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禪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還有人這么膽大,那可是莽張飛啊,大大的殺神,他一個文弱的文官居然能面不改色,聽到這里,急忙催促糜竺繼續下去:“糜叔叔,接著啊,這么吊人胃口可不好。” 糜竺沒有話,眼珠子亂轉朝劉禪打著眼色,劉禪摸摸腦袋,突然反應過來,轉過頭去,正好看見自己的便宜老子劉備正朝這走過來,想必是事情暫時處理完了,看到兒子和大臣得開心,所以過來瞧瞧。 “主公。”“父親大人。” 糜竺和劉禪一同行了禮,劉備先是扶了扶糜竺,又把視線投到劉禪身上,問道:“阿斗,近日過得還好?你我父子好久不見了。” “托父親洪福,阿斗近日過得很好,并沒有不開心的。” 劉禪口氣平平淡淡,沒有任何情緒,只是恭敬而有禮貌,讓人挑不出毛病。劉備聽了,眼神復雜的瞅著劉禪,嘴唇囁嚅著,張口道:“為父知道你是責怪我的,你母親病重的那段日子實在是太忙,倘若能抽出時間,定是會來探望的,可是邊事緊急,事急從權,我輩男兒當以家國下為大。” “父親大事為重阿斗自是知曉,您起于微末,經歷不知多少辛苦才換來這份基業,舍不得是應該的,阿斗不怪父親。如今父親事業興隆,手下有無數謀臣武將需要安撫,他們都翹首以盼父親的前往,為何父親要和我一個稚童這些大道理?“ “阿斗,你不該這樣和你父親話的,還不快快賠罪。” 糜竺作為劉備的大舅哥自是不會避開這些,也有權利在家事上上兩句,雖不是他妹妹糜氏所生,可劉禪自幼便討人喜愛,以糜竺正直爽朗的性子,是很愛護劉禪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孩子。 聽了劉禪的話,糜竺唯恐他因為這些話得罪劉備令劉備不喜,在這個“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的年代,家主和繼承人不和是可以顛覆一個家族的,雖這種選擇繼承人的方式很不明智,甚至是錯誤的,可歷代先賢都沒有明確的否決過,一個事物存在即是合理的,它的利終究是大于弊。 嫡長子繼承制在中國延續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在家下的大格局中,這種制度有利于君主的特權統治,可以盡量減少紛爭,維持階級秩序,所謂“賢”的主觀事實終究比不過“長”的客觀事實。 “子仲不必如此,阿斗還,不理解也是正常的,我又怎么會因為這個而不喜歡他呢?相反,我為阿斗能有自己的想法而高興,為他長大而高興,他終究是我所創下基業的繼承人。” 劉備爽朗的笑了,笑得很大聲,這樣的他可不多見,反正劉禪是沒見過,不由讓他疑神疑鬼起來,這又是耍的什么計謀? 就在劉禪心神不安的時候,劉備走了,臨走時摸了摸他的腦袋,眼中的神色有種莫名的意味,劉禪不清這是什么意味,但突然覺得很難受。劉備走了,糜竺也跟著走了,聽了一半的故事讓劉禪的心空落落的,卻又不想去糾纏糜竺讓他完,他的內心好像抗拒他這樣做,可他的心又空落落的,他告訴自己,他現在這樣絕對不是因為劉備。 劉備回來了,劉府頓時熱鬧起來,劉禪從來不知道他家有這么多人,家丁、仆人、乃至守衛的兵將,光他看見的最低估計都不下一千人,而這些人的主人則是他的便宜老子劉備,將來則會是他劉禪。 劉禪帶著環站在人群中,望著絡繹不絕的人流,油然而生一種孤獨感,在這個亂世三國無人可供他傾述。可這個世界又是如此真實,有笑有淚,有喜有悲,人間的百態在這一方世界都不缺,而他劉禪則會在這世界中艱難前行,或成為激起一圈漣漪的石子,或將掀起滔巨浪! 劉禪似乎從某種情緒中脫離出來了,逝者已經離去,生者還需茍且,生活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并在向更好的未來進發,環很開心這樣的狀況,忙著給劉禪置辦冬衣,氣越來越冷了,可不敢馬虎。 最近劉禪開始頻繁的出門,到處閑逛,好像終于發現他還是一個孩子,有了屬于一個孩子的正常行為。可環漸漸發現了不對,劉禪從不像別人一樣去湊熱鬧,也不是對什么好奇,而是有事沒事往墻根底下一站,一站就是半,這不對勁啊,郎是不是中邪了? 