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正是前來道院報名準備入學的燕鳴。
燕鳴也是沒想到，譚雙翹口中的打工是來，休閑會所學習按摩，當一個學徒技師，干著正職工的活，拿著時工的的工資。
不過想到這里包吃住，再苦再累，燕鳴也得做下去。
至于請假，燕鳴也是逼不得已。
幾次請假，他都是為了那個丑東西。
丑東西是自愿跟著他過來的，它仍舊不愿意跟自己過分靠近，對人類也相當警惕，睡覺的時候都躲得遠遠的，但它就是樂意在燕鳴不遠處待著。
對于丑東西表現出來的依賴之情，燕鳴自然是開心的。
開心完了，他就愁。
他帶丑東西去看靈獸醫，止疼藥，消炎藥買了一堆，聽靈獸醫話里話外的意思，丑東西先天畸形，帶有罕見病，它的身體會每況愈下，他如果不想讓丑東西繼續這樣痛苦下去，就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么準備安樂死，要么拿出一億靈鈔組建研究室，專門開發針對這種罕見病的新型藥物。
前者他不想選，后者他沒資格選。
于是就只能這樣先拖著。
“江師傅，不是這樣的，我是真的有私事要處理。”燕鳴繼續為自己的請假爭取。
哪知江師傅這次完全不買賬，怒聲吼道：“燕啊，你知道這外面有多少人排著隊要到我們會所上班嗎？要不是譚你們是好朋友，求我幫忙，你一個什么都不會的兔崽子能進來？不過，你要知道，就算你是她朋友，我讓你進來也不是讓你享福的，是讓你干活的，你今天請假，明天請假，馬上就到月底了，干脆你把剩下的全請了吧！”
會所的營業時間是全天，燕鳴身為學徒技師，每睡兩個時就要起來一次，抽成和業績都是別人的，辛苦都是自己的，而且大家都知道他是暑假工，知道他在這里干不長，都不怎么拿他當正經同事看，跟他關系不錯的基本沒有。
像燕鳴遇到的這種情況，壓榨學徒的行為當然是明令禁止的。
可問題是，主管們每天忙著應付那些年卡貴賓，臨近道院開學，人流激增，這種邊邊角角的事他們顧不到。
燕鳴重新低下頭，望著地上的鞋尖，猶豫著如果他想江師傅下跪求情會怎么樣。
男兒膝下有黃金。
他的膝下，也能跪出黃金嗎？
他聽見自己卑微的聲音在大堂角落的空氣中緩慢流淌：“江師傅別生氣，是我不對，我應該以會所的利益為重，我不請假了。”
江師傅吼完了，氣也漸漸消了一些，語氣仍舊不好，但到底沒直接趕人走：“行了行吧，你知道就好，既然你知道自己錯了，那就趕快去干活！”
“好的，謝謝江師傅，晚上請您吃夜宵。”燕鳴強笑著道。
燕鳴心想再忍忍吧，等到開學就解放了，而且聽道院里面勤工儉學的項目蠻多的。
至于靈獸醫，就只能下次再約了，藥和零食也只能寄托于下次，希望回去以后丑東西不會生氣。
跟江師傅分別以后，燕鳴的身影隨即淹沒在忙碌的人群中。
……
歐陽動走出海市蜃樓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飄的。
像是踩到了一團棉花，兩只腳掌仿佛無處著力，再加上一身的肌肉都被技師大力按摩過，全身經脈順通完畢，一個療程結束，歐陽動爽得整個人都飛上了天。
看歐陽動在地上飄，想要嘲笑一番的姬安猛然發現，自己也沒好到哪里去。
他回過頭，對著將他們送出門口的大堂經理翹了一個大拇指。
一身職場女性的精干打扮，年輕貌美的大堂經理在大門外笑得花枝亂顫。
然后這兩人就在秦朗等人的理解目光中，飄著回了自己的福地。
姬安沒有骨頭似的往床上一躺，雙眼閉上，舒服得嘆一聲：“啊，爽！”
迷迷糊糊的歐陽動也跟著回到他房間，順勢往他旁邊一躺，長聲嘆道：“爽啊~~~~~”
姬安的下巴微：“是啊，爽啊！”
頓了一下，他猛然驚醒，睜眼直起身道：“等下，表弟，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回自己房間去！”
秦朗呢，埃里克森呢？這兩人一路上就沒提醒歐陽動回自己房間嗎？干什么吃的？
歐陽動仰面躺著，懶洋洋地道：“不著急表哥，先讓我躺一會兒，等下我再爬起來寫作業，寫完作業我們再去一次。”
還去？
姬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家伙不會被他帶壞了吧。
這么的年紀就被他帶上歧途，歐陽家那兩口子要是知道這事，會不會砍了他？
都做完了，姬安的良心才開始不安。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他。
以前的姬安自我標榜為潔身自好，多次經過會所而不入，對于大保健這種東西，只聽過沒見過，最近決意享受生活，第一次知道會所里面還有這種正經服務，比喝維他檸檬茶還爽，更沒想到，一次之后，不僅他入坑了，歐陽動也被他坑里面了。
真的是……
作孽啊。
姬安連忙翻身起來，臉色尤為嚴肅：“表弟啊，這我就得你了，咱這身份的人物，不能一開始就這么墮落知道嗎？你要是天天往會所里面跑，讓埃里克森他們怎么看你？這玩意兒你天天去，身體舒服是舒服了，你的形象怎么辦，其他東西都不管了嗎？那不行。”
大多時候，歐陽動是什么話都聽不進去的，但這時候他不僅聽進去，還相當乖巧懂事地道：“表哥，我都聽你的。”
話音落下，姬安神色頓時警惕，心想這熊孩子最近是不是吃錯藥了，總感覺怪怪的。
的話怪怪的，整個人也怪怪的。
好在歐陽動的下句話馬上就暴露自己內心的想法：“那咱們隔三差五地去。”
姬安頓時放松下來，道：“那就要看你聽不聽話了。”
歐陽動立刻保證道：“我保證聽話！”
完翻身起來，下床自己把散亂一地的《假期快樂》一本本撿起來，收拾好了放在桌子上，乖乖坐在椅子上答題。
以前歐陽動不喜歡姬安，如今也不見得他就有多喜歡姬安。
不過，有人愿意陪在身邊，并花時間管著他，打他，身上有些疼，但感覺還不錯。
沒有姬安，他歐陽動也可以去海市蜃樓，但有姬安陪著，起碼兩人還能話，聊聊天。
重新躺會床上的姬安鼻子哼哼，舒服地輕嘆道：“哎呀，爽啊。”
寫了幾個字的歐陽動回過頭看他一眼，心想：表哥應該是跟他一樣的吧，父母親都忙于事業，很少陪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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