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錫金一拍大腿喜叫道:“對啊對啊,你得很對,怎地我們先前沒有想到?”他的叫聲在死寂一般的城池中飄蕩,引起高登等人的注意,聚集過來見他滿臉喜色,問道:“葉幫主,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高大哥,咱們把這這石頭壘起來,應可以上得城墻上!” 高登一聽如獲大援,道:“對頭對頭,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動手,把石頭搬到東南角上堆徹,看看上面有什么鬼把戲。” 眾手腳健全之人,包括李逸航在內,紛紛散開去搬石頭,他可不想太過顯眼被高登留意,正干得熱火朝,突然北面墓門處傳來一些吵嘈之聲,似乎有人在外頭話,眾人都停下來,眼光往墓門處聚集,但那兒一片昏暗,又不敢靠得太近,那里能看到什么?過得一會兒,響聲愈來愈大,吆喝之聲此起彼伏,跟著是石頭推開移動的聲音,似乎是有人想通過石上的縫隙從門外爬進來,突然墓門下有些微弱亮光,之后光亮越來越強,到最后竟有一人爬進墓內,提著馬燈站起來,打量著墓**的情況,看到墓內站著八人,那人連忙叫道:“師父,師父,里面有八個人。”不一會兒,又有一人貼地爬了進來,將馬燈舉在身前四處打量,李逸航認得那人是北斗派宋權,敢情北斗派也在這時趕來,這下可真有熱鬧瞧了。 宋權見得高登和華遠都里頭,自恃不是高登的對手,連忙叫道:“二師哥,快進來!高登和華遠兩個兇徒在里面。” 高登和華遠聞聲色變,這兒城池密不透風無處可匿,他們北斗派的人進了來,那里還有生機活路?高登當機立斷,再不管觸發機關之事,對華遠喝道:“上,先干掉他們!”雙腳如蜻蜓點水落在石塊上,飛撲到墓門前。 華遠當然知道高登的意思,把宋權先殺了,那么就鐘璇進了來也是不懼,此時不拼更待何時,不多想提劍奔上前。 宋權見二人奔來,叫道:“來得好!”手中長劍挺向高登,他座下弟子歐永張瞧見華遠奔來,想起前一段時間他在都峰上殘殺師兄師弟惡行,心中一條火龍竄起,兩眼立即通紅,大叫一聲,挺劍撲上,與華遠斗將起來。 四人甫一動上手,城池四周又響起低沉的轟隆之聲,葉錫金等人聽了,臉色大變全身顫抖,舉頭望著黑乎乎的洞頂,不知這鬼城又有什么可怖的機關埋伏突現。 李逸航暗暗心驚,正尋思著要不要上前幫忙獵殺高登,突然頭頂有細的東西落下,舉燈抬頭,火光中看得真切,只見一縷縷細如面粉的黃沙從而降,城中好似在下一陣沙雨。 除了以性命相斗的四人不聽不聞外,剩余六人臉上駭然變色,高登與華遠靠近墓門,觸發城池機關。蓮心峰外表看上去是座石山,實則是座沙板山,巖層之中藏有大量細沙,被花崗夾在中間,墓穴的設計者盧定兆利用沙板山特性,在山洞頂端另設絕戶機關,只要條件觸發,就會引出巖層中埋藏的大量細沙。把這整座空城都用流沙徹底埋住! 這個流沙陣,是盧定兆最后的殺手锏同,抱著寧愿墳墓被毀也不愿盜墓賊逃出生的心思設計而成。這細沙鋪蓋地,任你武功更高,也絕難逃出生,實是狠辣無比。 各人以石頭壘筑登高,本以為會有一線生機,此時見得頭頂流沙涌動,心中都是寒戰透骨冰涼,什么是甕中捉鱉,什么是在劫難逃,這四周城關重門緊扣,巖洞都被巨石堵了,呼吸之間,就會有大量流沙傾泄下來,便是神仙也無處可逃。在這須臾之間,八余人由生至死,又由死至生,到再次陷入險境,尚未顧得上絕望哀嚎,城池頂上便有數十條黃龍似的流沙傾泄下來。 