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龍仙顯露出妖身本體,一剎那間,這片天地,便頓時被一片金色的色彩所彌漫住。大火熊熊,一直在燒,山間的全部樹木,都被呂光所吐出的三昧真火給燒著。
而那火焰,卻并沒有燒到東海龍仙。
“吼!”火光通天的傲來峰,光芒耀眼四射,那盤旋在峰頂?shù)囊粭l赤龍,長嘯不斷,發(fā)出一聲聲震人心神的龍吟。
滔滔水柱,滾滾溪流,全都被它張口吸掉。
天幕漆黑一片,烏云猶在從四面八方,向此地游來。
蕭菱涵目難直視,余光掃過,火焰中但見呂光漂浮在內(nèi),猶如一個燃燒的火人。
她擔(dān)驚受怕,朗聲喊道:“呂光!”
一聲聲扣人心弦的呼聲,終于起到效果。
倏然間,火焰中的呂光,像是有所知覺,身體慢慢旋轉(zhuǎn)起來,宛如風(fēng)車吱呦呦急速轉(zhuǎn)動,旋出一股黑風(fēng)。
夜色如水,弦月泛出柔和的雪光,映射在女孩身上。
遠(yuǎn)遠(yuǎn)望去,風(fēng)景如畫,美麗動人。
女娃詭秘的眨著深邃如海的眼睛,莞爾一笑。
“原來你在這里!
……
女娃的突然出現(xiàn),令眾人如同身陷泥沼,靜立不動。
長久的靜謐后。蕭菱涵臉色一白,不由得向呂光身邊靠近數(shù)步。
“你是誰?”寧芷語氣中滿是詢問的味道,其中還隱隱夾雜著一絲懼意。
這個奇怪女娃也不知何時立在了眾人身后,飄忽如鬼魅般的出現(xiàn)在此,竟然還不被我發(fā)現(xiàn)。這種身法、修為……連我也是遠(yuǎn)遠(yuǎn)不及。寧芷臉色變幻,心情復(fù)雜。
呂光的聲音僵硬冷漠,就跟他此時的臉色一樣,橫眉冷目望著緩步走來的女童,道:“你是長生殿的人?”
“她不是人,是妖。”一聲稚嫩童音由遠(yuǎn)及近,傳到眾人耳中。
“咯咯”女娃巧笑嫣然,明眸皓齒,一襲紅衣覆蓋住三尺上下的身體,跟裁縫鋪里織造的布娃娃十分相像。她嗔意十足的道,“哼,你也不是人!”
話音甫落,便聽對方得意的回答道:“妙極,妙極!你是妖,我是魔,豈非天生一對?”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人家是好妖,才不會害人呢。絕不與你這魔頭同流合污!”女娃嬌憨的樣子,讓眾人心情一軟。但見她眼光定在呂光身上,打量一番后笑意更濃,道,“大哥哥,我向你借一樣?xùn)|西,你肯么?”
“你若想死的快點(diǎn)兒,就趕忙借給她吧!”話未說罷,這道聲音的主人,就已站在眾人面前。
女娃俏臉含煞,盯著來人,怒聲道:“金童,你是成心和我作對么?”
來人與女娃身材一般高。一身藍(lán)衣,頭發(fā)梳成兩個辮子,俏生生分立在頭頂兩側(cè),唇紅齒白,摸樣乖巧。
“嘿嘿,不敢,不敢……”被女娃稱作金童的來人,訕訕笑道,一臉無奈。
呂光面容陰厲,沉聲說道:“我不借!
寧芷與蕭菱涵聞聽此言,全都掩飾不住目中驚訝,露出一片費(fèi)解之色。
怎么呂光答出此言,難道說他真的跟這突然出現(xiàn)的奇怪二人,有一番過節(jié)?
“玉女,你看這大哥哥不肯借給我們呢?”男童揶揄笑道,拿話語給女娃添堵,頓聲又道,“早就告訴你了,現(xiàn)在不是動嘴的時候。你偏不聽!
女孩笑容驟停,說變就變,看著金童搖頭晃腦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喝道:“閉嘴!”
女孩的頭發(fā)梳成一個牛角,在頭顱正中間,發(fā)起怒來,活像是一頭小母牛。
然則她的臉色似是與人間戲子一樣,變換極快。她轉(zhuǎn)頭又望向呂光,眼眸清澈,在月光中泛出絲絲漣漪,柔聲道:“大哥哥,你怎知道我要借什么?不問青紅皂白,就一口拒絕我。讓我好生傷心!”
呂光思量之際,暗暗向蕭菱涵使了個眼色,意在讓她向后退去,尋準(zhǔn)機(jī)會,逃離此地!
這兩個孩童,一男一女,也不曉得是何方妖魔,言語癲瘋,不知所謂。但他們確確實(shí)實(shí)就是沖著自己來的,這一點(diǎn)絕不會錯!