這劉禪做完功課鍛煉完后,又和往常一樣出門,環留了個心眼,悄悄跟在后面,路過一個拐角,劉禪突然失蹤了,環驚疑不定的張望,發現劉禪真的失蹤了,剛要大喊,突然發現背后有人在戳自己的背,轉過身,劉禪不知什么時候竟然到了她的背后,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瞅著她。 “你跟著我干嘛,沒想到你居然有跟蹤這個癖好。” 環頓時嘴一扁,大大的眼睛泛起水光,眼看著要哭出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劉禪一聲大喝:“不許哭!” 環猛吸一口氣,生生憋回了哭意,帶著委屈道:“郎,你嚇死奴奴了。” 劉禪頭疼的拉拉環的手,安慰道:“別傷心,我還以為是誰在跟蹤我,結果居然是你,我沒怪你,對了,你跟蹤我干嘛?” 環抹抹眼睛,這才松了口氣,道:“奴奴見郎這幾日舉止與往常不同,怕是中了邪,所以跟來瞧瞧,哪想郎聰慧敏捷,被識破了。”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像在為自己的愚笨害羞。 “這樣啊,明不就好了嗎,我也不會隱瞞你啊,就是一個事罷了,你若不放心,我們一起去好了。” 劉禪很大度的牽起環的手,拉著她往前走,環急著掩飾臉上剛才哭過的痕跡,任由劉禪拉著她走。很快,他們就到了一處墻邊,劉禪靜靜的站在墻角,對著環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環乖巧的站在一旁,睜大雙眼好奇地打量四周的環境,這是一段普通的墻壁,灰白的墻壁粗糙不平,墻頭上露出幾段稻草,白色的雪花堆積在上面,像是戴著一頂帽子,這就和劉府里其他墻壁一樣啊,有什么特別的嗎?環實在搞不懂劉禪的行為,眼珠亂轉,注意力由環境轉到了劉禪身上。 劉禪站在那一動不動,像是側耳傾聽什么,環試著湊過去,卻什么都沒有聽到,心里越發的好奇起來,可劉禪不,她也不好問,只好把頭低下來,瞅著劉禪牽著她的手。 也不知是不是劉禪忘記了,他仍牽著環的手,纖細的手指緊握著環的手指,因為練武的原因,他的手指并不細嫩,反而有些粗糙,握著環的手很有力。環細細感受了一下,抬起頭,忽然發現劉禪已經不知不覺間長大了,他的個頭已經能和她的肩膀齊平。 郎終要長成和主人一樣的大丈夫了。環心中暗暗沮喪,想起以前聽過的越人歌,頗有種“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感覺。 “環,你聽!” 劉禪突然打斷了環的遐思,回過頭來示意環傾聽,環凝神細聽,果然有歌聲從墻的那邊傳過來。 “惜誦以致愍兮,發憤以抒情。所作忠而言之兮,指蒼以為正。令五帝使折中兮,戒六神與向服。俾山川以備御兮,命咎繇使聽直……” 唱歌的人明顯是男聲,厚重中略帶沙啞,慷慨中帶著豪放,更多的是借歌詠志。劉禪仔細品味歌聲中的韻味,思緒被代入到歌聲所描繪的世界中。 歌聲跌宕起伏,漸入**,煌煌如朗日,朗朗有神韻,劉禪從歌詞中知道這正是屈原的《惜誦》。當唱到“行婞直而不豫兮,鯀功用而不就。吾聞作忠以造怨兮,忽謂之過言。九折臂而成醫兮,吾至今而知其信然”時,唱歌的人聲音低沉下來,來來回回的吟唱幾遍后,便徹底沒了聲音。 “郎,這唱得是什么意思啊?” 環覺得那人唱的很不錯,可是歌詞讓她很迷惑,于是她就聲的問劉禪。劉禪自是明白的,聲的解釋給環聽,大概就是懷才不遇君主不信之類的,看著環佩服的眼神,他還是略微有些得意的。 “門外是何人,既知我意,不如一敘?“ 墻內忽然傳出聲音,聽著像唱歌那人,劉禪愣了愣,發覺是自己和環的話聲音大了些,被里面的人聽見了。 “郎,見不見啊?”環惴惴不安的問道,她覺得偷聽被人發現是一件很難為情的事情,慌亂之下只好問劉禪。劉禪臉皮可不是這些漢朝人能比的,那可是刀槍不入的面皮,聽了那人的邀請,臉不紅氣不喘的指指大門,直接拉著不安的環進了門。 門沒有上鎖,在劉府大院里也沒必要上鎖,能住在這里的不是劉備的親眷就是家臣,這是劉備拉攏關系表示親厚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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