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士劍挺直腰板大聲道:“那劉錦的大齊也不是什么龍潭虎穴,那劉猊更不是什么不世高人。我雖然不是號稱大齊第一高手的劉益的敵手,但從劉猊手里奪回那把碧湖我想還沒有什么太大的危險吧?”
他斜著目光瞥了一眼穆豐,輕笑道:“我也不是硬拼硬奪去了,硬的不行我還又這個呢...”
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讓他去吧?”
穆豐抬手阻止了葛云峰:“只有能人所不能,才能超越其它人,沒經歷過千錘百煉的精鋼,又豈能鑄造出鋒利的刀劍來;沒有經歷過痛苦流血的人,又怎能放射出璀璨的光芒來。林家沒有怯懦的人,鐵女的弟弟又豈能軟弱,不堪磨練的人。”
咕嘟一口,吞下杯中的茶水:“我相信你,必能成功。”
林士劍狠狠的一點頭:“放心吧,我必能在明年元月十五去君山之巔為你助威。”
葛云峰嘆息一聲,坐下,也狠狠的吞下杯中的茶水。
于文弦看著葛云峰的樣子,搖了搖頭道:“別舍不得,小林子如果真能奪回碧湖劍,來年那個時候的他,必定是把精鋼鑄就的利劍。”
偌大的廳堂,寂靜無聲。
紅燭高挑,嗶啵嗶啵的炸響,燈火忽明忽暗。
兩個少女手拉著手躲在另一間房里,悄悄的說著少女之間的知心話。
楚博天守在于文弦身后,悄悄的看著穆豐,偶爾和酆琴說笑兩聲。
林士劍被葛云峰拉走,張羅晚宴。
這么多人,吃吃喝喝可不是個小數目,沒兩個人是答對不了的。
于文弦長劍搭在地上,抬頭看著穆豐,久久沒有說話。
穆豐挑了挑眉,笑道:“有什么事,說吧?”
于文弦揉了揉下巴,道:“這一個月我想了好多回,咱倆那次對決,你耍詐了。”
穆豐一愣,隨即笑了:“一個月了,你才反應過來。”
兩人一對話,楚博天、酆琴同時支起了耳朵。
于文弦的腰板挺得筆直,雙眼銳利的看著穆豐,臉上浮起一抹無奈道:“我是想不到,武修之間竟然會不在意勝負、輸贏,難道在你心中,武者的尊嚴可以最易踐踏,無視嗎?”
穆豐笑了,微微搖搖頭道:“武者的尊嚴是什么?僅僅是勝負和輸贏嗎?勝了,就有尊嚴,敗了就沒有尊嚴,無視勝負就是踐踏嗎?”
于文弦啞然,抬起頭看著穆豐鄭重的點點頭:“武者追求的就是勝負,只要我還站著,就永不言敗!”
穆豐雙手一擺,聳了聳肩頭道:“那,我無話可說!”
于文弦、楚博天和酆琴同時一愣。
武者,還有這么不在意勝負和輸贏的人,他們頭一回看到。
可是三個人認真的看著穆豐的雙眸,清澈如水,仿佛能直透心靈一般,看樣子不是在說假話。
于文弦苦笑一聲:“你的境界,我理解不了。”
穆豐隨手一指酆琴道:“武林第一才子酆琴,哦,還有一個第一才子言無玉。”
酆琴看到穆豐的手指過來,臉色一苦。
這位爺好不客氣,拿他來當話把,他還十分好奇,到底說的是什么,很古怪的感覺。
于文弦和楚博天同時看了酆琴一眼。
酆琴雖然不在江湖走動,但他在江湖的地位很高,遍數九州,敢這樣對待他的人可不多,能這樣對待他的,穆豐可能是第一個。
“你們說,酆琴、言無玉,還有曲妙無,他們三個琴瑟相和,孰勝孰負...”
穆豐手指一挑。
于文弦三個就是一愣。
酆琴更是喃喃道:“音律相交,有何可爭?”
于文弦、楚博天一臉認同。
穆豐笑了:“武道不是如此嗎?除了生死之敵外,有何不可敗的。”
此言如同黃鐘大呂一般在三人耳邊敲響,震得他們頭腦嗡嗡直響。
過了好半晌,于文弦看著穆豐,苦澀的道:“你老兄看透了名利,我等還在名利中徘徊,比不了啊,比不了。”
楚博天一樣嘴里泛著苦澀,輕嘆一聲道:“堂兄說的對,穆統領看透名利宛若浮云,天底下再無能束縛住您的枷鎖。有,也許只能是林女俠母子。”
穆豐眉頭一挑,眼眸如鷹隼般直刺過來。
楚博天心頭一抖,險些沒出手。
幸好,他的心性不錯,知道穆豐不可能驟然出手對付他,所以強自忍耐住了。
穆豐看了楚博天一眼道:“你堂兄,楚湘竹吧?”
楚博天苦笑著點點頭。
穆豐淡然,道:“你可沒有你堂兄穩重!”
楚博天再度苦笑,搖了搖頭,沒有說什么。
他剛才的確魯莽了。他和穆豐才認識多長時間,就敢如此評價她的行為,屬于典型的交淺言深。
也就是穆豐脾氣好,否則真可能大打出手。
然后讓別人評價,他是活該挨打。
要知道,現在全天下知道內情的人都知道,鐵女母子就是穆豐的痛楚,誰碰誰挨打。
于文弦輕嘆一聲,歪過頭看著院子里忙活的林士劍,低聲道:“林子,有想法啊!”
“嗯!”
穆豐冷哼一聲,臉色有些陰沉。
酆琴、楚博天不明所以的向外張望了一下。
“怎么說?”
楚博天很是尷尬的接過了話頭。
穆豐低頭嘆息一聲道:“林子為什么非要去水州,還不是怕拖累我。”
三人先是一愣,隨即恍然明白過來。
如果林士劍留在雄州,又是黑衣錦騎,又是果列侯的,穆豐絕對不放心他的安全。
而帶著他在身旁,穆豐做什么都會束手束腳得,于是林士劍借著談枕霞的出現,索性遠遠的躲開。
否則,哪能那么湊巧的,他一看到談枕霞就想起碧湖劍來。
至于去找鐵女母子,有穆豐出手了,比他不是強百倍。
“林子...”
于文弦長身而起,大踏步的走到穆豐身前。
“放心吧,林子的安危交給我,我用性命保你無憂!”
斬釘截鐵一句話,帶著無盡的大氣與豪邁。
穆豐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張俊美白皙中透著無盡果敢的臉,忍不住重重的一點頭。
他的手在大夏龍雀上轉過來,轉過去,目光陰沉,閃著精芒:“如此,我就放心了。”
短短幾個字,屋里屋外突然透出一股冷氣。
“誰,好重的煞氣...”
葛云峰摸了摸頭,向著四下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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