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第27章 秦鳳儀這性子, 李鏡給他做了個總結, 送他八個字:三不打, 上房揭瓦。 而且, 為人十分臉大。 不是李鏡話難聽, 當然,李鏡自己相中秦鳳儀, 就不會看低秦家門第。但, 現在還是講究門第的, 就秦家, 鹽商出身,不曉得秦鳳儀如何這般大臉竟然會覺著堂堂正二品郡主心儀于他! 也就是沒成親, 不然,李鏡非好生收拾秦鳳儀一番不可。就這樣, 秦鳳儀耳朵險沒給李鏡擰下來, 秦鳳儀好話了半個時辰, 方把李鏡哄好了。就這樣, 最后, 也沒能在李家吃晚飯,李鏡把他攆了出去,還送他一面鏡子, 叫他有空好生照照自己! 秦鳳儀把鏡子妥帖的揣懷里, 厚著臉皮笑嘻嘻的跟李鏡告別, “阿鏡, 那我就先走啦。” 李鏡沒好氣, “走吧走吧。” 秦鳳儀揣著鏡子,到獅子樓定了幾樣阿鏡妹妹偏愛的菜,叫人送到李家去,給阿鏡妹妹賠禮。李鏡與她哥秦鳳儀,“平日里瞧著殷勤老實,其實也不是很老實。” 李釗好懸沒笑出聲來,打趣妹妹,“難得你火眼金睛,竟然看出來了。” 李鏡看是看出來了,不過,聰明人一般都自信,如李鏡,便自信能把秦鳳儀的性子里不大正確的那部分給糾正過來。見秦鳳儀定的菜,李鏡道,“怎么都是些大魚大肉的。”大魚大肉,當真是夸大了。淮揚菜并不以大魚大肉見長,無非是李鏡平日里喜歡吃的獅子頭、大煮干絲、八寶豆腐、清蒸石首魚等菜了。主要是,李鏡一向注意身材,女孩子,正是愛美的年紀,故而,晚上多食素食。結果,秦鳳儀弄一桌子她愛吃的,她到底是吃還是不吃啊。 侍女道,“姑娘,還有一封短信給姑娘的。” 李鏡接了信,上面還漆封封好的,李鏡拆開,就九個字:多吃點,沒關系,我喜歡。 李鏡縱是余怒未消,唇角也不自覺揚了起來,而后,將信揣袖子里,高高興興的吃了一餐飯。 寶郡主用過晚飯卻是反復思量,一時懷疑又一時不能確信,瑩白的指尖拈著一枚水晶棋子,良久,喚了心腹侍女桂圓道,“桂圓,你覺著,阿鏡姐是不是對秦公子格外與眾不同?” 桂圓聞言道,“非但李姑娘待秦公子不同,便是秦公子待李姑娘,依奴婢,似也格外周到。莫是結拜的兄妹,就是親生的兄妹,奴婢也沒見過李公子這樣照顧李姑娘的。李姑娘一向高傲,倘換了他人,便是想如此殷勤,怕也不能入李姑娘的眼吧。”給郡主捧上一盞紅棗茶, “這可真是稀奇了。”寶郡主將水晶子擲入棋罐內,似笑非笑,“我哥都不能使阿鏡姐展顏,這位秦公子,倒真有些本領。” 這話,桂圓便不好接了。 第二日,秦鳳儀早早去了李家,他是帶著早點過去的,與李鏡道,“省得你不給我飯吃。” 李鏡笑,“還記著哪。” “就昨兒晚的事,怎么會忘?”秦鳳儀道,“我帶了金團、蝦餅、玉帶糕,昨晚上特意交待廚下早些起來做,剛做好的,我帶了來。是我家廚子的手藝,一會兒你嘗嘗。” 其實,兒女的事,哪里真會記仇。便是李鏡一向精明,但,秦鳳儀也只有待她這般殷勤妥帖,尤其一大早見到秦鳳儀這張美人臉,頓覺心情明媚,再大的氣也沒了。李鏡對鏡簪好一支新開的芍藥,笑,“好吧。” 秦鳳儀在李家吃過早飯,與李鏡商量著去太湖的事,秦鳳儀道,“正好趕上你生辰,咱們在湖上給你慶生,如何?” 李鏡見秦鳳儀還記掛著她生辰,自然愈發歡喜,二人正著話,秦家下人過來,是平御史府的帖子,請秦鳳儀過去話。 秦鳳儀郁悶的,“一準兒是叫我過去畫畫的,煩死了。” 李鏡能什么呢,別人家的事好駁,平家的再不好駁的。李鏡道,“你也別不耐煩了,珍舅舅性子不錯。你要累了,就與他一聲,歇一歇也是無妨的。或是同他好,過幾去一回,如何?” 秦鳳儀道,“干嘛總是畫我,別人都是畫女人。女人才給人畫呢。” 李鏡沒想到他是為這個別扭,不禁笑道,“誰都是女人才給人畫,多少山水畫里,有的是男子。” “真的?” “我騙你做甚。”李鏡拉他起身,給他整理下衣賞,道,“早去也是去,晚去也是去,這就去吧。” 秦鳳儀拉住李鏡的袖子,道,“阿鏡,你與我一道去吧。咱倆一道去,待平大人畫好了,再一道回。” 李鏡有些猶豫,“這好嗎?” “有什么不好的,去嘛去嘛,一道去吧。”秦鳳儀無師自通撒嬌技能,而且,十分厚臉皮在比他一歲的李鏡跟前撒嬌央求。女人或者有生的母性,再者,李鏡慣常強勢,這簡直是直戳李鏡弱點,李鏡抿嘴一笑,“好吧。” 李鏡出門自要梳妝,秦鳳儀甭提多熱情,李鏡梳什么樣的發髻,簪什么樣的首飾,配什么樣的衣裳,他都幫著出謀劃策。