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工匠民夫們,沒有人想上前試試,反而都往后退了一步。 秦猛罵道:“一群沒蛋的孬種,還想松松筋骨呢,看來今是沒戲了!”頓了一下,又罵道,“不僅沒蛋,還他娘的都長著豬腦子,別人什么你們就信啊!也不仔細聽聽我李家兄弟來這里是干什么的?” 李飛白笑著拍了拍秦猛的肩,道:“把手松開吧!” 秦猛松開手,不等那兩人從地上爬起,朝兩人的屁股上各踢一腳,笑罵道:“以后老實作人,別他娘的無事生非! 李飛白朝院子里工匠民夫們拱了拱手,道:“我是李飛白,從今起煤窖與冶鐵所就是我的了,我就是你們的掌柜了。今,我來這里,是……” 話講到這里,再次被人打斷。曹致遠大喝一聲:“慢!” 李飛白眉頭皺了皺。他剛剛已將曹致遠的所作所為完全看在眼里,也大致猜出曹致遠意欲何為,不樂道:“曹大人不在縣衙當班,跑到我的冶鐵所干什么?難不成,曹大人這個縣丞不想干了?” 曹致遠眼角微微一跳。李飛白他這個縣丞不想干了時,那口吻那語氣,完全是一個上級對下級的喝斥,似乎他這個縣丞能干不能干,只是李飛白的一句話罷了。 他當然知道李飛白哪來的自信,還不是仗著手中有本汪武寫的黑帳,那上邊記錄有他貪污受賄的證據。 這事放在以前,他肯定十分懼怕。李飛白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李飛白讓他蹲下,他不敢站著。李飛白讓他“汪汪”兩聲,他不敢“喵喵”兩聲。不為別的,只為李飛白抓著他的把柄。 可今時不比往日。往日他沒有靠山,李飛白不僅拿著他的把柄,還有趙學飛這個靠山,想把他捏成方的就捏成方的,想把他揉成圓的就揉成圓的。 今,他有靠山了,而且是個能直達圣聽的大靠山,李飛白那個靠山卻岌岌可危。他早把自己貪得那點銀兩交給了居修哲,并且是加倍的交給居修哲,與居修哲商定好,所以接受這筆賄賂,只是為了收羅汪武的證據,鑒于汪武與趙學飛的關系非淺,要等巡按巡視,這才把汪武一伙一打盡?上У氖,汪武與趙學飛起了糾紛,被趙學飛秘密剪除,銀子只好充公。 他搖了搖頭,心中暗笑:“子,你太嫩了?你是不是覺得仍捏有我的把柄,才會如此話!”臉上卻異常嚴肅的道:“李飛白,見到巡按大人還不下跪!” 居修哲適時的走到曹致遠旁邊,昂頭挺胸,手背在后邊,等著李飛白跪拜?墒堑攘艘粫,不見李飛白下跪,笑吟吟的臉便陰了下來。 他雖只是七品,可身份卻不同,因能左右地方官的前程,所到之處,六七品官通常是跪拜相迎的。有時侯碰到膝蓋軟的四五品官,也會對他跪拜,可現在李飛白這個縣令幕友,無品無級的,竟敢不跪,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嘛。 曹致遠見李飛白不跪,眉頭不由一皺。李飛白若跪居修哲,一切都好辦,官大一級壓死人,居修哲不讓李飛白開口話,李飛白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涩F在李飛白不跪,那就是擺明了不聽話,要跟他們對著干。他心中焦急,大喝一聲:“李飛白,你好大的膽子,還不下跪!”只盼李飛白懼于官威,屈服下跪。 李飛白笑道:“我記得咱大明的規矩里,下官見了上官并無必需下跪的規定。何況,我只是縣令幕友,閑云野鶴般的人物,更沒有下跪的道理! 曹致遠頓時啞然,居修哲的臉色也不由青一陣白一陣。李飛白的沒錯,大明的官員除了跪地君親師外,并沒給外人下跪的道理,也就沒有下官見了上官需下跪的必要。也不知什么時候,大明突然興起下官跪上官的風氣,為此朝廷還三令五申禁止下跪。李飛白既使是官,不跪也挑不出理來。何況李飛白還不是官,只是趙學飛的朋友,更沒下跪的道理。 居修哲氣得肺都快炸了,暗道一聲:“不識抬舉!”喝道:“李飛白,你可知罪?” 李飛白略一遲疑,道:“我想了想,沒犯什么罪!” 居修哲道:“你一介商人,勾結貪官趙學飛,公然將官營的煤窖與冶鐵所變為私營,從中謀取巨利,至使朝廷損失慘重。如此大罪,你認還是不認?” 李飛白道:“不認!”頓了一下,又笑道:“居大人,你才來濟源可能不知道,煤窖與冶鐵所年年虧損,至今欠債達十數萬,我花真金白銀買來,讓官家不必再被這兩處買賣拖累,怎么可能從中謀取巨利,又讓朝廷損失慘重?要不這樣,我多少錢買來的再多少錢賣給你,讓你從中謀取巨利如何?” 居修哲氣得整個人都顫了起來。他腦子又沒病,動動嘴皮子就能白得十萬兩銀子的事,怎么可能再花十幾萬兩銀子把煤窖與冶鐵所買來,那不是等于他在幫趙學飛解套! 曹致遠喝道:“牙尖嘴利,顛倒黑白。巡按大人目光如炬,還能冤枉你不成?” 李飛白道:“顛倒黑白的是你們不是我吧!冤枉我沒冤枉我,縣里便有煤窖與冶鐵所的帳薄,是賺是賠查查便知! 居修哲著實沒有想到,一個的縣令幕友竟敢跟他叫板!他哪受過這等鳥氣,今不把這件事情辦成鐵案,這個巡按他不當了!他大喊一聲:“來人!” 旁邊站著的二十來個弓兵衙役全都聚了過來,他接著喝道:“把這個貪臟枉法的刁民給我綁起來,先打一百棍,認罪倒還罷了。還不認罪,再給我大刑伺候! 李飛白道:“居大人,你這是想屈打成招嗎?就不怕我上京告御狀?” 居修哲冷冷一笑,道:“今你若能僥幸活下性命,我給你掏盤纏,請你去告御狀!”他早從曹致遠口中知道李飛白的來路,不過是個初來縣城的農戶,運氣好治好了錢子俊的傷,受到趙學飛的贊賞,聘為縣令幕友。 他本來還不相信,一個農戶能在短短時間之內撲騰出這么大的浪來,又是當幕友又是做生意,還能拿出七八萬兩銀子,該不會是個有本事的人吧! 可是,李飛白明知他這個巡按要整治趙學飛,見了他不攀附,還跟他做對,能算是個有本事的人嗎?簡直是個,完全看不清形勢,非得在趙學飛這棵樹上吊死的楞頭青嘛。如今,又出去京城告御狀的話來,更顯出李飛白是個沒有見識的土包子。 皇帝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他身為監察御史,一年到頭也見不到皇帝幾次,你一個什么也不是縣令幕友,若能見到皇帝,那皇帝也太不值錢了吧?凑圩討蚩瓷盗税! 他沖身后的衙役喝道:“還不上去把他給我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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