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和呂氏一族,緊緊的綁在一起。
呂光深知,如果想要讓‘上界’的父母親人生活的好一些,那么就必須仰仗這位‘天上人’的力量。
他想著想著,又想起那日與安國夫人初遇的場景。
……
安國夫人臉色一紅,心知對方是在挖苦自己費盡心機欲得到九轉靈丹,不想最后卻落得個雞飛蛋打的下場,只能苦笑道:“既然你有幸得此際遇,歷經奇峰,終至生命無憂。那其中自然是有一番定數,本真人早已釋懷,你不用出言激我!
與聰明人講話,最大的好處就是能直抒胸臆,往往一句話說出就可讓對方明白心中所想。
天嬋全副心思牽絆在呂光心上,此刻眼見他安然無恙,心中別提有多難以相信、奇怪疑惑了!皡喂,你在說什么?”
她看到師父與呂光相談甚歡的場景后,頓時便抑制不住心中的疑問,脫口問道。
就在呂光將要說話之時,從山林中卻猛地躥出一個人影來。
來人身形亂晃,踉踉蹌蹌。一手撫在胸前,一手提著半截斷劍,模樣狼狽不堪。
安國夫人反應極快,驟然發揮全力,身形暴漲,彈指間就已飛至來人身前,道:“潘蕓,發生何事?”說罷此言,她雙手食指急點在來人背上。一道道元氣,度入其身,為來人療傷、緩解傷勢。
呂光與天嬋相視一眼,隨即上前。
“是她?布陣捉拿我與千松道長的那個為首女子,在熔漿洞穴外,也有此女。”呂光雙目一望,臉色微變,心中咯噔一下,暗思沉想。
天嬋蹲下身來,急聲道:“潘師姐?你……”
潘蕓雙眼緊閉,像是在忍受著什么痛苦。
半盞茶后,她呼吸才順暢稍許,不似先前那般難受,磕磕絆絆的道:“師…父,弟子在那洞口被眾位師妹喚醒之后,聽師妹們講清事情…經過,本欲要與其他師妹一同……前去為師父掠陣,不料走…至中途,有兩個小娃,一男一女,**歲年紀,攔住弟子一行,詢問可見過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子……”呂光聽之微微一怔,臉色大變,心情沉重,暗道,小孩,莫非是韓家派來擒拿我的……
但聽潘蕓咳嗽不斷,天嬋接手扶住,抬頭望著站立的安國夫人,道:“師姐,之后如何了?”
“弟子本不欲和他們糾纏,耽擱時間,直接想走。那女娃粉琢玉雕,可愛至極,誰知她只說了一句‘我不喜歡她們衣服的顏色’,那男童就……就把眾位師妹的衣服,給扒光了……弟子受制,不能動身,只能回答他們問題……”潘蕓目光恢復幾分精神,抬眼看著站在前面的呂光,“聽他們所…說要找之人的體貌特征,很像是…眼前這位書生相公……”
潘云說著說著,安國夫人與天嬋二人均是用異樣的眼神上下打量起呂光。
“啊?”天嬋更是驚叫出聲。
安國夫人冷眼相望,瞪著呂光,道:“潘蕓,那你可知峰頂的眾弟子為何全都身形定住,不能動彈?”
“弟子無能,只好如實相告……而后那二人就分道揚鑣,一人上峰,一人下山……”潘云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安國夫人冷聲道:“**歲年齡,他們是修道者?”
“師父明鑒,他們確是用的道家道法……只是弟子眼拙無知,看不出他們乃何門何派!迸耸|一口元氣提在胸間,說畢后,便忍耐不住全身襲來的痛感,閉目而息,調理身體了。
安國夫人聞言皺眉,心內暗潮洶涌,暗忖道,誰人如此膽大,竟敢欺上靖道司?
可惡!
到底是誰?
然則她轉念又想,心中不由得生出些許驚懼。僅僅兩個孩童,便無聲無息的制.服了峰頂的百余名弟子……
這種手段,簡直是令人悚然心驚。
呂光默然不語,神情自若,然而他心中也是疑問重重,暗思彭湃。
如果真是如此女所言,那就可以確定,那二人的確是來尋我,只不過韓府身處朝堂,與修真修道界毫無聯系,又怎能尋得這種厲害人物前來拿我?
