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鸞捂著火辣辣的臉，哭道：“大娘，咱們當初從清河要飯過來，固然是只想著在這邊能有個溫飽。但如今真到了這里，卻總也要想個長久之計。難道大娘邊想永遠這樣么？”

    “而大官卻如此對待大娘，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這個卻始終猜不透。難道就總是這么不清不楚的吊著？大娘就不想以后的嗎？”

    這些話極為現實，說的孟玉樓無話可說。王風對她說過的話，她當然都還記得。可是男人對女人說的話，在沒有兌現之前，女人最好都永遠不要確信，因為這些話變數太大。

    兩人一悲苦，一惆悵，一時都是寂靜無聲。正在尷尬著的時候，喬喬上門來了。

    “大娘囑咐我來說，讓孟大娘子也去義學那邊，幫著張羅一下呢！”喬喬進門就對她們主仆二人說道。

    兩人之前還有一些氣悶，聞言心里又是一喜，屁滾尿流的隨著喬喬往義學這邊來了。

    劉安張成那邊的花籃，是由婦人們送過來的。王風過去問道：“兩位班主怎么不來？”

    許氏對他說道：“他們都甚忙，我們這些女人，整天都沒事，可不就承當了這個差事么？”

    女人，交際花呀！王風恍然。

    正說著，有人送了花籃來，竟然是知縣相公盧文敘的。王風一驚，心說怎么這個時候縣里相公還會送花籃過來？

    送花籃的人解釋說是相公日理萬機，公務繁忙，不暇分身來賀。王風千恩萬謝的接了。送走送花籃的人不提。

    俄而孟玉樓過來，于僻人處對他說道：“我冒縣令相公之名，送來的花籃，還不錯吧！”

    王風驚道：“我就知道有蹊蹺，原來是你送的。”

    停頓了一下他又道：“不過你這樣冒知縣之名，難道知縣相公就不會震怒嗎？”

    孟玉樓說道：“所以這個就要你去替我擔待了。這個你要及時去向相公解釋，順便賠罪。相公所怒者，不過是我們冒了他的名諱。但是明白了我們這一片為了他的苦心，他想必也會網開一面，原諒了我們。”

    王風側目道：“原來你也知道這里面的門道。”

    孟玉樓道：“這種增功德的事情，誰不想沾沾光？”

    王風遂不說話了。

    原來孟玉樓一路來時，就和喬喬說到了典禮上的事情，聽說縣里其他有些人送了花籃，縣令相公卻沒送，心里感覺有些不稱，因此冒了盧文敘一個名，叫人往這邊送了一個花籃。也算是對這事做一個補救。

    柳小卓看到孟玉樓過來，殷勤前來問好，向她叫道：“二娘。”

    孟玉樓應了，不過又低聲說道：“你以后可不可亂叫。你難道真不知我的身份么？”

    孟玉樓可不信小青不會把這些跟柳小卓交代清楚。柳小卓聽了孟玉樓的話，不能言語。

    待柳小卓去了，王風說道：“這小子倒還挺親你。”

    孟玉樓看著他怪笑道：“你也不看他才多大。”

    王風也對她笑道：“我知道他多大，但是我不知道你們女人們是什么樣的心思兒。”

    孟玉樓撇撇嘴，怪他小氣。

    接下來，典禮正式開始，由王風去給學子們講話，這所義學的學子，也有十幾個，大約收納的也就是這一個街區的窮苦孩子。因為是私人義學，規模是只有這么大。

    王風是講了一些催人奮進的大道理，最后鼓勵柳小卓他們這些小孩子一定要努力讀書，金榜題名，他的演講也就完了。

    王風覺得自己的演講的風度肯定不好，因為臺下反響不熱烈。但是也沒辦法。他盡力了。

    徐夫子也上臺去講了幾句。大體是教這些學子們吃水不忘挖井人，說他們能有今日這樣繼續上學的機會，完全是因為王風的堅持。

    所以他們這些莘莘學子，今后在學堂里，一要珍惜機會，要知道他們這個學習的機會，來之不易；而要感激王風。因為有武大官人的慷慨解囊，他們才能是重新有書讀。

    徐夫子的這番話，倒是有些作用，因為他講的真是聲情并茂。學子們都是轉過眼睛來看他，眼里充滿了崇敬的淚花。王風是感覺有些飄飄然。

    典禮結束，王風就暫把這間學堂的事情放下了。因為這里的事情，他已經插不上手。而且也無需他插手。

    不過因為這個事情，讓他是感觸良多，而他又曾對孟玉樓說過，他要在城里，再開幾家義學，所以對這一塊，他也就留上心了。

    仔細考察之后，他在西城那邊，真的又開了一家義學堂。義學堂也不是亂開的。總要有一個總體統籌，全面規劃，爭取做到資源利用最大化。也不是說開得越多越好。

    因為錢可是他出的，他不能不精心去做。

    而這一次，因為有上次的經驗，王風可就熟稔的多了。縣里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王風都是通知到了。開學典禮那天，來恭賀的人也多起來。

    縣令盧文敘也是滿心歡喜，特意抽空來了他這邊，給新校致辭。

    有了縣令相公親臨，這間義學瞬間也就高大上了起來，教師和學子們都是士氣高漲。盧文敘的訓話，也讓他們一個個是漲紅了臉，覺得以后他們不能高中狀元，那都對不起今天縣令相公對他們的栽培。

    致了詞下來，盧文敘見了王風，第一句話就是：“下不為例。”

    王風看盧文敘臉上仍有笑意，他便知道盧文敘這話指的是他們上次孟玉樓假冒縣令之名，給義學送花籃之事。

    王風趕緊乞罪說道：“上次是駑民斗膽，縣令相公恕罪則個。”

    盧文敘道：“其實上次，是你們給了我顏面。身為縣令，對大官人的義舉，竟然不聞不問，不加褒獎，是我失職了。”

    王風趕緊賠禮道：“豈敢豈敢！”

    盧文敘又道：“聽說上次的事還不是你做的，是你家二夫人做的？料不到二夫人倒也是一位巾幗英雄。”

    王風遂把孟玉樓叫過來，給盧文敘見禮。盧文敘見孟玉樓身材娉婷，大長腿兒美不勝收，真真驚為天人。贊道：“二娘子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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