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五彩斑斕、風姿奇麗的土地,簡直是一個獨立于世外的天地。
山谷中元氣逼人,在這里待了一會兒,呂光覺得自己整個人從內(nèi)到外仿佛被清水洗滌了一遍,肩上的腫痛也不是那么強烈了。陽光下,林晨清彷如一朵盛開的鮮艷紅花,隨風飄搖。
“喂,你怎么了?”林晨清神色一怔,好奇的問道,伸出白嫩的胳膊,在眼神直勾勾的呂光面前晃了幾下。
“你對我做了什么?”呂光抬頭望著林晨清,冷然問道。
林晨清蹦蹦跳跳的身形頓時凝住,白皙的脖頸低了下去,不聲不語。
而后,她忽然抬頭,清麗精致的面龐冷如冰山,深深的望了一眼呂光。那是一雙殷紅似血的眼睛!
比千葉墨蓮還要紅上三分。呂光從未見過如此妖異火紅的眼睛!
他心中一寒,身子緩緩向后退去。這個憑空出現(xiàn)在樹上的林晨清,自一開始全身上下就透著絲絲奇怪。
更讓呂光感到訝異的是,一向頗有主意、心志堅定的自己,竟會放下戒心,跟著這個連認識都談不上的少女肆意行走在谷中,最后心中居然還生出要在此地生活一輩子的離奇想法。少女的紅裙無風自動,她一改之前的嬌柔語氣,聲音冷冽如刀:“不錯,你居然能從我的紅眼魅惑中清醒過來。”
“紅眼魅惑?”聽名字不似是尋常的神通妙術(shù),聯(lián)想到在木屋中那白裙婦人所說的話,呂光身子一震,似是想到了什么,脫口說道:“這是你的天賦神通?”
“嗯?”林晨清吃驚的看了一眼呂光,紅色眼眸也恢復如初,那雙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驚異。她心想,紅眼魅惑乃是我族中的天賦血脈所衍生出的一門神通。在紅眼的注視之下,能使人產(chǎn)生幻覺,意志消沉,時間一長,更能隨心所欲的控制對方,把敵人當成傀儡來玩弄掌控。
不料這個外表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的少年,卻有如此見識,一眼就識破了我的天賦神通。
林晨清對呂光好奇更盛,一手托著下巴:“走!”
“去哪兒?”呂光心懷戒備的問道,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下腳步。
“不許多問!”她的語氣不容置疑,說完后又停頓了一下,臉色一柔,幽幽說道:“很久都沒有人陪我說過話了,看在你剛才讓我心情還不錯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一會兒不要亂說話。”
“跟我來。”
林晨清身姿裊裊娜娜,仿佛上古神話中的仙女,腳步輕盈,神色恬淡。呂光感覺到身體四周漫溢著一股懾人的元氣威壓,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被那個白裙婦人提在手中的情況,沒有一絲反抗的機會。
他跟著林晨清走過一個又一個的藥園,蜿蜒曲折的道路使得他心中提防之意更甚。
呂光邊走邊想。這個林晨清,究竟是什么境界?從她身上散發(fā)出的元氣,竟會使得我氣血翻涌,有一種喘不上氣的壓抑感覺。
曲徑通幽,穿過接連不斷的藥田,向山谷深處走去。呂光被帶到一個茅屋前,他留神觀察著四處環(huán)境。這個茅屋的旁邊佇立著一棵不知生長了多少歲月的岑天古樹,葉大茂密,將陽光遮住,使得這里陰氣沉沉,潮濕的草地上有著各種大小的獸骨,茅屋前幾丈遠的地方,便是一壟藥田。
林晨清邁步走到門前,恭敬的喚道:“師傅。”
屋中沉寂無聲,良久后,一道沙啞陰翳的聲音緩緩響起。
“進來。”
呂光心中一沉,這聲音像是從九幽地底飄出來似得,毫無半點兒感情。屋門打開,一股刺鼻味道撲面而來。
林晨清瞪了一眼立在原地的呂光:“進去!”
