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光在心中暗暗猜測:“這里很可能是域外星河中的某一個秘境。”
羅羽微微點頭,繼續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在太虛幻境里的所有人都是乘坐著那艘靈舟來到這里的,也都了解道術的起源,還有天宮的奧秘?”
聞聽此言,旁邊的那個中年人便重重的點了點頭。
呂光卻不禁一陣咂舌。
等等,呂光忽然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什么,他脫口問道:“你知道太虛幻境嗎?大周王朝?”那中年人眼中流露出一抹疑問,微微搖了搖頭。
原來如此!
果然!盡管心中震驚不已,但呂光已經確定,那就是這太虛幻境上的每個人都是來自不同的秘境。并且這里的每一個人只怕都是地球人類的后裔!
“你是來自太虛幻境吧?我是羅浮星人。”那中年人目光如刀,氣質冷然,淡淡的說道:“羅海。我的名字。”
“這不是你家。”羅海抬眼看了一下兀自蜷縮在石臺上閉目未醒的年輕女孩,冷聲說道,不得不說,比起那位中年大叔冷峻的面龐,呂光那柔和平靜的面容確實是能給人帶來莫名的安全感。
“嘶!”呂光胳膊受那怪人一抓,早已皮酸肉痛。此際又被這年輕女孩大力抓住,頓時直疼的他倒抽冷氣。
那女孩望見呂光的臉龐微微抽搐著,察覺到他的胳膊可能受了傷,急忙松開雙手,一雙眼睛中帶著歉意,低著頭,赧然的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就在此時,喧嘩而廣闊的太虛幻境上空,忽然響起一個嘶啞粗重的聲音。這道聲音穿過了無數雜聲,仿佛就在呂光的心頭響起。令人聽來,如在耳邊,震耳欲聾。
“同胞們,歡迎來到星河苦海。在這里,你們只要記住三件事,第一是,勝利,第二是,勝利,第三還是勝利!只有獲勝,戰勝其他人,你們才有回去的希望!現在,每個石臺上的五個人分為一組,這是一場生死試煉。生,或者死!”
生,或者死……
這句話余音不斷,在每個人的耳邊回蕩不休。
桃源秘境里的溫度驟然下降,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句話嚇得面色如土,紛紛仰起頭,用那一雙雙驚慌失措的眼睛呆呆的望著天空。
那名穿著粉紅色綠裙的女孩,舌頭僵住,兩個眼珠像是生銹的鎖芯,一動不動。羅海的面孔則是十分嚴肅,一張古銅色的臉龐緊繃繃的,很明顯也是在強壓著心中的驚恐。
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沒有一個人不畏懼死亡。呂光猛然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在這一瞬間,他心念急轉。生死試煉?
只有勝利才有回去的希望?一片靜謐空寂的氛圍中,太虛幻境上空又再度響起那道粗啞的聲音。
呂光側身一動,仿佛化身成一頭獵豹,迅速的擋住二人。
“你…你干嘛,不要擋路啊。”身穿綠裙的年輕女孩面色焦急的說道:“你看那些人都跑到靈舟上了!”從天空中傳來的那道聲音忽然變得陰冷起來。
“好,很好,我很欣賞那些人大無畏的反抗精神,只是反抗總要付出代價的。”
砰!砰砰!
只見那最先跑進靈舟的幾個人,竟是又被一名名身材魁梧的大漢給扔到了太虛幻境上。剎那間,自天空中射出一道道耀眼灼熱的白光,那猶若碗口粗細的白芒,速度如同箭矢,呼嘯而來,看方向竟是對準了那一個個逃出太虛幻境的人。
噗噗!
噗……白光一閃而過,那些摔落在地,還未來得及站起來的人,便已然憑空消失!
光潔的石臺上,只留下了一灘灘鮮紅的血液!鮮血四濺,濺出數十米,甚至都飛濺到了太虛幻境中心的雕像底座上。那些逃跑的人甚至連臨死時的痛呼都沒有發出,就這樣死了。
生死只在一瞬間!