細細揣摩推測起這件事情,疑點頗多,但呂光又明明看到峰頂確然有許多不能動的人,情況如此,又容不得他不相信。
一時間峰頂寂靜無聲。
冷月懸掛,心懷其事的眾人,在月光洗滌下,顯得十分冷然。
安國夫人思緒郁積,沉悶不語,苦想不出其中原委,若說那二人是為尋找這個書生,那何故又牽連此間弟子?
天嬋也已意識到事情復雜繁亂,猶如一團棉線,不見線頭。
潘蕓休息片刻,周身回復幾絲活力,掙扎起身,低聲向安國夫人道:“師父,弟子思慮良久,自從師父傳出消息,為韓師妹招婿納夫之后,靖道司中就陸續發生怪事。莫不是其中有什么聯系?”
安國夫人心在困境,難以跳出局勢,綜合考慮,潘蕓此言正好驚醒了她。
安國夫人頓而眼眸一亮,低頭沉思起來。
……
危機四伏!
呂光心頭一驚,念頭迭起。
周天澤與那厲害人物,是以為自己身死,才沒有多加追究,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還活著,就算以我自身此刻的境界,與他們抗衡,那也只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呂光百感交集,對于當前形勢,觀察的很清楚,現下又有這兩個可怖孩童,目的也是找尋自己,一時間危機重重,令他憂心不已。
呂光冷冽的臉龐,泛起一絲殺機,到底是什么人?
難道真的是韓家要對自己趕盡殺絕,舅父莫非就一點也不念及血緣親情了?
“潘師姐,你知道他們是什么人嗎?”天嬋心中自然擔憂的是呂光安危,來犯之人如此厲害,她當然想得知對方更多的信息,以此好應對來敵。
這種茫然不知的感覺,最能讓人崩潰!
潘蕓頷首深思,努力回憶那時場景,不放過任何可疑地方。
“對了!那男童在出手制住弟子之時,身形飄動間,腰中露出一塊黑漆令牌,其上隱隱有‘長…生…’二字……”
“長生殿!”
安國夫人與呂光異口同聲說道,聲音巨大,震得天嬋與潘蕓不知所措,神色茫然。
“是…是!是長生殿……”潘蕓奇怪師父為何有這么大反應,訝然失色。
安國夫人臉色一片陰霾,心中暗叫不好,急問道:“潘蕓,你確信沒有看錯?”
呂光心中更是震驚不安,頓時想起那神秘的狐族女子要把千松道人交給‘長生殿’時,千松臉上所露出的驚恐神色。
由此可知,那長生殿定然是一個極其令人害怕的地方。
想到此處,呂光警戒心驟起,他們怎會來找自己?我可是與他們沒有半點瓜葛。
潘蕓正要回答,臉容突然變得猙獰可怖,似是見到了什么讓她害怕心驚的東西,雙瞳睜大,眼神凄然,發呆不動。
“原來你在這里。”
女娃的突然出現,令眾人如同身陷泥沼,靜立不動。
長久的靜謐后。天嬋臉色一白,不由得向呂光身邊靠近數步。
“你是誰?”安國夫人語氣中滿是詢問的味道,其中還隱隱夾雜著一絲懼意。
這個奇怪女娃也不知何時立在了眾人身后,飄忽如鬼魅般的出現在此,竟然還不被我發現。這種身法、修為……連我也是遠遠不及。安國夫人臉色變幻,心情復雜。
呂光的聲音僵硬冷漠,就跟他此時的臉色一樣,橫眉冷目望著緩步走來的女童,道:“你是長生殿的人?”
“她不是人,是妖!币宦曋赡弁粲蛇h及近,傳到眾人耳中。
“咯咯”女娃巧笑嫣然,明眸皓齒,一襲紅衣覆蓋住三尺上下的身體,跟裁縫鋪里織造的布娃娃十分相像。她嗔意十足的道,“哼,你也不是人!”
話音甫落,便聽對方得意的回答道:“妙極,妙極!你是妖,我是魔,豈非天生一對?”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人家是好妖,才不會害人呢。絕不與你這魔頭同流合污!”女娃嬌憨的樣子,讓眾人心情一軟。但見她眼光定在呂光身上,打量一番后笑意更濃,道,“大哥哥,我向你借一樣東西,你肯么?”
呂光面容陰厲,沉聲說道:“我不借!
安國夫人與天嬋聞聽此言,全都掩飾不住目中驚訝,露出一片費解之色。
怎么呂光答出此言,難道說他真的跟這突然出現的奇怪二人,有一番過節?
