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胤礽踏入擷芳殿,看見這滿殿里掛著裝飾的各種紅,腳步頓時停住。心里勉強才按捺下去的煩躁,又猛的竄出,攪得他不得安寧。 從今早起來到此時日落西山,一整下來,胤礽就沒一刻痛快過。腦海里翻來覆去想的都是石悅瑟那女人。想起食鮮樓里,她起那句一生一世一雙人時,眼眸燦若繁星,神情滿是向往,模樣令他又愛又恨。 胤礽內(nèi)心煩躁之余,心里可謂把自己從頭笑到腳,又覺得自己太過無用,自作孽不可活,幾年時間都沒能把石悅瑟那不良思想掰正了,反而還著了石悅瑟的道,弄成如今這不上不下,矛盾不已的尷尬狀況。 胤礽一邊覺得自己矯情透了,側(cè)室納都納了,還在心里糾結(jié)抵觸個什么勁兒。一邊又擔(dān)心石悅瑟知曉后,如何看待他,會不會討厭他,或者把自己與她口里所謂渣男劃了等號? “太子,要先去哪一位主那里?”曾太監(jiān)見太子爺停下不走,忙上前恭敬詢問。 曾太監(jiān),毓慶宮的總管太監(jiān),胤礽初入毓慶宮時,康熙便親自指定他,作為照顧太子飲食起居的總管太監(jiān)。 曾太監(jiān)為人本分忠厚,做事精明干練,兢兢業(yè)業(yè),把太子飲食起居照顧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讓康熙很是放心。 前幾年,太子忽然轉(zhuǎn)性,向來不理會毓慶宮瑣碎事務(wù)和人事任免的太子殿下,竟然重視起了這些,還把毓慶宮上下收拾了一變,可疑的、不老實的等等,都被太子清理出了毓慶宮。 按理,太子這般頻繁換人,實在引人側(cè)目,偏偏眾人皆知,康熙對太子從嬌養(yǎng),養(yǎng)成了他較難伺候的性子,毓慶宮更是因此每年都有換人的傳統(tǒng),所以,太子這般光明正大整頓毓慶宮,竟是達(dá)到了出奇的隱秘效果,未引來各方勢力一絲特別關(guān)注。便是康熙,也沒察覺,反而覺得太子做得沒錯,那些伺候不好的,自然得換掉,難道還要主子去遷就你? 太子一番組合拳下來,毓慶宮上上下下精神面貌都為之一變,外松內(nèi)緊,秩序井然。而留下的宮人們,除了康熙安排之人,便全是太子的人。 曾太監(jiān)曾經(jīng)是康熙的人,如今,卻被太子給收攏了,自此,毓慶宮盡在胤礽之手。毓慶宮里之事,只要胤礽想要瞞著,便是康熙也難以知曉。 胤礽眉頭皺起,對這個問題實在沒有好感,語氣不悅,“就近即可。” 曾太監(jiān)得令,察覺太子不高興,也不敢再多話,只默默前面帶路,往李甲氏所在偏殿行去。 進(jìn)了門,胤礽神情冷漠,目不斜視,看也不看床上那等著他揭蓋頭的女子,更是一句話也無,選了張離床最遠(yuǎn)那張椅子,自顧自坐下,又著人去拿了本書,開始品讀。 留在屋里伺候的人面面相覷,太子爺這是什么意思?喜帕不揭,一句話也不給,梳洗也不用,一進(jìn)門就看起書來了。而且,瞧這架勢,也不像是只看一會兒半會兒就結(jié)束的模樣。 眾人一頭霧水,思來想去,也都只能想到一個最不可能的可能,太子爺今晚這是不打算洞房的意思? 這猜測著實駭人,納了人進(jìn)門,卻不打算睡,太子爺真是奇怪,這是看不上這李甲氏還是太子身體…… 眾人一個激靈,猛然打住,不敢再想。 屋里靜悄悄的,只有太子不時翻書的聲音,但誰也不敢上前打擾太子。 他們都是太子爺?shù)娜耍缃褙箲c宮和擷芳殿里,哪個宮女太監(jiān)不是被收拾得規(guī)規(guī)矩矩的,只忠心于太子。太子這些年處置的人可不少,幾年經(jīng)營,毓慶宮和擷芳殿被胤礽牢牢控制在手,他不想外傳的事,誰也別想知道。 而今晚,太子不臨幸女人這事兒明顯就屬于不能外傳的,大家心里有數(shù)。 李甲氏喜帕下的臉色煞白,心情也由初時的緊張羞澀,變得越來越沉重痛苦。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討了太子嫌棄,或者是哪里得罪了太子,讓太子這般對她。不僅喜帕沒揭,連個法也沒給她。 可太子若真嫌棄自己,討厭自己,為什么先來了自己屋里,而不去李佳氏那邊呢? 李甲氏如坐針氈,心急如焚,不知該如何是好。 若是讓她主動,自行揭了帕子,去跟太子邀寵,她卻又做不到,總覺得那樣的自己太過卑賤。她出身再是普通,卻也是家里正經(jīng)的嫡出姐,受過一定教養(yǎng),雖如今做了妾室,但骨子里該有的矜持卻是不少。 李甲氏眼淚不受控制涌出,先在眼里打了個轉(zhuǎn),最后卻是再掛不住,一滴一滴落在嫁衣上。 她很想大哭一場,可卻知道不可以,萬一觸怒了太子,她不知道后果自己能不能承擔(dān)得起。 女子壓抑的哭泣聲,再是克制,依舊傳入了屋里眾人耳中。 