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已經很小心了，然而那女子還是立刻皺著眉瞪了我一眼說道：“怎么，你以為我在害他？”
“不是。”我急忙擺手說道：“我只是覺得你這粉末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你見過？”賈有德立馬在旁邊問道：“在什么地方？”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把宋明的事情告訴他們，畢竟我現在還不能完全信任他們。
“我也忘了。”我故意裝作隨意的樣子說道。
然而我天生就不是一個善于撒謊的人，從那迷彩服女子和賈有德的眼神中，我可以很明顯看得出來他倆根本就沒信，不過他倆也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
“這是山泥草的粉末，對這種咬傷有奇效。”迷彩服女子居然也沒有隱瞞這粉末的成分，直接告訴了我們。當然，她這話是真是假就另當別論了。
“咬傷？”李景云明顯有點兒懷疑：“我可從來沒聽說過被咬傷之后撒點粉末就能治好，而且山泥草又是什么東西？”
“是一種稀有的藥材，你沒聽過也正常。”那迷彩服女子說道。
我心說這同樣都是質疑，為何這女子對待李景云的態度和對待我的態度截然不同呢？
草。
難道真的是月靈說的那個原因，是臉的問題？
李景云皺著眉回頭看了一眼王新問道：“你感覺怎么樣？”
“好像不疼了。”王新說道：“還有點麻酥酥的感覺，有點兒癢。”
“癢就對了，說明起效果了。”賈有德在旁邊沉聲說道。
李景云這才微微點了點頭，似乎是暫時相信了這粉末的作用。
這件事情就這樣暫時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了……
只見李景云深吸了一口氣，沖著賈有德說道：“那好，你現在可以解釋一下你之前的所作所為了吧？”
我看到賈有德的面部肌肉劇烈抽搐了一下，明顯十分抗拒這個話題。
倒是那迷彩服女子立馬說道：“其實今天你們就算不來找我們，我們也是會去找你們的。”
“哦？”李景云有些意外地說道：“為什么？”
“你也看到現在島的情況了，說實話，這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預計，我們現在已經無法控制這里的情況了……而且我們也就剩下這幾個人了，如果我們兩伙人不聯手的話，那結果就是遲早會被這島的動物一個個殺死。”
“就剩下你們幾個了？”我驚聲說道：“那顧蕓蕓呢？她也死了？”
“她很安全。”那迷彩服女子看了我一眼說道：“而且她對我們來講很重要，是不可能讓她出事的。”
我有點聽糊涂了。
“為什么一個孕婦對你們會這么重要？”李景云在旁邊問道。
“事到如今，我也沒有必要瞞著你們了，因為這島的情況已經失去控制了，我們現在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先自保……”
“那你最好把你們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我。”李景云皺著眉說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這迷彩服女子看了看李景云，又看了看我、王新和月靈三人，接著點頭說道：“我叫蘇蝶，這個是賈有德，你們應該都認識了。”
我聽到李景云鼻子里發出了一聲表示不屑的嗤聲。
接著就見蘇蝶指著另外兩個藍衣人說道：“這倆也是你們昨天才見到過的，叫3和5。”
“他們沒名字嗎？”我皺著眉問道。
“有是有，不過他們自己不愿意透露。”蘇蝶扭頭看了一眼那倆藍衣人。
只見其中一個昨天被月靈打暈的藍衣人說道：“我們和老朱一樣，都是作為雇傭軍人的身份來這里的。”
這話擺明了就是他倆根本不想把姓名告訴我們。
我微微點了點頭。
“老朱是朱子君？”我再度問道。
“嗯。”蘇蝶點點頭說道：“可惜他已經死了。”
“你們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到底在這島搞什么鬼呢？”我再度問道。
只見蘇蝶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先提前說明一點，那就是有很多事情，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可以保證自己說的話句句屬實。”
“嗯，那你說吧。”李景云說道。
“我們是海南省三彩制藥公司的人，來到這里的目的，是為了研究一種新型的病毒，我們稱他為宏病毒。”
“為什么這樣叫？”月靈突然在一旁問道。
“這種叫法是從電腦病毒延伸出來的，電腦宏病毒與其他電腦病毒的區別是宏病毒是攻擊數據文件而不是程序文件，而相對應的，這種未知病毒只會攻擊和損傷生物的行為、記憶方式，但卻不會損傷到生物的身體機能，反而還會有一定程度的加強。被這種宏病毒感染過的生物，大部分都會變得嗜血、狂躁，本性盡失……更關鍵的是……人類也一樣，所以這種病毒對人體造成的后果是十分嚴重的。”
聽了這話，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你是研究人員？”我問道。
蘇蝶搖搖頭說道：“我是安保部的，并沒有直接參與研究，只是從其他人口中得知了一些這方面的知識。”
“繼續說。”李景云催促道。
“你們現在看到的這島嶼所有行為不正常的動物，都是那種宏病毒的感染體，我們半年前就在這島建立了這樣一處秘密的研究設施來研究應對這種病毒的治療方法。”
“既然你們是在研究藥物，為何還要這么鬼鬼祟祟的？”我皺著眉問道。
“我不知道。”蘇蝶直接說道。
……
“我知道你們不相信，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蘇蝶看了我們臉的表情，立刻重復道：“這些決定都是由高層直接做出的，我們這些底層員工是無權知曉的，我們只負責拿錢辦事。”
