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道:“是!”轉身去找許隆與樊九疇去了。
他心里明鏡一般,什么要跟許隆、樊九疇商量,其實柴銘已下了決心,叫兩人過來不過是給兩人甜頭罷了。
畢竟這兩人也是寶鈔提舉司管事的,這么大的事不知會一聲,事后三人尿不到一個壺里,十分容易出大事!
副提舉許隆與典史樊九疇得訊,從各自的屋里出來往柴銘屋里趕,半道上碰到了一起。
兩人臉上都露著喜氣,都問對方柴提舉召見可知何事?他們一同問對方,又一同搖了搖頭,最后一同開心的大笑。
不管柴銘叫他們去何事,絕對是好事而非壞事,這從衙役報信時透露出的意思也可以看出來。
在寶鈔提舉司,除了發銀子還有什么好事,只是不知這次能發多少銀子。
二人到了柴銘的屋前,互相恭讓請對方進去。最后副提舉許隆憑借九品的官位先行進去,樊九疇因為不入流,走在后邊!
屋里,柴隆坐在案后,那衙役站在案側。
許隆、樊九疇沖柴銘拱了拱手,道:“不知柴大人召見,有何事情?”
柴銘道:“兩位大人坐下說話!”待二人就座,他身子上傾,壓在大案上問道,“兩位兄弟,現在有場大富貴擺在面前,不知二位敢取不敢?”
樊九疇道:“有錢拿不拿,那不是傻子嗎?這次能領多少,是三五兩銀子,還是七八兩銀子!”
許隆道:“樊大人說笑了,柴大人都說是大富貴了,你卻問是三五兩銀子還是七八兩銀子,那能叫做大富貴嗎?我看怎么也得十幾二十兩,才稱得上大富貴吧,你說呢柴大人?”
柴銘搖頭笑道:“你們兩個啊,竟開哥哥的玩笑!我是那么沒見過世面的人嗎?十幾二十兩就覺得是場大富貴了?好了,不說笑了,我說的是這個數!”
說完,豎起一根手指來。
樊九疇道:“一百兩銀子?”
許隆道:“都說是場大富貴了,你還往低處猜!怎么會是一百兩銀子,肯定是一千兩銀子!”
柴銘道:“拿出你們的膽量來,繼續猜!”
樊九疇與許隆的呼吸不由急促起來,同時道:“這么說是一萬兩銀子!”
柴銘語氣輕蔑,道:“瞧你們兩個的小家子氣!什么一萬兩銀子,足足十萬兩銀子!”說罷,又叫那衙役把前因后果講了一遍。
樊九疇與許隆好久才從震驚中平靜下來!十萬兩銀子確實十分誘人,可能身揣十萬兩銀子的豈是凡人,只怕這筆銀子有命拿沒命花。
樊九疇道:“能在前門大街買下院子的,只怕是有背景的!”
那衙役往地上啐了口痰,道:“有個屁的背景,就是有兩個臭錢,初來乍到的土包子罷了。不僅衣著寒酸,干得買賣叫什么什么大明日報社?這算什么買賣,諸位大人聽過這樣的買賣,有背景的人能干這樣的買賣嗎?”
三位大人還真是頭一次聽大明日報社,確實不知大明日報社是什么買賣,但凡起如此稀奇古怪名字的,絕不可能是賺大錢的買賣!
有背景的人都是什么買賣賺錢干什么買賣,怎會干這種稀奇古怪的買賣!
為了保險起見,許隆問道:“可打聽大明日報社是個什么買賣嗎?”
那衙役暗道一聲壞了,竟把這么重要的事給忘了。不過通過審訊郝老實一會,知他們是鑄鉛字搞活字印刷的,為防挨大人們的訓斥,再跑腿前去打聽那是什么買賣,他道:“能是什么好買賣,不過是印書的買賣!”
原來只是個書商!
許隆、樊九疇長舒了口氣,一個書商料來沒什么背景。
這年頭還有人印書?而且還是在前門大街買下院子印書?一點行情都不懂,到時褲子都會賠光?梢姴恢悄睦飦淼耐涟樱Ц恢孪敫接癸L雅,這才會去干印書的買賣!
似這等人,怎么可能會有來頭。
接著,那衙役又把喬儀在門口自稱葛侍郎與杜侍郎的侄子的事當作笑話講了。
這一下,許隆與樊九疇更加確定,李飛白沒有一點背景。
外人不知道,戶部當差的有哪個不知,葛侍郎與杜侍郎就是死對頭。
這里邊有爭權奪利的原因。也有等現任戶部尚書調離,誰來當尚書的原因。不過,最重要的是兩個人性格不和!一個是急性子,一個是慢郎中,對待同一件事情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始終尿不到一個壺里。
若非在同一個衙門里當差,兩人絕對可以做到“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對于這樣的兩個人,你敢跟其中一個人走得近點,絕對會被另一個列入黑名單!
從沒聽說有哪個例外,既可拿葛侍郎為靠山,又可拿杜侍郎為靠山的。
但他們兩個與柴銘一樣,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普通人肯定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喬儀卻不是個普通人。
喬儀也不是要拿兩位侍郎當靠山,無論是他自己跟兩位侍郎的衙內,還是他爹跟兩位侍郎,都是平輩論交!
一個沒有背景的人,卻身揣十萬兩銀子。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么一個人,卻落在他們手上,這筆銀子不拿白不拿!
柴銘道:“等這筆銀子到手,我是這樣分配的!我獨得五成,你們兩個沒意見吧!”
這能有什么意見!柴銘是主官,案子也是柴銘的,柴銘分走五萬,天經地義!
許隆與樊九疇搖了搖頭,道:“沒意見!”
柴銘道:“剩下的分成五份!”說到這里,他指了指衙役,道:“他是立了大功的,沒有他就不可能有這場富貴,得分一份。二位大人各得兩份,沒有意見吧!”
若真有十萬兩銀子,兩份就是兩萬兩銀子。平白無故得了這么多銀子,能有什么意見!
許隆與樊九疇道:“沒意見!”
那衙役本還擔心,許隆與樊九疇兩個反對他得這么多銀子!見許隆兩個不反對,當即心下大喜。
這時,柴銘看著他又道:“別光想著自己吃獨食,從你銀子里拿出千兒八百兩來,給司里當差都分分!”
那衙役點頭道:“那是自然!”
許隆忽道:“他們私鑄銅錢,咱們并無實證,就這么把他的銀子拿了,不怕他四處告狀?等把事情鬧大了,咱們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那衙役道:“告狀?他如今在咱們手上,讓他認什么罪就得認什么罪!識相的,乖乖認罪,還能少吃點苦頭!不識相,打到他簽字畫押認罪為止!
他嘿嘿一笑,道:“那時咱們有認罪狀在手,他告到天邊也沒用!”
柴銘道:“俗話說,狼吃肉狗吃屎。狼憑什么吃肉?憑的就是一分狠勁!這世道,我算是看透了,你要是不狠點,吃屎都沒有你的份!”頓了一下又道,“凡事都得擔點風險,不擔點風險,怎么富貴。坐在咱們頭上的,哪個的錢來的又是干干凈凈的。”
說罷,他站坐直了身,道:“就這么辦吧!”又吩咐那衙役道,“去把人給我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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