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柔弱的火苗輕輕泛著溫暖,把明亮的空間照得更加通透。 并不寬闊的空間里,伍漓盤坐,仔細看著丹爐之中的丹藥與靈氣火焰,有些出神。 有人進入院子,她知道,但因為感覺中的一絲熟悉,并沒有去理睬。 特別的人有特別的感覺,只需要順著這樣的感覺去明悟,就知道什么人值得信任,又有什么人得防備。 那是很沒有道理的順應著心的感覺,像是直覺,但是十分準確。 一個可以安心的人走進院子,雖然不知道是誰,但完全不需要理會,不用刻意結束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看到伍漓,木易臉上出現笑容,很平靜也很隨意的笑容。 他向伍漓靠近,看到火焰與丹藥交融,最終被一縷氣霧包裹,帶氣霧消失時,也隨著消失了。 伍漓偏頭,腦袋微揚,看著木易。 她的眼睛里有些驚異,有些好奇,還有幾分執著。 這是木易從她的眼睛里讀出來的,不知道是否準確,也在她的一次眨眼之后,再也看不見。 “好久不見。”伍漓道。 木易點點頭:“是的,好久不見。” 伍漓沒有站起來,是想過要站起來的,但是,和木易之間,還講究什么禮數? 木易本身就是一個不講理的人…… “剛才,你煉制丹藥還是什么?”木易想著打破這有些沉默的氣氛,總覺得自己應該些什么。 他已經不把這看到的一切當成夢境,哪怕真的只是一場夢,也要好好經歷。 或許,夢境,已經成為最美好的回憶。 “做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伍漓笑了笑,輕聲道,“就只有這樣,時間才會過去。” 木易皺眉,嘆了一口氣:“你不開心?” 伍漓搖頭:“我很開心。” “那是為何?”木易不解,然后自顧自地著,“你應該一直呆在這里吧,有些時候,還是可以出去走走的。” 伍漓搖頭,似乎是繼續著之前的搖頭,卻又在搖頭之后,伸了個懶腰。 身姿玲瓏,年輕且擁有美麗的面容,恬淡與自然時刻伴隨著,潛藏出塵氣息,像是只在靈魂里的最美精靈。 木易發覺伍漓不一樣了,可能是很久以前就不一樣,也可能是最近才有這樣的改變…… 只是,這樣又能怎樣呢? 她是她,自己是自己。 相互獨立的個體,可以是朋友,可以相互熟知,可以有相似甚至共同的想法……可她還是她,自己還是自己。 一撇一捺的人,也不可能把那一撇一捺給去掉,總是相互存在,才會真的存在。 伍漓微笑,輕聲道:“呆在這里,就挺好的。” 外邊的世界很精彩。 外邊的世界很無奈。 外邊的世界,哪里有自己想呆的地方舒服呢? 呆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可以擁有屬于自己的所有世界……還沒有開始闖蕩,就已經想到歸隱。 “為什么?”木易問道。 這是不明白,也是關心,本心不希望伍漓成為這樣一個人。 “為什么?我也不知道呀。”伍漓緩緩站起來,慢慢走到院子的一個邊角,有欄桿圍著的地方,“總覺得不想離開,不想去陌生而冰冷的世界。” 河流早已經不在了,但欄桿仍在,而欄桿攔著的,是院子的里邊和外邊。 看得到外邊的世界,欄桿卻攔著。 明明可以跨過,卻已經不想了,也沒有那種心思。 外邊的世界,始終是外邊的。 “出去走走看看,總是好的。”木易有些無奈,有些無言。 著這話,他消失了,也睜開了眼睛。 本是在山頂上坐著的,但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躺著了,有了睡覺的姿勢。 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就做了一個夢。 夢里邊發生的,真的好真實。 木易坐了起來,看著一旁的花,不確定她是修煉還是做夢。 