來的人非但不多,反而很少,少的用一人來概括,已經足矣。
玉女話音方落,釣魚叟那矮瘦的身影,便從山谷的另一頭,一步一步走到了眾人面前。
蠟黃臉的眼睛中好似倒映著一片汪洋大海,這海洋里所貯存的不是水,而是血、鮮血!
那紅色凄迷的雙眼,血絲布滿瞳孔,猶如蜘蛛結網,把蠟黃臉的整個眼眸,裝扮成了一個血色深淵!
然而,當釣魚叟的身軀,在他眼前浮現后,蠟黃臉眼中彌漫的暴戾,居然是漸漸消去了,恢復了本來面貌。
蠟黃臉魂海中的神魂力量依然在源源不絕的燃燒著,他供給著頭頂虛空閻摩羅王所需要的神魂。而這樣一來,他魂海中的念頭,便受到閻摩羅王精神氣息的干擾影響,變得狂暴嗜殺起來。
“我來了!
釣魚叟走至蠟黃臉的身旁,站定后沉聲說道。
蠟黃臉深吸一口氣,震住魂海中瘋狂涌動的念頭,面上露出一陣痛色,道:“我知道你會來!
只聽他喘息著咬著牙厲聲叱道:“長生殿!休要以為我們怕了這名號。當年若不是你們牽頭引線聚攏別門他派,我們鬼道修者,又怎么會落得個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下場!
“通天有路你不走,地界無門你硬來。仙、佛、人、妖、魔,哪一道不能修?你們非要修煉鬼道,殺生殺人,罪業罄竹難書!如果上界降下三災九劫,還不是我等一界修者與你們一同承受?”玉女幽幽嘆道,言語中充滿了惋惜之意。
蠟黃臉狂笑不止,形如瘋子,“哈哈……笑話,天大的笑話。√澞銈冞能恬不知恥的說出口,修道一途,本是逆天改命之路。捫心自問,你們殺的人難道就少了?”
“五道通天,唯有鬼道入地。亙古以來,故老相傳,絕不會錯的。天之下為地,地之上有人。閻摩羅王為地界之王,掌握三界眾生死期。若非你們鬼道修者,只信奉這一尊祖仙,令它無時無刻不在擴大著信仰之地、壯大著神魂之力,我們又豈會忍痛殺戮你們鬼道修者。”玉女長嘆一聲,滿臉愁容。
玉女嫣然笑道:“是么?”
“這個…當然,不行……不行…”金童干笑數聲,連連搖頭。
呂光看此情景,心中突覺一陣好笑,真是有些佩服起這對金童玉女了,無論到什么時候,身處怎樣的險境,他們二者似乎都能心情放松,談笑風生。
這邊對談如流,對面卻靜如死水。
“真的不行?”玉女柳眉一橫,嬌聲喝道。
金童玉女雖然是在前沖鋒陷陣,可是呂光并不是十分感激他們。說到底,他們畢竟是要從自己身上得到更大的利益。
呂光面如冷霜,心神堅定,絲毫不為金童玉女所說的一些好話而為之動搖本心。
“我們現在為你擋風遮雨、排危解難,你倒躲得離我們遠遠的,這多少有些不合適吧?”
玉女看著呂光冷峻的神情,忽然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揶揄著說道。
“是么?那倒是讓二位費心了,那不如直接把我交給對方?二位也好心無牽掛,能一心對付他們。”呂光望了玉女一眼,面容中蘊含著一絲嘲諷。
“你!”玉女神情一冷,氣急敗壞的道,“哼,等我們先收拾了他們,再來跟你周旋。莫要以為你能跑出我們的手掌心。來日方長,總有苦頭讓你吃,我就不信你不會屈服,那幅圖我們勢在必得!”
呂光神色淡淡的回應道:“在下既然答應了你們,又豈會食言呢?”
“嗯?”金童望向遠處,瞅著蠟黃臉他們,眉頭一皺。
修者入道明法之后,在修煉道路中有一重境界,名為開眼。
隔著一幕秋夜,恍如相距千山萬水。
蠟黃臉、釣魚叟二人,全都默不作聲,靜靜的聽著從遠方傳來的竊竊私議聲。
可惜,對方聲音太小,一句話也聽不清楚。
蠟黃臉沉吟半晌,轉身低頭看著釣魚叟的斗笠頂蓋,低聲問道:“夫人來了沒有?”
“沒有。但三公子帶著一些教眾馬上就會來到!贬烎~叟悶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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