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門子慌忙上前兩步,低聲道:“唐爺,有個掌柜只怕總掌柜今必需見上一見。”
伙計的眉頭就不由皺了皺,暗怪這個門子怎么如此不知好歹,他都過唐總掌柜今有事概不見客,這個門子為何還要讓總掌柜見客?莫非這個門子收了人家的好處?
唐心庵馭下極嚴。凡在他大興號干活的人,都開了極高的工食銀子,有的每年能拿到的銀子甚至比四五品的大員拿的還多,為的就是杜絕這些人暗中撈好處,干出有損大興號利益的事來。
銀子拿得多,懲罰來的自然也重,凡敢背地里收受好處,別自己這輩子無法再在大興號干活,就是他的子侄以及沾親帶故的都甭想再來大興號干活,因此大興號的人誰也不敢暗中收受好處。
伙計不相信這個門子敢收好處,這么這位貴客不一般,已重要到唐總掌柜不得不見的地步。他道:“是誰?”
李飛白哈哈笑道:“唐兄真是貴人多忘事,咱這才幾沒見,我站在你面前你都不認得我了!”
伙計姓唐名子然,瞧著似乎僅僅是個伙計,其實身份極其不一般。因為他是唐心庵正兒八經的侄子,而唐心庵只有個掌上明珠而沒有兒子,就刻意把他帶在身旁仔細培養,待唐心庵百年之后,大興號的生意十有八九會交到他的手上。
唐子然這時也認出李飛白來。縱然唐心庵百般交待,切不可瞧了李飛白,但他怎么樣都高看不起李飛白。一個縣的掌柜,既使一年能做六萬兩銀子的買賣,還不是因為大興號的照應,這樣的人如何讓他高看。不過,唐心庵也交待過,這子無論什么時候來見他,都無需通報,直接引著來見。對于唐心庵的話,他可以心里不屑,面子上還是要聽的,只得道:“原來是李掌柜來訪,這就跟我來吧!”
二人朝宅內而去,一直穿過五六座院落并兩三個花園,才來到一個院落。此院落也是四合院的形式,正對院門是會客的堂屋。透過敞開的大門可以看到,唐心庵正一臉怒氣的瞪著旁邊坐的一位少女,而那少女毫不示勢,也氣忽忽的瞪著唐心庵。
唐心庵道:“那可是周王的嫡長子,你嫁過去就是郡王妃,這么好的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你怎么那么倔呢!”
那少女道:“什么王爺郡王的,平常連王府都不能出一步,敢擅自出開封等同于造反,那不是相當于坐牢嗎?爹,你到底怎么想的,只想著自己攀上周王的高枝,做生意以后更加的順風順水,就不管女兒的幸福了嗎?就這樣狠心把女兒送進監獄!”
唐心庵怒道:“胡,讓你做郡王妃怎么就是把你送監獄了!你不用再了,我意已決,就這么定了!”
那少女道:“要嫁你嫁,反正我不嫁!你若逼我,我就離家出走。你敢攔我,我就自殺!”
唐心庵氣得一句話也不出來,怒瞪少女。那少女也氣呼呼的怒瞪著他。
李飛白暗道一聲,自己今來的真不是時候,唐心庵盛怒之下哪有心思聽他的發財大計。可既來之則安之,已經到了這里,還能打道回府不成!
唐子然這時進了屋,走到唐心庵面前道:“總掌柜,有貴客想要見你。”
唐心庵的眉頭一皺,一副怪罪的模樣看了唐子然一眼。唐子然接著道:“是濟源來的李飛白掌柜。”
唐心庵皺起的眉頭立馬舒緩,沖少女道:“這件事咱們以后再,我有重要的事要跟客人談。”
那少女道:“下無不可讓人知之事,我就坐在這里聽聽怎么了?難不成你要談的是殺人放火的事,還怕我告官不成!”
唐心庵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走出屋子,見到李飛白已把手拱了拱,道:“友大駕光臨,老朽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李飛白拱手道:“子不請自來,還望老掌柜見諒!”
唐心庵道:“友客氣了!”罷,把李飛白往屋里請。
李飛白佯裝才看到少女,驚道:“唐總掌柜,這位貌若仙的姑娘是誰?”
唐心庵道:“這是我女唐子蘭!孩子家不懂事,還望友不要怪罪!”
李飛白道:“原來是總掌柜的千金,難怪模樣如此俏麗。也只有總掌柜這樣玉樹臨風的人,才能生出如此秀麗的女兒來。”
唐子蘭瞪了李飛白一眼,道:“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好人!”
唐心庵怒道:“放肆!有你這么對待貴客的嗎?還有沒有一點家教!”
唐子蘭眼圈一紅,淚差點流出。她沉默不語,把腦袋一仰,強忍著不讓淚流出來。
唐心庵道:“友請坐!”
李飛白在唐子蘭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唐心庵則在中堂主位坐下,道:“友這次前來開封,是不是石雕上的事有什么麻煩,前來解約的?真若是那樣,也沒什么,只當之前你我開了個玩笑,不算數就是!”
李飛白道:“唐總掌柜如此,就太看不起我了。別石雕上的事一點麻煩也沒有,并且進行的十分順利,絕不會誤了唐總掌柜的事。既使遇到了麻煩,我也會按約辦事的,不會話不算數!”
唐心庵一見李飛白,就以為李飛白經過這幾之后,發現自己是吹牛,一年內根本做不出那么多石獅子來。這次來找他,是來討饒的。聽了李飛白的話,他倍感意外,“哦”了一聲,暗道:“那友這次來開封,所為何事?”
李飛白道:“我已被濟源縣令聘為幕友,這次來開封是去布政使司提一筆用于修繕濟瀆廟的銀子。”
唐心庵略略吃驚。凡幕友,都是多多少少有些真本事的人,一個縣令不會隨隨便便聘一個幕友。李飛白既被聘為幕友,想來是個有本事的人,除非趙學飛眼睛瞎了,才會聘一下沒本事的人。一個能過五關斬六將,當上七品縣令主政一方的人,會是個瞎子嗎?不會!由此可見李飛白是個有本事的人,他之前估計有些瞧此人了!道:“可去見錢鎮撫了?”
李飛白道:“昨夜便是跟錢鎮撫喝的酒!”
唐心庵心中一喜,道:“今晚老朽做東,能否把錢鎮撫請出來,咱們三個大醉一場!”
李飛白哪能不知唐心庵的心事。他來是跟唐心庵做生意拉投資的,不是來當掮客的,道:“昨夜我送錢鎮撫回去,錢鎮撫就自己公務煩忙,我走的時候不用跟他辭別。想來,晚上是請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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