無論是修煉還是做夢,那都是有事情做。 有事情做,就不會無聊,就不會去想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木易想了想,也覺得自己應該修煉了。 山下,也是山的那邊。 山那邊的人看不到山上的景象,不僅是因為視線的距離,也還有屬于靈魂的距離。 有些氣機,可以遮掩身形,可以讓別人不發現氣機遮掩下的東西。 楊麟迎來了第一場挑戰。 …… …… “雖然一直都向往外邊,但是,九,真的很大。”木木對伍月道,“九的大,比我們的想象更加離奇。” 伍月靜靜地聽著,看著空中的月亮,細細數著靜謐的光。 光是從外邊來的,她知道。 她的名字有一個“月”,而她無論走到了哪里,哪里的夜晚都會有月亮。 她就是月亮。 這點,似乎明了什么,但實際情況卻是什么都沒有明。 她只是她,月亮也只是月亮。 “這是土域,土域的土域。”木木繼續著想的,也是沒有話找的話,“土域的土,是五行的土,也是最土的土。” “土,是承載生命的,是萬物生長所必須的,像是……載體?” “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 “唔……似乎沒什么好的了。” 土,有很多種形態,也有很多種類。 土的存在,是最為踏實的,也在很大程度上,是生命生長不可或缺的。 離開土地可以,但總會落下來,落在土地上。 一出生,就在土地上邊。 木木想了很多,不僅僅是沒話找話,還是在進行可能有目標的追尋。 “我那便宜老爹過,星球的外邊,是真空,是什么都沒有的真空。” “真空不比虛空,在真空中,不能呼吸空氣……這個要怎么呢?你先聽著就好,我慢慢講。” “對于我們來,不能呼吸,短時間內是沒什么的,一兩,甚至一年兩年,都不會出現什么特殊情況。” “但是,一直都不能呼吸,我們也有可能會死。” “而且,真空狀態,不便行動。” “如果再沒有靈氣的話,很可能不好動。” “反正就是這樣一個狀態。” 伍月的目光已經落在木木身上,雖然看著木木只是一個孩子,可她還是想靠著他,就像靠在最安全的臂彎。 無論他什么,無論他做什么,都可以無條件支持他。 木木看到伍月的目光,忽然想到閃躲。 閃躲,像是本能。 “我有一個問題。”木木看著伍月,認真道,“如果,我是如果,如果你見到我那便宜老爹,你會怎么去稱呼他?” 伍月不覺得這個問題好回答,也不會覺得這個問題有多么難回答:“你喊什么,我就喊什么嘍。” 木木尷尬笑了笑:“是嗎?” “不然呢?”伍月道。 “我其實想,我那老爹,真的好。” “那你呢?” “我也沒辦法啊!” “那我還有什么辦法?” 木木想了想,笑著道:“等他變得老一些,我們再去看他。” 伍月沒有話,只是看著木木。 無論如何,木木外表只是一個孩子,可以想象,他的便宜老爹木易有多大。 和活了漫長歲月的人比較起來,那一點點的時間,能算得了什么呢?應該是什么都算不了的吧? 活得久了,有些事情想得多了,有些東西更在乎了,也有很多東西不在乎了。 如果一萬年和二十年比較,中間的倍數是懶得去想的,但如果往后推一萬年,那就是兩萬年和一萬零二十年比較。 加一萬年已然如此,如果換成十萬年百萬年,那差距會變得越來越。 所以,年齡帶來的稱謂,真的沒什么。 “你覺得怎么樣?”木木問道。 “不怎么樣。”伍月道,“不過,你什么就是什么。” 木木發覺自己很在乎伍月的看法,但是又很矛盾,一種很奇怪的矛盾,對于未來的事情很無措。 木木張了張嘴巴,突然發覺,自己真的是個孩子。 看似經歷過很多,想想那過去的歲月,似乎是經歷過很多事情,似乎是見證過太多的感情。 唯一看淡的,大概只有生死,無關人員的生死。 多出來的感悟,大概就是漠然,對于生命的漠然,也無法不漠然。 無法阻止的死去,除了看淡,還能夠怎樣呢? “你最好想想,你那老爹的情況。”