呂光無可奈何,只能隨著林晨清步入屋中。屋內(nèi)彌漫著一股酸味,一片陰森,借著微弱的天光,一個彎腰駝背,身穿黑衣,頭頂光禿禿的老人落進他的眼中。
老人渾身散發(fā)著一種陰晦沉郁的氣質(zhì),令人無法直視。呂光下意識的低下頭去,站在少女身后。“師傅,這是嫣兒在谷中遇到的一人。他說是從懸崖上落到這里的。”
林晨清臉上沒有絲毫倨傲之色,神情異常恭敬,款款施了一禮,低聲道,“請您發(fā)落。”
黑衣老者站在一個木桌前,手里擺弄著形狀繁復的瓶瓶罐罐。他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呂光,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埋在藥田,當花肥便是。”
“這么簡單?”許多弟子都驚訝不已,他們想不到所謂的生死試煉,竟會如此的容易。
“天山中有一個專門的試煉場所,名為幽蘭谷,起初乃是上古時代園中一名長老大能的藥田,發(fā)展至今,谷中靈藥奇花無數(shù),綿延千里。實乃是園中的第二處‘百草田’。這一次,你們進入其中,是要采摘一種獨特的蘭草,名曰百莖金龍?zhí)m!”眾弟子眼冒金光,興奮不已的低聲談?wù)撝喂舛`敏,將此話牢記在心。他到底是比不上這些弟子自小受到良好教育,知識淵博。他對修行一途,終歸還是所知甚少。“不錯,百莖金龍草是煉制九轉(zhuǎn)金丹的主藥。”
林晨清迎著晨風,長長吸了口氣,傲然說道。
“此草每四年成熟一次,幽蘭谷中一共生有四十株,你們誰能將其采摘到手,就可以得到晉升內(nèi)島的名額。并且,最后還會給予獎勵,每人一枚九轉(zhuǎn)金丹!”一眾弟子的全都將滿腹心思放在這珍貴無比的九轉(zhuǎn)金丹之上,一個個如狼似虎的說著,眉間涌現(xiàn)著掩飾不住的喜色。
“競爭太強烈了,一旦走進幽蘭谷后,每個人都會成為自己的敵人啊。”
呂光認真傾聽,一陣咋舌。
三百八十人,四十株百莖金龍?zhí)m,換言之,能夠最后進入內(nèi)島的也只有這四十人。
林晨清眼神犀利,神情漠然的巡視著數(shù)百名弟子,聲音**的。
“修行無常,生命危脆,欲得大神通,必要有一往無前的大無畏之心。修行之路,披荊斬棘,滅殺一切,勇攀高峰。”
眾弟子頓時渾身一個激靈,心頭涌出一股涼意。他們?nèi)季}默不語,凝神細聽著。呂光知道,修行的道路上,就如同山林法則,弱肉強食,不是強者勝,只有勝者強。
在這次的試煉中,容不得半點的仁慈之心,因為每個人都是你的競爭對手,為了獲勝,為了得到更好的資源,為了進入內(nèi)島,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zhàn)斗。
“你們當年拜入天山,一心仰慕洗丹神通,現(xiàn)在機會近在眼前,我料想你們沒有人會臨陣退縮。所有煉氣第八重的弟子,午時在此匯合!”
“而且……而且九級妖獸已經(jīng)生出靈智,與人類一般無二啊。它們的肉身更是比我們要強悍的多。”眾人中不乏有見識的弟子,他們紛紛露出惶恐驚慌的神色,失聲驚呼。
“我等九大長老,也會隨你們一同進入幽蘭谷,全程監(jiān)督此次試煉,切記,相互爭斗間,只要一方認輸退出試煉,便不可再痛下殺手,殘害同門。”高臺上的八位長老,連同林晨清,高高在上,俯瞰著眾多弟子。
“好!午時在此集合。”林晨清一聲令下,眾弟子做鳥獸散,一個個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間,去準備一應(yīng)所需物品了!
靈舟沒有落在山巔,反而繼續(xù)朝前方飛去。下方的那座宮殿,巍峨聳立,氣派萬千,沒有了靈陣遮掩,就相當于此間的種種一切,就好像是如觀掌紋般,任何的蛛絲馬跡,都逃不過呂光的眼睛。
呂光在觀察,他在尋找著最合適的時機,以便能事半功倍的進入大陣陣眼。
天山上空,飄揚著飛雪。靈舟也披上了一層雪白色的紗衣,雪奴雙眉飛揚,俯視著下方的宮殿,臉上滿是驚喜之色,他也沒有料到,此行會如此的順利。如此這般,在山巔盤桓飛行了半盞茶的工夫后,呂光終于開口說道:“就是現(xiàn)在,馬上降落!”墨池近在眼前,呂光已不能再等了。
就在這時,一聲吼叫,近在耳邊,讓呂光不禁心神一震。靈舟降落在墨池前方,卻見一頭好像蜈蚣似的妖獸,正齜牙咧嘴,在深潭的邊緣地帶用一雙幽綠的眼睛直視著呂光。
呼!
