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課程表上寫的是符咒課。
姬安等人依次在蒲團上入座。
每個人的前面,都擺放著一個精致而小巧的矮桌,光滑的桌面上整齊地擺放著符紙、朱砂、靈液、朱筆等一系列符咒專用器具。
開課前,導師助理就已經將本堂課的教材——《初級符咒大全》一一分發下去。
負責教導本堂課程的導師肅著臉,簡單講述了一下符咒的起源和偉大先賢們的事跡,就示意學員們可以按照著上面的圖案來臨摹。
對于在場大部分人來說,分院教導的都是符咒的分類和辨別,自己動手之作符咒,倒是第一次。
只是,翻開大全,見到這上面鬼畫符一樣的東西,很多人瞬間迷茫起來,抓耳撓腮,就是不知道如何下筆。
符咒導師在課堂中間巡視,見怪不怪道:“符咒是很難學的一門道家手段,初次繪制,難免覺得晦澀難懂。”
錢達包聽完,只是一聲嗤笑。
初次接觸,是會覺得晦澀難懂,無從下手,但關鍵是,他可不是第一次。
雖說時間流逝,如今擺在自己面前的符咒跟自己熟悉的符咒略有出入,但賭上他重生掛比的尊嚴,只要給他一點時間,他必定能在所有人之前把符咒臨摹出來,而且,還是完美臨摹。
嗯對,就只需要一點點時間。
錢達包視線在自己的矮桌上悠悠一轉,接著就往坐在前排的姬安背影掃去,眼皮子頓時就是一抖。
“姚郜那家伙搞什么鬼?不是到處跟人說,自己一定會把姬安揍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嗎?我看他那么自信,還以為他能直接把姬安打死呢,結果自己被導師帶走調查,姬安反倒一點事沒有?白瞎了我壓他身上的那幾百塊錢。”
姬安似有所感,轉過頭來。
錢達包視線往下轉,連忙避開與他的對視。
沒發現可疑目標,姬安重新轉過頭去。
過了一會兒,姬安舉起手:“導師,符紙沒了。”
導師一愣:“符紙沒了?”
刷刷刷一堆人抬起頭來,無意識地盯著姬安的背影看。
“不是吧,符紙沒了?這家伙什么時候用完的?為什么我坐得這么近,一點感覺都沒有?”
“等等,導師不是說這東西初次接觸,晦澀難懂的嗎?”
“難道他不是第一次接觸?不過想想也對啊。”
“對個屁,人家首次引氣入體的時候你沒看見?誰家天才一個晚上就把符咒的熟練度刷滿?”
雖說理論上的東西他們在分院的時候就背得熟熟的,但動手是第一次啊。誰都知道,理論和動手實踐從來就不是一回事。
只不是在姬安身上,似乎這兩個就是一回事。
這時,就有人故意看了正在朝姬安那邊走去的導師一眼,小聲嘀咕道。
“但是導師不是說,初次接觸難免晦澀難懂的嗎?昨天那個教導丹藥的導師騙人,沒想到今天這個導師也騙人。”
聽到最后一句話,導師的臉色就有些黑。
怎么個意思?
他剛說這東西晦澀難懂,沒一會兒你姬安就把符紙用完了?這么打臉?還不是第一次打?
難道說,姬安這小子是特地來砸場子的?
快步走到姬安的矮桌前,導師附身一看。
矮桌面平攤開的一張張玄黃色符紙上,是一道道仿佛直接被復制粘貼過去的符箓紋絡,這些線條組成的圖案,跟大全上的如出一轍。
導師一言不發,朝著待在一邊的助理招招手。
助理立刻跑過來,在姬安的矮桌上放下一疊新的符紙。
眾人的注目,并沒有讓姬安的臉上出現除平淡以外的情緒。
而姬安持筆的手一如既往地穩定,如同銅澆鐵鑄一般,他的目光往下,注視著面前矮桌上,自己筆下的空白符紙,沾著朱砂等礦質調和的特制液體的朱紅符筆軌道筆直地向下移動,在空白符紙上快速滑動,隨著細微真氣的涌入,那一道道莫名的線上閃爍著微微的熒光。
隨著真氣的波動變化,在很短的時間內,姬安就完成了最后的勾劃,符紙上的熒光連成一片,似乎是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熒光閃爍了幾下就穩定下來,圖案最終穩固清晰起來。
導師這才露出驚且服氣的表情,道:“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人。”
現代的修士講究法、器、符、丹全面發展,這里面的每一種都要修士經過大量累積的理論掌握和實戰經驗,才能從無到有,從初步掌握到熟練掌握,到完美掌握,到小成,到打成,乃至最后的大圓滿。
但姬安的表現,無疑讓導師們深刻地意識到,這世界上就有那么一種蠻不講理的天才。
別人想要長久練習和反復鉆研的東西,他一上手就能輕松學會。
意識到這點,導師心里就有了點別的心思,他偷偷給姬安傳音:“下課后,你來我辦公室一趟,有點事跟你說。”
姬安點點頭,繼續在其他的空白符紙上寫寫畫畫。
……
道院所在山脈腳下,一直都是熱鬧而寧靜的。
就是在開學之后,學員進入道院,家長離開,熱度也沒有退卻多少。
特別是道院這附近的地段,那可是相當地值錢,一直處在被哄搶的狀態。
這里競爭激烈,毫不夸張地說,這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破產,被收繳全部資產,被一腳踢出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
在這樣的背影下,距離黃金地帶稍遠的地方開了一間雜貨鋪,就如同柳絮飄進河中,沒有泛起一絲的漣漪。
雜貨鋪沒有老板,只有一位老板娘。
她整張臉近乎雪白,唯有嘴唇鮮紅如血,身材纖細,胸脯傲人,時常板著臉,面無表情地站在收銀臺后面,用她那挑剔而充滿敵意的目光審視每個踏入她店鋪的人。
就她這幅表現,全然不像是來開店的,反倒是來尋仇的。
暖栗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妥,很容易嚇退客人,也不利于隱藏,不過她心知自己憎惡的目標人物近在咫尺,又知道姬安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要待在弟子峰,沒時間下來,所以也就放任自己。
恰逢這天一整天都沒什么客人,暖栗早早關掉店鋪,在布下層層隔絕陣法的店鋪后房,殺機已經等在那里。
見到暖栗過來,殺機沒有跟她寒暄的心思,直接說道:“我覺得我可能發現一個很好的突破口了。”
暖栗眼前一亮,連聲催促:“噢?說來聽聽。”
殺機半瞇著眼,緩緩吐出三個字:“言文茜。”
暖栗有些不解:“言文茜?她是誰?”
殺機這才解釋道:“道院的一個學生,或者也可以說,道院真正的自己人,她是院長十年前匿名收養的孫女,如果不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我也不可能注意到她,更不可能知道她的身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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