黃沙歷來是古墓中以柔克剛的有郊防盜手段,大量細沙一旦灌滿墓穴墳坑,就不可能像挖墓墻夯土般,一個盜洞就能解決問題,因為沙子松散流動,不管盜墓賊挖出來多少,都會有別處的沙子流過來填補,除非將里面的細沙全部挖走掏空,否則流動的細沙就會像水一樣自己移動至低洼處,盜墓者永遠別想在其中打出一條盜洞。 沒有墓主愿意把自己的遺骸埋入滾滾黃沙中,不過相比死后慘遭開棺拋尸,寧可選擇流沙伏火這類玉石俱焚的機關,將墓室和潛入進來的盜墓賊來個同歸于盡。然而,這并不是秦樞自己的意愿,如果他是正常老死,一定不愿葬在別人的墓穴里。更加不想以武學秘藉陪藏,誰知衛璣和馮玉衡不知出于何種目的,偏偏放置大師秘芨,引來許多江湖人士覬覦, 葉錫金憑著以前的經驗,以為這蓮心峰里面無沙,豈不知蓮心峰頂部為極罕見的沙板山,沙層上面是才是整體的花崗巖石。高登他們躲了了數劫,卻因北斗派人員的到來,引發了巖層中流沙落將下來。有道是黃沙漫漫,沙性看起來平靜無害,一旦劇烈流動起來,實比洪水猛獸還厲害,被流沙追趕的人,只要被沙子埋過胸口,不等沒頂,就會無法呼吸當將就死,而且細沙松軟滑溜,一踩就陷入其中摔出一個跌撞,又哪里能有機會逃得開? 而聽得宋權叫聲剛剛從門下窄縫狗爬進來的鐘璇看著滿流沙落下,一片昏黑下根本見不到高登宋權等人身影,又見流沙落下威勢巨大,震耳欲聾的聲音極是嚇人,見多識廣的他當機立斷,趁流沙只淹到腳踝,不顧宋權的生死,立即從地縫里往外爬,逃到千斤石閘外。 葉錫金等人顧不得高登,冒著瘋涌而下的狂沙,摸索著往墓門出口處奔,可逃到那里時,流沙已然將縫隙掩埋,他心下絕望無比,回頭望了眼后面,狂沙亂舞之下根本什么看不見,連跟在身后的人也瞧不清臉容,逃到那兒都是一死,當即不多細思,趴下身以手扒沙,期望扒開一條沙路,通過門隙往外爬。他身后的幾名漢子也幫忙著挖沙,成敗在此一舉,個個奮不顧身,使盡吃奶之力。 而那些本來被石塊砸傷之人,那里能站得起來逃跑?各人自顧不暇,誰也沒理會他們,六七個傷員只能睜眼等死,不一會兒沙子沒過胸口,沒過鼻子,沒過腦袋,最后仿佛這些人在世界上根本沒曾存在過一般,城池之中只余黃沙飛塵。 李逸航在城池下見得狂沙肆虐,傾泄入城,遮蔽日,四下里光線頓時弱了,黑暗處都是流沙奔涌的轟鳴隆隆,本想往出口奔去,可只稍一猶豫,細沙已然沒到膝蓋。全身上下都是如面粉的細沙,呼吸極不通暢,幸好他在黃沙落下之時已然撕下一幅衣服蒙在臉上,減少沙塵入肺。適才的落石雨再加現在的黃沙,墓室地面此時肯定已高出石閘縫隙二三尺,現奔過去也逃不了,便往東南角上的石堆行去。 在北斗派人員進入墓室時候,石堆已然壘起有將近一丈高,現在爬上去還能撐多一會兒,他本來就處在墓穴東南角方位,不須片刻功夫,已然爬上了石堆,但即使站在石堆上,離城墻頂上還有兩丈多高的距離,根本躍不上去。黃沙繼續傾瀉,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轟鳴之聲不絕于耳。 流沙上升速度好快,瞬間已達石堆高度的一半。心急如焚之中,他突然看得石堆旁兩尺處有一個人在揮動雙手,細看之下發現是包耕,包耕沒有隨葉錫金往墓門處奔逃,猶豫中也想到石堆,只是他離此處較遠,行走爬行花費時間較長,當離石堆只咫尺之遙時,流沙已沒過腹部至胸,再難移動半步,看見石堆上站著一人,便使勁喊救命,可在轟隆聲響之下,李逸航那能聽得到?直到李逸航眼光向下時才發現已被流沙沒胸的他。 