一道道白光,仿佛是從云層中迸出的霞光,一閃即逝。那一個個剛剛跑離石臺幾步的人,望著眼前那殷紅的血液,面色慘白,眼中露出恐慌的神色,全身抖個不停,居然是兩腳一軟,跌倒在地。那名年輕女孩已經嚇得渾身無力,冷汗如雨,嘴唇哆哆嗦嗦,緊緊咬著,她生怕自己一張嘴,那顆急跳的心臟會從喉嚨里跳出來。
羅海臉色登時大變,銜著香煙的嘴唇不住的顫抖,心中更是慶幸不已。幸好這少年將我擋住了,要是自己剛才也跑出石臺……那就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他不由得認真打量起呂光,這個看相貌頂多十五六歲的少年,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冷靜的思考,顯然這孩子已經預料到只要跑出石臺一步的可怕后果了。
他長吁一口氣,深深的望了呂光一眼,甕聲甕氣的道:“多謝。”
“啊……”那名年輕女孩神色一片茫然,癡癡的望著呂光,然后終于回過神來,雙眸里閃過一絲濃濃的懼意,咬著嘴唇:“我也謝……謝謝你。”
他一雙劍眉下的眼睛忽然一瞪,嘹亮的聲音隨之響起:“魂力測試,現在開始!”
此話一出,包括呂光在內的全部人都是神色一怔,他們均是眼睛發直的遙望著那名黑袍男子。魂力測試?
羅海與呂光面面相覷,相視一眼,都是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這黑袍男子費盡周折從各個秘境中將他們聚在此處,居然是要為他們進行魂力測試?這未免也太假了吧。太虛幻境中的人仿佛是忘記了先前那殘酷血腥的一幕,頓時又喧嘩議論起來。
聽著不斷傳到耳中的竊竊私語,呂光心中一動,隨即將目光投向那雕像上的黑袍男子,暗暗猜測道:“莫非……此地所有人的道心指數都是1。”
然而,對于那黑袍男子所說的心情師天賦,他卻是頭一次耳聞,不禁心生好奇。
“不知道我是第幾等天賦?”呂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忽然想起白老師為他測試魂力時的場景,頓時心底一寒,表情也變得極不自然。
他神色一沉,心中苦笑道:“真是神經繃得太緊了,都險些忘了自己已經測試過了。我是一個無情者啊……”羅海看到眼前的少年突然情緒低落下來,臉色一片陰郁,還以為他血氣方剛,年少好勝,是在擔心自己的心情師天賦會是低等,于是急忙出聲安慰道。
“呂光,每一系的道術都是無與倫比的。各系道術平衡制約。即便不能同時修煉多系道術,只要專攻一系,熟練掌握,與他人戰斗起來,也是沒有分別的。”
這是羅海發自肺腑的經驗之談。他身為一名軍人,深切的體會過。
縱然你有殺招千萬,最終也是一招制勝。
那名年輕女孩已恢復了幾分理智,側著頭,手指點在尖尖的下額,贊同的道:“這位大叔說的對呢。我也聽媽媽講過,四系道術,各有千秋。”
“比如啦,怒系的大師級道術‘怒火焚城’,這一招將魂力外放,凝成火焰,焚燒一座城市都是輕而易舉的;還有樂系的大師級道術‘樂不可言’,此招一出,用魂力織成一張金絲巨網,將敵人罩住,能讓他身不能動、無法開口;還有哀系道術的‘哀鴻遍野’這一招一出,瞬間就能將一絲絲魂力化為一只只鴻雁,從天空俯沖而來,能夠啄敵人眼睛啊……”
“風雪城突遭大變,情勢緊迫,奉蘇城主嚴令,將這艘靈舟上的人質,立刻釋放,不得再傷害他們!上古春秋圖的行蹤,城主大人已然獲知。”
呂光突然插嘴的這一句回答,令站立在月光之下的眾人,全都是有些失神。
蘇游衣聞聽此言,不禁愣在了原地。
數十名弟子也全都目瞪口呆著,一個個呆若木雞的望著身前那個身材高瘦、面如白紙的男子。反觀那名白衣女子則是忍不住的朝呂光急切問道:“你知道上古春秋圖在哪里?”
