐在椅上，冷冷地望著這個一絲不掛的女子，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個與自己兩無猜，從一塊兒長大的女子，竟然會為了個浪子而殺害自己的親生骨肉，虎毒不食兒，什么狠辣心腸的女人才能干得出這樣的事？將袁櫻桃翻了轉(zhuǎn)來，甩手打她四記耳光，喝道上：“賤人，你讓我找得好苦！那畜生余杭在那里？”一直哭泣的袁櫻桃突然抬起頭，一頭亂發(fā)之下的雙眸閃出精光，嘴角輕挑，露出了濃濃的恨意，道：“翁蠶，所有的事都是我的主意，與他人無關(guān)，你要報仇，你要還是個男人的話便一刀殺了我，別磨磨蹭蹭的像個娘們在這兒丟人。”聽其言觀其色，竟是一點懺悔之意也無，翁蠶心中的怒火當(dāng)真是無以復(fù)加，他無數(shù)次想象袁氏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哀求原諒的情形，可是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是這樣一番表現(xiàn)，仿佛做錯事的是自己而不是她！ 望著身前簌簌發(fā)抖的女人，竟然還在為一個只有露水之情的人心甘情愿送死，自己與她青梅竹馬，十?dāng)?shù)年的感情，竟然比不過一個無賴?yán)俗樱@是為什么？我到底做錯了什么？翁蠶強自壓下怒火，把老鴇叫了來，平心靜氣問道：“老板娘，這個女子是我妻子，她被人賣在這兒，我現(xiàn)在想找那個人算賬，她卻寧愿自己死了也不肯供出那奸夫，那只好向你打聽，請問那個賣她的人是誰？” 老鴇此時已然定下神，思索一會兒，便道：“那是個年輕男子，風(fēng)流倜儻，能言善道，齒白唇紅，是個十分俊美的男子，因為他太俊俏了，我還特意看多他一眼，記得左眉角上有一顆黑痣。”老鴇口中形容的這人正是余杭，翁蠶問道：“叫什么名字，他人現(xiàn)在在那兒？”老鴇道：“叫什么名字不知道，現(xiàn)在他在……他在……” 躺在地下的袁櫻桃突然叫道：“娘，別，別，求求你別！”翁蠶實在搞不明白這女子，被他賣了心里卻還向著他，轉(zhuǎn)身狠狠打了她兩巴掌，牙齒打掉了兩顆下來，嘴角鼻子的血一塊兒涌出。這時一個三歲的孩子沖出人群撲到袁櫻桃身上哭著叫道：“媽媽，媽媽……”翁蠶冷冷瞧著她母子倆，哼了一聲道：“竟然還生下一個孽種。”眼光緩緩轉(zhuǎn)向老鴇，老鴇被他如利刀般的眼光一掃，忙不迭道：“好像那人已做了咱們洛陽大將王都統(tǒng)的女婿，出入隨從成群，風(fēng)光得很。” 翁蠶眼光轉(zhuǎn)向無賴程公子，問道：“程兄弟，你可認(rèn)識聽過王都統(tǒng)的女婿？”程公子道：“聽過他，聽過他，不過他好像姓趙，樣子可真如老板娘口中所，應(yīng)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余杭，唉呀，我可沒將他二人聯(lián)系起來，那能想象得到這個拐走別人妻子的流氓竟然變成了王都統(tǒng)的女婿。”翁蠶道：“很好，很好，多謝你程公子。”從懷里取出一錠金子交給他，道：“你快走吧，以后別回來。” 那程公子知道他的意思，道：“翁兄，預(yù)祝你旗開得勝，馬到功成，一雪恥辱！”接過金子后立馬走人。翁蠶眼光轉(zhuǎn)回到母子倆身上，把那孩拉過來一看，眉清目秀，與那姓余的家伙如一個模子出來，此時的他，悲憤之心已然麻木，把那孩提起來，道：“朋友，這人是你媽媽嗎？”手指袁櫻桃。那孩嚇得哇哇大叫，哭著道：“是，是，是我媽媽。”翁蠶把他放下，撫摸著腦袋安慰道：“朋友別怕，別哭，你爹爹是誰，你知道嗎？”孩子道：“我沒有爹爹，我沒有爹爹。” 翁蠶柔聲道：“傻孩子，每個人都有爹爹，我有，他有，你也有，現(xiàn)在伯伯帶你去找你爹爹好不好？”孩道：“我不要，我不要。”翁蠶問道：“乖乖，你叫什么名字啊？”那孩見他和顏悅色，沒有那么害怕，道：“我姓余，叫余無悔。”翁蠶一怔，稍微平下的心血又沸騰起來，縱聲狂笑叫道：“余無悔，余無悔，哈哈，哈哈，無悔，無悔，笑死我了，笑死我了。”笑聲中竟帶了凄涼之意，笑畢，他望向滿身塵土的袁櫻桃，道：“賤人，你跟人走佬，我不怪你，你推倒我娘使她受傷，我也不怪你，但你為什么把兒子殺了，靖兒是無辜的，為什么你下得了這個狠手？”