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走在回靜齋的路上,商蘭看著云初和徽竹一臉風淡云輕的樣子,欲言又止。 她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看見娘子發飆,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啦! 自從出府以后,娘子真是越來越…… “放飛自我。”云初在軟轎上慵懶地了句。 商蘭忙不迭點頭,就是這么個意思。突然驚覺不對,心驚肉跳地看著云初。 “早該這么著的……嘖嘖,力道還是不行。腿好以后,應該每去跑個兩三公里,這樣體力才夠用。”耳邊又傳來云初的喃喃自語聲。 商蘭眼神飛向徽竹,見她仍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狠狠地瞪她一眼,娘子胡鬧,你也助紂為虐,改日定要和你好好道道。 回到靜齋,粗使婆子將云初心抱進臥房,商蘭和徽竹伺候著脫了外袍和長褲,見她白嫩的膝蓋上青紫一片,心疼不已。 “奴婢真是該死!沒照顧好娘子,讓您受了這么大傷。”商蘭眼里噙著淚花,面上全是自責。 徽竹雖沒開口,心里滿是歉疚。 “不是你們的錯,是我有心事,起的太急了些,不怪你們。”云初輕聲安慰。八年的伯府生活,著實將她的本性壓抑太久,一朝頓悟,激動過了頭,樂極生悲…… 商蘭和徽竹聞言,內疚之情更重了幾分。若是張媽媽在,看見娘子這副模樣,不知道要把她們訓成什么樣子! “好了好了,抹些止血化瘀的藥,休息幾就好。”云初有些疲憊地。 商蘭和徽竹見狀,快速從箱籠中拿出藥膏輕輕為她抹上,又將她好生安置在床上,默默退下。 云初睜眼躺著,雖然身體很疲憊,腦袋卻毫無一絲睡意。 與黃氏相見雖在意料之中,方式卻出乎自己預料之外。 不經意的,她想起上一世來。 第一次與周明煦見面,也是在佛門清靜之地。 掩梅庵,開國伯府家眷最常去的寺廟。 那時她與周氏、云萱已經打的火熱,上慈下孝,其樂融融。比起云頌,更像一家人。 周氏十分體貼,因她在般若寺遇過難,怕她忌諱,每逢初一、十五帶著她們出門進香,從來都是去西山掩梅庵。 那一日,掩梅庵的梅花開的甚好,云初與云萱正在梅林賞雪,忽見梅花深處翩翩而來一個美男子,正是周明煦。 也許前世的最后一瞥,周明煦的眼神太過冷漠,讓云初幾乎忘了,他一直走的是“暖男”路線。 “這是哪家娘子,竟如此可愛。”這是周明煦對她的第一句話,帶著一臉寵溺的笑。 冷漠疏離的伯府貴公子,只有見到她時,才展露極溫柔的一面。 未語先含三分笑,當他看著她的時候,就覺得這上地下,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她一個,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他對她噓寒問暖,寵到極致。 他對她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 溫柔殺,對于云初這種,從未嘗過情愛的女子來,簡直是針針見血,刀刀入心! 在云萱有意攛掇之下,她的一片芳心迅速沉淪,無法自拔…… 若非這世界真的存在靈魂,讓她死后看到最不堪的一幕,恐怕到死,雖然凄涼,心里總還算幸福過的。 想到此,云初自嘲地笑笑,這才是名符其實的眼瞎! 開國伯府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存在呢?若不是遇上黃氏,她幾乎都要忘記了。 周明煦的爺爺周兵,是跟隨太祖打下的一元猛將,可惜,未等到太祖統一江山,便戰死沙場。 周明煦的父親周承志,資質平庸。太祖登基后,為感念周兵,冊封周府一個世襲的開國伯,雖然每承襲一次便降一級,卻已經是皇恩浩蕩了。 未從龍之前,周兵不過是個總旗,家境只是一般。起事之后,跟著太祖征戰南北,拿命掙下一些家業,也只夠周家一、兩輩人嚼用。若后輩中沒有出色的子弟,不出三代,開國伯府就會沒落下去。 黃氏是開國伯府太夫人黃氏的親侄女,為現任開國伯生了一子兩女。 周明煦是唯一的嫡子,自幼十分聰慧,書讀的最好。 太平盛世,在武勛出身的開國伯府里,讀書好,意味著可以憑一己之力,謀個一官半職。 如若碰上大機緣,得了圣上青眼,或可一飛沖……總比虛而不實的爵位好上許多。 因此,周明煦在周家,作為第三代的領軍人物,極為受寵。 與周家相比,云初的祖父云周,歷經太祖和今上兩朝,皆是皇帝近臣。出身西南仕宦之家,雖生性勤儉,家底卻十分豐厚。 這也是開國伯府太夫人黃氏,絞盡腦汁將嫡女周氏,嫁給云茂的原因。 上一世,云初嫁給周明煦時,云頌與許氏商議,將二房應分那份家業,悉數陪嫁到了周家。 也因如此,云初在周家頗受太夫人黃氏看重。 黃氏愛子如命,雖覺得云初處處般配不上自己優秀的兒子,卻在太夫人黃氏的威壓之下,不敢刻意刁難。 并且,在太夫人黃氏的一力促成之下,婚后第二年,黃氏便將管家之權悉數交到云初手上。 云初十六歲與周明煦相識,十八歲嫁入周家。成婚八年,不曾有孕。除卻身死之前的三年,云初在周家還算順風順水,“白蓮花”,“綠茶婊”都被她捏的死死的,周明煦也算得上一心一意。 后來,伯府當家主母的云初,因何故會被突然攆至掩梅庵,原本應該歷歷在目的往事,云初回想許久,卻始終想不起。 只知道,云府在父親和祖母去世之后,全部落入周氏之手。 而自己當初那份豐盛的嫁妝,死后也必定盡數落入周家囊中。 云初躺在床上,任腦海里凌亂地浮現上一世的畫面,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遁入黑暗…… …… 宮芷和角荷從山頂觀星臺下來,聽聞云初摔到腿,急急忙忙跑到臥房探望。 見她睡的極沉,宮芷輕手輕腳地又上了一遍藥,方才拉著角荷、商蘭來到徽竹屋里。 徽竹剛洗把臉坐在椅子上發呆,見宮芷三個進來,忙起身相迎,互相見禮坐下,宮芷才猶豫著開口。 “聽商蘭,今日娘子與周家打起來了?” 徽竹輕輕點頭,慢聲細語的將大慈悲殿的事講給三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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