伍月道。 在云染云染城發生的事情,要瞞住很多人,是很容易的,但要瞞住像是伍月這樣的強者,真的不容易。 站在九最頂端了,想要了解一些近來的大事情,真的太容易了。 而且,云染也沒有想過要瞞住誰。 發生了便是發生了,云染本人是不在乎的,只是又多了一個有希望一戰的人,本身也是一種幸運。 站在最高處了,除了共同的目標,那就只剩下同等級間的戰斗了。 閑話肯定會有人,議論也肯定會有,這是不可避免的,畢竟都是事實。但是,閑話的人都是渣渣,隨意便能抹除。 如果遇上,那就給予最凌厲的打擊,賜予那些閑話的人以死亡。 如果沒有遇上,那就不管不顧,眼不見而心不煩。 “我仔細想過,如果這件事情,能夠刺激老爹奮發圖強,也不能是一件壞事。”木木著希望,卻是搖頭,“但我肯定,他還是老樣子。” “什么老樣子?”伍月有些疑惑,想要知道答案。 木木微笑道:“有自知之明,知道敵我雙方的差距,不是短時間就能彌補的,就不會做傻事。” 伍月輕輕點頭,沒有什么。 “可是,什么都做不了,內心深處,會有暴戾滋生。”木木搖了搖頭,“很無奈,也很無助,但忘不了仇恨,還是想做一些事情。” “想做一些事情,但做不到,至少又是短時間內做不到的。” “不爽的思緒漸漸生長,暴戾徹底在內心扎下深根。” “未來會怎樣,我不知道,但現在嘛,肯定躲在某個角落里神傷,在想著未來,也期待我的出現。” “因為,我可以幫他,幫他實現他想做的一切。” 伍月看著木木,忽然覺得陌生,仿佛眼前的人,是一個知曉一切,卻又特別無情的人。 和曾經一樣,明明知道,卻是不做。 什么都不做,也就什么都錯。 “你應該做些什么。”伍月道,眼眸里的神采是認真,“即便不是為了他,也是為了你自己。” “為了我?為什么?”木木問道。 他這是不明白,“為什么”三個字有著對這法的不解,也有一種似于“憑什么”的感覺。 為什么要這樣做? 這樣做的理由是什么? 這樣做了,又能得到什么? 好多好多問題,都是可以問的,也都是沒什么意義的。 看著一言不發的伍月,看到伍月眼眸中的堅定,木木決定服軟了:“好!”不過,他還有疑問,“那現在做什么?” 現在做什么?怎么做?需要準備什么? 木木不是一個缺少主見的人,反倒是一個特別有主見的人,但他現在確實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他的主見,是建立在他覺得應該做的事情上的,是思考過的,甚至已經推演出了結局。 而現在要做的事情,是伍月的提議,不是他本身想做的。 現在想做,那是因為伍月想做。 伍月想做,他就去做。 至于怎么去做,他想知道她的想法,也會尊重她的選擇。 伍月笑了笑,輕聲道:“你肯定比我明白的。” 木木笑著點了點頭,有些尷尬,也不覺得多尷尬,反而舒心:“那就明去做,至于今嘛,我來改變一下土域的情況。” 土可以是水,沙土可以是金,沙土也可以是木,沙土還有可能是火…… 反正只要木木去想,眼前的視界便能發生改變,變成他想到的樣子。 “如果,是由我們構筑這個世界,是否真的會有輪回?”木木提出了自己的問題,而他前方的視界,開始了變幻。 輪回,有一條河,叫做忘川河。 這是木易的。 忘川河上有一座橋,叫做奈何橋,而奈何橋上,有一個人,叫做孟婆。 這也是木易的。 孟婆手里的碗,碗里邊的湯,河那邊叫做彼岸,有彼岸花,有三生石。 這還是木易的。 地府、地獄、閻王、牛頭馬面……也都是木易的。 木木記得他老爹過很多,有些時候,著著就不能自圓其。可是,他所知道的輪回,有一些相似的東西,只是不完全一樣。 假的輪回,還有真的輪回,差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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