“敢問閣下是否身屬長生殿?”寧芷微微搖手,也讓蕭菱涵與潘蕓一同退后。這神女峰掌門在危機(jī)來臨之際,還是心有愛護(hù)弟子的殷切之意。
“長生殿里道長生!迸⒚嫔C然,一臉冷酷,回答道。
“極樂天中無極樂!蹦型裆珓C然,語氣生硬,接聲道。
一唱一和,這兩句話似是一副對聯(lián),好像人間江湖幫派中口對暗號的黑話。
寧芷道:“那此地的百余位弟子身不能動,想必也是閣下所為?”
女孩道:“不是我,是他!彼忠恢概赃叺哪型桓笔虏魂P(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男孩朗聲笑道:“是我所做!但卻是她讓我干的!迸c女娃動作一致。雙方手指相互指向彼此。
聽完這番話后,呂光有點(diǎn)意外,現(xiàn)在已經(jīng)大概可以確定,這二人并非是蕭家所請來追蹤自己的方外修者。
寧芷聞言一愣,沉聲道:“本真人倒有所不知,何時長生殿也是不講道理了?”
女孩問道:“此地可是神女峰?”
“是!那又如何?”寧芷反問道。
“他可是從臨山城進(jìn)入昆山,一路來到這里?”女孩再問。
“對。”寧芷眼神冰冷,掃向站在身后的呂光,若有所思。
“那就不會錯了。我們找的就是這位大哥哥,只不過尋人的手段,對待此間眾人的方法,稍微過激了些!迸蘖嫜览X,三兩句就說清前因后果,并且還一副振振有詞的樣子。
男童附和著點(diǎn)頭,一臉佩服,嘆聲道:“我勸你莫要與她爭論,平日里,我深有體會,她可是能把死人說成活人的……”
“閉嘴!”女孩童音尖利,頓而怒喝,好似悍妻吵罵自家夫君的場景。
男童一臉無趣,話未說完被別人打斷之后,總是有種郁結(jié)悶氣,積于胸中。
但他絲毫不以為意,像是早已習(xí)慣,也不反駁。呂光站在原地不動,臉上露出幾絲詫異,忽然道:“你們因何尋我?”
但是念頭的多寡直接決定了以后與天、地、性三魂相溶后,念頭是否強(qiáng)大。
腦海翻涌的一瞬間,呂光就已明白他在修道一途上,如果和金童相比,那不過是蹣跚學(xué)步的小兒。兩者之間實(shí)力相差太過懸殊,還遠(yuǎn)遠(yuǎn)不能相提并論。
這也更讓呂光覺得,剛才的決定是無比英明正確的。
“我初入道境,所知甚少,也不曉得這金童玉女修煉到了什么境界?比之那日我在昆山中遇到的狐族女子,誰更厲害呢?”呂光看向一旁,下意識的避開了這犀利傲然的眼神。
金童看向呂光和眾人的眼神,與其說是審視,倒不如說是蔑視和鄙視。
那是一種深到骨子里的嘲諷,好像是被女孩先前所說的話,而勾起了埋藏在心底的記憶。
這仿佛是對所有人類的一種仇恨!
金童目光閃動,最終定格在呂光身上,這種恨之入骨的眼神更甚于看向?qū)庈扑齻冎畷r。
“這個金童性格頗為怪異,來者不善,更是對我大有敵意。”呂光不解此因,神色凝重,暗暗戒備。
此刻他實(shí)力不濟(jì),唯有低人一頭,但他卻絕不是那種得過且過之人。來日定會反客為主,把此刻所受的種種一切加倍奉還!
……
許久之后,她方才長長的嘆了口氣,凝聲說道:“人算不如天算。真是多事之秋啊。”
“事不宜遲,還望夫人早作決策,更夫一人留在那里,老叟有些擔(dān)心!
釣魚叟提起那蠟黃臉,冷淡的聲音中不經(jīng)意透露出一絲關(guān)切。
楊夫人垂下了頭,沉吟不語。
少頃。她猛地抬起頭來,神色一震像是痛下決心后的安然,爾后不疾不徐的說道:“也好,你帶上本夫人的‘豆兵夜叉符’。此乃三級道符,是本門的鎮(zhèn)山之寶,有撒豆成兵之功,召喚而出的夜叉,皆有道心之境。莫說是對付兩個長生殿的使者,哪怕對方是化神之境,此符也定能拿下他們。”說罷,她素手一揮,隨之一張通體銀灰的靈符,飄飄蕩蕩,落入了釣魚叟形似雞爪的手中。
“謹(jǐn)記本夫人所傳授于你的施術(shù)之法。彼時開啟道符,你等只需隔岸觀火,不要莽撞行事。”楊夫人長袖拂動,微微擺手,淡然說道。
釣魚叟握住道符,也不行禮,身形一動,直接就向屋外遁去,瞬時融于燈火闌珊中。蕭孟河、王啟年二人,站在門外,面面相覷,神色俱是一愣,看著釣魚叟一閃而逝的身影,隨即目中均是露出了一抹濃濃的疑問之意。
楊夫人思考片刻,似乎還是覺得不妥,頓聲又道:“孟河,你們進(jìn)來!
