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峰頂崖坪上的一眾白虎,在看到狼群悄然退去之后,對于這身前的人類少年,更加佩服。 他們的虎目中充溢著難以置信之色,似是沒有想到最終會是這個結(jié)果。 青衣少女聽到白狼‘白奎’祈求饒命慘叫之后,美目流轉(zhuǎn),難掩喜色。她心生好奇,正想問呂光是用何辦法,降服了妖狼。 她靠近呂光。 還沒等她開口話,呂光的身軀便形如一棵隨風(fēng)搖曳的樹,倒向她身上。 “先生,先生!”青蘿面紗下紅唇張開,聲音急切,她用力抱住呂光的身體。 “快!扶先生進屋歇息,這是念頭過度消耗,疲累所致。”連叔臉色凝重,關(guān)心的道。 …… “水……” 黑暗漫無邊際,如潮水般此漲彼伏,隱約間有一縷光芒在前方閃爍。 呂光朦朧中感覺到喉嚨,有一股清涼流過。 漆黑中的那縷光亮,越加顯得清晰。 呂光迷迷蒙蒙的睜開雙眼,慢慢的坐起身來。 “你醒了?” 少女清脆的聲音在呂光耳邊響起,燭光掩映下,少女漆黑清澈的美眸,一眨不眨的看著呂光,長裙擺動間,她蓮藕雪白的玉臂,向前探出,扶起呂光。 呂光察覺到自己神竅中的念頭消散一空,腦海陣陣刺痛。 他凝望著這只幻化成人形的狐妖青蘿,強顏笑道:“我沒事。那群狼沒有再返回吧?” “沒有。你已經(jīng)整整昏睡一了。”青蘿擔憂的看向呂光。 “先生,醒了?”話間,連叔推開木門,手中端著一碗湯藥,“先生快喝下,這是紫青檀樹葉煎熬而成,有凝神定心之效。” “紫青檀樹?”呂光望向碗中漂浮的幾片青葉,他在夢境中曾聽白骨星君談及紫青檀香,心想看來這世間真有此物。 呂光一口喝下,旋即感覺神竅中的念頭凝聚了幾分,不再似剛醒來時那般飄忽不定。 …… “神魂十重,重重遞進,哪有一步登之理?先生昨夜靈光一現(xiàn),開具法眼。切記不可頻繁使用,再那**術(shù)本就極其傷耗心力,昏迷沉睡,還算尚輕,重者甚至?xí)粚Ψ侥铑^中傷,得失心瘋。你還沒有凝練陰神,就強行施展道術(shù)……。” 連叔對昨夜呂光用**術(shù),降服‘白奎’,在欣喜興奮之余,還有些為呂光擔心。 屋內(nèi)燭光搖曳。 “連叔,為何我開啟法眼之后,能看到白奎的過往記憶?”呂光見連叔到這里便住口不語,不禁有些疑惑。 “法眼可觀道人出殼陰神,更可洞察幻化成人的妖精本體。可能是你在施展**術(shù)時,念頭侵入妖狼腦海之功。你要切記,**術(shù)只能向比你境界微末的修道者施展,否則你自身的念頭,就會受到反噬!” 連叔神色嚴峻,鄭重道。 “連叔,可探清了狼族為何突然襲擊我們?”青蘿細長的眉毛彎著,薄紗下鼻尖微顫,她想到昨夜那恐怖的情形,還是感到一絲后怕。 “正想跟先生商議這事,‘白奎’今晨傳信,言道要明日上峰,請先生為他了卻心魔。” 連叔憂心忡忡的繼續(xù)道。 “這片山谷中靈氣充裕,除了虎頭峰是我白虎一族的領(lǐng)地外,谷中還生活著數(shù)之不盡的獸類。那狼族覬覦此地,也非一日了。這‘白奎’昨夜也不知是在發(fā)什么瘋,如果真是狼族首領(lǐng)下令,那此事需得馬上向千帝稟告。” “子有一事不明。秦岐山脈層巒疊嶂,千里連綿,生靈繁多。連叔也,其內(nèi)妖怪遍布,就昨夜那妖狼‘白奎’統(tǒng)御數(shù)百頭灰狼,竟是只有區(qū)區(qū)開竅之境……難道這山脈中,除了韓兄,就再無大妖鬼仙嗎?” 連叔露出愁容:“道術(shù)口口相傳,重師門、講輩分,當今周朝雖分裂成七大侯國,但是對待修道者的屠殺,卻是半分不減。能修煉成妖,幻化成人的獸類,鳳毛麟角。而妖一旦化成人形之后,就會拜入世間宗派!就像我族的‘虎力大仙’,三百年苦修,位列‘金禪寺’護法。” “金禪寺?” 這是呂光第二次聽到這個門派,第一次是從那西陵郡監(jiān)察使口中聽聞。 …… “幻化成人的妖,早就遠離山脈,進入世間,享受榮華富貴,追求更高的境界。因此這山中別有鬼仙之境的修道者,就算是像先生這般境界的,也寥寥無幾。”連叔自顧自地道。 “周朝立國以后,茫茫地間,也只剩下七大妖仙了。我狐族‘九尾狐仙’的道術(shù)都沒有韓大哥厲害呢!”少女青蘿微微蹙眉,似是沒想到在她心中無所不知的授課先生,卻是對修道界的常識一知半解。 