圍觀的眾妓女嫖客老鴇聽了他的話，都不禁驚噫出聲，誰也想不到這個外表文靜柔弱女人竟然已經(jīng)生過兩個孩子，而且還殺了大兒子，原來對她的同情之心瞬間轉(zhuǎn)為憤怒，紛紛叫罵起來。 袁櫻桃大吃一驚，手腳并用爬到翁蠶腳下，叫道：“你什么，你什么，靖兒死了？”翁蠶哼了一聲提高音量罵道：“俗話虎毒不吃兒，你竟然為和淫賊私奔，把兒子推到墻上撞死，看著他血流滿臉絲毫不管，下有像你這樣惡毒的母親嗎？” “你什么，你什么，靖兒死了，靖兒死了，我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啊，啊！”袁櫻桃整個人崩潰無形，如死蛇般抱著他的腿伏地痛哭。 翁蠶從懷中取出兒子的血衣，扔在她臉上，喝道：“賤人，看看這是什么？”袁櫻桃拾起染滿大片血跡的衣服，認(rèn)出這是自己親手縫給靖兒的衣服，衣服還散發(fā)著淡淡的腥味，腥味掩蓋下還有兒子的味道，傷心欲絕之下，顧不得女子赤身**之羞，抱著衣服躺在地下大聲哭啕，那個被踢一邊的朱老爺穿好衣服，聽得事情經(jīng)過緣由，忍不住沖上前來踢了她一腳罵道：“臭婊子，沒想到你竟然是個這樣的人，我呸！”一口唾沫吐其身上，袁櫻桃猶如不覺，兀自在痛哭。 翁蠶見到她這模樣，心中充滿了復(fù)仇的快意，卻還覺不夠，將那叫余無悔的孩子捉在手上，恨恨罵道：“賤人，臭婊子，你下得了手殺我兒子，現(xiàn)在一命換一命，我也要殺了你兒子，讓你嘗嘗痛失兒子的滋味。”那袁櫻桃如發(fā)了瘋一般抱著他的腿，哭叫道：”蠶，別，求你別殺他，你心中恨我，你就殺我，孩子是無辜的，你放過他，我求求你放過他。”翁蠶嘿嘿冷笑道：“賤人，靖兒不也是無辜的嗎，那你又怎地害死了他？”余無悔雙腳亂蹬哇哇哭道：“媽媽我怕，媽媽我怕。” 袁櫻桃不知從那里來了一股力量，突然站起來與翁蠶搶奪兒子，翁蠶與她拉扯中，順勢將余無悔幼的身軀往墻上扔去，嘭的一聲悶向過后，余無悔腦袋撞在墻上，腦殼破開，紅紅的鮮血白白的腦漿一并流出，連哭都未能哭一聲，便結(jié)束他短暫的生命。袁櫻桃發(fā)瘋似的撲上去，叫道：“悔兒，悔兒，你別走，你別走啊，留媽媽一個人怎么辦啊，悔兒……”妓院里的妓女，老鴇，龜兒，嫖客見到這突如其來的慘烈一幕，都不禁嚇呆了。 翁蠶走到她身邊，蹲下來道：“臭婊子，因為你的**，害死了自己的兩個兒子，我不殺你，讓你一輩子沉浸在痛苦后悔當(dāng)中。”向老鴇道：“給她穿上衣服。”伸手把余無悔尸首搶過來，順便點了袁櫻桃的穴道。 地陡然色變，黑云壓頂，雨絲飄下，屋外堂上刮起大風(fēng)，吹得各人衣襟獵獵，衣帶飄揚，勁風(fēng)穿堂而過，發(fā)出凄凄嗚嗚，如是在悲憐，又如在哭泣，各人心中皆感凄涼，忍不住身上一涼，縮了縮身子。 翁蠶走到堂口，迎風(fēng)而站，抬頭望著烏沉沉的，凌冽寒風(fēng)吹到他額前腦后根根粗發(fā)散亂，滿是須根的臉膛堅毅果決，眾人站在幽暗廳堂內(nèi)，看著光亮處他高大的背影，只覺此時的翁蠶猶如神下凡，威風(fēng)凜凜，只聽他叫道：“靖兒，父親就要給你去報仇了，你在上好好看著父親如何手刃仇人，你的媽媽我就留她一命，她不是你的媽媽，我知道你不愿見到這樣的媽媽，是不是？靖兒，我知道你化作黑云，化作悲風(fēng)，化作冷雨來為我壯膽，不需要的，不需要，父親的心足夠剛強，兒子，你就靜靜地看著，看仇人的血如何噴灑出來。”完，問清都統(tǒng)府的位置所在，鬼頭刀插背后，左手拖著動彈不得的袁氏，右手拎著余無悔尸首，在細(xì)密冷雨當(dāng)中奔跑飛馳。 妓院中的眾人，心下默默為他祈禱。 冷雨打濕三人衣衫，可三人皆感覺不到絲毫涼意。 站在都統(tǒng)府大門外，心中細(xì)細(xì)想了一下，為避免打草驚蛇，翁蠶選一個偏僻之處躍入王都統(tǒng)的后院，劫持一個家丁，問清楚這王都統(tǒng)的女婿叫趙八月，讓家丁帶著自己來到趙八月的房外，家丁敲門叫道：“姑爺，姑爺，你有朋友來拜訪。”屋內(nèi)響起了熟悉的聲音：“是那個朋友來了？這么早，難道是柳東這王八蛋么？”家丁道：“不是，你出來瞧瞧就知道，必定令你驚喜。” “哈哈，還有驚喜，那得趕緊見上一見，看看是不是真令人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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