待李鏡收拾好,二人便一同去了平御史府。 秦鳳儀去給平珍畫,李鏡與郡主在花園喝茶,郡主原就心下生疑了,此時見二人竟一道過來,不禁笑道,“叔著人尋阿鳳哥哥,倒是鏡姐姐也一并來了,你們在一處不成?” “是啊。”李鏡落落大方的坐在敞軒內,“阿鳳哥早上過去,與我商量去太湖的事。珍舅舅的帖子送到秦家,秦家去我家找的人,我便一并來了。” 桂圓捧上茶點,郡主道,“這是揚州城有名的珠蘭茶,姐姐嘗嘗。” 二人喝了回茶,郡主方道,“前番我過來的時候,我哥也很記掛姐姐。” 李鏡聽郡主談及平嵐,心下大是不悅,模樣轉淡,語氣也是淡淡的,“有勞嵐公子記掛了,我與兄長一道,一切都好。” 郡主聽李鏡這語氣,并沒有半點熱絡,更替兄長不值,心下亦大是不悅,面上微微一笑,不再多提兄長,反而起揚州城的景致來,又夸李鏡的花簪難得,郡主笑道,“在京城倒沒見這個樣式,怪別致的。” 李鏡望向郡主,輕輕扶一扶發間這支芙蓉花簪,直接道,“的確不是京城的樣式,是阿鳳哥送我的,生辰禮。” 郡主心下一沉,卻是面不更色,笑,“阿鳳哥哥非但生得好,看他平日間穿衣打扮,也知眼光不俗。這花簪,怕是他特意了樣子,叫銀樓打制的。” “是啊。”李鏡悠閑的品一口珠蘭茶,道,“真是好茶。” 要先時郡主只是懷疑,今日卻是篤定了的。 郡主與桂圓道,“你,這事稀不稀奇?” 桂圓道,“不能吧?李姑娘堂堂侯府千金,咱們家大爺可是郡王府嫡長孫。不是奴婢這話不好聽,若不是咱們大爺實在相中了李姑娘,莫侯府千金,便是公府千金,咱們大爺也配得上啊。”在桂圓這樣的下人看來,李鏡能嫁入郡王府,給平嵐做正妻,已是一等一的好姻緣!這位秦公子自然是生得好,可除了生得好,秦家算什么,一介鹽商而已。便是桂圓這樣出身郡王府的大丫環,倘是叫她嫁,她都不樂意鹽商門第。 郡主冷笑,“真個不識好歹!” 李鏡與秦鳳儀回家時心情很是不錯,秦鳳儀都覺著,女孩子可真是,一時好一時歹的。昨兒還吃郡主的醋呢,今兒個見了郡主,又這樣開心了。 女人真是一種難以理解的存在啊。 秦鳳儀心下未及多感慨,李鏡留他吃晚飯,秦鳳儀忙喜不迭的應了,打發廝攬月往家里一聲,便留在了李家用飯。 秦家夫婦知道兒子又留在李家用飯了,秦太太與丈夫道,“昨兒回來還得罪了李姑娘,我還為阿鳳擔心來著。他這孩子,行事素來隨心,我就怕他哪里不妥當,唐突了人家姑娘。不想,今兒又好了。” 秦老爺笑,“阿鳳這個年紀,李姑娘比他還一歲,都年輕,哪里就短了拌個嘴什么的。” “也是。” 因給李鏡留飯,秦鳳儀自己也挺美,實在的,他如今也不大顧得上郡主,今生與媳婦無緣,秦鳳儀就想趁媳婦還在揚州,多多對媳婦好才是。 結果,秦鳳儀再去平御史府,卻是聽得一樁晴霹靂的大事。 喝茶時,郡主親口的,“我過來揚州,我哥最不放心阿鏡姐,千叮萬囑要我把阿鏡姐照顧好。” 秦鳳儀初時沒在意,拿了塊綠豆卷咬一口,道,“這有什么好擔心的,有李大哥呢。” 郡主臉上帶著一種秦鳳儀看不大懂的笑容,“這如何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秦鳳儀仍是不明白,再咬一口綠豆卷。 平珍聽他們話,隨口道,“不是阿鏡過了及笄禮就定親的嗎?” 郡主笑,“是啊,待阿鏡姐回京城,就會把親事定下來吧?” 秦鳳儀都傻了,一口綠豆卷就卡了喉嚨里,接著是一陣驚動地的咳嗽,直待灌了兩盞茶,這口綠豆卷方咽了下去,秦鳳儀卻是聲音都變了調,“阿鏡與你哥有婚約?” “是啊。” 秦鳳儀當時就不能再與平家叔侄坐著喝茶了,平珍看他面色極差,以為他被綠豆卷噎壞了。秦鳳儀便順嘴尋了個不舒服的借口,自御史府告辭而去。 從御史府出來,秦鳳儀就直往李家去,想去問個究竟。可到了李家門口,一時又不曉得進去要怎么?原本,他與媳婦就是夢中的緣分,而且,他有可能還會早死,好不連累媳婦的。郡主的哥哥,以后會做王爺的吧,那媳婦以后就是王妃了。 媳婦有這樣的大好前程,自己怎么能拖媳婦的后腿呢? 秦鳳儀一面想做善事,覺著自己能看著李鏡這輩子榮華富貴加身也是好的,一面心里又很是難過,卻又不知該怎么講。在李家門外呆呆的站了良久,摸摸自己懷里揣著的鏡子,終于調轉馬頭,一路抽抽咽咽的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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