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清氣隨風涌動,朝廬舍之中匯聚而去。 魯皓軒從孤峰上躍下,站在距離廬舍邊十丈開外,想要透過窗戶看見內部的動靜,卻是沒有任何他期望的火光出現。 “怎么回事,這子難不成真在鑄煉仙骨?” 魯皓軒有些納悶,鑄仙骨又為何會引動如此多的清之氣?這是脫胎換骨不是煉精化氣,此時應當是朝外敲打出廢氣,以三盞神火重鑄仙骨,隔絕清濁之氣的滋擾才對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想要進去,但又念起如今若是踏入茅屋,定然會阻了這子的修行,若是中間出了什么岔子,他朝執法殿一報,我就真的是吃不了兜著走了。算了,他要作甚,與自己何干?隨他去吧。 如此想著,于是魯皓軒冷哼一聲,站定原地不再動彈。心中雖有嘲諷,但其實還是有一絲可惜之感。 即使脈雷音細,但若是穩扎穩打,來日也有結丹之望。如今夸下海口,為了彌補謊言而臨時鑄骨,真的是搭上了自己一生的修行。 “做什么事,什么話,需要先想好付出的代價。為了個面子就把自己的未來賣了,值得么?嗤.....” 魯皓軒在外冷眼旁觀,廬舍內,李辟塵卻是引動四周清氣,眉心中君、相、真三盞神火虛影熊熊燃燒,那些清氣化作有型之姿被投入神火之中。李辟塵開始念誦《清靜經》,隨著道經誦讀,那三盞神火燃燒的越發旺盛,與此同時,那些清氣也被煉化的愈快,迅速的被轉化為精粹真元。 “大道無形,生育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這是最初的道之理,因不知其形,不知其名,不知其情,故此只能冠以不知名之名,強名為“道。” 神火飄搖,君火忽然隱沒,化入顱骨之中。 此為紫府,泥丸宮,乃心之火,君王之宮所在,真靈寄托之處。此時神火灼燒,將顱骨之中清氣盡數煉化,隨后有無數真元涌動,自心房而起,直入眉心,此為“上九霄”。 忽然有雷音震蕩,一時之間如同神擂鼓,聲震紫霄。朝外傳遞,浩浩蕩蕩八十里方才止住。 魯皓軒原本站立在外,此時被這突兀出現的雷音一震,頓時吃了一驚,目光驚異不定的朝廬舍內望去,心中奇怪道這子在做什么?此為脈雷音,可這子明明已經八脈俱開,為何又有雷音顯化? 從沒有聽過鑄煉仙骨時會有雷音相隨,根本沒有這種記載!魯皓軒有些遲疑了,他隱隱感覺這個子不單單是鑄煉仙骨那么簡單。 不對,這絕不是鑄骨能造成的動靜...... 要不要進去看看?不成不成....... 魯皓軒再次打消了這種想法,他即將升為白袍,只需要把仙骨祭煉至九骨圓滿,而后煉精化氣方可,此時若是被執法殿知曉自己擅闖廬舍,且擾亂他人修行,怕不僅僅是剝奪踏入內門的資格,恐怕還會直接放下山去,消除仙籍。 他在此糾結,四周卻是已經風起云涌,那些樹葉被狂風拔了下來,形成一片龍卷大陣,在廬舍四周上下盤旋,環繞移動。瀑布的水汽也被吸來匯入至龍卷之中,短短幾息,那龍卷已經增長至五道,將整個廬舍結結實實的包圍了起來。 “這子.......!” 魯皓軒吃驚,而又在此時,那龍卷再次變化,五風匯成一風,形成壁壘,將整座廬舍蓋了起來。 李辟塵手中道訣變幻,口中念誦不停:“欲既不生,即是真靜。真常應物,真常得性;常應常靜,常清靜矣。如此清靜,漸入真道;既入真道,名為得道,雖名得道,實無所得;為化眾生,名為得道;能悟之者,可傳圣道.......” 隨著李辟塵的念誦,他身前似乎化出一道虛影,那道人看不清面容,身材與李辟塵相當,面對他盤膝坐下,時隱時現,卻也有大道綸音從口中誦出。 三盞神火中,第二盞相火沒入脊背之中,此為人體龍骨,一時之間真元涌動,李辟塵肉身上開始冒出白煙,如果魯皓軒進來,定然會驚的無法動彈,因為白日升煙乃是煉精化氣的標志,仙骨九重邁入五精境時,肉身之中氣血涌動,化作精氣狼煙,從頭顱升起,自四肢百骸流出,又曰“白日升煙”。 李辟塵手訣再變,此時心中《太華青霄兩儀靈虛真解》運轉,冥冥之中勾連一絲氣運,飄飄忽忽,自純陽大道中來。 咔嚓! 一道青霄神雷在心中劈響,隱約之間見四方雷獸咆哮,青龍,勾陳,夔牛,狴犴各自昂首,與心中一一顯化而出,隨清凈經而動,噴薄雷電化入神火之中。于此同時,第三盞真火終于沒入身軀丹田之中。 “氣沉丹田!” 道人虛影忽然停止誦經,轉而對李辟塵厲喝。 “清掌而為紫府,乃君火居;濁掌地而為丹田,為真火居;龍骨連接地,貫通上地下,青幽黎,是相火居。” 那道人虛影聲音宏大,但似乎只有李辟塵一人可以聽見,且聲音與李辟塵本尊一般無二,卻是神通幻化,為自身心中所映照姿態。 李辟塵心神凝聚,忽的眼前諸多事物消失,徑自來到一處池水邊緣。 池水清澈,中央有一口神泉朝外噴涌,同時有清氣朝外逸散,只是稍稍站定,李辟塵頓時感覺自己心中似乎有某些枷鎖被打開,蠢蠢欲動。 “魂魄第三境心動?好厲害的子......” 