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溫細長的眼睛緊緊瞇著,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秦驕露出這種猙獰的表情。 秦驕盯著朱溫,臉上露出兇殘的神色,冷聲又道:“發現你秘密的那個道人……”他低聲將去年的事情,向朱溫完整出。 朱溫聽罷,感覺到秦驕身上散發的氣息越加肅殺陰冷起來。 “如此來,此人非殺不可?” 她輕輕撩動著額前的秀發,眼眸中也閃爍出凜冽寒光,她的聲音已不再輕柔,硬的猶如中州的金剛巨石。 “對!”秦驕道。 “那夜我心生愛才之心,未曾趕盡殺絕。本欲拉攏那人入我陰煞門。”朱溫點點頭道,“現在絕對不能留他活命了。” “該死!那子去年明明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道人。如今竟已能夠陰神出殼…”秦驕眼神里除了有憤怒還帶著一絲隱隱的畏懼,“還有那赤晴白虎速度奇快,也很難對付!” 朱溫睜大一雙杏眼,眉間的春意頓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煞氣,她凝聲道:“你突然來至西陵郡,莫非就是為此事而來?” “這倒并不是。我又不能未卜先知。”秦驕搖搖頭,“剛才聽你提起,我才確定此道人就是那逃走的呂光。我來此,是因為再過兩日便是百草園招募弟子的日期,今年來西陵郡招募弟子的百草園使者是……” “公子可真癡情啊。不用了,就是那傳中的圣女嬋嘛。”朱溫嗤嗤一笑,緊繃的俏臉轉而又換上一副媚態。 秦驕干咳一聲,深吸一口氣,道:“目前最為要緊的就是先去殺掉那個道人。免得夜長夢多,讓他給再跑了。” … 咚咚咚! 突然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屋外傳來,緊接著一個粗啞的聲音響起。 “朱大人,有位從云州監察總府來的信使,是有要事拜見大人。” “信使?” 朱溫秀眉皺起,覺得有些奇怪,深更半夜,監察總府的人來西陵郡傳什么信? 朱溫收攏心神,與秦驕相視一眼,她也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猶疑。 于是她冷冷的道:“那信使可有監察府的腰牌?” “有,確實是監察總府的人,名為秦林。”屋外那人恭敬答道。 秦驕一聽這個名字,微微挑眉,有些疑惑的道:“秦林?此人是我秦氏安排在云州總府的親信。他怎么來了?” 朱溫聞言,眼神里也閃過一絲困惑。 她知道秦氏一族勢力龐大,在各州監察總府會安插一些自己的線人親信,畢竟靖道司不受諸侯命令,想要了解靖道司最新的動靜和情況,也唯有在其內部布下屬于己方的棋子。 “傳!” 朱溫冷聲道,她迅速穿衣打扮,又變成了那個陰柔俊美的男人。 秦驕沉默了會兒,才道:“你我合作的事情,唯有家父知曉,難道是有人泄露了風聲?” “不會,如果云州監察總府真知道西陵郡的監察使是我這個修道者,恐怕…就不會只派這么一個信使前來了?并且還是你秦氏族人!”朱溫心機深沉,她將事情看的很是透徹。 “到底是比我年長幾歲,是我有些被那呂光影響了心神,連這層道理都沒想清。”秦驕轉身望向朱溫,但目光中仍然流露出一絲不安。 … 二人來到堂屋,其時夜深人靜,一位身穿銀色鎧甲的中年男子,早已侯在屋中等候。 “三公子?您怎么也在這?!” 看到秦驕的身影,那人很是吃驚,語氣中充滿了詫異。 秦驕出乎意料的沒有擺出那副公子姿態,他竟是對面前這人很親善,笑聲道:“按輩分,我得喚你一聲林叔。不必客氣,都是自家人。朱監察使也非外人,你深夜來此,想必是有緊急之事吧?” “三公子,幸好你在這里,這兒有封信!”秦林竟是不再理會朱溫這個西陵郡名義上的監察使,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直接遞給了秦驕。 朱溫微蹙眉頭,心道看來這人并非是為公干而來,極有可能是因為秦家的事。 信。 蠟黃的信封上,寫著四個字:秦驕呈上。 秦驕拿在手中一瞧,眼皮一跳。 他嘩啦一聲將信紙抖開,目不轉睛的盯著信上的字,每看一個字,他臉上的寒意便加深了一層。 當最后看完這封信時,他的臉簡直已冷的如同秋霜寒冰。 他五指用力,將信握成一團褶皺的廢紙狠狠的丟棄在地。 他的心此刻也泛起了起起落落的波浪,就如同他丟在地上的廢紙一樣,高低不平! 朱溫彎腰將那張幾乎被秦驕揉爛的信紙,重新展開抹平,她也看了一遍。 當她看完后,她臉上的神色比之秦驕也好不到哪里。 她的面色難看至極,雙眉緊皺。 