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宴,三年一度的一場盛宴。
這注定是一場吸引華胥國千萬修真者目光的盛大宴會,三百六十四位參戰(zhàn)者,早早來到東園,等待午宴開始,但卻有一人缺席未至。
園中的氣氛極其微妙,盡管人群依然摩肩擦踵,依舊寒暄談笑,但人們卻似乎都在躲避著一個話題。
那就是方才在虛空中突然響徹的那一句話
通靈寶玉,蒙塵受難,速尋,速尋。
短短十個字,便已讓身在園內(nèi)的每一個人都遐想聯(lián)翩,只因通靈寶玉實(shí)在是太振聾發(fā)聵,家喻戶曉。
每個人的心中都在暗自尋思,默默打著小算盤。這句話背后的深意,不言而喻,明顯是指通靈寶玉正在經(jīng)受劫難。
當(dāng)安國夫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正在把玩研究著手中的這塊乳白色玉石,是的,憑她煉氣七層的修為境界,在剛才降服住呂光之際,便輕而易舉的把通靈寶玉自其胸口給硬生生的扣了下來。
她瞪大眼睛,一字字道:“這聲音是從哪傳來的?”
顯然她這個問題,是在詢問地處梨花坊的所有人。
包括這位一直耷拉著眼瞼,面色蒼白的陰公公。
速尋兩個字余音渺渺,斷斷續(xù)續(xù),仿佛是盤桓在天際的那一朵暮靄晚霞,兀自不散,始終懸浮。
安國夫人的臉忽然變得毫無血色,她怔怔失神的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有高人在暗處護(hù)佑黃梁?”
“不可能,引黃梁來到梨花坊這件事,只有我的心腹屬下知道一二。況且,這才剛剛過了盞茶工夫。是誰,是誰能這么快的發(fā)現(xiàn)黃梁失蹤遇險(xiǎn)了?”她神色略帶慌亂,自問自答。
陰公公適宜的開口說道:“長公主切勿心憂,老奴曉得這聲音的主人。通靈寶玉,神妙莫測,自有一番造化在其中。黃梁銜玉而生,當(dāng)然就是此玉的主人,玉石護(hù)主,理所當(dāng)然。”
“你是說這塊玉石本身就生有靈性?”安國夫人五指摩挲著掌中的玉石,若有所思,微微皺起眉頭,“不過此玉明顯不是那種修煉成妖,生就靈智的石妖精怪啊。”
“公主有所不知,十五年前,當(dāng)時黃梁出生,鬧得滿城風(fēng)雨,甚囂塵上。老奴的至交好友,魚樹真人曾親自登臨黃府拜訪,施展無上氣功,望氣術(shù),耗費(fèi)真元,最后竟是在這塊玉石內(nèi),感知到一縷奇詭怪異的力量,魚樹真人稱其為念力。”
陰公公陰翳的目光緊緊盯著她手中的通靈寶玉,他那白蠟似的面龐上竟浮出一抹紅光,仿佛能夠親眼見到這塊傳說中的寶貝,是一件非常值得驕傲的事,的確,他的語氣也極為志得意滿。
安國夫人疑惑道:“念力?”
“不錯!當(dāng)年魚樹真人何等境界,說他是當(dāng)世第二,恐怕無人敢認(rèn)第一。可惜老奴的這位摯友唉!”陰公公無奈搖頭,收斂紛飛錯雜的思緒,繼續(xù)說道,“通靈寶玉的秘密,肯定就是落在這絲念力之上。”
安國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原來還有這樣一段隱事。你的這番話,算是為我撥開了云霧,難怪這塊寶玉自帶禁制。當(dāng)初我不止一次的想要觸摸過此玉,都被一種強(qiáng)大氣勁給阻攔住。現(xiàn)在,若非把黃梁囚禁在摘星樓,使他與通靈寶玉失去聯(lián)系,只怕我還是不能握住此玉。”
“先前空中響起的那句話,應(yīng)是這塊靈玉在作祟。黃錚和陛下、還有黃貴妃,必然已經(jīng)發(fā)覺到異樣。再者黃梁已在園中失蹤,摘星樓,也并不只有公主一人可以開啟。”陰公公憂心忡忡的道。
提起黃貴妃,陰公公的心情頓然變得極其復(fù)雜。
他對貴妃娘娘是又愛又怕,又敬重又怠慢。他雖是一個不能人事的太監(jiān)。可正因?yàn)槿绱耍膼鄄艜郊訚饬叶鎿矗矏勰俏幻寄咳绠嫞瑴赝袢崦牡狞S貴妃,但他卻不得不背叛她。
早年間,宮里一共冊封過四位貴妃,如今提起貴妃娘娘,自然指的是那位極受當(dāng)今圣上寵愛的黃貴妃。
陰公公要博得黃貴妃的鐘情,他不想再做一條搖尾乞憐的狗,不想在黃貴妃面前永遠(yuǎn)都抬不起頭。
盡管他總是被人在背后叫做老太監(jiān),可他卻不過才剛滿四十六歲,他自認(rèn)為自己還算年輕,所以他的野心也很蓬勃向上。
誰讓他還是一個有夢想的太監(jiān)呢?