呂光咳嗽一聲,道:“看來我要向你多請教請教了。” 青蘿嫣然一笑。 窗外微亮,已是黎明。 木屋內(nèi)良久沉寂無聲,連叔突然道:“先生,可是曾經(jīng)身受重傷?” “你怎么知道?”呂光驚詫。 “老朽略懂脈象,在先生昏迷之時,發(fā)現(xiàn)到先生丹田氣海一片虛無,好像是被某道雄壯滂沱的氣息給擊碎了。” 氣海! 修真者納地靈氣,存于丹田氣海,借氣功,噴發(fā)離體,殺敵制勝。 一個修真者如果沒有了氣海,就相當于琴師無手,畫師無目! 呂光牙齒緊咬,他瘦削的面龐上,五官扭曲,雙目中迸發(fā)出一股難以遏制的怒火,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恨意! 靖道司。 呂光眼前又浮現(xiàn)起去年夏夜所經(jīng)歷的一幕幕畫面,那個手執(zhí)金劍的靖道司司主,奪走了他的氣運,封印了他的氣海,將呂氏一族送入禁地! 這是仇。 血海深仇! “我不甘心!”呂光心中怒吼,神竅念頭中全都回蕩著一個聲音,“修道,變強!” 這是屬于呂光一個人的秘密,他不會跟任何人分享。 只因去年飛星隕落,降異寶,是中原十九州每一個人都知道的。 只因那件異寶,此刻就藏在呂光身上! 懷璧其罪的道理,他比誰都感觸的深。 青蘿和連叔眼見印象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呂光,露出這種猙獰表情,都嚇了一跳。 青蘿美目中蘊藏著深深的不安,她輕聲道:“你,你沒事吧?” “原來先生曾經(jīng)還是一位修真者……”連叔洞察一切,他看到呂光充滿仇恨的雙目仿佛要噴出火焰。 “有救。”他直截了當?shù)牡馈?nbsp; 呂光心知氣海破碎,已經(jīng)絕望,黯然嘆道:“沒救了。” “先生可知道百草園。”連叔告知,“中州秦山郡。” “百草園,秦山郡?”呂光瞧著連叔碩大的虎頭,沉思神傷。 章渝當日為自己舍命擋箭,彌留之際,提道務(wù)必要讓自己前往秦山郡,看望他孫女兒,以慰他在之靈。 “百草園乃是當今下一等一的修真大派,擅長煉丹制藥,氣功絕學(xué)也是享譽下。若是能成為其門弟子,獲得靈丹妙藥,先生破碎的丹田氣海,便未必不能修復(fù)!” “現(xiàn)在我踏入道門…還是專一修道吧。修道成就鬼仙,道術(shù)神妙,也能獨斷乾坤,掌握命運!況且,當今下,嚴令修道,我又怎能大搖大擺的拜入修真宗派呢?”呂光想了片刻,搖頭道。 …… “煉氣不修身,正如渡海棄浮囊。肉身就仿佛是那盛水的水壺,而想要積攢更多的地靈氣,就必須得修繕丹田,鞏固筋脈。否則便會氣炸而亡。依老朽來看,先生體內(nèi)還殘留著那道恐怖氣息,長久以往,肉身會受到創(chuàng)傷,只怕還沒有成就鬼仙神通,就身死道消了!”連叔神色更加嚴肅。 呂光不禁駭然:“這么嚴重?” “是。老朽精研藥理,比之人世的杏林高手,也不差,不會斷錯。”連叔自信道。 呂光愁腸千百結(jié),本以為步入道門,可扭轉(zhuǎn)命運,不料世事無常,竟是給他開了一個大的玩笑,所有的努力,眼看就要化為烏有。 性命不再,還談何報仇雪恨? “連叔,您不是要我拜入百草園嗎?”青蘿長裙輕擺,向前一步,她的腰肢很細,語聲輕柔,只是這句話中帶著幾分別樣的歡悅,“我看不如讓先生明年春與我一同前去!” 呂光眼神一亮,確如連叔之言,進入百草園,為其弟子,可能尚有一線希望,恢復(fù)破碎的氣海。 只要心存希望,凡事就有希望! 連叔點頭:“每年春季三月,就是百草園,招收弟子之時!下十九州,無論是妖是人、是官是民、是貧是富、是男是女,只要年滿七歲,都可前去,只要他們認為你有資質(zhì),就能成為園中弟子。” “哦?”呂光興趣陡升。 “待千帝回山之后,將此事講明,為我族講書道一事,斷然沒有先生性命重要。你拜入百草園中,只要不顯露道術(shù),就無妨。”連叔很是為呂光考慮,他三言兩語就決定下來。 呂光望向窗外,朝陽從峰頂云海間緩緩升起,滿海金波,噴薄而出。 又是太陽升起時。 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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