二人一同轉身,似是心有靈犀一般,齊聲道:“這封信,府君看到沒有?” 靖道司總覽一州監察衛軍的職位,尊為府君,一府之君,權力頗大。 下十九州,幾乎每一州的府君都已修煉到煉氣七重的境界,氣功高深莫測。 秦林很了解秦驕在擔心什么,他竟然很鎮定,低聲道:“三公子不必著急,這封信,云州監察總府除了我,再無一人看到!昨日有人將此信遞到府中,正巧我一看信封上的名字是秦驕,可信上卻無秦家印鑒,心疑之下,拆開一看,竟是這種驚大事!” “拆的好!” 秦驕定了定心神,繼續道:“秦家與監察府通信,必會蓋上本族印鑒,不過這封信…即便沒有印鑒,也非同可!靖道司對待修道者的原則,是寧殺錯,不放過。如果府君大人真的疑心驟起,來西陵郡查探一番的話……” 朱溫忽然向秦驕使了個眼神,止住了他下面要的話。 秦驕心領神會,道:“林叔,你先去歇息。這件事,是我父親謀劃的,是為了咱們全族著想,等以后族人自然會知道,現在嘛,還不適合……” 秦林搶先道:“三公子放心。既然是郡王大人的安排,全族上下絕對是擁戴支持的。既然有人假借公子之名,上呈此信,那么…就不能放過他!” “這是自然,你先退下吧。”秦驕心不在焉的道,他心內怒火不斷,他斷定這封信一定是那個名為呂光的少年所寫的。 因為只有那呂光在前兩日發現了朱溫是頭豬妖的秘密! 朱溫眼中閃過一縷赤色,她柳眉倒豎,思考了良久,才道:“誅殺這道人的事情,不能聲張,你先前想借監察府的力量來擒獲那人的辦法,不可取。我的豬瘟瘴氣僅能迷惑一些氣功微末的修真者……” “不用了,我知道!所以才需要你親自動手!那道人已凝聚陰神,誰知道他究竟修煉了何種道術,境界居然進步如斯!我的水云劍氣只怕也沒有十分把握。”秦驕咬牙切齒的道。 “好。此事關系到我們陰煞門與秦氏一族合謀的大事,用這個對付那道人,也算對得起他了。” 朱溫同樣對呂光微微有些忌憚,縱使她修煉成妖多年見過不少道人,但那夜呂光片刻之間,就陰神出殼……這實在讓她很是擔憂。 話間,她從懷中掏出一張巴掌大的黃紙,在秦驕面前一晃,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嬌聲道:“一個剛剛陰神出殼的道人,算不得什么。你看,這是什么?” “道符!”秦驕眼神一亮。 “好,好,有了它,那呂光必死!”秦驕自信的道。 朱溫輕笑起來,笑容里滿是妖艷風情,她男裝加身,聲音卻溫軟如同豆腐,她柔聲道:“奴家就喜歡公子這種貴氣逼人的模樣,休要擔心,姐姐定然幫你將此子殺了。” “哈哈,好!”秦驕笑的很開心,他竟是主動摟上了朱溫那柔軟的腰肢。 朱溫又道:“等一亮,我們就去梅府。道人在沒有修煉到日游境界之前,陰神是無法在烈日艷陽下出殼的。” “好,好!這次我看這子還往哪里跑。希望那赤睛白虎現在還跟著他……”秦驕眸子里閃動著無數冷厲殺意。 …… 三月十四,再過兩就是百草園招募弟子的日子了。 呂光揉了揉額頭,來西陵郡城僅僅三就發生了這么許多事情,確實讓他有些身心疲憊。 但即使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下,他也沒有間斷了對于陰神御雷術的修煉。 梅府。 一大清早,呂光居然是從那棟閣樓里走了出來。 閣樓自然便是梅府姐的閨房處所。 朱紅色的門緩緩開啟。 他在前面走著,一個豐腴的身影跟在他身后。 一個溫柔清淡的女子聲音,語含叮嚀的輕聲道。 “今夜我的可都記下了?” “你剛剛才學會御雷術,不能頻繁使用,最好是煉制幾張道符,將觀想出的雷念頭封印其內,以備不時之需。” 呂光點頭。 道符。 這兩日來,他一直都跟梅八角在一起交流道術。 但更多的時候,還是他在聽,梅八角在講。 只因梅八角曾經確實是一位練就鬼仙神魂的得道高手。 道人在陰神奪舍以后,需要重新修煉道術,目前的梅八角也不過是一個將將開竅的修道者。 只是眼下修道一途對于她來講,無非是從頭再來。 呂光當然也知道陰神御雷術短時間內不可多次使用,否則便會重創神竅內的念頭,損傷陰神。 他也想煉制幾張道符,但聽梅八角所言,制作道符頗為浪費時間。 道符原本是道派溝通星君仙佛、地玄妙的自然之文。 道符以黃紙為基,精血為墨,手指為筆,撰寫出之文、地之理、道之術。 每一張道符的制作都極其坎坷不易,因為需要消耗道人大量的精神念頭。 他轉身望向面前這個身材曼妙的女子,誠心道:“這兩日你知無不言的為我解答道術疑問,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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