眾人紛紛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心里提著,七上八下,就怕李甲氏這哭聲引來太子怒火,牽連她們。 胤礽卻是充耳不聞,既不覺得惱怒也不覺得同情憐惜,只無趣的看著手中書冊打發(fā)時間,心里嘲笑著自己。古往今來大概也就只出了他這么一個奇葩太子,洞房之夜,作為新郎的自己居然拋棄軟香在懷,反而在屋里看起書來。怎么想,怎么可笑。 更詭異的是,胤礽竟然覺得心情很好,自己竟然因為沒有臨幸女人,輕易便揮去了之前心里的煩躁,還莫名生了些許得意,想著等見了石悅瑟,必然要與她提上一提。看吧,你要的,孤也能給得起。 胤礽覺得自己真是沒救了。 另一處偏殿,李佳氏透過喜帕看著遠(yuǎn)處燃燒旺盛的燭光,面上一派平靜,心里卻冰冷一片。 李佳氏死死捏緊了手里帕子,嘴角抿住,心里依舊不敢相信,也不愿接受,太子竟然越過了她,先去了李甲氏那里。 那不就代表著,都是側(cè)室,還是同一進(jìn)了門,就因為太子先揭了李甲氏的喜帕,她這個家世容貌更好的,卻要生生矮了那樣樣都不如她的李甲氏一頭? 是太子沒有事先打聽過,不知道自己更漂亮嗎?她李甲氏憑什么壓在自己頭上? 李佳氏拼命壓住火氣,不斷告誡自己,不能慌不能氣,不能失了冷靜,李甲氏搶了先機又如何,那是因為太子沒見過她們,沒個對比,才會先選了李甲氏,她不信等太子知道了好壞,自己不能后來居上。 才安撫住情緒,又聽來人傳達(dá)了太子殿下的意思,太子今晚不會過來了,讓李佳氏不用等,早些歇了罷。 李佳氏指甲狠狠的掐進(jìn)肉里,因著這鉆心的疼痛,才沒讓她失態(tài)。 太子什么意思?即便不留宿她這里,連過來揭個喜帕,見個面互相認(rèn)識,上幾句話的功夫都沒有?還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對惹了太子不快?或是李甲氏怕被自己壓過一頭,決定先下手為強,挑唆了太子對她不滿,打壓她低人一等?可李甲氏也是剛進(jìn)門,能有這樣厲害? 李佳氏腦中無數(shù)猜測一一劃過,卻都無果。可不管是不是李甲氏從中作梗,李佳氏都把她給恨上了,誰讓自己處境這般尷尬難堪,同是側(cè)室的李甲氏卻先得了太子青眼。 李甲氏臉色紅白交加,強自鎮(zhèn)定,咬咬牙,自行拉了蓋頭,不敢去看下人們眼里是否有看笑話,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頂著臉上火辣辣的羞人,由著丫鬟們侍候梳洗。 嫁人第一,自己不但獨守空閨,竟然連夫主長什么模樣都沒見著,李佳氏性子再好強,此刻心里也實在委屈。 時間悄然流過,一個時辰后,胤礽合上書本,站起身,對李甲氏了自進(jìn)門后第一句話,“你當(dāng)知曉,在宮里生活,需當(dāng)謹(jǐn)言慎行,安分守己。”胤礽也不管人家聽了會如何感想,只傳達(dá)了自己的意思,便大步出了門。 李甲氏早就停了哭泣,這會兒聽到太子殿下跟她了話,不管太子是不是暗諷她不安分,還是警告她以后要規(guī)矩,太子總歸是與她了話。李甲氏心里稍有安慰,仔細(xì)琢磨起太子話中的意思,雖然自己一下子想不明白,卻依舊打算聽話照做,以后就安分呆在擷芳殿里,只盼著太子殿下看在她如此聽話的份上,能對她改觀幾分。 其他人聞言,卻是一陣傻眼,怎么都覺得太子這是話中有話。是他們想多了嗎?怎么聽出一種以后不侍寢也要安分守己的意思? 出了擷芳殿,胤礽只覺得空氣都好了不少,渾身不出的輕松,嘴角不自覺上揚,心里想著,以后沒什么事,這地兒他就不過來了。 于是,翌日夜晚,李佳氏盼了一整晚,想著太子昨晚去了李甲氏那,今晚是該到她這屋了吧,結(jié)果,都蒙蒙亮了,依舊沒等到太子。 李佳氏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進(jìn)宮時的意得志滿,自信從容,進(jìn)宮后卻是這般境地,不僅沒有侍寢,就連太子的面都沒見過,這開局真是夠悲慘可笑。 她還不能主動去邀寵,因為太子是住在毓慶宮的,離擷芳殿很遠(yuǎn),她一個側(cè)室,沒有主子召喚,不能出擷芳殿,隨意在宮中行走。 除非太子主動過來擷芳殿,否則,她們連送個湯,拋個媚眼都做不到。擷芳殿又被太子掌控,這沒人手,沒渠道,她們縱有萬般手段,也丁點都施展不開。 胤礽卻是滿意至極,看來毓慶宮狹的格局也不是沒有優(yōu)點,起碼這些側(cè)室之類女人沒辦法與他同住一宮,全被遠(yuǎn)遠(yuǎn)困在擷芳殿里,眼不見心不煩。而等石悅瑟嫁進(jìn)宮里,再和他一道住在毓慶宮,也甚少能見到這些女人,礙不著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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