李逸航伸手將他拉上石堆,包耕坐在石堆頂大口喘著氣,再遲得半會兒發現,雖他一身武功也難保命。眼下坐在這稍高之處,雖然未必能活下去,起碼不必便死。 高登與宋權,華遠與北斗弟子歐永張拼斗不到一會兒,流沙已然沒過膝蓋,各人移動不便,在這個時候,高登“御劍”指氣大展神威,隔著三尺的距離不斷向敵人彈射劍氣,而宋權武功本不及對手,現下便伸長了手,劍尖也難觸及到他,自己進攻躲避受到腳下流沙極大影響,很快身上便中高登幾下氣劍。好在空氣中充滿大量塵沙,高登的指氣劍威力大減,宋權受傷并不重,本想著師哥鐘璇會進來幫忙,左等右等見不到師哥的身影,在中得三下氣劍后,扔下長劍雙手兜沙,邊移動邊往高登臉上沷去。雖然近乎無賴,但這一招挺有效果,高登視線受陰,御劍功效大打折扣,就這么一瞬之間,流沙已然沒到大腿,高登顧不得追殺宋權,開始尋思逃命之法。那邊廂華遠與歐永張也停下手,睜眼瞧著流沙沒股無計可施。 宋權想拾回長劍,那長劍剛一落下細沙中便已沒進其中,那里能找得到?他身材矮干瘦,別人黃沙沒大腿,他已沒到雙股,別人沒股,他沒腹,幸好在移動中發現了一塊巨石,連忙站在上面,流沙便只沒到他膝蓋,這塊凸出巨石猶如孤島,宋權站在這上面那兒也不敢去,幸好此時離登稍遠,也不懼他神出鬼沒的指氣。 高登為人比較精明,流沙沒腿時第一時間往城墻邊靠過去,借著城墻之力,流沙便更多更深,也不會在片刻之間沒下去。 華遠歐永張兩人既沒宋權幸運,也沒高登精明懂得往墻邊靠,活活被困在沙海之中,難以動彈。落沙之勢不減,很快沒到四人的胸口,四人都是學武之人,雖沙淹過胸,卻尚自能呼吸。再過得一會,流沙沒肩,四人都是一手護著胸膛留出空間呼吸,一手伸在頭上,希望能抓到些什么救命稻草。 正在宋權、華遠和歐永張無比絕望,轉眼被流沙埋伏之時,轟鳴之聲卻漸漸低了,落下的流沙也慢慢止住停歇,城池中包括李逸航在內的六人盡皆長長吁了口氣。流沙落下的深度大約是五尺左右,剛好把一個中等身材的成年人肩膀沒過,留下顆腦袋在沙面之上。 此刻,只李逸航手上一盞風燈發出昏黃光亮,在他身周一丈方圓之外,整個個城池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陷在沙海中的四人一塊兒瞧著東南角石堆上的光亮,高登叫道:“喂,那邊的兩位兄弟,你們身上有什么繩索沒有?”李逸航搖搖頭沒有回答,包耕叫道:“沒有。”高登怒道:“怎地連繩子都不帶一條,長繩不是你們盜墓賊標配的隨身物品嗎?”包耕叫道:“高大哥,我們都不是盜墓賊,沒帶繩子的習慣。”高登更是大怒,罵道:“什么不是盜墓賊,只要進秦樞的墓室便是盜墓賊。”、 包耕見他蠻不講理,便沒有理會他。 高登又罵道:“盧定兆臭王八蛋,你設計故意不當場把我們埋沒,而是讓我們動彈不得慢慢等死,你的心腸可真狠毒!” 李逸航看不清高登的具體方位,只能從聲音上判斷他在南面墻邊,離自己約有六丈路程,本來他困在沙海之中,此時殺他最好,可如何過去到他身旁是一個大問題,以石塊射他吧,既看不清他在那兒,距離又太遠,就算打中也沒什么殺傷力。 高登又叫道:“華遠,華遠,你死了沒有,在那兒?”華遠回道:“師父,我沒有死,我在這兒。”李逸航對華遠也只聞其聲而見不到其人,聽聲音,華遠處于自己和高登的中間,離己約有三丈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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