百足冰蠶的爬行速度是人類難以逾越的極限。
“哧啦!”呂光的白色長袍,裂開一道大口子。那妖獸鋒銳的爪子還是撕破了呂光的衣服,卻是沒有抓住呂光的身軀。
“好險!這狼是從哪兒來的?連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嗚!”被妖獸散發(fā)著殺意的眼神緊盯著,呂光感到脊背一陣發(fā)涼,脖頸后也是隱隱有一股涼風吹過。水里有什么?呂光踮著腳,好奇的向深潭望去,心中暗想。這頭妖獸好像是在守護著某樣東西。幽暗漆黑的深潭不見半點兒光亮,光線折射進潭水中,仿佛是被一個巨大的黑洞給吞噬掉了。
妖獸在岸上來回奔跑,全然不顧站在遠處的呂光,它仿佛是想從潭水中撈出那件東西,最后,它竟是蜷縮住身體,低低的吼了一聲,然后,猛地向潭水躍去!
嘩!黑色的水浪蕩起水花,妖獸一頭扎進潭中,碩大的身軀轉(zhuǎn)眼就沉入潭底,再無絲毫聲音發(fā)出。深沉黑暗的潭水瞬即爆發(fā)出一陣急促的嘩嘩聲。幽暗的水面上竟然閃現(xiàn)出一層碧綠的幽光。白光瀅瀅,猶若夏夜中閃爍在空中的星辰,爍爍生輝,整片潭水之上都波蕩著一層銀白色的光芒。呂光緊跟上去,這是他在看到潭水后腦中所產(chǎn)生的第一個印象。他眼中流露出一絲奇怪,彎下腰,定睛向潭水望去。呼呼!潭水中間陡然出現(xiàn)一個漩渦,眨眼之間,水聲嘩嘩,深潭居然干涸見底!面對這幕奇詭驚異的場景,呂光的心弦一下子繃緊。整池潭水,一瞬間消失無蹤!呂光眼前顯出深潭的本來面貌,這是一個深若數(shù)丈的凹地,一個巨坑,方圓十幾丈。
“這是怎么回事??”呂光神色驚異,小心翼翼。呂光感覺不可思議,他凝神向坑中看去,只見在坑內(nèi)的中央地帶,是一頭將身子盤旋住的蛇形東西,旁邊還有著一個小黑點。呂光知道剛才所發(fā)生的這一切,不能以常理而度之。被瞬間干涸的潭水震撼過后,呂光怔怔的望著巨坑。過了很久,他才慢慢的平復下心情,目光灼灼間,一個縱身,躍入坑中。
百足冰蠶!是它!是那頭被素兒一刀刺破腹部的八級妖獸,一日下來,呂光經(jīng)歷連番驚奇事件,他都險些忘了這頭死去的妖獸了。呂光大吃一驚,此刻再度見到這頭妖獸,呂光發(fā)現(xiàn)此獸的身軀與初見時相比,已經(jīng)是縮小了一大半,但即便是如此,百足冰蠶的身體,也是龐大驚人。
“咦!”
呂光快速靠近百足冰蠶,眼前的畫面異常詭異,他不禁驚呼失聲。那頭躍進潭中的妖獸,已經(jīng)死去,只是眼睛還瞪得賊大,一副不甘心的樣子,正張開巨口,用利牙死死的咬著百足冰蠶的腹部。而那里也正是素兒刺入百足冰蠶身體時所留下的傷口。這個傷口也是致命之傷。妖獸的內(nèi)丹精華,就是存放在此。干涸的潭水!妖獸!百足冰蠶!巨坑!這一切組合起來,形成了一副詭異難測的畫面,使得呂光神色震驚萬分。那么多水去哪里了?
妖獸又為何要投水自殺?不對!當呂光再次將目光落回那頭臨死時仍舊緊急抓住百足冰蠶而不放的妖獸身上時,他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一個可能。呂光望向百足冰蠶的傷口處,眼神一凜,心中充滿了驚訝。他記得清清楚楚,當時素兒用一個短刀,刺穿了這頭妖獸的鱗片,狠狠的扎入到它的腹中。
奇怪透頂!呂光的眼睛牢牢的盯著百足冰蠶的傷口處。他猶疑了片刻,最終向前踏去,想要近距離的仔細觀察一番。
忽然間,從這頭妖獸的傷口處,散發(fā)出一抹璀璨的白光。與剛才潭水在干涸的那一剎那,所飄浮在水面的光芒,一模一樣。只是,這道光芒更加白凈,更加炫目。白光明亮,與天光相映成輝。
剎那間,只見在百足冰蠶的周身,現(xiàn)出了一大片亮白的光華,形如一掛銀珠穿成的玉簾,光芒閃動,綻放出奇光異彩。但是,銀色仍舊是主色調(diào)。
天吶。呂光的心怦怦的跳個不停,他臉上充斥著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幕奇景委實太過令他震驚。
他目瞪口呆。
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光源地。
百足冰蠶的腹部傷口處被籠罩在一片幽幽的光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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