二人神情一怔,便全都硬著頭皮馬上向屋內(nèi)走去。
“你二人帶領(lǐng)五十三名精英教眾,乘上‘飛鷹鐵船’。隨姜護(hù)法一同前去!”楊夫人發(fā)號施令,神情凜然,語氣陰森,宛如一個掌握生殺大權(quán)的威武將軍。
只聽站立在堂下的王啟年和蕭孟河異口同聲的朗聲答道:“是!”楊夫人手指用力,“啪”的一聲,兩指竟是捏碎了一粒正在捻動的佛珠。
這是……呂光腦海中涌動著一絲絲不屬自己記憶念頭的東西,他下意識的念誦出聲。
“玄海真經(jīng)!”
“道門稱法為經(jīng),真派以氣篆書。吾之文字,可當(dāng)真經(jīng)二字!”
“腦海藏精、心海納神、氣海存氣。世間生靈,皆能生此三海。”
“修真者借氣海存天地萬物之氣;修道者以腦海藏己身念頭所生之精,念頭粗壯,凝聚念頭,進(jìn)而精力充沛,衍化神魂;而心海則居于三海中央,似無用處。”
“吾卻認(rèn)為,方寸之心,可海納百川、包含天地。以心為中,三海合一,真道雙.修,神氣十足,不生不滅,縱橫**。”
“開辟氣海,明悟腦海,感觸心海。”
“玄海真經(jīng),初始依真、道各重境界,依次兼修,同進(jìn)同前!
“五行元?dú),融合為一,才成元(dú)。?br />
“水生萬物,具得水身,乃修真之路上上之選!
……
諸如此類的深奧之言,接踵而至的出現(xiàn)在呂光腦海中,令他記憶深刻,刻骨銘心。
呂光慢慢體悟消化著這些晦澀難懂的修煉之法,幸好撰寫此真經(jīng)的那人,也留下了他的心得體會,所以呂光才可以在第一次接觸到這等高深玄妙的法文時,而沒有昏頭暈?zāi)X。
稍許片刻后,呂光心中就已明會不少。所謂修真,其實(shí)乃是先修繕肉身,這跟那日道林和尚所說的是一樣道理。
修繕肉身,才能讓天地元?dú)飧玫拇嬗诩荷怼?br />
以元?dú)獯泱w,進(jìn)而使肉身強(qiáng)大,再輔以種種玄妙精深的氣功,揮灑出存于氣海的元?dú),殺傷敵人,使肉身達(dá)到順天應(yīng)地的程度。而修道就是壯大念頭,衍生神魂,感應(yīng)三方十界的鬼、仙、神、佛、魔,貢獻(xiàn)出自己的一縷神魂。
進(jìn)而以神魂精力,催動感召而出的仙神,再修習(xí)法訣,輔助御敵,最后使神魂到達(dá)仙神那般強(qiáng)大的地步。
這玄海真經(jīng),最為特異奧妙的地方。就在于它能夠讓真、道兩種截然不同的修煉方式,共存于身,齊頭并進(jìn),最終把神魂、元?dú)馊诤显谝黄穑{入心海之中。
在修煉過程中,把氣海、腦海中的元?dú)狻⑸窕辏殖鲂┰S,流入心海。假以時日,演練感悟,就可神氣合一、真道無限!
呂光本以為自己那日在山巒里艷遇相識的狐族女子,就已經(jīng)是令他大開眼界、感慨莫名了。
不想這數(shù)日來,奇聞詭異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發(fā)生在他身上。
至此,呂光還有些難以相信。明明幾日前,還在為無法成為一名‘煉氣士’而苦惱傷心。這時,自己卻獲得了能夠成為萬人敬仰、本領(lǐng)高強(qiáng)的‘真人’機(jī)會。
道人;真人。
這些高高在上的稱呼,在過去與呂光那是八竿子打不著,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全都不是夢,此刻這一切儼然都因?yàn)槟菈K泛著幽幽綠芒的通靈寶玉而徹底改變了!
呂光無法壓制激動澎湃的心情,眼神明亮,神采飛揚(yáng)。真道并修……三千世界。
呂光對未來的無盡的向往,凝聚成一句少年壯志那就讓我來做這古往今來的第一人吧!
通靈寶玉內(nèi),靜寂廖然。唯有微風(fēng)吹來的一道冷聲,響徹在虛空之中。
“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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