“所以從某種意義來說，你和這些雇傭軍人是一個性質的了？”
“差不多。”蘇蝶抿著嘴巴點了點頭：“區別就是我有正式的工作合同，而他們沒有。”
在蘇蝶說剛才這些話的時候，我也一直在留意旁邊賈有德臉的表情，然而他一直都面無表情……
“那這些感染病毒的動物，是自己感染的……還是你們有意為之？”李景云一字一句地問道。
“有意為之。”蘇蝶立馬說道：“研究一種病毒的抗體，是需要大量實驗體的，而且他們研究的進程很不順利，否則也不會制造出這么多的染病實驗體了。你們可能在這島已經見過一些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動物了對吧？這些動物就是他們帶來的實驗體，只不過這部分被你們見到的動物，都是一些不合格的實驗體。”
“什么叫不合格？”
“就是一些體質比較弱的動物，這些動物被我們直接放生了。”
“那些之前在島亂跑的白毛狼就是這類動物嗎？”我驚奇地說道：“看去它們的體質也不弱啊！”
“相對于它們的同類來講，已經很弱了。”蘇蝶笑著說道。
“這些狼你們是從哪里弄來的？”
“這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蘇蝶說道：“別忘了，我只是個安保部的員工而已。”
“那些研究人員現在都去哪里了？”我問道。
“兩個月前，所有的研究人員都從島撤離了。好像是說……要回去參加一個研討會。”
“兩個月前？”李景云皺著眉說道：“是在我們墜機前還是墜機后？”
“墜機前。”蘇蝶說道：“你先別急，聽我慢慢說。”
李景云立刻閉了嘴。
“這些人撤離之前，我們這些負責島安全的安保部成員以及他們這些被臨時雇傭來的退役軍人接到了一個命令，說之后會有一架客運機運載一些普通居民抵達這座島嶼，而我們的任務就是定期從這些人身采集一些東西……”
“采集東西？采集什么東西？”
“皮屑和頭發。”蘇蝶說道：“而且我們把采集的時間都歸類了，等我們公司的研究人員回來之后，就要交給他們。”
“那我怎么從來沒見過這些人？”李景云皺著眉說道。
我也有些疑惑，按理來講，這么久以來，我們多少也該發現了一部分這些人的蹤跡才對。
蘇蝶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接著我心中便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因為我想起了朱子君之前和我的對話。
他當時一共說了四件事情，而第三件就提到了他們的任務，他當時說他們需要定期從我們身收集一些東西，但是卻沒有明說具體是什么，等到我后來想問他的時候，他已經被那些突然沖出來的大黑貓咬死了。
……
我這才抬起頭看著蘇蝶說道：“那你剛才說的那架客運機……難道就是我們乘坐的那個航班嗎？你們采集的對象……就是我們？”
蘇蝶用意外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她好像沒有料到我能這么機敏，瞬間就參透其中的奧秘。
事實我當然沒有這么機敏，如果不是朱子君之前和我對話時提到了這點，我打死都不會聯想到這里去的。
“沒錯，你們這架航班。”蘇蝶說道：“根本就不是飛往海口市的，你們就是被運送到這里來的。”
……
這消息像是一記炸雷一樣在我耳旁響了起來，就連身后負傷的王新都忍著傷痛發出了一聲驚呼，也就只有月靈還算比較鎮靜了。
“什么？”李景云的聲音立刻變得憤怒了：“你們這個什么三彩制藥公司好大的膽子！你們是劫持了這架飛機嗎？還是說你們和航空公司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合作關系？”
“我說了，這些事情都是高層決定的，我們這些小員工是不會知曉的。”蘇蝶淡淡地說道。
我心說這次回去之后得趕緊問問孟雨和徐瑤兩人，她倆畢竟都是飛機的空乘人員，看看她倆會不會回憶起什么關鍵的細節來。
我細想了想又發現一個問題，急忙問道：“不對！如果這飛機本來就是飛到這島的話！那為什么我沒有看到這島有飛機跑道？這種島的地形，飛機落下來完全就是找死對吧？”
“當然有了，只是你沒有看見罷了。”
“在哪里？”
蘇蝶立馬指了指我身后，我回頭一瞧，發現她剛才指的地方正好就在她之前取藥的那個小帳篷后邊，也是我最開始偷偷在樹叢中接近他們時，看到的那片長條狀開闊地。
我心里一驚，還是不太敢相信，急忙和李景云兩人朝著那邊走近了些，這下這長跑道徹底從樹林的遮蓋之下躍然到了我們眼前。
這還真他娘的是個機場跑道……
“怎么樣？我沒有騙你們吧。”蘇蝶此時也跟著我們走了過來，賈有德也一直在她旁邊。
“那為什么飛機會墜毀呢？”我皺著眉問道。
“至于飛機墜毀，起初我們都以為是意外事故……不過根據后面的情況來分析，很有可能是有人有意為之，至于這個搞破壞的人到底是誰我們也不清楚。但是幸運的是，你們不僅活下來了，飛機墜毀的地點還離這個小島很近。”
“并不幸運。”我說道：“還是有很多人死在海里了。”
蘇蝶“嗯”了一聲。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們這飛機的人全部都是你們公司的實驗對象？”
“不全是。”蘇蝶說道：“我們有一份名單，邊標注了所有體內攜帶宏病毒的人員，我們之前搜集的皮屑和毛發，也全都是這些人的。當然，這些名單里的人已經有相當一部分葬身大海了。”
“名單在哪里？”李景云立即問道。
“名單看不看都無所謂了，我可以直接把你們在名單的人告訴你們。”接著蘇蝶便開始將一個個姓名說了出來：“林海、月靈、安明亮、孟雨、徐瑤、古力、楊樂年、顧蕓蕓、聶曉曉。其中顧蕓蕓是你們這些人里唯一一個孕婦，研究價值來說相對也比較高，所以我們才決定對她進行特殊的庇護。”
……
這人數比我想象中的要多很多，而且從老到幼全部都囊括在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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