一道聲音從外部傳來,李辟塵一轉頭,只見一尊白袍老人站在池水對岸。 “自有劫難起時,當出應劫之人。鑄煉仙骨時便能神入洞,我古來也沒有見過多少。” 白袍老人撫摸胡須,他整個人都彌漫著一股出塵之氣,真的如同神仙一般,只是那雙眸光卻略顯鋒芒,不似道門散人。 “不知道該你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你若是晚些來,氣運道法任憑挑選,可你來的太早了,來錯了地方。” “我現在兩袖清風,兩手空空,僅僅只有這一汪池水,與你且看看,里面有什么?” 老者手指向池水,李辟塵朝前走去,目光朝池水中望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略有秀氣的面龐。 “回前輩,晚輩只見到自己。” 李辟塵道:“池水清澈,如心空靈,其中不夾雜半分外物,是為純凈,故此除我倒影,再無他物。” “倒影即我,我即倒影,故此池水之中只有‘我’。” 老者愣住,旋即詫異:“你沒有見到任何東西?只有倒影?” “不該啊,為什么?” 他撓了撓頭,自己朝著水里望了望,頗有孩模樣。倒不像是長生不死的仙人,滿身都是一副凡塵心性。 見他這幅模樣,李辟塵笑起來:“看來晚輩猜的沒錯,前輩果然意有所指。看來這水池之中能倒映人心**,不知是也不是?” 白袍老人愣住,而后哈哈大笑起來:“你子,居然耍我!” “晚輩不敢,前輩恕罪。” 李辟塵恭恭敬敬施了一禮:“前輩不用讀心術,晚輩感激不盡。” 白袍老人詫異:“這你也知道?你這子.........心性倒真是奇高,莫非是十純陽中轉世的弟子?” 李辟塵搖頭:“敢問前輩十純陽是何意?” 白袍老人不答,反問道:“你可知我這里是什么地方?” 李辟塵不假思索:“若晚輩所料不錯,當是第七洞。” “正是,但你可知,三十六洞之上是何?” 老人發問,李辟塵搖頭,答曰不知。于是老人回答:“便是十**日純陽了。” “你既然不知道,那就不必再知道了。這對現在的你沒有好處。” 白袍老人擺擺手,而后又盯著李辟塵,再問道:“你當真只看到了‘你’?” 李辟塵點頭:“只有‘我’。” “那什么又是你呢?” 李辟塵笑了笑:“前輩既問,晚輩不好不答。” “首、腹、足、股、耳、目、手、口。此為‘我’。” 話語剛落,只聽得水池之中一道叮咚之聲,那白袍老者手掌在水池上一拂,水面匯聚,化作兩儀姿態。 老者盯著李辟塵,目光復雜,好半才回道:“你敢承這個氣運?這可是莫大因果,本來不該是你,可你現在既然悟出了,那我也不好不給你。” “我只問你一句..........真的要?若是現在還想反悔,尚且來得及!” “你資過人,不必擔這個因果,百年之后你定是洞玄大能,千年以后必是元神真人......未來成就不可限量,稱尊做祖亦不是空談.......” “我啊......” 白袍老者不斷勸,頗有苦口婆心的意味,但李辟塵只是道:“前輩,此法我已銘記于心。” 只此一句,便讓白袍老者頓住,他面色有些滑稽,似乎有些難堪,他道:“透過現象看本質......你子厲害.......卻實有道家風范。” “乾坤震巽,坎離艮兌。” “那你既然都記得了,還留在我這里作甚,走走走!離去!” 白袍老者忽然煩躁的一揮手,頓時眼前水池消失不見,一片云霧升起,李辟塵只覺得旋地轉,而后眼前一黑,一道雷霆在耳邊炸響,隆隆而鳴! 老人驅趕李辟塵,獨自站在池水邊,面色變幻:“這子居然看見了八卦圖?承此法氣運,因果本來不該是他才對啊!這是怎么回事?” “這臭子執念這么深嗎.......修行仙道居然有如此執念,以往能看見八卦圖的,要么是地之圖,要么是生靈之圖,要么是長生之圖......唯獨這子居然什么圖也沒看見,只看見了自己!而就這樣居然還悟得了八卦法?!” “《太初八卦先混元至解》..........他的機我算居然不出......這子是哪里來的夯貨?!區區鑄骨便能神游洞,他真的是此方之人嗎!” 老人的疑惑還未散去,忽的后方一陣白光閃過,又有一名青年走入,他與老者對視一眼,前者愣住,后者呆滯。 青年上下打量這里,再見前方一口大池,頓時驚喜道:“難道這里是第七洞?!真的如古籍所記載的一樣!”他身邊跑出一頭猴,對著老人做鬼臉。白衣老者頓時面色變幻,又有古怪之色。 “見過前輩!” 青年對老人施禮:“我跟隨猴來到這里,不知前輩在此......”他面色有些奇怪,此時不應該是,有緣人你終于來了嗎? 老人面色尷尬,看了看洗象池,再看看這青年,無奈的一嘆氣:“打烊了,你走吧。” 青年:“???” 猴:“???” 看著一人一猴滿臉懵逼,老人實在是不好意思開口,這怎么講,你的機緣被一個魂魄神游洞的子拿走了? 尷尬,實在是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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