他夢想著有一天,自己能夠成為一個完整的男人。
在許多人看來,太監(jiān)的野心無非是對權(quán)勢的渴望。
事實(shí)上,陰公公想要的,如今的華胥國帝王已給不了他了。
他只能另攀高枝,再尋后路。恰好今時今日,天下大亂,靈氣枯竭,群雄爭霸,掠奪資源。而安國夫人又是皇氏族內(nèi)最強(qiáng)勢的一位公主。
他沒有其他選擇,只能投靠安國夫人。
當(dāng)然,這些只是他表面上的托辭借口。
他永遠(yuǎn)不會忘記魚樹真人對他所說的那一句話,“通靈寶玉有再生之力,可讓人枯木逢春。”
再生,一個多么誘人且美好的詞語。
他是太監(jiān),他自然想要讓身體上的某一個東西再生完好。
因此,他必須得到通靈寶玉!
而今,通靈寶玉近在眼前,就在他眼中,他只要手掌微微抬起,就可以摸得著,不過,他還得等,等待安國夫人完成對通靈寶玉的摸索與探秘。
他清楚的知道,安國夫人打這塊寶玉的主意,已很久很久了。
此時,他把念力這個秘密,共享給安國夫人,毫無疑問,乃是為了讓安國夫人更快的破解掌握通靈寶玉。
幫人就是幫己。
只是陰公公現(xiàn)在卻很頭痛,因?yàn)閼{他和安國夫人二人合力,居然打破不了籠罩在通靈寶玉表面的那一層無形屏障。
安國夫人眼神變了變,思量片刻,沉聲問道:“你們幾人方才把黃梁帶往摘星樓時,可曾被人發(fā)覺?”
屋內(nèi)的這幾名安國夫人的貼身近侍,紛紛垂下頭,垂的很低。
他們大氣不喘,不敢說話,誰都看得出來,此時這位手握生殺予奪大權(quán)的長公主殿下心情并不舒暢。他們可是萬萬不敢觸這個霉頭。
“公主殿下不必猜疑。老奴用您的玉簡令牌進(jìn)去摘星樓后,便直接將黃梁扔入凈潭,并且也把您的口信,一并傳入其內(nèi)。況且,老奴本身就是宮里的行走太監(jiān),服侍貴妃,別人斷然不會懷疑。”陰公公淡淡開口。
安國夫人揮了揮手,屏退左右,屋內(nèi)只剩下她和陰公公兩人,她似是陷入到沉思,久久無言。
陰公公仿佛也在揣摩思考著什么。
一個是公主,一個是太監(jiān)。
他們此刻都很頭痛,都很苦惱。
通靈寶玉就在手中,然則卻是無法查探出此玉的真正面目。
究竟怎樣才能破去密布在靈玉表面的這道禁制呢?
從屋外忽而傳來一縷鐘聲。
“公主殿下,沒有多少時間了。在牡丹宴期間,東園封禁,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黃梁的蹤跡遲早會被陛下查到!”陰公公臉色一變,目中隱隱有寒芒射出,鄭重其事的道。
安國夫人嘆了口氣:“父皇啊,您又在逼我。”
“公主,您不想讓他人染指通靈寶玉,但事已至此,憑您的境界,沒有半分希望能破去此玉的禁制。看來只能傳召那幾位元?dú)庹嫒肆恕!标幑抗忾W爍,建議道。
安國夫人道:“只能如此了,你速速去辦。”
東園里響起急促而迅疾的鐘聲。
一隊(duì)隊(duì)大內(nèi)侍衛(wèi),開始了搜尋黃梁的任務(wù)。
時間一點(diǎn)一滴流逝,反倒是牡丹宴這場世人矚目的盛會,暫時被人置之腦后,所有人都在熱議討論著那位銜玉而生的小國公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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