這本是蘇游衣剛才就想問的話,卻是被白衣女子給搶了先。
他本想死鴨子嘴硬,裝傻到底。不想半路上卻殺出了呂光這個小畜生。此時,蘇游衣望向呂光的眼神,簡直是恨不得將面前的這個少年給生吞活剝了。
呂光肯定的點點頭,緩緩的吐出四個字:“瑯琊王氏。”
他又驚,又恨,又怕。看著呂光臉上風輕云淡的表情,蘇游衣的心中百感交集,猶如打翻在地的五味壇。然而,憤怒過后,她終于還是漸漸平復下了焦躁氣憤的心情。
一切都是無濟于事。在瑯琊王氏這四個字面前,她的力量實在是太弱小了,就連白狐全族也是不值一提的。
許久之后,白衣女子兒面對著呂光,淡淡的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忽然,她轉身朝向蘇游衣,面上的白紗在寒風的吹拂下也未曾飄動稍許。她冷冷的笑道:“這就是你不敢告訴我的原因吧?好,好,好!我早該想到的,沒有瑯琊王氏的縱容跟支持,你們風雪城又怎么能在沙海縣里遮天蔽日,橫行無忌。”
“所以我們才會那般歷盡千難萬險,深入到大漠的中心地帶。不想竟是碰到你族在收服寶物的重要關頭。不過這也是運氣使然,我們才好漁翁得利……眼下,既然那塊春秋圖已在郡王府中。姑娘不如大事化了,小事化無……”
牢門緊閉,鎖芯發出一聲清脆的響音。
望著那兩名緩緩離去的兵丁,少年向鐵牢的一角慢慢退去,蹲下身來,背靠在發燙的鐵壁上,冷漠的面容上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閉目喘息著,仿佛身上的傷口也不痛了。
“砰,砰砰。”
突然間,一陣輕微的響聲,在少年耳邊響起。
少年猛地睜開雙目,將臉緊緊的貼住鐵壁,不顧身上的疼痛,左手屈指,輕輕的在鐵壁上熟練的叩擊著。
隨后,一個悶悶的聲音,從鐵壁的另外一側幽幽傳來。
“呂光,這次逃出去了沒有?”被稱作呂光的少年,拖著疲憊的身子,緩緩的向對面的墻壁挪去,轉頭向那聲音望去。似乎隔著一塊厚厚的鐵板,他也能看見對方臉上那急切的神色。
“究竟怎樣,你到是說啊!”
那聲音聽到這邊毫無動靜,語氣中不由得夾雜了一絲急躁。
呂光嘴角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不疾不徐的道:“沙漠。這里是沙漠。”
那聲音立時冰冷了下來。
“沙漠……怪不得這里整天熱的跟蒸籠一樣,這下我們徹底沒有逃出去的希望了……”
烈日,風沙,黃土。
連綿起伏的沙丘,像金子一般迸射著金光的黃沙,是沙漠帶給世人最深的印象。
憑借他對沙漠的印象,呂光也知道很難從這里逃出去。
他默然半晌,道:“我們在一艘船上。”
“船?”
那人的聲音中滿是吃驚。呂光斬釘截鐵的道:“這艘船巨大無比,通體由玄鐵鑄造而成。有數百丈長,幾十丈高,在沙漠里暢通無阻,便如那汪洋大海中揚帆的大船一樣。”
“不可能!這船怎么能在沙漠里漂流?”呂光想起適才那幕不可思議的情景,瘦削的面龐上顯出一層向往之色,悠悠的道:“是一頭雙翅展開,能遮住陽光的飛天巨獸。是它在拉著這艘巨船穿梭于沙漠中。”
從隔壁傳出的那聲音驟然沉寂了下去,不再說話。
一會兒工夫后,一聲冷哼響起。
“哼,那又如何?這瑯琊王氏的作風,想必你比我體會的更深吧。算上這次,三年里,你已出逃了二十四次,若非看守在此地的兵丁拿你尋樂,在戲弄你,你早就被鞭子抽死了!”
三年來,從這暗無天日的牢籠里,屢逃屢敗。在經歷了諸多磨礪后,呂光的性情早已變得堅忍不拔,沉穩果決,心性比之同齡人更要穩重成熟幾分。
呂光雙瞳頓時一陣收縮,他的目力常年在黑暗中已經是鍛煉了出來,比常人要看的更加清楚,更何況那金劍在黑暗中,仍舊閃耀著淡淡的光暈。
這由不得他不感到震驚,要知道,弟子隊乃是風雪城主要的守備力量,這些兵丁直接受城主統領,每一名隊員都是戰力極強,以一當十,不在話下。
“誰讓你們進來的?”
靈舟內部本身駐守著一些兵丁,他們雖然察覺到船中的溫度比往常高出一些,但想到此船處于沙漠,倒也并未掛在心上。
此刻他們見到從外邊猛地闖進來的兵丁。黑暗之下,看不真照,不禁喝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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