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的走了許久，終于，程曉萌走到了一間病房前。

    病房外，聚集了很多人。

    老爺子枯槁的雙手死死的拄著拐杖，他身形踉蹌的站在病房門口，凹陷的雙眼透過門口那塊的玻璃窗，無聲的盯著里面。

    老人家銀發蒼蒼，面容慘白，一夕之間，又好像憔悴了很多歲一樣。

    “你這臭子，你怎么還不醒，你是要急死爺爺嗎？”

    “你再不醒，信不信我把你揍一頓……”

    “……”

    老爺子哭了。

    程曉萌攥緊雙拳，拖著宛若灌了鉛般沉重的步伐，朝人群的方向走近。

    “傾傾姐……”她嗓音沙啞的喊了一聲。

    原本站在老爺子身后的宋傾傾，下意識的回過身。

    看著程曉萌紅腫的眼眶，宋傾傾咬了咬唇，一時半會間，無話可。

    “傾傾姐，他怎么了？你告訴我好不好？”程曉萌仍舊執著的要一個答案。

    那天去看音樂會時，他還那么好，現在一眨眼，卻——

    程曉萌想不明白，她意識很亂，腦子里唯一還清晰的，大概是那天看完音樂會后的晚上，她沒有接到的那個未接電話了。

    “傾傾姐，他是什么時候出事的！”程曉萌猛地抓住宋傾傾的手腕，心急如焚的問道。

    都這個時候了，宋傾傾無意再隱瞞程曉萌了。

    “那天，我們一家去聽寧姐的音樂會，散場的時候，瘋子有事，所以一個人離開了，結果那天晚上凌晨兩多，我們接到了交警大隊的電話，……瘋子在郊區出車禍了。”

    車禍？

    程曉萌痛苦的閉上眼睛，冰涼的淚水從她眼角滾落，她只覺得身上的力氣被一抽干，再也無力支撐，她癱軟的靠在墻上，身體緩慢的滑了下去。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個未接電話，是他出事前十幾分鐘打給她的。

    宋傾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神色之間，同樣滿是痛苦。

    “我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跑的那么遠，也不知道他去那是做什么，車禍的原因警局那邊已經給了我們結果。”宋傾傾頓了下，心有余悸，“根絕監控錄像顯示，瘋子的車是與逆向行駛的面包車相撞，面包車司機當場死亡了。”

    這純粹是一場意外，面包車司機逆行，超速，還酒駕，遇上這種飛來橫禍，唐子楓真是命硬，才得以現在還保留生存的希望。

    程曉萌蹲坐在地上，哭得更傷心了。

    她現在就是莫名的后悔，后悔那天晚上，沒有接他的電話。

    她多想再聽聽他的聲音啊，可現在看來，這已經成為一種奢侈了。

    宋傾傾無奈的搖搖頭，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程曉萌從地上扶了起來。

    “曉萌，別哭了，瘋子還沒死呢，這家伙命硬，你要相信他。”宋傾傾強忍著心頭的難受和煎熬，安慰程曉萌。

    程曉萌的哭聲還沒來得及收斂，忽而，聽見老爺子震懾的聲音吼來。

    “你別在這哭！晦氣！”

    老爺子真的急糊涂了，平時，他是多好話，多好打交道，多耿直的一個老頭子啊，可現在，他卻嚴厲的讓人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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